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世家,叔孫玉把玩着手中的一枝斷箭,正在聽着女兒敘說昨夜的經歷,叔孫搖光在父親面前當然不會說出自己被慶忌脫成小白羊兒一般,被他壓在身下聽來了這番話。在她的描述中:夜與李寒商議競技事,未幾,李寒退下,忽風搖燭動,霍然擡頭,慶忌已颯然出現,挾劍而立,搖光小姐面不改色,拂然起身而問之,慶忌乃先謝罪,再言……,聽起來頗象遊俠故事。
女兒如今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叔孫玉當然不會疑心女兒的話,更不會想到吳國第一勇士居然會被他的女兒一腳險險踢斷了子孫根,他靜靜地聽着女兒的述說,目光微微閃爍,待女兒說罷,他低頭看看手中折成兩半的那枝利箭,沉吟片刻,問道:“他說……無論借兵還是借城,慶忌都感激不盡,是這樣的嗎?”
叔孫搖光點頭道:“是!”
“借兵還是借城,借兵還是借城,借兵……,借城……”,叔孫玉似乎讀出了什麼,他忽然站起,雙手背在身後,拈着那枝箭桿,下意識地在身後輕輕轉動着,慢慢地踱起步來。
叔孫搖光的目光隨着父親移動,心中暗暗納罕:“這句話有什麼玄機了,怎麼父親反覆念個不停。”
叔孫玉忽地站住身子,仰首思忖片刻,說道:“你把他的那段話再重複一遍。”叔孫搖光倒是好記性,也真難爲了他,光潔溜溜的被人壓在身下,猶能不慌不亂,還能記的清對方說的話,她又重複了一遍,說到“麾下三萬甲兵盡投季氏門下”時,叔孫玉曬然一笑。
叔孫搖光說完後。叔孫玉恍若未聞,只是喃喃地道:“借兵、借城,與其阻撓,莫如參予……”
就在這時,一員家將奔上堂來,抱拳稟道:“主人,孟孫大人到了。”
“唔……”,叔孫玉回過神來,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請他進來。搖光。你去吧,這事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嗯……,龍舟競渡……,哼,你還算知道幫父親乾點正事。”
叔孫搖光吐了吐舌尖。露出一副乖巧的笑臉,故作嬌憨地道:“女兒想爲父親分憂嘛,再說,女兒出面有女兒出面的好處呀,女兒若贏了,是咱叔孫家的榮耀,若是輸了嘛……嘻嘻。反正我是一個女兒家,不管輸給季氏還是孟氏都不算丟人,你說是不是呀,父親大人?”
叔孫玉把臉一沉:“哼!花言巧語,你真有那麼懂事的話。和孫叔子那不成器地寶貝兒子比什麼田獵,賭注何其荒唐!如果輸了,難道堂堂叔孫世家的大小姐。真的要去給人爲奴爲婢?那時節就不丟我叔孫氏的臉面了嗎?”
叔孫搖光想起昨夜與李寒商量的那些辦法,膽氣頓壯,不服地道:“父親怎麼就認定我會輸了?哼哼!我不但要贏,還要贏的漂亮呢!”
叔孫玉瞪了她一眼:“慶忌豈是浪得盛名?雖說他那些夥伴都是些扶不上牆的爛泥,也萬萬大意不得,哼!偏你會給我惹事,去吧。把我的貼身四衛帶走。你挑的那些人,武藝怎及得他們萬一?”
他的四名貼身侍衛。都有一身好功夫,他們雖無名氣,但是一身藝業驚人,如有他們相助,那麼要贏慶忌可就又多了幾成把握了。叔孫玉一聽大喜,興奮地抱住父親手臂,踮起腳來在他頰上香了一吻,雀躍道:“謝謝父親。”
叔孫玉笑起來,親暱地在女兒頭上輕輕敲了一記,笑罵道:“鬼靈精,爲父不知道你那點心機麼?告訴你,季氏已經發下話去,季氏一門誰若競舟奪冠,便將季氏掌握地海鹽生意交由他獨家經理三年,重利之下必有勇夫,季氏一門不知多少人都想贏這一仗呢,爲父聽說,成碧夫人也在重金招攬善舟的能者,她也是女流,可不要輸了給她,丟了爲父的臉面。”
“知道了,知道了,”叔孫搖光說着,便快步向外奔去,一時間全部心思都被贏了慶忌這個念頭給佔據了。
叔孫搖光喜不自禁地跑出去,剛一出廳就見孟孫子淵沉着臉走來,腳下生風,兩隻大袖甩得呼呼作響,叔孫搖光忙停身施禮:“孟孫叔父……”
孟孫子淵哼了一聲,眼珠也不轉一下,就風風火火地衝進廳去。
叔孫搖光詫異道:“咦?大清早的,是誰惹這小老頭兒不開心了?好大的火氣!”
