“含着。”緊急裡隨地抓了塊石頭,噁心之極扔嘴裡tian了tian,呸出一嘴混土,把石頭往一名脣黑的隊長惡嘴塞入,隨後再受一次吃泥之苦,把另一名隊長嘴內塞入石頭,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後領一緊。
“你……敢……”王可姑恢復了一點生命力,勉強可以坐正身軀,臉色大變對突然起身擒抓少爺免姑嘶吼:“不準……”
免姑已亂了,不明白那些是真,哪些是假,只知曉一定要擒住這個仇賊,可擒住他後要怎麼辦卻是不知,慌亂裡一手揪住阿真,一腳把王可姑踹趴回地,隨後重重一弓腿把掙扎的仇賊打失力道,拖着往馬匹上扔。
阿真不想跟她走,掙扎換來的是腹部一記重擊,打的他菊花擠出了一點點米田共,痛的是牙關顫抖,一個暈頭轉向人已伏趴於馬背上了。
“五……五妹……”所有人都中毒了,匪首雙眼迷離,駭懼倒於地上虛弱輕喚着。
要翻身上馬的兔姑聽得這聲虛弱叫喚,扭過頭往那四人看去,臉色染上一層冰霜,奔到一把大刀前,彎身撿起大刀,冷血揚起刀刃,眼也不眨便向同夥揮劈宰殺,趴地奄奄一息的四人連聲都吭不出,齊喉而斷一命嗚呼。
阿真趴於馬匹上見着此兇殘一幕,眼皮忽然抽筋猛跳,雙眸駭懼由下往上看着急奔而來的免姑,雖然心知這娘門兇殘,可親眼見着她竟冷血殺死自已的同伴,心裡頓時挖涼挖涼,哪裡還敢再掙扎嚷叫,多說半句指不定她也一刀把自個兒料理了。
殺死了四名無惡不作匪土,免姑轉過血目冷看仇賊的三名護衛,想了想便向馬匹急奔而去,揮刀把栓馬的繮繩砍斷,趕跑多餘的另兩匹馬,便縱躍上最後一隻馬,挾持阿真揚鞭徹蹄向黑暗遠方奔行。
趴到馬脊上的阿真心裡叫苦連天,急速的顛簸衝擊五臟六肺,繼明州後,這是第二次讓人扔在馬背上,上次整整一夜,現在不知會多久。
土道盡頭便是山巒載道,巒道峰迴路轉,一跛一拐,比平坦土道難受百倍,趴到馬背上感覺有一世紀那般的長,忽然馬蹄慢了下來,感覺馬鞍上的免姑翻落馬匹了,隨即整個人暈炫,腳踩不穩陸地,蹌趴於草叢上哇哇把五臟六肺猛吐出來。
兔姑冷血目光幽幽,待他吐了半晌,才彎下身扶起他,手中的大刀狠狠啪跑馬匹,便強行把他拖拽入人高的草叢內。
剛剛吐完就被兔姑拖着向濃密的草叢內入,阿真心頭打了一個抖,不會是想殺人埋屍吧?念頭一上來馬上揮掉,這裡又不是二十一紀,兔姑可是女煞星,剛剛就殺了四人,若要殺他一刀解決就完事,哪裡須要這麼大費周章再來埋屍?
草叢長的有人一般高,前面密密麻麻皆爲茂密野草,腳踩於在鬆軟的腐爛草木上一深一淺,不明白兔姑到底要把自已幹什麼,阿真心有慼慼,黑暗裡頻頻偷窺身邊這張冷血無情的寒臉,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山峰腳邊,山峰四下被雜草豎圍,兔姑上前撫摸了一下峰牆,忽然轉過兇目怒瞪阿真。
阿真見着如此之近的兇目,心頭猛地一跳,緊咬住差點尖叫的嘴巴,隨即又被她拖拽沿着峰巖撥草向黑暗裡前行。
兔姑心慌意亂,不知自已該幹什麼,要做什麼,人與動物一樣,只要不安就想躲入窩裡,她巖着山牆往前急行,拖拉的阿真踉踉蹌蹌。阿真不知她到底要幹什麼,窺看兔姑冷血表情,沫液都不知嚥了幾次。
一段時間急行,當他見着兔姑揮開豎立於前的大堆雜草,驀地見着一個側身勉強可過的山縫,正當他訝異雜草林立的峰邊竟有個洞時,身邊寒冷的聲音響起:“進去。”
聽得此話,阿真目光從窄縫裡望入,裡面漆黑一團,也不知有什麼,猶豫不決裡兔姑催促推了他一把,命捏於她手中不能不從,只得側過身體,強行擠入這條窄窄的山縫內。
本以爲山縫就這麼擁窄,不料蟹行了沒幾步,空間便大了起來,漆黑山洞伸手不見五指,一股莫名的恐慌由然而起,開聲輕喚:“兔姑,兔姑……”
“啪……”跟着進來的兔姑吹起了火折,淡淡瞟了仇賊一眼,不語往黑暗一角走,隨後一盞昏暗的燭臺照亮了山洞內部。
僵站於洞內,阿真見着兔姑漆黑裡找到了燭臺,心裡就知她定然熟知洞內一切,昏暗的火光一起,洞裡便看得清了。
這是間呈方形的小縫洞,洞內空間不足房間大,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個燭臺,燭臺下塾有一張草蓆,草蓆上有一條被單,其它的便沒有了,甚至連塊枕頭也沒有。
僅只一眼,阿真就看完了,見着兔姑默不吭聲落坐於草蓆上,懷裡掏出大堆藥瓶,揹着自已脫掉外裳,清理乾涸的傷口,不知爲何,這個孤單淒涼的背影讓他喉嚨涌上一股酸楚,徐緩走近幾步,輕柔詢問:“爲什麼不回家?爲什麼以此爲居?”
