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喚銀兒,不喚銀兒。”心急喚出,阿真趕緊彌補,觀看銀兒陣青陣白的冰冷臉兒,想了想再道:“就這樣我便與你結冥親了,隔**醒來,不承認這件事,就把我趕出了殷府,然後我就去了蘇州給人當奴僕。”
“你去當別人奴才?”殷銀感覺怪怪的,照這隻癩蛤蟆所說,這倒像是她,不過他去當別人奴才,怎麼說的這般的坦然?
“是呀,剛來杭州身無分紋,肚子餓時就被富碌引誘,說和你成親可以吃香喝辣,我就這麼上當啦。”阿真陷入回憶裡,想到驚嚇的那一晚,微笑說道:“殷大小姐你可能不知曉,當我換上喜服時,見你被婢女攙扶着拜堂,以爲你是癱子呢?後然被關於洞房內,見到你靜靜躺在牀上,美的如仙子下凡一般,我的三魂七魄路了一半還要多,萬萬沒料到自已竟會這麼的好運。可是,直到我走近,見你靜靜躺着一動也不動,探了探鼻息發現沒有氣,整個人又如讓人扔火裡烤般。隔天你醒來,冰冰冷冷罵我,打我,羞辱我,把我趕出殷府,我便去蘇州謀生路了。”
殷銀靜靜聽着,看着這隻癩蛤蟆淡然淺笑,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心疼,試想若真的是自已,定然是死也不承認這門親事,定然想法設法退掉婚事,可聽他訴說,覺的這個殷銀太過可惡,怎麼可以把身無分紋的人給趕出府,要趕至少也給些銀子再趕,急急詢問:“那你到蘇州謀生就是當奴才嗎?”
“是呀。”阿真含笑點頭,溫和說道:“夏日炎炎,初來杭州也不知路怎麼走,在西湖喝了幾口水,便走上蘇州的官道上,半路上遇個大戶人家的管事,他可憐我便爲我在大戶人家謀了個缺,然後我就在杭州給人當奴才了。”
“你應該回殷府要些錢財的。”殷銀輕輕垂下眼眸,幽幽道:“這樣便可以做點小生意,總比任人駁使的好。”
阿真聽得此話,啞然失笑看着銀兒羞澀的小臉,呵呵搖頭,“不了哦,既然殷大小姐這般的討厭我,死活都不承認婚事,唾沫我罵我吃軟飯,若還去要錢,那不讓殷大小姐戳脊梁骨嗎?”
聽得此言,殷銀仰起剪瞳,爲他打抱不平氣嘟嘟道:“可是你情願和她結冥親,殷小姐沒死是你慶幸,若她真的是死了,那你這一輩子就得守着塊靈位過日子,索要些錢財彌補有何過錯?”
她氣呼呼爲自已打抱不平樣讓阿真噗的一聲笑出口,手指她的臉笑道:“這個殷小姐就是你,你怎麼反倒爲我打起不平來啦。”
“我……”殷銀羞澀咬了咬脣,斜眼瞪了他一記,反口啐罵:“也不知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誰相信你的話。”是真的,因爲她覺的寒冷,她入繭的時候正值炎夏,熱都要熱死了,可現在已是冬天了。而且她身上到處都在疼,腰、腿、手、頭都纏有傷布,是從高處猝墜所受的重傷,這個人沒有騙她。
罵完,殷銀輕窺了他一眼,覺的羞恥極了,撇開腦袋詢問:“那……那你後……後來呢?”
阿真見銀兒突然害羞起來,心情萬般的開心,含笑要再講時,門外突然傳來扣門聲,知曉是御醫來查探,半刻都不敢遲疑,急急站起身繞過屏風,打開廂門果然見到御醫和大幫人,無心理會一堆沒用的人,趕緊牽住御醫的手急道:“醒了,你快來看看吧。”
“是。”御醫聽到醒了自也開心萬分,速速跨入房內,繞過屏風果見林夫人醒來了,步履來到牀邊,放下醫箱先致了一聲歉:“夫人,下官唐突得罪了。”話落,手掌伸過去探林夫人的脈搏,細心診切了起來。
殷銀自見這個穿着官服的大夫,心裡便極其的訝異,再見大夫對自已這麼恭敬,更是茫然。聽到這句夫人,雙腮驀然臊紅,恨瞪了癩蛤蟆一眼,咬着脣不吭聲,靜靜讓大夫切脈。
楊騰飛、沐天青、湯伊、何師道四人天不亮就來了,聽說殷小姐醒來了,忐忑整晚的心終於落地了,四人厚着臉皮跟着寶公主入房,果見到讓林阿真發狂的人兒醒來了,心臟頓踏實了,同時重重籲出一口氣,彼此含笑相覷了一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呀。
“嗯,好,果然好。”御醫閉眼診了一番,手掌輕輕拂捋着白鬚,站起身對阿真抱拳稟道:“所幸夫人從小習武,身子骨硬朗,血氣雖然仍虛,不過已無礙了,下官開些活血生肌方子,調養調養不日就可以全愈。”
“多謝御醫,多謝了。”阿真難言的開心,雙拳緊緊握住御醫的雙拳感激涕零。
“折煞,折煞了。”御醫本以爲昨日他立如此大功,皇上定然會恢他原職,不料皇榜遲遲未下,一時不知曉該稱他什麼了,若稱林公子太過不敬,若喚相爺、王爺他又不是,很是爲難深深鞠躬簡言道:“下官馬上開單,請放寬心。”
“好好好,謝謝,謝謝。”阿真鬆了一口大氣,親自把御醫送到門口,轉身繞過隔屏見着湯伊、何師道、沐天青、楊騰飛四人,老臉驀地板了起來,氣極重哼:“你們來幹嘛?是來看我狼狽樣嗎?”
