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是……,莫非大王喝醉了酒,以致想來這裡,卻接連走錯了地方?”任若惜嘴角牽動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可又覺得這個理由不甚可能,就算慶忌醉得認不得路,或者記錯了她們所住的宮殿,只要他沒說錯名字,寺人也不會領錯了地方,而且他真若走錯了寢殿,也只好將錯就錯,還能調頭離開不成?
任若惜正在訝異,只聽門外已高聲喊道:“大王駕到!”
殿內殿外的侍女、寺人等等紛紛跪拜下去,只聽慶忌清朗的聲音自殿口傳來:“免禮平身,今天是寡人大喜的日子,人人都有賞賜,明日便可由後宮總管發付下來,爾等皆退下休息去吧。”
任若惜聽見,俏臉一熱,心中溢起一抹難言的羞意。慶忌的腳步聲傳來,任若惜雖是新人,也得依禮盈盈起身,趿起木屐,頭也不敢擡地翩翩拜了下去:“妾身若惜,見過大
“愛妃平身。”慶忌跨步向前,單手虛扶,將她扶了起來。
任若惜起身,含着瞟了慶忌一眼,忽地察覺慶忌身後還站着兩人,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驚,失聲叫道:“搖光,小蠻!”
兩個潑辣女子今日做了新娘,也是一臉羞意,相較平常溫馴的如貓兒一般,向她輕輕叫道:“若惜姐姐。”
“你們怎麼?”任若惜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問下去。
慶忌笑道:“你們三人都是寡人愛妃,今日是我們大婚的頭一天,寡人不能厚此薄彼,這合巹酒,咱們四人一起飲用。”
他心滿意足地看看身邊三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舒展雙臂攬住了搖光和小蠻的纖腰,向備了滿滿一桌酒菜的案前走,說道:“今日重在一個禮字,所以寡人如此安排。是不想你們姐妹間起了比較嫌隙之心。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寡人希望三位愛妻彼此之間尊重守禮,常存包容之心,相夫教子,謹守本份。莫負了寡人一番心意。”
三個女孩兒都是冰雪聰明地人物。慶忌這番話含威不露。大婚之夜先給三個新娘提醒了一句。雖說有些煞風景。卻也令她們暗暗警惕。待聽到“相夫教子”這一句時。三人心中又是一甜。就連情竇初開地小蠻心裡。都升起一種異樣地情感。忽然之間。她們已經從心底裡深深地感覺到。從今夜起。她們已是人家地妻子。再不是當初可以在家人面前隨意刁蠻任性地姑娘家了。
彼此原本相熟就有這個好處。慶忌在自己夫人面前從不擺什麼大王架子。三個女孩平素又是相處慣了地。合巹酒飲過。慶忌又讓三個女孩兒相互敬酒。說些輕鬆有趣地話題。氣氛很快融洽下來。若不是還惦記着自己地新娘身份。三人心中多少仍有些矜持。這氣氛一定更加輕鬆隨意。
慶忌見三人談笑盈盈地模樣。心中喜悅。說道:“慶忌唯願一生一世。你我之間。你們這間。都能似今日這般相親相愛。相處融洽。不生隔閡嫌隙。”
三個女孩兒互相看看。向他嬌聲瀝瀝地道:“夫君今日一再囑咐。一番苦心妾身瞭然於內。夫君儘管放心。我們姐妹一定盡心侍奉夫君。彼此親密無間。”
“很好!那今夜我們四人便親密無間吧。”慶忌大樂。他越過若惜肩頭。看看那張帷幄低垂地超大號臥牀。笑道:“今夜是最重要地日子。寡人宿在誰地房中。都不免讓令另兩個美人兒獨守孤衾。既然這合巹酒一起飲了。咱們今夜也當同宿同棲。共效于飛纔是。嘿嘿。三位愛妻。天色不晚。我們是不是該淨面漱口。寬衣睡下了?”
