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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聞言,眉眼輕揚,低聲開口,聲音風輕雲淡的,“我向來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夫人大可放心。”
上官夫人這下算是聽明白了,王妃根本就沒把那‘玉’雪苓當自己人,將來就算自己對‘玉’雪苓俺小賤人做什麼都好,王妃也不會來問她罪的。
“多謝王妃體諒。”上官夫人無不感‘激’,想着等‘玉’雪苓把孩生下來了,上官暉就會把她接回去,到時候她便能專心對付那個小賤人了。
初見和上官夫人其實都是心照不宣,彼此沒有明說,卻都知道對方心裡打的主意。
“夫人何時準備回櫚城呢?”初見似不經意地問着。
上官夫人眸‘色’微沉,難掩的失落,“約也是要過幾個月的,如何也要等那小賤人的孩生下來,否則我們老爺就算想讓我回去,也會被挑撥得不願意的。”
“上官城主向來待夫人都是好的,如今夫人來寧城也有許久了,難道上官老爺就不掛念麼?”初見搖頭,想當初,她和母親被‘玉’雲生趕去燕城的時候,‘玉’雪苓也是用盡手段把‘玉’雲生哄得團團轉,根本忘記了在燕城還有她們母‘女’吧。
上官暉對待上官夫人如何,初見又怎麼會知道?她如此說着不過是因爲之前一直聽說上官暉是個懼內的,如果上官暉不是對上官夫人有寬容心態,又怎麼會允許上官夫人這麼些年的壓制呢?
所以,上官暉不是不喜歡上官夫人,只是嗣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而且,讓上官夫人回寧城,也是爲了保護她吧?
可是若上官夫人不回櫚城,又怎麼讓‘玉’雪苓的心思從‘玉’家上轉開呢?
上官夫人想起‘玉’雪苓得寵,自己受上官暉冷落,眼裡的憤恨表‘露’了出來,她雖是知道上官暉只是貪一時新鮮,但心裡還是難以容下‘玉’雪苓的。
她看了初見一眼,又嘆息道,“如今在櫚城,哪裡還有我的位置呢。”
初見在心裡暗咐,這上官夫人是被嫉妒衝昏了頭,沒仔細想清楚事情的實質,“不管怎麼說,夫人還是櫚城堂堂正正的城主夫人,這是受律法保護的,家中小妾再怎麼囂張狂妄,也不過您一句話的事兒,上官城主的孩……不也是夫人您的孩麼?”
她的提點已經這麼明顯了,如果上官夫人再想不清楚,那她也不指望她能去對付‘玉’雪苓了。
上官夫人眼睛一亮,上官暉的孩也是她的孩?如果‘玉’雪苓生下孩,憑她身份,上官暉定是不會將孩‘交’託她管教,最後還不是自己在帶孩麼?她纔是上官暉的正妻,纔是城主夫人,那‘玉’雪苓肚裡的孩其實是她的,她又怎麼會去害這個孩呢?
上官夫人眼底的興奮越來越盛,她想通了這一點,就覺得自己完全不介意‘玉’雪苓懷孕了,只要她表明態,將來願意讓‘玉’雪苓的孩成爲她的孩,那這孩就成了嫡出的,相信上官暉也是非常樂意的。
初見看上官夫人的神‘色’,便知她已經想明白了,她微微一笑,心裡卻考慮到‘玉’雪苓不會是這麼容易妥協認輸的人,她深深再看一眼上官夫人,真不知這位夫人會不會是‘玉’雪苓的對手。
“老爺的孩便是我的孩,王妃,多謝您的指點。”上官夫人想完,心中無不感‘激’初見,她這次是真心地站起來福了一禮,以表她心中感‘激’。
初見笑道,“是夫人自己想得通透,與我沒有關係。”
上官夫人明白地笑了笑,答了一聲,“是”
初見斂下眼‘色’,狀似無意地提起以前上官暉給過‘玉’雲生的承諾,“我聽聞上官城主曾承諾若是‘玉’雪苓生下兒,便允她成爲平妻,這事夫人知道嗎?”
上官夫人一怔,隨即笑道,“這事約是我家老爺開玩笑的吧,‘玉’雪苓不過是一名小妾生的,要將她娶爲平妻,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是嫡出的。”
初見眸‘色’一沉,瞬間想明白爲何‘玉’雲生和陳貞惠自櫚城回來之後,對待‘玉’夫人的態會一八十轉變,原來如此。
“那是最好!”初見心裡冷笑,這下她是毫無保留地想要讓上官夫人知道自己對‘玉’雪苓的厭惡了,如果上官暉要讓‘玉’雪苓成爲平妻,就要面對得罪了忠王府和昀王府的可能,她相信上官暉不會那麼蠢,上官夫人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上官夫人明白初見這是在給她警告,如果讓‘玉’雪苓成爲平妻,那他們上官家以後也別想和昀王府有什麼關係了。
眼看就要中午了,初見留了上官夫人吃飯,上官夫人推脫了一番便答應下來,她心裡其實也想接着這個機會拉攏初見,昀王爺寵愛他的新婚小王妃是衆所皆知的,能拉攏王妃,就等於拉攏了昀王爺。
吃過午飯之後,初見陪上官夫人吃了一會兒的茶,上官夫人便起身作別離去了,並對初見說明日會啓程回櫚城。
上官夫人回櫚城,初見自然是相當樂見的。
等上官夫人離開之後,夏‘玉’纔來回話,“王妃,奴婢已經照您的吩咐與杜姨娘和大夫人說了。”
初見問,“都怎麼說?”
