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翩靜站於他身邊,盯着低頭的阿真哥哥,眼內佈滿濃濃的不捨,輕顫喉嚨勸解:“阿真哥哥……”
“翩兒,你知道嗎?”阿真搖了搖頭,手臂摟過她,把臉埋於她三千情絲上,幽幽低語:“一個男人一生只能娶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一生只能愛一個女人,我已經出軌了,我已是混帳之極,極對不起大家了,怎麼還能去負了你們。”
慕容翩靜靜任他擁抱,小手輕輕撫摸他的胸口,“翩兒不會吃味,婷婷肯定也不會反對,阿真哥哥既然喜愛便去做,翩兒和婷兒不會說什麼的。”
“你們都是我的寶貝,心懷寬大,有你們是我修了百世的福份。”深深嘆了一口氣,微拉離她,手指摩挲她小腮。“我林阿真已經天理難容了,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了,有你們便足夠了,咱們走吧。”
唉!慕容翩暗歎了一口氣,仰看他的眼眸滿是不解,阿真哥哥是天機神相,位高權重,縱就是有三妻四妾亦嫌少了點,他只不過有她與婷婷,怎麼會足夠?
古人夫天妻地觀念特別的重,且還是像阿真這種僅傾朝野俊傑,那妻妾可謂是羅筐羅筐的裝,這也纔是理所當然之事,誰會說什麼,誰敢說什麼。但林阿真不同,他所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的,要是在二十一世紀他早該被拉去槍斃一百遍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只是,心爲何悶悶不樂?隱隱約約還會抽疼?
月半三更,寒月高掛於枝頭淡淡泛黃,林阿真心中難於言喻的複雜,難於入睡下輕輕把胸口的小頭顱移到枕頭上,細細端詳小可愛幼稚童顏半晌,輕挑開她腮上的頑皮髮絲,撇身下牀,吹滅了搖搖晃晃蠟火,暗歎打開房門,披着件雪麾走入一地寒輝霜院。
慕容翩警覺性極高,身邊的男人有動靜她便醒了,心裡默默嘆氣,可阿真哥哥不願,她又有何辦法?待關門聲落定,這才無聲無息從牀上翻坐起,躡手躡腳走到窗戶旁看着他蕭瑟背影,喉嚨難受的緊。
“死生寂寞舊思緣,春夢纏綿花落寒。能舞清風揮碧影,難留舊月照欄杆。傷心本爲癡癡怨,愁悵何須竅竅瞞。海誓山盟空相許,相情盡處亦云煙。”
“唉……”阿真默然無言,閉了閉眼睜開,走到一階石長椅落了坐,仰眸向天空那一輪寒月睇去。寒冷夜裡岑寂,北風抖擻枝葉沙沙絮絮,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甚可笑!
“情緣了,此恨錦,往日恩愛盡雲煙。心已碎,淚亦幹,茫茫天涯啼杜鵑。念伊人,望眼穿,悠悠歲月吾難遣。芙蓉美,嬌花豔,纖纖柳腰何人攬?”
“哎……”手拍於石長椅上,他重重呼出一口寒氣,攏了攏肩上雪麾,目光佈滿無奈與惆悵,而後輕聲低唱:“紅藕香殘,玉簟秋……”
大理,皇宮。
上書房內,憫莉坐於御桌前疾筆攥寫詣意,下面六名穿着朝服,頭戴冠帽大臣恭站於殿中,寂靜聽着沙筆聲起起伏伏,一會兒停了,站於下面微躬的六人心頭一喏,站的更是恭敬了。
擱下手中的筆,莉憫輕輕撫摸日漸高隆的肚子,仰眸對下面六名重臣說道:“曼德勒那邊下大雪了,本來就是九彎十八拐的道路,現在又被大雪封住,得趕緊想辦法才行。”
一名花甲老人睇了公主一眼,好端端的提到緬甸,大軍現駐紮在孟加拉,難不成公主是要撤軍了?揣摩了一番,趕緊躬身說道:“公主殿下,自復國以來,我朝徵李朝,再徵老撾、泰國、緬甸、孟加拉,時至今日四地已平,當與民休息,協和四夷,天下俱感恩德得。以臣淺見,首務之要當安邦其內,不以外夷擇重,自此必風調雨順,河清海晏。公主殿下文稻武略,垂洪而治,必萬佛佑護,也不必操什麼心。”
徵四國其幾乎沒什麼阻力,吐蕃卻是泱泱大國,朝中大臣心底有怯,怯懦而舉步甚艱。憫莉水臉輕點了點,贊同道:“兵部尚書所言確實,然我雖有撤兵之意,卻天意不順,大雪阻斷歸路,將士如何退得?”