“什麼?”三個女子大吃一驚。互相一看。不禁俏面飛紅。
彼時牀闈之事不如後世禁忌之多,王侯將相姬妾衆多,大被同眠的風流韻事本屬尋常,三人雖未親眼見過,可她們都出身大戶人家,父兄長輩們的風流韻事早就聽說過的,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會落在自己身上。
她們三人同爲王妃,身份尊貴,心裡難免有些矜持。尤其重要的是,她們之中除了若惜曾與慶忌偷歡一夜,有過一夕之歡,其她兩女還是未經男女之事的黃花閨女,突然要她們同榻合歡,侍奉夫君,這一下真是驚得心頭小鹿亂撞,無地自容。
驚羞之後,小蠻率先恢復了刁蠻性子,面紅耳赤地啐他一口道:“太荒唐了,虧你想的出來。”
慶忌笑道:“不但想的出來,爲夫還做得出來呢。閨房之樂,一修三好,礙着別人什麼事了,有什麼怕羞的,誰敢非議,寡人就閹了他,讓他以後看得到,吃不着。”
“大王真地……醉了,今夜便宿在若惜姐姐房中好了,妾身先行告退。”搖光羞紅着臉向小蠻使個眼色,站起來便要逃出殿去。
若惜大窘,連忙起身道:“兩位妹妹,大王酒醉需要休息,若惜和你們一同退下。”
慶忌長身而起,一把攬住欲逃出殿去的若惜纖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邁步走向牀闈,掀開帷幄,將她放在牀上,向搖光、小蠻漫聲說道:“爲夫的話也敢不聽?今夜寡人要與你們一同洞房,哪個不聽話地,寡人三個月也不進你的寢宮。”
“嘁!”叔孫搖光、季孫小蠻一同嗤之以鼻。“稀罕!”搖光不屑地擡起鼻尖。
“你敢!”小蠻叉起柳腰,瞪圓了杏眼。
然後,兩個姑娘紅着臉,開始一步一步向榻邊蹭,看着慶忌坐在那兒笑得像只老狐狸似的,恨得她們牙根癢癢,可……誰叫他是她們的男人……
沐浴,漱口,寬衣,去髮飾。三個女子羞答答的回到牀前時,早已洗漱完畢的慶忌赤裸着肌肉賁起、健壯寬闊的胸膛,只穿一條犢鼻褲,正躺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們。
若惜還差幾個月便至雙十,在慶忌看來正是女性最好的年歲,在當時的人看來卻已蹉跎了四五年地青春歲月。已經算是個老姑娘了。
她身穿一襲淺緋色淺飾竹梅圖案的軟袍,一頭秀髮散開雲鬢,只用一根杏黃絲帶鬆鬆地挽住。剛剛沐浴地俏臉鉛華盡去,只露出一張天然嫵媚的臉蛋,肌膚奶白如玉,愈發顯得冰清玉潔,渾身散發着楚楚動人的韻致。
搖光剛剛十八歲,身材卻比年長她兩歲的若惜還要健美,藕葉荷花的絲袍。腰間淺系一條合歡絲帶,雖是一身清湯掛水的打扮,但她舉手投足間。丰韻修長地大腿、高聳飽滿地酥胸,在絲袍下都若隱若現,那健美動人的胴體曲線透出一股性感氣息,不由得叫人遐想翩翩。
年方十六的季孫小蠻,穿着一身純白色的短袍,下邊露出一雙曲線優美的小腿,頭髮束成爽利的馬尾,額前還繫了一條帶花邊的白色絲帶,依稀有些像是可愛的女僕裝。
她欲進又退地站在那兒。神情既想裝得兇悍一些,又帶着些俏麗調皮地神韻,吹彈得破蛋清般幼滑皎潔地臉蛋上隱隱流動着一抹暈紅,真叫人難以想象這水晶果凍一般甜美地妙人兒若是與人間情慾掛起鉤來時該是怎樣一副怎樣風光。
“來,三位愛妻,讓夫君抱抱。”
慶忌看出她們地緊張,故意躺在牀上懶洋洋地張開雙臂,扮出一副色眯眯地樣子。人生得意至此,真是夫復何求。慶忌的一雙眉毛似乎都飛了起來。這三個女孩兒是他的夫人,她們同小雅、小竹六女對他的侍奉不同,他希望今夜不止自己能至銷魂境界,也能讓她們體味到的甜美,這對初逢人事的姑娘來說可不簡單,所以慶忌雖說故作輕鬆,心底也有些緊張,
看見他那副得志意滿的德性,三位姑娘羞啐了一口。站在榻前互相看看。窘迫地低下頭,心底既羞又怕。既有些期待,又想逃避,誰也不肯再上前一步。
慶忌突地伸手握住任若惜光滑的足踝,任若惜嬌呼一聲,便被慶忌扯倒在牀上,然後穩穩地壓在他地身上。慶忌一伸手攬住她的嬌軀,翻身將她覆壓身下,便吻上了她的紅脣。
