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如此上好的一塊鐵,就爲了減緩馬蹄磨損....這有什麼用?”
朱瑱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馬蹄鐵的重要性,表現的有些興致缺缺。
蕭子澄聞言,心中暗罵這個不識貨的東西。
作爲馬具三件套的馬蹄鐵,豈能說無用?
要知道,馬蹄鐵有着提升抓地力,讓騎兵更好操控戰馬的作用。
最爲重要的是,馬蹄和地面接觸,受地面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
而馬蹄鐵能夠大大延緩這個過程,也就間接提升了戰馬的使用壽命。
“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有了這東西,朝廷每年能省下多少銀子?”
朱瑱撇了撇嘴,相比較馬蹄鐵能讓朝廷省下多少銀子,他對這蹄鐵的材質更加感興趣。
“老蕭,你這蹄鐵是有什麼材質鍛造的,怎得如此堅硬。”
我算是失了智,纔會和你提省銀子的事情....
蕭子澄心中無奈,卻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釋:
“這東西是鋼打造的,雖然受條件限制,還弄不出高碳鋼,不過也比那些鐵器堅固的多。”
“比鐵還堅固,吹牛吧?我試試。”
朱瑱更加好奇了,當即便抽出腰間佩劍,狠狠朝着蹄鐵砍去。
叮...
一聲脆響過後,朱瑱不顧上被震得發麻的手臂,定睛朝地上的蹄鐵看去。
只見銀白色的蹄鐵上,除卻一道淺淺的劃痕外,依舊光潔如新。
反觀他的佩劍上,赫然有一道拇指大小的缺口。
這樣的結果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看着已然廢掉的佩劍,朱瑱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馬上被興奮取代了。
“老蕭!這鋼能用來鑄造兵器麼?這鍛鋼的法子,一日能弄出多少鋼來?若是經驗老道的工匠,要多久能夠熟練掌握此法?”
朱瑱心中極爲激動,這等堅硬的金屬,若是能夠用來鍛造兵器,對戰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
大周自旗峰口一役後,全國精銳喪失殆盡,雖然景平皇帝登基後勵精圖治,但其餘幾國顯然不想給大周喘息的機會。
若是這鋼能用於鍛造武器,用不了多長時間,周國軍力定將再次冠絕天下。
“這法子簡單的很,二牛從前沒接觸過鍛鐵,也就幾天功夫便熟練了。”
蕭子澄看着眼前激動到手舞足蹈的朱瑱,沒好氣的說道:
“都能鍛打成蹄鐵,你說能不能鍛造兵器?”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朱瑱更加激動了,當下便要拿着蹄鐵回宮奏報。
蕭子澄卻一把將他攔了下來:
“忘了還要練兵的事兒了?這鍊鋼的法子就在我腦袋裡,又不能跑了。”
朱瑱尷尬一笑,細細想來也卻如蕭子澄所言,定了定心神,寶貝似的看着手中蹄鐵怔怔出神。
......
晌午時分,二牛將太子殿下想在荒山練兵的想法,挨家挨戶通知了下去。
最開始荒山的百姓聽說要募兵,一個個都不太積極,報名者寥寥。
無奈之下,蕭子澄只好加了一條說明,現在報名等同於進入太子殿下親軍之中,這纔有了效果。
朱瑱意氣風發的站在高臺之上,看着下方烏泱泱的人羣,一時間豪氣頓生。
“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是本宮的親軍,今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們,便提本宮的名號。”
蕭子澄在一旁聽的滿臉黑線,他極爲懷疑太子殿下這些年宮學,是不是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否則怎得講兩句話,畫風竟然跟山大王一樣....
“咳咳,老蕭接下來看你的了...練兵這檔子事兒,本宮還真不熟...”
講完話的朱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扭過頭小聲對蕭子澄說道。
“既然大家都報名參加了,從此刻開始你們便不是百姓,而是兵士了。
既然成了兵士,便要有個樣子,當要做到令行禁止....”
蕭子澄將報名參加的五百人進行分組,將在體能測試中成績最爲突出的五人任命爲百夫長,其餘成績靠前的,則任命伍長。
看着下方已然變得井井有條的兵士,蕭子澄面帶滿意的神色:
“下面我們進行今天第一項訓練,站軍姿。”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面露疑惑的神色。不是說要訓練麼,站軍姿又是什麼東西?
一旁的朱瑱更是直接不幹了,他原以爲分了隊之後,便能開始武器操練,再不濟也要進行耐力訓練。
結果讓他大跌眼鏡,蕭子澄竟然讓士兵搞什麼勞什子站軍姿,這樣的練兵方式他簡直聞所未聞。
“我說老蕭,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說要練精兵麼,讓他們傻站着幹什麼...”
面對朱瑱的質疑,蕭子澄卻置若未聞,在演示了標準的軍姿後,目光掃過下方兵士:
“都站的標準些,念在你們乃是初次訓練,便站一個時辰吧。”
說罷,他便回身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半閉着眸子,盯着下方的兵士。
朱瑱自討了個沒趣兒,也賭氣般的坐在一旁,掏出從二牛那抄來的炒鋼法讀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一個時辰便到了。
在一衆兵士充滿怨念的注視下,蕭子澄大手一揮:
“時間到,原地休息一刻鐘。”
話音剛落,下方兵士瞬間癱倒在地,他們沒有想到,光是站着竟然也會讓他們如此疲憊。
“老蕭,這麼練真的會有效果?”
蕭子澄搓了搓被凍得有些發紅的手,“你就瞧好吧,時候一到這些原本的莊家漢子定會脫胎換骨。”
朱瑱見他如此篤定,有些狐疑的看向那些攤到在地的兵士:
“我就信你一回。”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荒山中充斥着各種哀嚎聲。
蕭子澄從站軍姿踢正步開始,等他們已經初具紀律性及服從性後,開始一點點加大難度。
什麼十公里急速跑、山地負重越野,全都給安排了一遍。
朱瑱見到這些兵士的變化後,態度也從最開始的質疑,慢慢變成了佩服。
到了後來,他更是看得心癢難耐,竟主動參加起訓練來。
天天摸不到太子殿下的影子,忍無可忍的王侍講一封奏摺送到了天子案前。
景平皇帝得知後大發雷霆,當即傳召陸炳問話。
“太子最近在幹什麼?”
以陸炳對景平皇帝的瞭解,他心中明白眼前的天子,已然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太子殿下近日頻繁出入荒山,似是在....在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