話落,轉眸看着李菲於,“李國老是顧命大臣,你有何提議?”
李菲於與段奕平一樣,皆是先帝左膀右臂,也都是一大把年紀了。他聽得詢問,狐疑裡暗寸,公主突召六部之三和他們三名宰輔前來,來時卻不吭也不說,一開始便說曼德勒大雪封堵,到底是什麼意思?剛纔兵部提議撤軍,她卻說什麼天意不順,而後反問將士如何退得?此句反問是真的反問嗎?還是已肯定的說將兵不能退呢?
李菲於揣摩不出,沉吟了半晌,輕睇了公主一眼,不提撤軍,也不提進擊,滑溜道:“公主殿下,眼下正值飛雪之季,大雪封路,三軍難於從達卡撤回,軍須物資也難於運入。然河會結冰,可海卻無恙。以臣淺見,公主殿下命三軍於達卡嚴扎,擇水師每日從瓦底江入海,運送軍須於笳羅,萬無遺策。”
說要與吐蕃打架,朝中上下心怯,風言風語甚多,君臣之心不一,大事難成。她今天召六部之三和三名元老前來,主要還是探探口氣,也有敲打敲打的意思。憫莉笑了笑,“李國老所言至要,與我所見相當。”話畢,把剛纔所寫的詣意遞交給旁邊的小桃。
小桃接過詣意,下階交給諸位大臣,衆臣傳閱聖詣後,戶部尚書段有輕抱拳歌頌:“公主殿下天神之略,功勳卓著,四國之事已見分曉,臣等未想到之事,公主卻已料想於前,此意萬好,臣等皆愧。”
馬屁落下,另五名大臣皆一致跪地磕首,高呼慚愧,萬不能及,公主不是人,絕對不是人類,哪有人類能如此想出這般完美的決策呢?
憫莉見這些馬屁精又來了,美麗小臉微微抽筋,還不能破口大罵,只得微笑喚起:“我都只是依老規矩辦事,諸大臣不必如此。”
原來公主本就不打算退兵,剛纔主張撤軍的兵部尚書嚇了一大跳,惶恐站起身拍馬屁道:“公主殿下天縱聰明,高瞻遠矚,見事比臣子們高上百倍,經得提點,着實慚愧之極。”話落,跑地高呼:“公主思慮周詳,算無遺策,是臣糊塗。”
憫莉額頭泛黑,微笑僵硬。“兵部尚書不必如此,起來吧。”
“謝公主。”王傑心一喏,鬆了一口大氣,感恩戴德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再胡亂揣摩聖意了。
禮部尚書斜眼睇了王傑一眼,心裡暗笑了一記,抱拳稟道:“公主殿下,前往夏周使者於嘉陵江傳回書信,說是嘉陵江數半流哉皆結冰,無船可通,目前停滯於茂州。”
“此事不急。”她派使者去夏周並不在於什麼軍國大事,探探周皇的口氣倒是真的,然最主要的,還是想問問這個賤種到底要什麼時候回來?她都把事差不多幹完了,吐蕃這麼大,打是沒問題,可有力使不出來啊。這個賤種還真把她當超級無敵女金剛了?當時說什麼石榴花開,自接管朝政以來,她壓根就抽不開身,怎麼率兵去打吐蕃?好個騙死人不償命的林阿真,國土越大事情就越多,她怎麼就沒想到受他矇騙了,扔她在這裡活着受罪,而他卻逍遙法外,回來了看她怎麼饒了他。
想到這裡,憫莉既氣憤又好笑,不由的面露一絲笑意,愛憐地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虧他還真狠得下這個心,就這樣把她們孤兒寡母扔大理,獨自去逍遙快活,樂不思蜀。真是太好了,好的狠。