“唔……”任若惜剛想驚呼抗議,便被慶忌吮住了舌尖,她的嬌軀頓時酥軟下來,那雙圓睜的杏眼便也帶上了幾分朦朧,半推半就地閉上,但她雙手卻仍抗拒地推搡着慶忌在她胸前乳上活動的大手,一想到旁邊還有兩個姐妹看着,臉蛋便似着了火一般發燙。
搖光和小蠻兩個平素刁蠻之極的丫頭,心驚膽戰地站在榻邊,看着被慶忌壓在身下慘遭蹂躪的任若惜,戰戰兢兢地把情場雛兒的模樣表露無異。
“惜兒,男歡女愛,本是人生至樂之事。你我四人已是心體合一地夫妻,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有什麼好忸怩的呢?來,大方一些,你我已經有過合體之緣,讓你的兩個妹妹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水乳交融,陰陽調和……”
“什麼?若惜已經和他……”,搖光和小蠻聽在耳中,雙眼頓時瞪起,對若惜的“同情”一掃而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開始在心頭醞釀。
若惜被慶忌這樣一說,好似一下子被揭去了最後一層保護,她羞不可抑地呻吟一聲,雙手掩起了面孔,指縫間露出的都是緋紅色的肌膚。
一襲軟袍被輕輕褪去,頭上玉簪被輕輕拔下放在榻邊,若惜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雪白飽滿的椒乳上高高翹凸起兩粒嫣紅的小櫻桃,慶忌毫不客氣地在她嬌潤地紅脣上肆虐,大手不時在她挺聳地酥乳和渾圓的翹臀上揉捏。
若惜嬌喘吁吁,呻吟難禁,全身光滑潤澤、白皙嬌嫩地肌膚隱隱泛起媚豔妖冶的玫瑰紅色,慶忌的愛撫勾起了她那次蝕骨銷魂的難忘回憶,明知搖光和小蠻就在身側,她還想表現得矜持一下,可偏偏在慶忌的魔手下難以自持,她只能埋首在慶忌懷裡,把那嬌美動人的身軀像白花花地蛇一般輕輕擺動。任他大快朵頤,恣意品嚐。
搖光站在榻邊,惶恐而羞澀地看着滿牀春色,漸漸的,她心旌搖動,只覺花底濡溼酥癢。終於雙腿一軟,氣喘吁吁地在榻邊坐了下來,眼前的若惜濃髮如潑墨,紅脣溼濡油亮,雙眸迷離如水,那副嬌嬌怯怯的樣兒已是看得人難受,她那喉間發出的呻吟聲更是叫人心亂如麻。
忽然,若惜的手胡亂一抓,抓住了搖光地素手。立即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樹幹,便緊緊握住再也不肯鬆開,從若惜體內傳出一種戰慄酥麻的感覺。藉由手臂傳到搖光的心底,令得搖光絞緊了雙腿,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戰慄起來……
更漏聲聲,紅燭搖曳。看了半天蜂蝶採蜜的叔孫搖光尚未劍及履及便已癱軟如泥,當她被慶忌拖上榻時,完全是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身旁是氣若游絲的任若惜,她圓潤飽滿的翹臀被輕輕擡離榻面,兩條修長地大腿被慶忌分掛在腰側,臥蠶似的玉趾微蜷。玉足無力地輕輕晃動,嬌癡的模樣無比動人……
身心成熟地叔孫搖光,在新婚之夜便體會到了那種男女極樂遊戲的妙處,大概只有季孫小蠻,今夜對她來說,更多的是新奇和刺激的感覺,卻沒有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她稚嫩的身子,還不能這麼快就開發出那淺藏心底的人類本能慾望。
以她稚嫩年輕的身體,慶忌其實很想等她再長大一些。能完美地契合和容納自己的時候,可這時代地女子大都早婚,在這個時代,小蠻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如果他找些什麼根本不被這個時代的人所理解的理由,只會讓這小姑娘對他心生怨恚。
以她的脾氣,逃家已經逃慣了的野丫頭,萬一覺得自己受到了丈夫的冷落,一怒之下再做一回逃妻。慶忌可承受不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的溫柔,避免她地身體受到傷害。避免讓她有受孕的機會。
