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韶水臉哀默在阿真眼底,趕緊安慰道:“婉真岳母,別說是你,恐怕連老爹都不清楚這些事。”
“愛婿如何知曉?”
“淡出江湖的太老與太爺是想要保護你們,纔不讓你們知曉。這麼一目瞭然之事還須要去想嗎?”
倪婉真想了想,有些領悟道:“就如剛纔愛婿所言,知的越多越是危險?太老是想讓上一代的事情隨時間之風而彌散?”
“對。”終於明白婷兒那份善解人意,設身處地爲他人設想的溫柔從哪裡來的了,這個遺傳,遺傳的極好。
細想了想,倪婉真也覺的這纔是太老本意,畢竟這麼多年來,太老極疼她也極爲偎重她,如何會不被看重?
“愛婿聰慧之極,解了孃親多年疑惑。”想通過後,倪婉真憐愛吩囑:“晚膳已將至,愛婿早去早回。”
“好。”開導完笨笨的美人岳母,阿真對她擺了擺手掌,轉身向府門大步離去。該死的殷銀,讓你打老子,再讓你打老子。四千兩黃金這麼好拿嗎?別說是老太君了,這次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這口氣老子也不再嚥了。
繁花怒吐芳徑內,等人的瀋海見這個混小子,滿臉陰險裂裂罵罵終於來,馬上揚起他中氣十足的超大喉嚨。“混小子……”
“額?”疾走大步被這句河獅東吼的一個踉蹌,阿真急擡陰險老臉左右凝觀,驚見到沈老爺子翹着鬍鬚,風捲殘雲朝他極速狂彪而來。
汗……
腦門掛着顆大汗,面對沈老爺子特兇老臉,阿真趕緊後退一大步,面部抽筋訥道:“嗨,沈……沈老爺子,這……這麼巧啊。”
“巧?”瀋海老眉高高挑起,非常不爽前吼:“不是巧,我特地來找你的。”這個混小子竟然耍他,前天他回來時說晚上要陪他喝一杯,看在他昨日要赴文賽,前夜的事也就算了。可他竟然去和慕容家的人勾搭上,而且還爲慕容青印家的小蹄子哭了一整夜,他他他……
越想越氣,瀋海一張老臉拉的比馬還要長,咬牙挽起袖管破罵:“我我我……我今天不打死就……就不姓沈。”
“別……沈老爺子您老消消氣,消消氣。”驚見他如此兇惡,阿真馬上變成八爪章魚,伸長手腳纏繞上,道:“沈老爺了,咱家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讓你這麼搓火啊?”他自認沒幹什麼吧?
“把你的髒手拿開。”拍開他繞脖摟肩的手臂,瀋海渾身發抖呸罵:“你小子竟然敢失約,害我整整等你等到大半夜,說!想怎麼死?”
“失約?”阿真茫然的老臉微怔,隨後想起早八百年就忘記的承諾,趕緊陪笑彌補道:“沈老爺子,我的老爺子呀,咱家這兩天不是在忙嗎?”話落,趕緊再承諾道:“今晚,今晚一定陪您老喝到天亮。”
“咚……”氣發白的老指結釦,毫不猶豫賞他一大暴粟。
“靠!啊……”早有準備的阿真驚見他又賞暴粟了,心裡纔剛嘲笑沈老爺子沒新招,身子明明就後仰,可是那巨大的暴粟還是準落腦袋。
“死老頭……”捂着腦門,阿真眼角眯淚怒罵:“跟你說不要敲頭了,你這老不死的傢伙還敲,敲傻了你負責嗎?”
“你小子。”牙齒咬着下脣,瀋海擰眉怒瞪蹲在腳邊的混小子好一會兒,才哀嘆伸下手掌往他大腦門揉了幾下道:“起來。”
“我說沈老爺子,你有氣別往老子身上發行不?”抱着腦門從地上被拽起來,阿真痛的裂嘴吡牙破罵:“不就是一時忘記了嘛,你至於嗎?”
瀋海牙癢癢眯量他,很是措敗教訓道:“你小子竟敢對太老沒大沒小,再不收斂一些,我就用狗鏈把你栓起來。”他瀋海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和失敗,就是碰見這個猴小子,野性難馴不說,且還混的真夠徹底。
“哇……”他這番話讓阿真撩叫了一聲,隨後眯眼斜睇,鄙視道:“沈老爺子你的品性很惡劣,竟然偷聽我和太老談話。”
此話令瀋海老臉一曬,隨後吶吼:“你們談話時,我人就在門外,什麼偷聽不偷聽。”
“好吧,算你有理。”半點都不相信的阿真,抱胸鄙詢問:“在內門外嗎?”
“當……當然。”
“沈老爺子你好厲害。”章魚爪子纏繞上去,裂出血盆大口調侃:“你從廳門出去,卻莫名其妙出現在內門?”叨唸完,作出滿臉疑惑,睇看前面這張豬肝老臉,給予擊命一擊:“沈老爺子,我就奇怪了,難道你能穿牆嗎?不然怎麼從廳門出去,卻又出現在內門裡呢?”