慶忌藉着夜色返回雅苑時,城中已然有幾處火起,由於三桓世家的宅院在曲阜城中各自佔據一處,呈品字形分佈,中間都有不小地距離,季氏那邊鬧的人仰馬翻,他這一邊卻靜悄悄的毫無聲息。
返回雅苑,翻牆而入,聽聞各路人馬都順利完成任務,慶忌不禁大喜,一切事了,這纔回到自己門前,先在門外鬆開綁膊、綁腿,把劍隱在袖中,脫去鞋子悄悄進了房間。
寬大的軟榻上,一衆妙齡少女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兒,玉體橫陳、妙相畢露,慶忌微微一笑,放下短劍,解去衣袍,小心翼翼地搬開這人大腿、那人手臂,猶如在鐵絲網下匍匐前進的戰士,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鑽進去躺好,剛是僅僅片刻的功夫,身子便被幾條玉臂粉腿象蜘蛛似地給纏住了。
慶忌躺在溫香軟玉中間,雖然一夜未睡,心中卻因爲這一晚的經歷而興奮異常,竟然毫無倦意,他枕着手臂,張着雙眼看着黑沉沉的屋頂,過了好久,倦意一絲絲籠來,這才朦朧睡去。
“喔哦,雞啼三遍,慶忌第一個醒來,他沒睡多長時間,但是自昨晚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滿刺激,都讓人興奮,一大早醒過來,只覺精神奕奕,竟然毫無疲倦的感覺。
窗外地花樹上,黃鶯清脆悅耳的啼聲隱隱傳來,明媚的陽光灑在那一具具泛着象牙光澤地美妙胴體上。美人春睡,嬌豔欲滴,身邊是橫七豎八地玉臂粉彎,橫在胸前的是一條粉光緻緻、毫無暇疵的玉腿。從大腿到小腿、再到足踝,曲線優美,收束緊繃的流暢線條顯示着那嬌軀中蘊含着怎樣的青春活力。
撫摸着那幼嫩光滑、富有彈性的肌膚,好象自己從來不曾離開過,記憶猶新地唯有一夜風流地場面。慶忌微笑着湊過去,在那大腿嫩如凝脂的肌膚上“啵”地親了一口。然後又輕輕噬了一口,那玉腿地主人呻吟一聲醒了過來。
她揉揉眼睛,一眼瞧見慶忌,便縮回大腿,把整個身子蠕動到他身邊,輕輕地撲進了他地懷抱,柔軟輕盈的身子半趴在他的身上。嬌聲說道:“公子,醒的好早。”
慶忌微笑地撫摸着她光滑圓潤的肩頭,柔聲問道:“昨夜……睡的好麼?”
小雅溫馴地點頭,星眸中仍有朦朧地睡意:“嗯,公子神勇。人家……人家被你殺伐的狠了,這一宿渴睡……”,小雅說着羞笑起來。
海棠春睡。本就更增風情,何況又是這種慣習風流陣仗的女子,媚色天然,慶忌瞧了心動不已,小雅柔軟平坦的小腹忽地觸到一根火熱堅硬的東西,臉上臉上羞紅更甚,她眸中盪漾着水一樣的光澤。忽地暱聲說道:“公子。人家一會兒就要離開雅苑了呢,公子不想……再與小雅歡好一次嗎?”
慶忌被她撩撥的情難自禁了。心道:“試一下也好,如果臭丫頭那一腳真給我留下了後患,也可早些找個醫師看看。”給自己找到了冠冕堂皇地縱慾理由,慶忌便欣然一拍小雅那煮蛋清般瑩潤光澤、又帶着沉甸甸質感的粉臀,低笑道:“好,上我身來,盡情施展你的本事,讓本公子見識一下你的風流手段!”
小雅吃吃地笑,毫無忸怩地啄住他的耳垂,舌尖小蛇般地鑽進了他地耳朵,身子象一條美女蛇似的在他身上蠕動着,當她撩撥的慶忌再難自禁時,便得意地一笑,雙手按住他堅如鋼鐵地小腹,玉腿輕分,跨上他的身子,把那豐腴圓潤的圓臀輕輕向下坐去……
“啊啊”的輕呼,其他幾個女子都吵醒了,一場歡娛盡興,香汗淋漓的小雅躺在慶忌懷中,撒嬌弄癡地道:“對了,公子晚間去了哪裡呀?人家午夜夢迴,不曾見到公子呢,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你回來,不知不覺才又睡過去。”
“是呀,公子去了哪裡,人家醒來的時候也不見你人呢?”墨籬也嬌笑着說道。
慶忌撫在小雅柔滑秀髮上的手指不覺緊了一緊,眼中陡地泛起一抹森冷地寒意:我就知道,想要瞞過一個枕邊人都不易,何況是六個,可惜,我既沒有能讓人沉睡不醒地迷藥,也不會什麼點睡穴的武功,你們……
“公子?”小雅感覺到他地身體有些僵硬,好奇地擡起頭,那豐滿挺拔的酥胸按壓在慶忌赤裸的胸上,一陣陣奇妙的感覺傳來,那身體是那麼青春而富有活力、光滑幼嫩的皮膚還不見一絲鬆馳……
慶忌眼底悄然浮現的冰霜與那一抹不忍的溫情苦苦糾纏着……
一條水榭,四面環水,只有一條木廊與甬道相接。甬道兩邊是斑駁錯影的幾株修長的樹木。池水中芙蓉初放,陣陣幽香扶風而來,碧水,綠葉,粉紅的芙蓉,相得益彰,更顯清新雅緻。
慶忌擁着六個美人,身後跟着英淘和阿仇,一起走向水榭亭臺,易嫋還在拿昨夜的話題開玩笑:“公子,昨天午夜你到底去了哪裡嘛?人家本想偎在你的懷裡睡的香甜些呢,睜眼卻不見你的人影,莫非你這府中還藏着個絕色美人,公子便連一夜都捨不得離開?”