季孫小蠻一直很無助地站在牀邊,儘管來吳之前,府上婆子們已經反覆教授初夜的應對之法,可是本能的羞意還是讓她拼命緊閉着雙眼不要看,可那異樣的聲音還是不斷傳入她的耳中,讓她的臉蛋漲得通紅。
她的雙腿像打擺子似的一直在哆嗦着,心底裡一陣彷徨無措,從小缺乏母愛呵護地她,在面對人生地初次人倫大事時,竟緊張得手腳冰涼,她想逃開,可雙腿卻早已酥軟的移不動半步。以致於她地意識迷迷糊糊的,連怎麼被拖上牀的都不知道。
當她的意識稍稍清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俯臥在榻上,貝齒緊緊咬着枕巾,在她身上正俯壓着一具結實有力的身體,正在溫柔而緩慢地動作着。儘管他的動作體貼小心,季孫小蠻仍覺難耐,她知道這時應是一個妻子向他的丈夫曲意承難,侍奉盡職的時候,可是府上婆子們教授的那些方法卻已完全被她忘個精光。
她只能低垂粉頸,細腰如勾,輕輕拱起小小的雪臀,銀牙緊咬地承受着。一種來自心靈而非肉體奇妙刺激與滿足的快感充斥着她的身心。藉由愛,她感覺到已和自己所愛的人徹底聯結在一起,她已徹底放開了自己的身心,讓徹底的進入了她的身心,永遠永遠……
深夜,使節館驛。
彌暇輕輕閃出自己房間,躡手躡腳地避開鄰房的副使和幾個屬吏,然後快步走到院落後門口。他的親信正駕着馬車等在那裡,彌暇上車,低語幾句,便把轎簾一放,縮進了車內,御車武士輕輕揮鞭,馬車緩緩駛動,馳入夜色之中。
吳膾樓,是袁素在姑蘇新開的一幢大酒樓,佔地有頃,兼具酒店和客棧的功能。袁素如今是王宮侍衛統領,平素並不在這裡打理,不過他已把自己在魯國帶出來的幾個掌櫃接到了姑蘇,有這些人在,吳膾樓被打理的井井有條。有新式的炒菜、麪餅饅頭等新式食品,這家酒樓已名冠姑蘇,各地的行商巨賈、各國投奔吳國的士子武士,只要囊中不算羞澀的,大多會在此住宿。
酒樓豪綽寬大的門坊上懸掛着兩串紅燈,徹夜不熄。彌暇地馬車便直趨而入,直接繞向後邊的客棧區,最後在一幢小樓旁停下。
這幢小樓被宋國一個大商賈包下了,這位大商賈出手豪綽,據說主人姓子,乃是個宋國的貴族。小樓景緻不錯,有獨自的院落,既僻靜又安全,當然每日的房資也不菲。馬車在門前停下。兩名隨行武士迅速閃到門扉兩側站定,彌暇下車,四下看了看。月色如水,晚風徐送,花木輕輕婆挲,顯得異常安靜。
他快步走上前去,拉起門上銅環輕輕叩了叩,過了片刻,裡邊有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呀?”
彌暇將門環有節奏地又叩了幾下,這才低聲道:“是我,彌
裡邊亮起一線燈光。院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黑影杵在當地,其中一人低聲說道:“彌大夫,快進來,公子知道你今晚必來,已候你多時了。沒有人注意你吧?”
彌暇道:“沒有,我也擔心館驛區晚間會有武士巡弋不好出行,幸好姑蘇城中比較安定,晚間吳人只在大門口設了武士站崗。我自後門出來,一路都很注意,並無人匿蹤跟隨。”
“那就好,大夫請進去吧。”
彌暇點點頭,快步閃進房內,此時樓上地燈光已經亮起,隔着窗櫺,影影綽綽有個高挑的身影站起。
彌暇進了房間,一樓地上打着通鋪。幾名枕下放着利劍的武士坐在那兒。彌暇沒有多看,忙沿樓梯上了二樓。二樓有個髮髻慵散的美貌侍婢正秉燭站在那兒,見他來了,無聲地嫣然一笑,向他打個手勢,便舉着燭火頭前而行,到了亮起燈火的障子門前止步,輕輕叩響,低聲喚道:“公子……”
“進來吧,我已着衣起牀。”
“是!”那婢女拉開障子門,彌暇忙閃身進去,只見屏風後有一人正走向書案後,緩緩落座,彌暇忙閃身進去,眼觀鼻,鼻觀心,謹然參禮道:“彌暇見過子南公子。”
“坐吧,不必拘禮。”
案後那人一襲青衣,長髮披於肩後,束額一條紫帶,他好整以暇地擡起手來,兩根素白瑩玉的手指捻起一根竹籤,挑了挑燈蕊,這才擡起眼睛向彌暇淡淡一瞥,黛眉一揚,問道:“情形如何?”
