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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個屁,這才哪到哪?”李牧忽然暴怒,眼睛赤紅的看着梵天吼道。
這是韓梟第一次看到李牧有這樣的反應,哪怕當初在天蓬山剛剛遇到他時,都沒見李牧有這樣的反應。一路走來,李牧更是表現的十分樂觀,不管遇到什麼局面他都會插科打諢一番,雖然很少露面,但韓梟可以從他的語氣裡感覺到他很喜歡笑。
“李牧,梵天就是想歇歇,沒什麼的吧,咱們這一走都走了三個多月了,歇歇也無妨。”韓梟笑着對李牧說道。
“放屁,你懂個屁!”李牧惡狠狠的看向韓梟,他的眼神裡充滿厭惡甚至還帶着幾分不屑。
這個眼神讓韓梟很受傷,韓梟的性格也很古怪,若是認可一個人的話,就會對這個人的看法十分看重。若是旁人對自己這樣吼,他只會一笑了之,但現在跟李牧也算有了不錯的交情,現在看到他有這樣的反應自然心裡有些不舒服。
“我怎麼惹你了,你跟我喊什麼。”韓梟不服氣的說道。
“如果不是爲了你小子,梵天會在這耽擱三個月時間?結果教了你三個月,你連個屁都沒學會,真替他不值。”李牧沒好氣的說道。
“夠了,你少說兩句,這事跟他有什麼關xì,你有火氣往他身上撒什麼。”梵天憤怒的對李牧說道。
“本來還有機huì的,爲什麼不去試試,跟這個廢物有什麼好說的。”李牧自顧自的說道。
“廢物?”這兩個韓梟再熟悉不過的字,終於還是刺痛了他的神經。但想到李牧說的話,韓梟還是馬上看向梵天說道:“你們到底打算去做什麼,如果有要事要辦的話趕緊去辦正事啊,我什麼時候都能修liàn,也不差這幾天了。”
“沒事,也沒什麼正事要辦了。”梵天搖搖頭,隨後說道:“去華庭帝國吧,我送你過去,順便辦點小事。”
“你要去帝都?”韓梟很緊張的問道:“你去帝都幹什麼?那裡現在估計都亂成一鍋粥了。”
“不幹什麼,就是去玩玩。”梵天很平靜的說道。
韓梟沒有去看梵天,反而忽然看向李牧,只是在這個時候李牧卻顯得比梵天還要平靜。看到韓梟在看他,李牧甚至幹cuì化作一股煙,又消失不見了。不過很快,韓梟就看到梵天脫在船上的龍鱗甲自己動了起來,這件鎧甲就好像所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一塊一塊自己組裝起來,然hòu慢慢的變成了人形。
看着一個空蕩蕩的鎧甲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面前,韓梟多少還是感覺有些怪異。他已經猜到李牧現在就是這件龍鱗甲,所以現在他也好像是看着一個人似的看着這件鎧甲。
“你認命了,可是我還不想認命,我還想試試。”李牧的聲音無比清脆的從龍鱗甲裡傳了出來。說完後,李牧——也就是那身龍鱗甲——自己跳了起來,瞬間就跳進海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饒是韓梟現在已經精通水遁之術,看到李牧的這個舉動也還是忍不住暗暗驚歎。這裡可是神魔戰場遺蹟,這裡的海水只陰寒韓梟之前已經領教過,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可不想進入這裡自討沒趣。
“他幹什麼去了?”韓梟沒回頭問道。
梵天聳聳肩,說道:“碰運氣去了,沒事,不管他,我們去帝都吧。”
“你那麼着急去帝都幹什麼,去尋寶多有意思啊。”韓梟有些不死心的煽動着。
“走吧,去帝都,我在那還有點事沒做完。”
見梵天說的認真,韓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想着馬上要離開神魔戰場遺蹟,韓梟多少還有些不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韓梟跟着梵天在這看了十幾場曠世大戰,儘管都只是當年殘留的景象,並且韓梟自己也看不懂其中精妙,但至少見識過了那種程度的大戰,知道了世上確實存在舉手投足間能毀天滅地的大能之士,有過這樣的經lì,確實對自身的修liàn很有幫助,這是一種心境和眼界上的提升,也許暫shí還看不出效果,好處肯定是有的,韓梟很肯定。
關於洪荒歸元術的修liàn,可以說這三個月沒有半點提升,這一點韓梟也確實感覺很尷尬,不得不說,梵天的指點是相當到位的,但自己卻就是領悟不到那個層次上去。在梵天的指點下,韓梟唯一能確認的就是自己的修爲狀況。自然是已經到了元靈境,但因爲修liàn的洪荒歸元術,元靈都已經破碎,所以已經沒辦法單純的靠尋常的方法判斷修爲。最後被告知的情況就是將來自己只會有境界上的進階,至於在同一境界裡到底處於幾重,這個是誰都無法判斷的。