衆臣見公主突然笑了,心裡是納悶不已,目光瞟睇她撫摸肚子的手掌,心裡又是那個汗吶!這個公主有一大團謎,肚裡的孩子也不知是誰的?他們又不敢問,着實好奇的緊。
李菲於眼見公主又這般癡傻了,額頭掛汗小聲告退:“公主殿下,若無事了,請讓臣等先行告退。”
憫莉點了點頭,想到一大團亂事,深吸了口氣吩咐:“明天於太和殿議事,傳下去,若無大礙的皆得來。”
“是。”六人齊應。
從桌上拾起七本奏章,交給小桃,再說道:“大家拿去傳閱,明天所議之事,就是此七件,好好想想,都退下吧。”
“公主萬壽無疆,臣等告退。”李菲於手捧奏章,率衆跪磕,齊身後退出上書房,一干人往宮外而去。
該死的賤種,她快累死了,也不知道要玩到什麼時候纔回來,回來後不把他的雙腿打斷拴於褲腰帶,她就不叫段語嫣。憫莉默然嘆了一口氣,晃了晃腦中思緒,無奈拾起筆批閱永遠批不遠的該死的奏章,當皇上比當總經理還要累。廢話,屬下做錯了,總經理最多罵人。可臣子做錯了,公主可是會殺人的。能不累嗎?
夏周,石城鎮。
吹了一夜寒風,隔日阿真病倒了,一行人只得慢下行程,駕馬車走走停停,晚上早早歇息,早上晚晚趕路,兩日來行不到五百里路,這一日來到了嘉陵江,漫天紛雪又開始飄落了。
因爲年關將近,四通八達的水路旱路商旅皆行色匆匆,長江叉流的嘉陵江河域結冰,大量商旅是心急如焚,想盡快趕回家,可前面大河結冰難於通行,眼下又大雪漫漫,北風似刀剜骨剔肉,恭州的客棧人滿爲患,形形色色各路人白日無事聚齊於廳堂喝酒聊八卦,只待迷眼風雪小了,好想辦法趕路。
“駕……”
“駕……”
蔡經治頭戴絨帽,楊騰飛身披雪麾,四下海豹們人人發白眉白,脣瓣呈青,滿臉風雪,護着中央的豪華車乘抵達了恭州西門。
阿真兩日前病了,兩日來翩兒無微不致照顧,病情好了許多。半躺於車廂內軟枕上半睡半醒之間,感覺車輛一陣晃動,吱呀吱呀的咕嚕聲漸停,耳畔便傳進小可愛溫柔聲音:“阿真哥哥,已到了恭州,蔡侍衛長詢問要不要入城?”
迷糊裡睜開雙眼,他喉嚨騷癢之極,嗬嗬咳了兩聲點頭:“那就到旅棧休息一下。”
“是!”蔡經治帽上大量積雪,一聲應喏跨步離開了車輛,走到部隊前頭翻上馬,揮掌大道:“進恭州避避風雪。”
百來人寂靜無聲,馬蹄噠噠、車輒咕嘟往風雪迷離的西城門駛向。
========================我是頑皮的分割線========================說話昨夜凌晨,美麗的泉州灣上颳起一陣颶風,大量寒流來襲,把我也襲倒了。一大早整個人快掛了,被老婆拉去吊水水,吊的更是頭昏腦漲。剛纔審文修詞時,見到阿真也病了,不由菀爾了。喉嚨難受的緊,袋腦昏昏沉沉難受極了,剩下的一更只有下午再更了,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