“杜姨娘只是答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大夫人就……有些‘激’動了。”夏‘玉’回道。
初見一笑,似已經預料之中一般,“只是有些‘激’動?”
夏‘玉’眼底劃過笑意,看來王妃對大夫人是相當瞭解嘛,“敢怒不敢言,拉着奴婢講了一大堆她們大房的日如何難怪,要奴婢在王妃面前多解說兩句。”
初見輕輕頷,“既然大夫人沒有直接找我,那就這樣安排了,去讓管事們明日早上來一趟吧。”
王府裡的人事關係被初見不聲不響調動起來,那些是杜姨娘的心腹的管事都換了差事,表面看起來初見是升了他們的工錢和職位,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實權,說是升職,還不如說其實是明升暗降,而那些關重要的職位,例如賬房的,負責採購的,鋪管理,家裡的大總管全是初見之前暗中讓紫瑤觀察過,能信得過,也是對初見忠心的幾位老實可靠的管家擔任。
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王妃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要讓杜姨娘的勢力從家裡消失,被削去實權的管事不敢有意見,如今誰不知道家裡現在是王妃在當家作主,就是連王爺和老夫人也相當寵愛這位小王妃,他們只恨當初瞎了眼沒看清楚,聽了杜姨娘的話一直和王妃作對,如今王妃沒把他們趕出去已經是不錯了。
對於初見的這些動作,杜姨娘一直保持低調安靜的姿態,雖然她心裡是怨恨初見一點一點將她好不容易在王府裡建造的勢力消滅下去,可是她不能做什麼,聽說有人暗裡在調查銀號的事情,如果被她查出來她和銀號的事有關,她大概這輩都不用留在王府裡了。
在初見完成了這些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系列行動之後,王府開始以一種新的姿態展現出來,屬於初見的新勢力逐漸在加強,齊礡和季老夫人雖沒有‘插’手管理後院的事情,卻是清楚初見這些日的所作所爲的。
看來初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慧,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多擔心的,齊礡舒心一笑,聽着風天彙報關於銀號的事情,想起初見這麼快將後院執掌管理起來,忍不住感到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
至於老夫人那裡,也是覺得欣慰,她總算能卸下重擔了,相信媳‘婦’不會像她當年那般,要經歷許多風雨許多陷害纔會成長。
初見應該會保護自己,保護好她將來的孩。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靜接受這些改變,例如大夫人。
聽說今天大夫人去賬房領這個月份例的時候,把賬房的管事罵了一頓,意思便是,他們大房那麼一屋的人只有這些一點的份例,是不是打算將他們養成猴,要他們怎麼過日,哀天怨地就是不敢說一句初見不是,不過她就是想讓初見知道,他們大房不是沒有怨氣,只是不敢有而已,份例一下減了一半,讓本來就嫌銀不夠多的張氏更是心裡不平衡,她將心中本來對杜姨娘的怨氣全轉到了初見身上了。
二月的天氣,‘春’暖‘花’開。
轉眼二月已經過了一半了,初見也終於能好好休息了,家裡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至於讓風天去查銀號的事情,貌似已經有些眉目了,爲了不打草驚蛇,初見還是佯裝什麼都不清楚,這個月的鋪的收成還是沒有到賬,看來杜姨娘似乎並不打算從此收手。
初見懶洋洋伸了懶腰,趿了鞋走下臥榻,最近她是越來越想睡覺了,前段時候她以爲自己是因爲疲倦,不過現在她每天都‘挺’閒的啊,怎麼還這麼容易犯困,看來應該找個時間讓大夫過來給自己把把脈的。
“王妃還沒睡夠呢。”靈‘玉’打水進來的時候看到初見還在打哈欠,笑着問。
初見笑了笑,“已經睡得夠久了,王爺回來沒有?”
“王妃剛睡下不久的時候王爺回來過一次,看到您在睡覺,便去書房了。”靈‘玉’服‘侍’初見梳洗之後,便讓小丫頭進來把水拿下去,扶着初見出了內屋。
初見出來大廳坐下不久,便見到夏‘玉’臉‘色’難看地匆忙走進來,她看到大廳上還站着芳兒,便忍着話,行禮之後湊到初見耳邊低聲道,“王妃,燕紅來了,說老爺打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