“我我我……”被臊的老臉漲紅,瀋海氣的差點把小嘰嘰捶破,拔開他的章魚爪子,腦羞成怒呸罵:“你小子這樣鑽山打洞亂打聽,早晚送命。”
“沒錯。”阿真也覺在這個腦殘的世界,沒有點什麼東西傍身很是危險,沒臉沒皮再次纏上去。“沈老爺子,你的武功應該很強行?”
“一般。”提到自已的一身武藝,瀋海馬上中氣十足,謙虛睇看他道:“還過得去?”
“才過得去啊?”抖出一副不屑表情,阿真故意擺手道:“既然只是過得去,那就沒什麼利用價值,沈老爺子咕拜!”
“等等……”謙虛的瀋海一口血哽在喉頭,什麼叫沒有利用價值?還有他只是謙虛,這小子故意的吧?馬上改口急道:“算數一數二。”
“只是算啊?”抱胸上下把他鄙視了一番,才逼供:“剛纔聽婉真岳母說,你能把人砍成兩截?”
聞言,瀋海微愣,理所當然道:“那有什麼?只要手中有武器,誰不能把人砍成兩截?”
“呃?也對。”阿真後知後覺領悟過來,砍成兩截跟本不關武功高不高強的事。“好吧?沈老爺子你殺人都把人砍成兩截嗎?”
“當然不是。”瀋海不明白他要問什麼,搖頭道:“只有處罰仇敵或兇徒,纔會施極刑。”
“會不會感覺很噁心?”
“當然噁心。”瀋海睇瞧他,皺眉道:“瘰瘰癧癧內臟腸肺拖的滿地都是,髒死了。”
“嘔……”別說見了,單聽他胃液就陣陣緊縮,一手捂嘴,一手前擺。“別說了,我快吐了。”
“嗯。”瀋海拍了拍他的背,也不想去提這些往事,語重心長道:“你此次赴境,我和你去。”
“不要。”連想也不想,阿真馬上拒絕,大力搖頭道:“沈老爺子你呆在府內清靜清靜,別去折騰這些事。”
“你小子鋒芒太露,明槍易擋,可暗箭難防啊。”想到他的所作所爲,瀋海重嘆了一口氣,命令道:“讓我和你一起出門。”
“不是有蘇大嗎?沒事的。”他可不想看見那些瘰癧內臟,和爬在地上的半截人,放沈老爺子出去亂咬人,絕對不是明智選擇。
“蘇大武功雖好,可面對強勁也難保你周全。”他的不答應讓瀋海有些急了。
“我有百萬大軍保護,還有什麼比百萬大軍更周全的?”理所當然再道:“別說百萬,只要幾百兵衛輪翻遠距離射箭,諒誰的武功再厲害還得給老子趴下。”
講不過他,瀋海很是不爽,不想和他再講,死賴道:“反正你一定要帶上我。”
“行。”阿真點頭。“給個理由先?”
“我……我可以保護你。”
“你個死老頭頂個屁用,老子有百萬大軍保護,就你那樣?”斜眼從頭把他鄙視到腳,再從腳鄙視回頭,搖頭道:“你只是個累贅,別來拖我後腿我就千恩萬謝了。”
“咚……”毫不猶豫再掄起老掌往前氣拍,吹鬍子瞪眼裂罵:“你說什麼?”想他陰判在江湖亨有盛名,這混小子竟然說他沒用。他是存心要讓他揍的吧?
“沈老爺子,你就別再折騰了行不行?”揉了揉捱了一掌的腦門,阿真嘆氣道:“既然退出江湖了,那就好好的當沈總管,不要再去搭理這些事了,乖!”
雖擔心他的安危,可混小子說的也對,他已退出圈子許久,再露臉怕會再捲進去。
不知該說什麼,瀋海惆悵無比道:“好吧,那你還須得萬事小心。”
“呃?”眼見這個疼愛他的老人這般沮喪轉身,阿真心頭難受,急急拉住他道:“沈老爺子,不然你教我幾招絕招如何?”
“你半點底子也沒有,且明天就要走了,哪裡來得及。”被拉的瀋海搖頭,別說幾招,一身上乘武功只要他想學,他都會傾盡所有。
“逃跑的招術啊?”阿真也知道學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理所當然道:“你把最厲害的什麼飛燕十八步、凌波微步之類的,打不過,咱逃得過就行。”
“鬼步一步七丈,要逃脫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說道,瀋海搖頭:“可是鬼步要用內力來催發,你半點內氣都沒有,現在要學至少得二十年纔會小有所成。”
聽到要二十年,阿真大瞪牛目看着眼前這個消遣他的死老頭,隨後特無恥扯住他道:“不如沈老爺子你把你的內力送些給我吧。”一步七丈耶,真的是駕風火輪了。
“怎麼送?”瀋海反問。
“當然是灌腸……”
“呃?”瀋海老臉怔怔。“灌腸?”
“不不不……”太過興奮不小心說錯,阿真急擺手更正道:“是灌頂,灌頂!”
“灌頂?”茫無頭緒,瀋海擡爪摳了摳腦門。“什麼是灌頂?如何灌?”這混小子說什麼?他怎麼半句都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