小竹吃吃地笑道:“或許公子是怕我們需索無度,清晨再也爬不起來,這才偷偷避開吧。”
不管真假,幾個少女都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們那雨露灌溉身心滿足後的臉上有種更加美麗的榮光。看得出來。她們是非常喜歡慶忌這樣年輕英俊又懂風情的男子的,只是,她們雖然年少,卻已經歷了太多地人生,她們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得的,什麼是自己不該得的。懂得分寸,便不會癡生妄想,她們的命運註定只是林間野地裡的燕雀,永遠不會住進金絲銀線的鳥巢。所以那種親熱,也只限於男女之間的歡娛。她們知道象慶忌這樣的男子,永遠不會屬於她們。
腳下的木板一踩上去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正水榭中欣賞風景地季孫斯聽見聲響,扭頭一看便展顏迎了上來:“慶忌公子,今日各家公子都按昨日約定駕車出城了,季孫斯特來相迎。只等公子帶領我們習練車戰了。”
慶忌笑道:“慚愧慚愧,在下起的太晚,還要勞動公子來接。”
季孫斯瞟了眼他身邊六個姑娘,眨眨眼笑道:“哈哈,今天晚起是應該的,這樣的妖精,一個已經嫌多。何況是六個,如果是我,現在怕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小雅六美掩脣吃吃偷笑,幾雙明媚的秋波頻頻投送,對他大有撩撥之意。季孫斯說完。湊近一步,臉上露出詭秘的神色:“公子聽說了嗎,昨夜家父遇到刺客了。”
“什麼?”慶忌“大吃一驚”。急忙問道:“季孫大人無恙嗎?可曾受傷?”
季孫斯嘿嘿一笑,自衿地道:“自然無恙了,嘿嘿,我季家龍潭虎穴,豈是任人來去地地方?那刺客一來便被發覺,連我父親的影兒都不曾見着。不過,哈哈……。你不會想到的。孟孫氏昨夜也讓刺客折騰的不輕,他家可就慘了。聽說直到天明才發現異常,府中死了不少人。”
慶忌訝然道:“怎麼……孟孫家也同時被刺客光臨了?這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
季孫斯嘿然笑道:“還能有誰,和昨晚刺殺你的那些人必是同一來路,他殺你不成,又怕我魯國助你伐吳,便向三桓世家下手罷了。”
慶忌湊近一些,低聲說道:“季孫公子,會不會是旁的來路?孟孫氏可是拖我後腿的,吳人怎麼可能連他也殺,這不是自斷臂助麼?”
季孫斯幸災樂禍地道:“那些刺客遠自吳國而來,藏頭露尾不敢見人,能知道多少消息?我三桓世家之間地分岐,只有朝中的公卿大夫們才知道,便是普通國人也只道三桓世家迎慶忌公子入曲阜,只看到三公盛宴款待迎你入城,哪裡知道其中也是暗流涌動,何況是這些吳國刺客,哈哈,活該他季孫氏倒黴。”
說到這兒季孫斯不忿地道:“只是……,不管如何,他們敢向三桓世家下手,我可是實實的沒有想到,闔閭忒也狂妄,欺我魯國不敢出兵討伐嗎?”
季孫斯昂首挺胸,憤然說罷,想起魯國權力三分、軍力三分,三桓世家互相掣肘,守在國門裡還成,真要出兵的話,綁在一起的這三條腿各有異心,那真是寸步難行,不禁把肩一塌,泄氣道:“唉!還真是出不了兵。我和陽虎苦苦相勸,卻不知家父何時才能下了決心,只有你地大事得成,我父纔好順勢……”
說到這兒他忽醒起旁邊還有六個舞伎,頓時改口笑道:“哎呀,公子們怕是等的急了,咱們這便走吧。”
慶忌笑道:“好,請公子先去車上候我片刻,我送六位姑娘離開,馬上就到。”
季孫斯笑道:“好一個多情公子,才一夜的功夫,就這般恩愛難捨了麼?好好好,你們有甚麼情話,儘管說個夠,我去前邊等你。”慶忌目送季孫斯離去,慢慢轉過身,臉上春風一般微微地笑意一點點消失,落寞中帶起一片蕭殺。小雅瞧見他的神氣,聯想到方纔所聽的一切,腦海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她已恍然大悟。
小雅雙腿一軟,便跪伏於地,顫聲道:“公……公子饒命,公子饒命……”說至此小雅牙齒打戰,格格直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慶忌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小雅啊小雅,六女之中,以你最是聰明,我就知道,只消聽到些風聲,你就一定猜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