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了廂房,數縷金輝煞是光芒,阿真嘴角吮着濃濃笑意,雙手負後悠閒往石亭遊走,“四候爺,這麼早有什麼事呀?”
“真哥。”坐於石椅上等了許久,聆聞詢問,楊騰飛精神一振,站起匆匆奔下亭臺,立於悠哉遊哉大爺面前,“真哥,聽說你認識白書呆子對不對?”
“白書呆子?”阿真皺起狐疑眉頭凝看眼前這張很急又喜洋洋臉龐,自覺沒啥好事,趕緊搖頭。“不認識。”
見他搖頭說不認識,楊騰飛差點咬到舌頭,迫急之極伸手扯住他,哀喪道:“真哥,別玩了,蘇太老說你就是從杭州殷府出來的,一定認識白書呆子。”
阿真一腦袋佈滿問號,先挑開他扯住的惡掌,疑惑反問:“太老對殷府很不爽,她怎麼會和你提起殷府,你小子說謊也不打個草稿。”
“不是呀,真哥。”楊騰飛急着救命,哀臉再力扯他手臂喪道:“昨晚蘇太老詢問我與真哥如何湊一塊,我便說中毒之事,爾後蘇太老沉默許久才說慕容山莊的毒封穴,只有殷府的白書呆子可解。”說着說着,楊騰飛瞳孔放大,不可意思咋舌再道:“真哥,蘇總管和沈老管也試過幫我打開穴道,他們兩人內力極其渾厚,這個蘇府到底是什麼地方呀?”
阿真瞧他這副活見鬼樣,嘿嘿湊身小聲唬爛道:“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太老五十年前號稱冷豔冠絕小龍女,其姿不僅是武林一豔,武功還高的可怕。”
“真的?”楊騰飛自晚上被蘇太老打穴,那股渾厚之極的勁道着實厲害,深信不疑跟着他出了挽花閣,好奇再問:“我經常外出走動,也聽過見過些武林人仕,可怎麼從未聽過蘇太老的名氣?”
“自然是厭倦了武林紛爭隱退了,這還要問啊。”阿真掄掌往他大腦門拍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太老本是終南山下的古墓派,這個幫派也不能自幫派,就一個師傅一個徒弟一個老奴三人,與世隔世,清心寡慾,終日守着個墳穴。所以太老自小就不解世事,冰清玉結,無慾無歡,她師傅死後給他留了一本秘籍叫玉女心經,說到這個玉女心經,就是男女陰陽結合,雙修共成。可太老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古墓內,連男人長啥樣子都沒見過,哪裡練得成……”
“後來呢?”故事很精彩,楊騰飛聽的鼻孔噴煙,都忘了救命的事了,急驟催問:“是不是遇見了已故的蘇將軍,兩人就一起練了?”
“這還用說嗎?”阿真上瞥了他一眼,抱胸點頭,“那時老太爺還是不成氣候的小混混,被人追殺逃到了終南山古墓內,遇見了太老,太老正愁沒男人呢,有個自投羅網的,還能放過不成,自然就收爲徒弟了。”
“等等……”楊騰飛眨了眨眼,皺眉提問:“蘇老將軍拜蘇太老爲師,那他們不就是師徒了嗎?”
“沒錯。”跨入大廳,阿真找了張椅子落坐,擡指嘿嘿猥瑣道:“這就是太老的厲害之處,以教授武功爲名,教着教着就有了感情,有感情了自然就雙修練起了玉女心經,試想一下,一對男女風華正茂,在無人黑暗古墓裡坦裸相見,我身上有的你沒有,你身上沒有的我有,一個凸一個凹,真是上應天意,下順民心,如他們沒起來,老金也不答應啊。”
“老金?”聽得鼻孔噴煙的楊騰飛一愣,tian了tian乾澀脣瓣,疑問:“老金是誰?還有蘇總管和沈總管又是什麼人?”
“別管老金。”阿真擺了擺手,才故做神秘扭頭往廳中一瞟,招近前面的大腦袋,營造了個恐怖氣氛,噓聲道:“他們都是江湖人人爭傳的煞星,一個叫銅屍,一個叫鐵屍。”
“銅屍、鐵屍?”單聽這名就覺的很不好玩,楊騰飛輕聲驚呼,頭皮發麻小聲問道:“如何?”
剛纔還神鵰俠侶,現在就跑出射鵰英雄傳了,阿真佩服死自已了,亂改故事講道:“這對賊夫妻,偷了黃藥師的九陰真經……”
“等等!”楊騰飛越聽越玄,大腦門上一堆問號,愣愣詢問:“賊夫妻?真哥的意思是沈總管和蘇總管是夫妻?還有黃約師是誰?九陰真經又是什麼?”
糟了,太入戲了,不小心就把賊夫妻說出來了。阿真額頭滑下一排窘汗,世紀最大的謊言脫口而出。“其實沈老爺子是娘門,只是長的不像娘門而已。”
“不會吧?”楊騰飛回想瀋海,心底升起一股惡寒,下巴哐當掉地,賊目猙獰,難於置信驚呼:“沈總管是女的?”