如果非得判斷的話,那就只能是跟不同對shǒu交手之後才能慢慢做判斷了,能戰勝什麼修爲的對shǒu,就是什麼修爲了。
對此,韓梟倒也沒有多少想法。
這次去帝都韓梟最想找的人自然就是孫懷佩,倒不是想念那個妖嬈婦人,而是在他看來也就只有找到孫懷佩才能弄清楚體內這道命紋的情況。梵天這種存在都說不清自己體內的這道人影命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但在梵天看來,所有問題都肯定在巫魂上miàn,只要弄清楚巫魂的情況,也許這個命紋的情況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事實上,一直以來這個命紋纔是韓梟最耿耿於懷的,這就是人心不足,有多少元靈境修士甚至連一道命紋都沒有,韓梟現在足足有五道還不知足,說出去的話估計會遭人恨。
“小心點,咱們要下去了。”走着走着,梵天忽然說道。
“怎麼下……”韓梟下意識開口想問問,結果忽然感覺全身一輕,好像是從高處忽然墜下去了似的。很快他就感覺眼前一亮,當他再度看到清朗的世界後,他知道他們是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只是感受着耳邊呼呼的風聲,韓梟的心都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這樣直接掉下去會死的。”韓梟終於緩過神來說道。
“沒事,死不掉的。”梵天很平靜的說道,然hòu韓梟就看到梵天的雙手又開始靈動的跳動起來,哪怕只是一雙骨手,梵天的動作也還是透着無邊的美感。
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韓梟還是忍不住對梵天掐手訣的實力讚歎不已。
戰船就要砸進海面,雖然下面全部都是水,但從至少千丈的高空上墜下來,就算是水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就在戰船即將墜入水面的時候,忽然海面之上一陣巨浪掀起,韓梟眼睜睜看着一道至少是高達數十丈的海浪猛地拍向他們的戰船,這一拍震的韓梟感覺全身都好像要散架一樣,可是戰船在這次衝擊之下卻安然無恙。不過這一拍並沒有阻止戰船下墜的趨勢,甚至這樣一來戰船對已經橫了過來,若是落入水面,這艘船估計也要廢了。
可就在此時,又一道巨浪升起,又是狠狠一拍,他們的戰船又在半空中被拍了回去。這樣一來一回,接連拍了五次,最後竟然就是靠這樣的方式,他們的戰船幾乎是安然無恙的落到了海面上。看着平靜如初的水面,韓梟到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
“安全了?”韓梟愣愣的問道。
“本來也沒多危險。”梵天笑着回道。
緩過神來之後韓梟發現他們竟然是直接進入了帝都水域,只是並不是帝都的中心水域。
“你怎麼找的這麼準?”韓梟下意識問道,但問完後自己就搖了搖頭,梵天的種種奇特手段展示的已經不少,在神魔戰場遺蹟裡找準位置反而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
不過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後,韓梟卻感覺帝都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到了帝都,梵天也不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駕着海船小心翼翼的朝帝都中心水域駛去。
進入帝都中心水域,韓梟意外的發現帝都裡的情況竟是出奇的安定,在這裡見不到半點開戰的跡象,只是偶爾會看到有戰船往外駛去,但不管是戰船上還是在其他船上的人,都沒有多少驚慌的神色。
“先去長青樓吧。”韓梟直接說道。
“韓梟,你怎麼回來了?”剛趕到長青樓,就看到孫寶熙從裡面跑了出來。畢竟韓梟他們是駕着戰船進入的帝都,一艘戰船停在長青樓面前,自然引人注目。
“我來找孫夫人。”韓梟問道:“夫人在麼。”
“夫人在邪月號上。”孫寶熙說道。
“在那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煉丹唄,現在帝都每天需要大量丹藥,幾乎所有煉丹師都在忙。夫人煉製五品丹藥的成功率極高,是以被請到邪月號上專門煉製高品階丹藥。”孫寶熙回道。
“大概多久能回來?”