兔姑不語地爲疼痛傷口施藥,冷血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半晌才放下撂起的衣裙,穿起外服,淡漠道:“能住人,哪裡都是家。”
這個女煞星冷血無情,若她恃強凌弱過的大富大貴,阿真即便就是死也饒不了她,可是她明明就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卻窩縮在這種唯有乞丐才能找着到的洞穴,她是野人嗎?
“你……”不明爲何,阿真氣極,臉色不太好咒罵:“你一身本領,爲何寧爲匪寇?”
免姑不語,靜靜僵坐於草蓆上。半晌沒動靜,阿真以爲她不知怎麼回答,正待換個問題時,靜坐的免姑站起來,轉過身冷笑回答:“什麼本領?除了能把人毒死,還能有什麼本領?”僅與他護衛過了三招,身上便中了兩劍,臉上捱了一腳,她除了懂毒外,有什麼本領。
阿真一怔,相距數步觀看她嘲譏冷顏,前後都思索不出除了毒,她還有什麼本領,啞然之中,指着她的臉蛋道:“臉髒了,擦一擦吧。”
兔姑擡手胡亂抹了抹,漠不關心臉上是不是髒了,冷血上前問道:“你剛纔說的可是真話?”
臉蛋是女孩的性命,可這個女煞星竟然漠然置之,阿真後退了一步,猛地點頭,“是真的,蛇婆沒有事,是你孃親不想讓你再與慕容山莊的人爲伍,才騙你說全都死了。”
想到自已那個動不動就流淚的孃親,免姑冷血目光內一股憂傷稍縱即逝,亦常堅定道:“若你膽敢騙我,我有百種手段讓你痛苦而死。”
阿真廈大畢業的,而且他說的全是真話,對於她的恫嚇非但不怕,反而安心了,扭脖掃看洞內,勸解道:“洞內溼氣濃重,我們還是出去吧,不然可得生病了。”
“哼!”姑兔以爲他想騙自已,重重聲哼哧,“你的護衛厲害的狠,在這裡呆兩天就到西夏,若你敢逃。”目光狠辣射在阿真身上,磨牙吮血冷笑。“可以試試。”
“好吧。”阿真是可憐她,怕她得了風溼病和關節炎,既然她不領情,自已也沒有辦法,徐步走到草蓆上落坐,抱着雙膝仰看她道:“爲什麼從家裡出來?爲什麼要做匪土?再怎麼說你也是女孩子呀。”
聽得此話,兔姑嘲譏回道:“你是威風的宰相,僕奴擁簇、起居八座,自然不知生活之難,你以爲活着容易嗎?”
“哈哈哈……”阿真聽得發笑,盤腿重拍自已的胸口,反譏回去。“那你以爲我這個宰相是家族福廕嗎?從一介奴僕坐到宰相之位,你以爲是偶然的嗎?我在爲黎明蒼生脫苦,你在幹什麼,憑你也配和我說生活不易,着實天大的笑話。”
“你……”兔姑被反譏的染上一層霜冰,血目乍兇冷瞪這個囚徒,身爲階下囚的人還敢這麼猖狂,她是第一次遇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堵的她開不了口,阿真扭了扭脖子,再仰看她,語重心長勸道:“你怎麼說也是女孩子,使終是要相夫教子,殺人已是千萬不該,最後竟還落草爲寇,這……”着實是見識到了,有聽過男的自願去當土匪,真的沒聽過女和去落草呀,默然嘆氣。“還是回家吧。”
“廢話少說,我絕不會回去。”師尊纔是她的親人,師尊在哪,她的家就在哪,兔姑亦常的堅定,“等你的護衛離開,我們就去西夏,若找不到師尊,我就一刀一刀割下你身上的肉。”
這個女煞星姓牛的,再勸怕惹她懷疑,阿真心裡咒罵自已剛纔幹嘛不照實說了,若現在對她說蛇婆其實在大理,她非旦不會相信,反而會更警惕自已,他現在可是肉票,肉票讓綁匪警惕,最後肯定被撕票,想起那四個齊頸而斷的匪土,心裡升起一股惡寒。
“算了,我累了。”阿真心裡極苦,脫了靴子和衣躺倒在草蓆上,一股冰冷驀然從背部傳遍全身,拉上被褥,思索該如何脫走,面對冷血的女煞星,忽悠這一途恐怕不會有太良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