“噓!”見他這麼大聲,阿真趕緊噓了一聲,賊腦四下瞟看,堅定不移道:“沈老爺子的身份我上次偷看他洗澡時就證實了,雖然胸脯扁了些,可確實是娘門。”
“真哥您老太厲害了。”楊騰飛不得不佩服了,豎起姆指頭讚道:“一般人絕對看不下去,您老的道行着實深,這都看得下去。”
“對呀。”蘇淨揚點頭贊成,立於阿真椅後催促:“真哥,你快說黃藥師和九陰真經。”
“咦!”突聞蘇淨揚聲音,阿真賊腦四下瞟看,正狐疑這小子是不是隱形了,蘇淨揚從背後走出,催促:“真哥快講呀。”
原來站在老子背後,難怪老子沒看見,瞧大家都興致高昂,再接再厲噓爛:“黃藥師故名思義就是名打拳賣膏藥的,有一日他去給人治病,那人沒銀子,就把據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書抵了醫藥費,這本書就是傳說中的九陰真經。”
“原來如此。”終於知道九陰真經怎麼來的了,催促急問:“那九陰真經又怎麼被沈總管和顏總管偷了?”
“黃約師得到九陰真經後,婆娘就難產死了,因爲書中有個陰字,他就斷定是書剋死了自已的婆娘,本想毀去,可想吃飯的那張桌子老顛簸,便把這本書塾於腳桌。沈老爺子和蘇老爺子兩人是他徒兒,到處跟着黃藥師五湖四海打拳賣膏藥,一日打掃看見這本書,好奇就撿起來看,看着看着就入迷了,然後……”
“如何?”故事懸疑出現,情節正在延伸,精彩的無與倫比,哪裡能讓他停止。跺腳急催:“真哥快講。”
“九陰真經被拿走,一日中午,黃藥師跟女兒黃蓉吃飯時,吃着吃着,他手肘撐於桌上,因爲塾桌腳的那本九陰真經被人拿走,桌子不穩,這一撐猝然連人帶盤皆翻倒在地,黃蓉才五六歲,碟盤砸到她小腦袋,就這麼給生生砸死了。”
“慘!”楊騰飛和蘇淨揚齊哀,搖頭嘆氣:“這本九陰真經着實害人不淺,黃藥師因它卒妻,又因它夭女,太邪門了。”
“誰說不是。”阿真完全融入了自篇的故事情節中,嘆氣搖了搖頭再道:“黃藥師葬了女兒後,終於受不了了,悖然大怒拍掌而起,發誓必把此本九陰真經碎屍萬段。所以當沈老爺子和蘇老爺子聽聞此事,便攜書逃到大漠,躲於深山之內修練,越練越邪,越練越狠,以致最後白天睡在棺材內,夜晚則出來抓活人修練,直到把四十九條活生生人命練成一堆白骨,開始了一連竄兇殺與謀殺,那時江湖武林人人自危,談屍色變,稱兩人爲銅屍、鐵屍。”
蘇太老、倪婉真、蘇婷婷、蘇武早就進廳了,瞧見那三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說的神秘,聽的專注,好奇湊身聆聽,從黃蓉被砸死,到江湖談屍色變,不由的好奇萬分,太老詢問:“既然銅屍鐵屍如此了不得,爲何來我蘇府爲總管?”
“廢話,此兩屍如此禍害江湖,那還得了?”阿真入戲極深,有人問,自然答:“當年武林人人恐慌,四大派、五大莊、七大堡、十三幫,緊急召開武林大會,誓師必除此兩屍,最後終於把兩屍圍堵於光明頂,血戰了七天七夜,現場極爲悽慘。”
“那兩屍有被殺死嗎?”蘇婷婷提出疑問。
“差不多了,身受重傷,眼見就要被殺死了,突然來了一對夫妻。”阿真擡指念道:“終南山後,活死人墓,神鵰俠侶,絕跡江湖。”
楊騰飛和蘇淨揚聞此詩,立馬明白,自然就道:“太老和老太爺來了。”
“沒錯,太老和蘇老太爺已練成了玉女心經,且兩人在恩愛纏綿下,還自創了眉來眼去劍、情意錦錦刀、闇然掌,還養了一隻不會飛只會走的標緻性像徵‘肥雕’,兩人相擁牽着肥雕遊歷江湖時,見各大門派都匯聚光明頂,就好奇上來瞅瞅,沒想到意外救了蘇老爺子和顏老爺子,從此以後兩屍就跟着太老和老太爺了。”
身爲主角的太老、蘇顏、瀋海,三人老臉泛黑,額頭青筋高凸地接受衆人目光,太老咳嗽一聲,陰陽怪氣說道:“沒想到孫婿還是個講故事人才,此故事既精彩又動人心魂,比茶樓書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也這麼認……啊……”把老金的故事揉合起來編成另一個版本,阿真被誇的很不好意思,摳腦之際驚見太老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老臉,驚叫了一聲,猛地從椅上蹦起身,後退數步,雙手搖擺,澄清急辯:“我是打算去說書,所以今天先試了一下,全都是誤會,是個誤會。”糟了,沈老爺子的老臉黑的比碳還黑,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