“不確定。”孫寶熙搖搖頭,說道:“現在華庭帝國的戰況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帝都水域外圍的虛空獸越來越多,光是調動到那邊的軍團就已經有四個了。”
孫寶熙繼續說着,韓梟這才明白華庭帝國所面臨的局面到底已經到了什麼程度,帝都水域邊緣,虛空獸的衝擊越來越頻繁,可是西海那邊的戰況也已經升級。那些西方海盜似乎已經得知華庭帝國帝都方面出現的問題,已經不再甘心於只是派遣幾艘海盜船過來騷擾,據傳聞西方海盜的海軍軍團似乎也已經開到了西海海域之上,現在駐守在西海上的軍團正是龐貝軍團,在頂住了虛空獸第一波攻勢後,龐貝軍團就被調遣到了西海海域。只是從如今戰況上來看,龐貝軍團在西海的壓力似乎不比跟虛空獸戰鬥的那四個軍團要小。
“我去邪月號上找孫夫人。”韓梟說走就走,孫寶熙本想攔下他,但伸出手後卻想起似乎也沒什麼阻攔的必要。
“你跟我去邪月號嗎?”趕去的路上,韓梟扭頭看向梵天。
“不了,我到處走走。”梵天說道。
“好,船給你。”
“船給你,我自己會想辦法。”梵天說完直接跳入海水裡,瞬間也沒了蹤影。看到他這個舉動,韓梟只能苦笑着搖搖頭,沒想到他跟李牧都有一樣的愛好。
不過這樣也好,梵天現在已經無法再融入自己的身體,而帶着這麼一具骨架去邪月號上必然會十分不方biàn。想到梵天一路上展示出來的強大實力和手段,韓梟完全相信他可以比自己在帝都活的更好。
邪月號依舊保持着一種很神秘的感覺,哪怕現在帝都外面的兩大戰場都已經打的天翻地覆,邪月號也依舊如初。
“站住……”
“我是韓梟,我想找孫懷佩孫夫人。”韓梟很主dòng的對侍衛說道。
韓梟畢竟離開沒多久,那侍衛盯着韓梟看了一會之後恭敬的說道:“原來是韓將軍,您跟我來。”說着話,侍衛帶着韓梟往邪月號裡走去。這樣的情況讓韓梟感覺很陌生,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被人當成將軍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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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韓梟走進孫懷佩所在的船艙之後,眉頭卻馬上皺了起來。
“龐英?誰把你傷成這樣?”就在孫懷佩煉丹的船艙裡現在正躺着一個人,這個人身上佈滿傷口,可是卻沒有包紮,他就那麼悽慘的躺在船艙裡。看清楚他的面目後,韓梟怒氣瞬間升騰起來。
正在閉目不知道是養神還是養傷的龐英忽然聽到韓梟的聲音,馬上從地上坐了起來,牽動傷口時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很快卻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回來辦點事。”韓梟說道,之後上前打算檢查龐英的傷勢。不過剛要伸手,孫懷佩卻開口說道:“別去碰他,他的傷不能敷藥,只能靠靈丹內服,然hòu扛過去才行。”
“見過孫夫人。”韓梟很有禮貌的問好,之後問道:“他這個傷是怎麼回事。”
韓梟不問還好,這一問完之後孫懷佩反而沉下臉來,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把自己當不死之體去用,明明是海戰,偏偏要悄悄游到別人船上去殺敵,還是一個人悄悄的去。結果怎麼樣,船是截下來了,身子險些廢了,這次傷勢就算可以癒合,他的修爲也得跌落。”
聽到孫懷佩這番話,韓梟眉頭馬上皺了起來,以龐英的實力以及在龐家的處境,再不濟也不該如此冒險纔是。稍許沉吟過後,韓梟小心的問道:“西海之戰,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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