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蕭子澄的表情,景平皇帝有些掛不住:
“此事就交由蕭卿主管,有任何需求直接與朕說,朕無有不允。
望蕭卿你早日造好龍船,到時候朕親自爲其提名。”
蕭子澄在下面聽的直嘬牙花子,景平皇帝這話說道再明白不過了。
你蕭子澄要造船出海,朕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朝中那些反對聲音朕也能替你壓下去。
一句話,能提供的幫助一定提供。
不過!
海文路線,龍船寶船設計圖一樣沒有。
別問,再問就是不識好歹,朕沒了面子,你還想好過?
蕭子澄認命了,心中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
“臣,蕭子澄領旨謝恩!”
他孃的,小爺這活計攬的,純屬是給自己找罪受!
這話他也就是在心裡說說,真對景平皇帝說?
除非他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景平皇帝嘴角噙笑,淡淡朝蕭子澄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蕭子澄心中那叫一個氣啊,不過沒辦法,誰讓人的皇帝呢?
從暖閣出來,蕭子澄一眼便看到了在石獅子後面藏着的朱瑱。
瞧那意思,應當是想嚇他一嚇。
蕭子澄嘴角一抽,本來心裡就憋屈,小爺奈何不了你老子,還奈何不了你麼?
想到這,他故作沒有察覺的樣子,大步流星的超前走去。
石獅後方,朱瑱賊兮兮的盯着蕭子澄,找準時機直接衝了上去。
“呀!!”
想象當中蕭子澄嚇的渾身一顫的畫面卻沒有出現,反倒是被他這麼一嚇,蕭子澄竟軟塌塌倒了下去。
“老蕭!!老蕭你別嚇我啊!!”
朱瑱眼疾手快,登時扶住蕭子澄,不讓他跌落在地。
嘴中不住的呼喊,卻遲遲沒有得到迴應。
“太醫!!趕緊叫太醫!!”
眼看着蕭子澄連呼吸都沒有,朱瑱徹底慌了。
正當他準備起身呼救的時候,蕭子澄猛地睜開雙眼,猛地拍了一下朱瑱。
“我去!!”
朱瑱嚇的一蹦三尺高,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老蕭你嚇死我了!”
偷襲不成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朱瑱顯然有些碎碎念。
“切,別來這些沒用的,還想嚇唬我?”
蕭子澄得意的掃了朱瑱一眼,旋即正色道:
“今天怎麼得空來堵我了?”
說起正事,朱瑱也沒了方纔怨念的模樣,一把攬住蕭子澄:
“老蕭,咱是朋友不是?”
“是啊,當然是啊。”
蕭子澄狐疑的看向朱瑱。
這廝今天怎得有點賤兮兮的,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那朋友之間是不是應當相互幫襯?”
蕭子澄越發感覺奇怪,“有話說有屁放,你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道麼?”
朱瑱聞言有些尷尬,又似怕蕭子澄不同意: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可別,你弄得我心裡怪沒底的。
不過咱事先說好了,有關於出海的事情免談。”
朱瑱聞言,小臉登時垮了下來:
“老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上次出征不帶我也就算了。
什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那是戰場不去也就不去了。
可這次又沒什麼危險,說什麼本宮也要去!”
蕭子澄聽的一臉黑線,這位太子爺當真是個頑主。
那三皇子虎視眈眈的,景平皇帝的身體又不是太好。
這種時候,他不應該在京都待着,好好守住他太子的位置,卻還想着出海....
“殿下...誰說出海沒有危險了...
再說現在龍船都還沒造出來呢,想要出海少說也要一年半載的。
皇上將造龍船的事情交給我了,我現在可是煩着呢。”
一提起造船,蕭子澄就是一個頭兩個大。
沒有設計圖不說,京都內連會造船的工匠都沒有。
這種地獄難度開局,直接將蕭子澄弄懵了。
“造船還不好說,本宮早年間聽說,有一神匠名曰張恆,乃是造船好手。
皇爺爺酷愛尋仙問道,當時大半龍船皆是出自張恆之手。”
蕭子澄一聽這話,那叫一個雙眼放光。
“人呢,這個叫張恆的現在人在哪裡?”
朱瑱卻是淡淡一笑,瞅着蕭子澄一言不發,那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想要本宮說出張恆在哪?可以啊,造船必須帶上本宮。
蕭子澄咬着牙,心中頗爲糾結。
一個有造龍船經驗的工匠,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太寶貴了。
若此人當真如朱瑱所說,大半龍船皆出自他手。
也就意味着,直接可以跳過設計階段,直接造船就行了。
再者,那張恆乃是造船工匠,當年的一些海文趣事,沒準也知曉一二。
這簡直就是個待挖掘的寶藏,有了張恆相助,那出海的時間便能大大提前。
“哦對了,那張恆當年見父皇禁海,主動離開京都,之後便不知所蹤。
他目前的住址,只有本宮一人知曉。”
他孃的!朱瑱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太子殿下,現在竟也學壞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子澄明白的很,若不答應朱瑱的要求。
怕是這張恆的下落,朱瑱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好吧,我答應帶你去,不過若是陛下那邊不同意,我可就沒辦法了。”
蕭子澄準備以退爲進,先從朱瑱口中匡出張恆所在再說。
畢竟以景平皇帝的性格,若是知曉朱瑱要出海,定然是不會同意的。
本以爲朱瑱聽完後,會進行一番扯皮,不想他卻答應的格外痛快:
“那就一言爲定,張恆的住址等咱出了京都我就告訴你。”
蕭子澄狐疑的看向朱瑱,他總覺得今天朱瑱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那感覺,好像是迫不及待要離開京都一般。
不過蕭子澄也沒有深究,畢竟朱瑱本來就是個跳脫性格。
上次沒能統兵出征,他心中就憋着一股火。
有如今的反應,也還算能夠說的通。
只是朱瑱答應的太過爽快,那感覺彷彿篤定他能夠過景平皇帝那一關似的。
將這些疑惑埋在心底,蕭子澄告別朱瑱,回到家中。
眼下景平皇帝將造船出海一事交由他手,那他便要拿出些行動力來。
在京都造船肯定是沒戲了,一來沒有造船場地,二來工匠缺乏。
唯一的選擇,便只有往東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