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簽訂完停戰協議,蕭子澄便沒了繼續在武關逗留的理由。
而京都那邊,景平皇帝也幾次三番遣使詢問,蕭子澄何時歸京。
於是乎,蕭子澄率領大軍,正式班師回朝。
汴梁城。
今日的汴梁城中,好不熱鬧。
無數百姓等候在城外,爲的就是迎接蕭子澄班師回朝。
自從蕭子澄大敗陳國的消息傳回京都後,他已然成了大周人心目中的少年英雄。
多少年了,自從旗峰口一戰後,大周的脊樑塌了。
原本傲視列國的大周,一去不復返。
列國虎視眈眈,邊境摩擦不斷,不知道何時戰火便要燒起來。
就如同陳國悍然進攻大週一樣,沒有國書沒有理由,有的只有鮮血與長刀。
如今好了,在西線大周正面擊退的陳國,還反攻到了陳地。
此等大勝,宛若一針強心劑,讓大周百信重拾信心。
對此,景平皇帝也是給出了最高的接待規格。
他親自率領着百官,於宮門外迎接蕭子澄。
武將們一個個面露喜色,蕭子澄取得如此大勝,他們身爲武將也是具有榮焉。
“鄧大人,蕭子澄此番取得大勝,加上與太子的關係,怕是這朝野中在無人能與之爭鋒了。”
周崇光,看向一臉凝重之色的鄧錦榮,意味深長的說道。
鄧錦榮掃了一眼周崇光,不由冷哼一聲:
“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讓那小王八蛋多得意幾天又能如何?
據我所知,那位已然準備出手了。”
周崇光聞言臉色一滯,隨後便露出一抹奸笑。
自從天策府還有軍事學院設立之後,他便對蕭子澄恨之入骨。
想他堂堂兵部,掌管大周軍機要事,如今卻被削去半數權柄。
這讓身爲兵部尚書的他,如何能夠容忍。
相比較其他人,楊易行就顯得淡定許多,畢竟朝堂越亂,對他越有利。
不過近些日子以來,楊易行心中也十分清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蕭子澄的出現,將原本的朝局攪的一塌糊塗。
他原本與景平皇帝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
眼下景平皇帝已經將軍權緊緊抓在手中,加上蕭子澄在外大敗陳國。
雖說這功勞會落到蕭子澄頭上,可這大勝帶來的威望,卻是實打實的要落在景平皇帝身上的。
如此一來,景平皇帝的君威,將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
長久以往,那些原本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官員,難免會生出二心。
不過他道並不是太過擔心,畢竟和他處境相同的,並不止是他一人。
“回來了!!王師回來了!!”
身披喜慶紅花的探馬,歡快的甩動着手中馬鞭。
等待許久,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將蕭子澄一行人給盼回來了。
百姓們聞言,無一不抻着脖子翹首以待。
只見在遠方,塵土飛揚間,雄壯的驍騎營騎兵充當先鋒隊,一馬當先的使入了汴梁城。
在隊伍最前端,耀武營大將衛徹與蕭子澄並排而行,策馬緩緩朝着宮門方向行去。
“哪個是蕭爵爺啊?”
“一看你就是外鄉來的,連蕭爵爺多大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年輕的哪個就是了。”
“嘶...這麼年輕,瞧着也就二十出頭吧。”
“可不是,當年我有幸和蕭爵爺同在怡紅院狎妓....”
“蕭爵爺少年英豪,多少豆蔻少女傾心,還需要去怡紅院?”
“你是不知道,蕭爵爺當年可是咱們京中有名的紈絝.....”
端坐在馬上,享受着百姓鮮花與掌聲的蕭子澄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
這都哪跟哪兒啊....本少爺好歹也是大敗陳軍,怎得還想着從前那檔子事....
正當蕭子澄恍惚之際,他忽然瞧見前方的皇攆上,景平皇帝緩步下了皇攆,正在等候他。
蕭子澄心中一驚,也不敢多加耽擱,緊夾馬腹一路小跑。
等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馬,推金山倒玉柱徑直拜倒在地。
“幸得吾皇庇佑,臣蕭子澄,幸不辱命!”
望着已然消瘦幾圈的蕭子澄,又看向同樣風塵僕僕的衛徹。
景平皇帝心中頗爲感慨,想當年他也曾金戈鐵馬,如今卻只能困在京都這一方天地當中。
將心中雜亂的思緒收斂,景平皇帝伸手彎腰,將二人扶了起來。
皇宮中,充斥着喜悅的氛圍。
“奏樂!”
隨着景平皇帝一聲令下,宣告了盛大宴會的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景平皇帝擺了擺手,那些樂師便停止演奏,小心的退了下去。
宴會的正題來了。
只見景平皇帝面帶微笑,示意李伴伴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趙國公李景隆,勇毅伯蕭方智敗兵喪關,本應重罰。
然其兩人大破陳軍奇襲之策,滅戰船百餘,功過相抵,不予責罰。”
下方的李景隆和蕭方智聞言,齊齊鬆了一口氣,功過相抵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結果了。
畢竟武關一戰,他們兩人被打的損兵折將,使得西線門戶大開。
若非景平皇帝急令京營支援,而後蕭子澄智計頻出。
怕是這會兒,即便陳軍沒到汴梁城下,也定然過了宣威關了。
“臣,李景隆、蕭方智,領旨謝恩。”
景平皇帝衝他們兩人擺擺手,眼中卻沒有怪罪之意。
畢竟根據戰報,那陳國顯然是用了一種威力極大的黑火,這纔將武關城門炸開。
否則,以李景隆和蕭方智兩人的指揮能力,是絕不可能敗的如此慘烈。
“山城子,蕭子澄果敢勇毅智計頻出,楊我大周軍威,封山城伯,食實封四千八百戶。”
蕭子澄聞言不由癟癟嘴,心中暗自腹誹。
這陛下當真是叩門的緊.....就小爺這戰功,少說也要鬧個侯爵吧...
結果倒好,就封了一伯爵....
雖說心中暗自腹誹,可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了:
“臣,蕭子澄領旨謝恩!”
景平皇帝瞧出他心中不滿,卻也沒有挑明,反倒是給蕭子澄遞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瞧那意思,分明就是再說:
“朕知道你不服,但朕就喜歡看你這種不服還不敢表露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