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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忠王府的時候,初見被告知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玉夫人已經在蓮苑了!
初見和衛氏都驚訝對視一眼,然後綻開一抹絢爛無比的笑容,快步向蓮苑走去。
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問着來跟她報信的紫瑤,“母親什麼時候來的?”
紫瑤也是感染到初見的高興,“來了有好一會兒了,剛到的時候便去了老爺的書房。”
初見腳步滯了一下,“母親和老爺見面之後,可有不開心的?”
“沒有,夫人是笑着從書房出來,剛回了蓮苑,二姑娘您就回來了。”紫瑤知道初見在擔心什麼,連忙解釋着。
初見鬆了一口氣,母親能和老爺摒棄前嫌不管對誰都是好事,就是母親和老爺兩人也會放下在心裡堵了十幾年的心結。
“玉夫人帶了誰一同過來?”衛氏在一旁問道。
紫瑤回道,“帶了夏玉姐姐和麗姑姑。”
“可有說了什麼?”衛氏挑眉,不知道玉夫人可知道老王妃去玉家提親的事情,不會是錯過了吧。
初見看了衛氏一眼,兩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先回蓮苑吧,父親會答應母親回忠王府還真是奇怪。”她還以爲玉雲生一定會找許多的理由阻止母親來忠王府的,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件有臉面的事情。
一行人匆匆趕到了蓮苑,初見的大舅母已經在廳裡和玉夫人在說着話,見到初見她們氣喘喘回來,都笑着要丫環們趕緊給她們端溫茶順氣。
“母親”初見偎依進玉夫人懷裡,由衷地笑了。
“又去叨擾舅母了?”玉夫人仔細看着初見,指尖溫柔撫着她紅潤白皙的臉蛋,嗯,女兒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姑姐這是說哪話呢,我還真巴不得初見天天去找我呢。”衛氏笑着坐到白氏身邊。
“就是就是,要不是老二那兩夫婦昨日有事出城了,今日弟妹休想霸佔着初見。”白氏道。
玉夫人微笑,眼眶有些溼紅,“初見有你們位舅母如此疼惜,是她的福氣。”
“我也很疼惜母親和位舅母的!”初見從玉夫人懷裡出來,坐到她身邊,笑嘻嘻地叫道。
屋裡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一下衝淡了傷感。
“初見,你剛纔是去哪裡了?”玉夫人想起初見好像是剛回府的,便隨意問了一句。
“去麗人坊了。”初見沒有隱瞞,就直接回答了。
玉夫人嗔了她一眼,“若是給你父親見到,他又要發你脾氣了。”
初見心裡冷哼,“那就讓他發唄!”
玉夫人無奈笑了笑,讓麗娘把屋裡的丫環們都帶下去。
“玉老爺也真是的,初見有出息了難道不應該開心麼?反倒責備她了。”白氏在一旁不悅地開口。
“說起玉老爺,孌兒,你回忠王府這件事,他如何看的?”衛氏問。
玉夫人笑了笑,並不想多提玉雲生,“倒也沒什麼看法。”
“那……初見和昀王的婚事?”衛氏不確定地問。
玉夫人攸地笑了,眉梢眼角都是喜氣的笑意,“今日老王妃親自帶着媒人去提親了,玉雲生本來還是要拒絕,卻被老王妃幾句話說得招架不住,便答應下來,已經把初見的八字給了老王妃,換了庚帖,日之後便會定下婚期了。”
“什麼是庚帖?”知道玉雲生答應了她和齊礡的婚事,初見心裡一喜,臉上難掩羞澀,聽到換了庚帖,倒叫她一時忘了害羞,這是什麼東西?
白氏笑着解釋,“婚事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確定之後,雙方便會互換庚貼,也就是兩位新人的年齡生辰,將庚帖壓於竈君神像前淨茶杯底,以測神意。日內家中無碗盞敲碎、飯菜餿氣、家人吵嘴、貓狗不安異常情況,則請算命者排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無相剋。若是一切都相和,那麼……就該定親了。”
白氏和玉夫人都笑着看了初見一眼。
初見滿臉通紅,咬着下脣什麼話也不說了。
衛氏卻在一旁憂心皺眉,她看着初見,不知爲何聽了白氏的解釋之後,她心裡會生出不安來,“只怕這異常情況就是不會發生,也會有人要它發生。”
白氏和玉夫人臉色微變,不明看向衛氏,“弟妹此話何意?”
