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朱雍似笑非笑的盯着蕭子澄,淡淡說道:
“山城子,本宮對你可是神交已久啊。”
一旁的朱瑱聞言,倒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三弟你久不在京都,是如何知曉老蕭的?”
朱雍微微一笑,朝朱瑱拱手道:
“臣弟奉父皇之命,前往西線勞軍,歸途經過昌平,哪裡可是盛傳山城子率部,勇殲鄭國黑旗軍狗賊。
將鄭狗暗中那些齷齪勾當,消滅在萌芽當中。
臣弟當時便在心中暗想,待臣弟歸京,定要親眼見一見山城子,今日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朱雍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在提及鄭國時,眼中滿是恨意。
如此表現,都讓蕭子澄有些懷疑,昌平縣的事情,倒地和這位三皇子,有無關聯了。
“老蕭,你還是快些同本宮出發吧。”說着朱瑱便伸手拽向蕭子澄,“再晚一些,外圍的獵物受了驚嚇,定要跑進老林中的,倒時便更難狩獵了。”
任憑朱瑱如何拉扯,蕭子澄都巋然不動:
“要去你們去,記得給我打頭黑熊回來,我要好好補補!”
說話間,一陣寒風吹來,蕭子澄不由打了一個噴嚏。
今日天氣寒冷,天空中還飄着小雪花,他一路在馬上顛出一身熱汗。
眼下雖然不用再受顛簸之苦,卻也沒了運動量,冷風一吹渾身都寒津津的。
身上的鎧甲又重又冷,爲了美觀內襯又不能穿太厚的棉衣。
被汗水打溼的衣服都黏在身上,與鐵甲粘連,別提多難受了。
再者讓蕭子澄打定注意不去狩獵原因,乃是眼下的醫療條件實在堪憂。
若他一個不小心得了風寒,一來二去沒準就拖成要命的重病了....
見蕭子澄好說歹說,就是不去。
吳天都急了,三兩步湊上前來小聲道:
“少爺,去吧。若您不去咱們勇毅伯府的臉面可就沒了。
若是被爵爺知道此事,定是要狠狠責罰少爺您的...”
蕭子澄才懶得管這些呢,在朱瑱三人的注視下,直接轉身進了帳篷。
一屁股坐在火爐邊上,抄起酒舀喝了一口溫好的將軍淚,愜意的長出一口氣:
“行了別勸了,今天就是說破大天去,我也不會去鑽林子打獵的。
你們就當我是來露營的,狩獵什麼的,還是算了。”
蕭子澄一邊說着,一邊將身上的鎧甲脫下,頓覺身上鬆快不少。
開什麼玩笑,就這鬼天氣小爺纔不會去打獵呢,老老老實實在帳篷裡喝酒吃肉不香麼??
朱瑱見勸說無果,不由苦笑一聲看向三皇子:
“算了,你我二人先入林吧,再拖下去,怕是什麼也獵不到了。”
三皇子朱雍看了一眼蕭子澄,眼中似有留下之意,但在朱瑱的催促下,還是轉身出了帳篷。
吳天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惋惜的咂咂嘴。
在他看來,能夠在皇家獵場中狩獵,多是一件美事,只可惜少爺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也只能跟着留在此處。
見吳天這幅樣子,蕭子澄不由撇了撇嘴,“吳天,怎麼沒見我讓你帶的東西?你不是沒帶吧?”
“少爺您吩咐的事,小的怎麼敢忘記呢?”吳天說着疾步出了帳篷,不一會兒揹着個大包裹走了進來,“都在這了。”
說着,他將包裹放在地上,確聽到裡面似有金鐵之聲,心中有些好奇:
“少爺,您帶的這是什麼新奇東西?分量重不說,聽聲音還是個鐵傢伙。”
蕭子澄神神秘秘的將包裹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個精美的銅質火鍋。
“今天算你小子運氣好,瞧見這銅鍋了沒,一會兒保準香掉你舌頭。”
說着,蕭子澄直接添上煤石,又從包裹中取出各種在家準備好的食材,炫耀般的一樣樣擺在吳天身前。
然而吳天卻是一臉驚恐,將信將疑的開口問道:
“少爺....您說這鍋是什麼做的?”
“銅鍋啊?”
蕭子澄整理着食材,想象着一會兒大快朵頤的場景,不由吞了吞口水。
“你不知道,火鍋就要用銅鍋來吃纔有味道,一會兒再弄點本少爺自制的麻醬,那叫一個香!”
吳天眼下一點聽蕭子澄解說的心的都沒有,他警惕的走到帳篷門前,透過門簾小心觀察了一番外面的情況。
見沒有人靠近這頂帳篷後,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轉過身低聲焦急道:
“少爺!你快將這銅鍋收起來!私毀銅錢乃是重罪!若是被人發現了,就算是爵爺也保不了您!”
蕭子澄卻似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自顧自的將水倒入鍋中。
等到誰開,蕭子澄把食物放了下去,又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個錦盒,裡面盛的乃是一片片切好的牛肉。
吳天顫巍巍指着盒中他從未見過的紅肉:
“少爺....這是什麼肉?”
“上好的肥牛片,你要不要也來一塊?”
蕭子澄夾起一片肥牛,沾滿醬料塞入口中,滿意的眯起眼睛。
吳天此時已經要瘋了,黃銅做的鍋子,加上大周律例絕對不能宰殺的耕牛,這可都是殺頭的重罪啊.....
“少爺,小人求您了,快快將這些東西藏起來,隨我去找爵爺...萬不能被人瞧見了...”
蕭子澄卻淡定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丟到吳天手中。
“瞧把你嚇的,大周律例本少爺比你熟悉多了。
瞧見沒,這是京兆府開具的文書,這乳牛乃是發瘋自己撞死的,本少爺吃了它完全合法。
至於這黃銅鍋,乃是山城礦工挖掘煤石時,偶得了一些黃銅礦石,本少爺知曉後,命山城工匠打造的。”
吳天聞言整個人明顯從緊繃狀態鬆弛下來,卻緊跟着說道:
“少爺,小人求您了,下次您能不能提前和小人透個氣。
您是不知道,剛纔把小人嚇得,手腳都軟了.....”
蕭子澄無語至極,“本少爺這麼惜命的人,能幹出那些處罰律例的事情麼....”
吳天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嗅着鍋中飄出的香味,狠狠吞了下口水。
剛纔太過於緊張,根本沒注意到鍋中散發出的香味,眼下放鬆下來,只覺鮮美異常。
蕭子澄將他吞口水的動作收入眼底,不由哈哈一笑,添了一副碗筷:
“來來來,坐下一起吃,火鍋這東西一個人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與此同時,難掩心中煩悶的景平皇帝,漫無目的的走在行營當中。
忽然他狠狠吸幾下鼻子,空氣中飄散的香味,有些讓他食指大動。
“李伴伴,你聞到一股肉香沒有?給朕找找是從哪裡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