“這……”四人老臉發燙,何師道陪笑抱拳說道:“小兄弟勿怪,昨日之事純屬意外,我們肯定不會有這種心腸。”
“是呀,是呀。”楊騰飛也急忙陪笑道:“所幸殷小姐無礙,真哥,您老就大**量了吧。”
銀兒沒事,阿真燒天的怒火滅的只剩小火焰,他本就是大咧咧性子,也不太在意了,只是對這幾位官爺沒由來就是不爽。媽的,有利用的價值個個大爺來去,沒利用價值人人都躲着他,這種人也能交啊?裡面能交的也就何師道一人了。
“何老爺,來,我介紹給你認識。”阿真理也不理另三人,牽過何師道的手走到牀邊,對銀兒介紹道:“殷大小姐,他喚何師道,很能打仗的那個元帥,你可能有聽說過。”
何師道確實沒見過殷銀,聽得介紹,呵笑抱拳見過:“風燭老頭認識林夫人。”
殷銀一驚,大元帥何師道的名字她當然有聽過,急忙想要回禮,不料一扯動身子,頓痛的額頭冷汗涔涔,虛聲喘道:“何元帥勿怪,請恕殷銀有傷,不便見禮。”
“千萬別動,千萬別動。”何師道大驚,虎掌前壓,止住她後,呵呵笑道:“昨日如此驚擾,只要林夫人不怪罪,風燭老頭便感激不盡了。”
“是呀,銀兒你好好的養傷,等傷好了再和何老爺喝兩杯,他這人值得交。”說着,斜開眼鄙視瞄了另三人,哼出一鼻子氣道:“至於其他人,就算了吧。”
湯伊聽的老臉臊紅,呵呵笑了笑,厚着臉皮走上前抱拳對殷銀笑道:“殷小姐有傷在身,當即安心休養,老頭曾聽人言,殷小姐氣慣長虹,可惜卻是女兒身,若爲男兒身必定能把北境殘狼退的一乾二淨。”
這道突如其來的恭唯,讓阿真眉頭高高揚起,昨日姓周的蠢豬對他說北境狼子蠢蠢欲動,今天這頭老狐狸突然這般的來恭唯銀兒,啥意思啊!
殷銀見這個白鬍老爺爺生的詳慈,很是好感搖了搖頭回道:“老爺爺說笑了,殷銀若爲男兒身,必也是一介莽夫,哪會有這此等非凡成就。”
你有沒有不重要,爲你發狂的那個人有就行了,湯伊笑的如尼勒佛一般,捋了捋白鬚,慈眉善目搖頭,“老頭看人一向挺準,林夫人身爲女兒身都敢單槍都闖百破大軍營寨,爲夫婿更連狼窩都敢入,此等英雄氣概,經不是凡人能有。”
殷銀聽得糊塗,雙目茫然觀看癩蛤蟆,疑惑轉眸看向湯伊,蹙眉說道:“老爺爺,你認錯人了吧?殷銀連杭州都鮮少走出,何來的闖百萬大軍之說,又哪來的狼窩之舉?”
“呃?”這兩件事天下人都知曉,說書的可是講的口沫橫飛,有模有樣,房內衆人現聽她說沒有此事,全都怔了。
沐天青覺的不太對勁,上前疑問:“林夫人,你說你鮮少出杭州,那可曾到過蘇州、西寧、金陵呢?”
見着這個穿着官服的俊逸之人,殷銀雙腮微粉,搖頭說道:“三年前曾到過蘇州,至西寧、金陵卻從未曾去過。”
沒到過金陵,那她現在人是在哪裡?房內所有人皆呆,茫然覷來看去,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整齊把目光看向抱胸納於一旁的林阿真。
阿真正想事想的入神,突然接受萬衆矚目,擡眼見大家都把目光看來,急放下抱胸的雙臂,走到到牀畔嘆息對殷銀說道:“殷大小姐,你確實有到過北境,也有闖過上京,只是你不記得了,別急,以後會慢慢想起來的。”
“是嗎?”殷銀很是奇怪,疑惑不解道:“你說我失了半年的記憶,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連印像也沒有,但是……”剪水雙瞳往牀邊大堆人看去,大家都是穿着貂夾寒衣,措敗悶道:“然現在卻是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