衛氏嘆了一聲,將在麗人坊遇到杜夫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杜夫人看來並不想昀王娶初見,我怕……”
白氏和玉夫人聞言,都皺起眉頭,他們都是自幼生長在大宅門中,這種無中生有的手段是經常聽到的,想到昀王府還有對初見不利的人,她們心頭就有些不捨得將初見嫁到王府了。
“孌兒,那老王妃提親時對這個婚事是怎樣的態?”衛氏想了想,又問道。
玉夫人道,“似是很樂意促成的。”
衛氏嘿嘿地笑了,“很好!那我就有辦法讓這個異常情況不會發生了。”
白氏和玉夫人面面相覷,然後眼睛一亮,知道衛氏是打算做什麼了,“你想讓老王妃對付杜夫人?”
衛氏笑道,“也不是對付,老王妃不理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但她身份還在,只要她認定了初見這個兒媳婦,又怎麼會讓杜夫人破壞,只要將今日初見和杜夫人在麗人坊碰面的事情透給老王妃知道,將來就算杜夫人想破壞,老王妃心裡也會清明的,至於昀王那邊的,最好也透一些給他知道,他的小妻還沒進門了,他府裡的人已經開始在算計她了,讓他心裡有個防備。”
初見瞠大眼,不必如此吧?
玉夫人和白氏都點頭,“這個主意好!”
衛氏得到贊同,馬上站了起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辦。”
初見還來不及說什麼,衛氏已經一溜煙離開了。
“我也該離開了,你們母女倆好好敘敘話。”白氏也站了起來準備告辭。
玉夫人和初見都起身相送,到了二門,白氏回頭握着玉夫人的手,柔聲道,“孌兒,這次就在家裡多住些時候吧!”
玉夫人眼神微暗,道,“怕是家裡的事情走不開,明日就要回去了。”
白氏聞言,嘆了一聲,“真是委屈你了。”
玉夫人淡淡一笑,她的委屈都是自己找來的,她不想埋怨別人,也不會去想如果當初沒有選擇玉雲生會如何,她自己走出來的,就算是後悔,也不會讓他人知道。
白氏離去之後,初見挽着玉夫人的手來到蓮池,“母親,您看,外翁將蓮花都種下了。”
玉夫人雙眸水光輕顫,動容地點頭,低聲應了一聲,“是啊……”
“母親,父親怎麼會答應這門婚事的?老王妃究竟說了什麼?”初見還是感到好奇,玉雲生不像那種會因爲對方是王妃就妥協的人,他最恨的應該就是以身份要挾他的人,這是他的心病。
玉夫人苦笑道,“你父親還是以不願高攀王府爲由拒絕,不過老王妃卻道他與我也是身份懸殊,如今還不是恩愛非常……你父親被說得無話可說,他自然不會在王妃面前反駁他和我的事情,便答應了下來。”
初見沉默,她是聽得出,母親說到恩愛非常四個字時的苦澀和諷刺。
玉夫人見初見不做聲,笑了笑將她摟在懷裡,“想不到我的女兒也即將嫁作人妻了,日過得真快。”
“母親,將來和我一起,不要分開好不好?”初見悶悶地開口。
玉夫人一怔,將初見摟得更緊,“你有這份心,母親已經心滿意足了。”
“母親……”初見嘆了一聲,真希望母親能得到真正的幸福,這樣想的時候,初見腦海裡出現了燕束的那張滄桑的臉龐,她小心翼翼看了母親一眼,要不要跟母親說燕束的事情呢?
“母親一定要爲初見做一套最好看的嫁衣!”玉夫人望着初見,笑着道。
初見心裡卻想着與燕束有關的事情,並沒有仔細聽清玉夫人的話。
“初見,初見?”玉夫人見初見沒有回答,狐疑看向她,卻見她正在發呆。
初見回過神,還是先和母親說好了,她也好試探一下母親的意思,“啊,母親,女兒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玉夫人問。
這時,靈玉卻走了過來,對她們福了一禮,“夫人,二姑娘”
“怎麼了?”初見問。
靈玉小心翼翼看了玉夫人一眼,對初見使了個眼色,“燕侯爺來了。”
初見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看到靈玉的眼色,她也知道這個燕侯爺是誰,不過是不是巧了一點,她纔想跟母親提燕束,這個燕束就來了。
玉夫人震了一下,疑惑看向初見。
初見訕笑幾聲,對靈玉道,“請燕侯爺到大廳。”
靈玉應聲離開,初見笑呵呵地拉着母親往大廳走去,一邊解釋,“母親,我本來就想跟您說的,我遇到了燕侯爺,就是那個……那個燕束。”
玉夫人猛地收住了腳步,心頭一顫,“你說誰?”
“燕束,燕侯爺!”初見甜甜笑着,眼睛不放過玉夫人臉上半點變化。
玉夫人張了張口,還未說什麼,已經被初見拉着到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