這人兩道鳳目,翦翦雙眸,紅菱似的俏美脣角微微上翹,延頸秀項,芳澤無加。眼前的彌暇已是萬里無一的俊俏男子,可是與這位公子一比,無論相貌神采,又差了不止一級。彌暇男生女相,俊美中透着股子柔媚之氣,眼前這位公子比他更爲俏美,女相中卻透着幾分勃勃英氣。
這位子南公子只這麼淡淡一瞥,剛落座地彌暇便又謹然起身,恭聲作答。
若是慶忌見了他必然大吃一驚,這位子南公子,竟是宋景公子頭曼之女,衛靈公姬元之妻,當今衛國的君夫人南子易釵而弁!
彌暇道:“今日吳王大婚,臣只在殿上與他攀談片刻。”
南子嬌豔的脣輕輕抿了抿,嘴角微微翹起:“他見了你這位衛國使者,難道絕口不提彭城之事?”
“這倒提過。吳王只講展跖亂軍侵佔彭城,因其地勢險要,是以吳軍剿匪,先佔了彭城。他還說……賊寇四處流竄,剿滅不易,若是宋國能出一路軍馬配合作戰,那便容易地多了。”
“豈有此理!”南子纖掌在案上一拍,黛眉一剔道:“他倒坦然,把我家的彭城完全當成了囊中之物了,竟連什麼時候歸還都不說麼?”
彌暇訥訥地道:“夫人……”
南子俏眼一瞪,彌暇忙改口道:“公子,臣是衛人,吳王慶忌就算有意歸還城池,也……也不會對臣談起呀。”
南子深邃的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只看得彌暇垂下頭去,才冷哼道:“就知道你與慶忌交好,對他必然多有袒護,竟然還爲這天殺的強盜尋找託辭。”
彌暇忙道:“臣不敢,酒宴上臣倒是與吳國臣僚們刻意交談過,他們似乎意在東夷,對宋國倒沒有什麼圖謀。”
南子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說道:“他對宋國沒有圖謀?難道彭城不是我宋國領地?”
彌暇侷促難言,南子自言自語道:“有吳人守在那裡,展跖匪患難入宋國,暫時來講倒是一件好事,就怕要他還城,他卻不捨得吐出這到口的肥肉……。關於衛宋兩國以晉國形勢,慶忌和吳國大臣們可曾談起?”
彌暇看她一眼,小聲答道:“吳人……似乎忙於和秦國、魯國聯姻,還有春耕農事,國外之事在酒宴上談的最多的就是東夷,間或還有楚國、越國,至於衛宋局勢,完全不曾談起。”
南子氣往上衝,又把書案狠狠一拍:“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新婦抱上牀,媒人踢過牆,早把我衛宋兩國拋到九宵雲外去了。若非我們苦苦牽制晉國南侵之力,使齊晉不能聯袂南下,他如何能夠從容取得吳王之位?他……”
南子憤憤然地喘了口大氣,掃了彌暇一眼,說道:“明日,你已舊友身份約他來吳膾樓赴宴!”
“這個……只怕……臣以爲……”
南子俏面如霜,冷冷瞟他一眼,喝道:“怎樣?”
彌暇期期艾艾地道:“吳王大婚之喜,停朝三日,明日邀他出宮,只怕……只怕不妥……”
“我衛宋兩國岌岌可危,他在姑蘇倒是快活……”南子把眉尖一挑,略一思忖,改口道:“也罷,吳王停朝三日舉國共賀,朝中大臣也大多在府上休息,你這三天便與吳國大臣多多飲宴接觸,套套他們口風,有什麼消息,及時來稟報於我。三日之後,你再把他……把那混帳東西給我約來……”
到這兒,南子又覺氣憤難抑,恨恨說道:“堂堂男兒,答允我的事一件不曾去辦,如今我衛宋兩國危在旦夕,他倒快意地很。”
彌暇詫異地瞪大眼睛,不知慶忌答應過君夫人甚麼事情,風聞君夫人年少風流,在宋國時便有無數公子才俊追逐於裙下,到衛國後又與公子朝有些不清不楚,莫非……她和慶忌公子甚麼時候又勾搭上了?
南子美眸一擡,看見彌暇神色,便知他想到了什麼齷齪念頭,若非現在正在用他之際,南子真想一腳把這個只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蠢貨踢下樓去,她把牙根咬了咬,才冷冷地道:“朝宴之上,吳人都議論些甚麼,尤其是有關東夷的,事無鉅細,速向寡人一一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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