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麼巧的,不會這麼倒黴的。
“讓讓。讓讓…!”
秦墨假裝過路,讓其他人避讓,用扇子擋住臉,果然那些人一聽秦墨喊叫,便自動讓開些。
秦墨原本想閉着眼,假裝沒看見,趁亂混出去。
只是須臾間,立馬舉着摺扇的手腕就被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捏住,那緊緊的力道,壓進秦墨的肉裡,她低頭,用力扯了兩下,扯不出來。
頃刻間,手中的摺扇也被人一把奪了下來。
遮,她只能拿衣袖去遮。
但是男人那冷冰冰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很熟悉的他身上青花的香氣,他孃的,秦墨急的墊腳。
只是頃刻間,她手中的衣袖也被人抓了下來。
“來人啊,這賭坊造假啊。造假啊…那桌底。那桌底有東西。!”
整個鬧哄哄的賭坊,突然從中間一道巨大的叫喊聲,衆人紛紛側目。
又有不少人眼看向那賭桌下面。
“有東西。那桌底有東西。?!”
不知道是誰這麼質疑的一問。
衆人紛紛便要掀桌子,恰好賭坊的人也多,又都是些正事不做的好賭之徒。一聽見有賭場搞暗箱這還得了。
許多人要翻桌,無奈那桌子太大,又是固定在地上的,要一下子把桌子翻過來也不容易。
賭場一下子亂哄哄的。
衣袖被人強扯下來。
秦墨看見一雙冰冷殺意強烈的眼眸,呵,果然是他,今天出門又是自己沒看黃曆。
只是,恨她又如何,秦墨脣角彎曲。
眼見賭坊要亂,而此刻,賭坊裡也來了人,十個多身強力壯的彪形大漢。
維持現場秩序。
秦墨見此,又怕人少走不掉。
手腕上的骨骼彷彿要被捏碎,而秦墨只是嫣然朝他一笑。
旁邊擠着的人太多,秦墨看見側身對着她的一個人要腰間別着的錢袋子。
她眼明手快的一伸手便扯了下來…
“啊——!”
這力道,促使旁邊的人立馬感應到腰間的東西被偷。
“咦——”側過身找,見錢袋子在秦墨手裡。
“偷錢袋了。偷錢袋了。!”
那人急的大叫,果然人羣又騷動了,不少人把視線挪到這邊,又擠了過來。
連那慕容莊都被擠的站不住腳。
秦墨伺機一把掙脫手腕,然後把錢袋朝慕容莊身上一扔。
那被偷了錢袋被叫過來抓賊的人一股腦的都涌到慕容莊身上。
慕容莊身手不差,但是奈何人多,兩波亂已經讓之前的所有圍的水泄不通,此刻竟是不能脫身。
而秦墨,看準了時機悄悄退後,臨走,見那些人阻了慕容莊的去路,反而給慕容莊遠遠的一個勝利的微笑。
做了個v的手勢,片刻後,知道這賭坊有一道後門直通大路,便從後門悠然的穿門而走。
慕容莊臨走時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陰鷙的,憤恨的,有種要把自己分筋拆骨,大卸八塊的模樣,一想起來,秦墨都覺得心悸。
大街上,各種買花燈,農具,小吃的。
秦墨順便的摘了一直冰糖葫蘆,兩文錢,拿在手裡悠然的邊走邊吃。壓壓驚。
在隨州,自然是住客棧。
悅來客棧,店小二是極爲熱情。
秦墨住上房。
晚上,秦墨心情很好的洗了手準備吃飯。
桌上的菜,除了平日的三菜一湯,今日,又多了一盤龍蝦。
還送了一壺酒。
秦墨訝異,她從來不吃龍蝦,不喝酒的啊。
開飯時,秦墨坐在飯桌前,就指着面前的那道菜。
“這是誰叫點的,我不喜歡吃龍蝦——!”
“客官——!”
店小二有點爲難。
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白服黑靴,外罩金絲滾邊的長袍。
一把摺扇壓在手中。
很悠閒的扇着走進來。
“我叫點的——!”
秦墨一擡頭,眼珠兒一挺,氣差點噎在喉嚨。
“你怎麼——!”
“你以爲你在賭場時候能溜就能徹底逃走麼,我手下有多少人,怎麼爲探不到你的行蹤——!”
“可是你明明——!”
秦墨又把剩下半句話噎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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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也沒見後面有人,自己被人跟蹤啊。
“你覺得你什麼功夫都不會,你怎麼知道就沒有人跟蹤你——!”
男人便說着,就自己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來。
一般摺扇優雅的擱在秦墨面前。
秦墨視線再落到他臉上,明明還那麼面色如玉的俊顏,她卻對面前擺着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秦墨知道她立馬就要倒大黴了。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挽救,死了,心裡有些絕望。這次鐵定再逃不掉了。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突然降下音量,那語氣,好無辜。然後微微嘟嘴,身體微微朝他靠了靠。
示弱,溫柔,應該是女生比較拿手的吧。
可是下一秒,一隻手從眼前閃過,凳子‘砰’的一聲應聲而倒,然後秦墨整個人被人提着,電光火石間,被按在那背後牀的牀柱上。
“咳咳。!”
那強大的力道掐的秦墨臉成了青色,喉頭彷彿是要被掐斷了般。
她從來,從來沒嘗試過這種滋味。
喉頭有一絲腥味,口腔泛起一股股腥甜。
“咔嚓——!”幾聲脆響,秦墨尖叫出聲。
“啊——!”
身體因爲痛楚差不多痙攣,這輩子,上上輩子,秦墨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痛。
痛,真得好痛。
彷彿是錯骨易筋,錐心之痛。
秦墨發誓,加上上輩子她加起來活了幾十年,都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種痛苦是這樣的。
喉頭的腥甜,一股黏糊的東西從脣邊溢出。
因爲太痛,秦墨的整個人也再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店小二隻看見這一幕下的整個手都在抖,身體也躊躇着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他們店裡的。
“客官。客官。!”
他怎麼知道就突然發生這一幕,這要人命的,這兩人之間是有多大仇啊。
“客官。客官——!”
可是看得出這白衣男人功夫不弱,可是自己也是要勸架卻沒有能力,到底該怎麼辦呢,要不要就這樣走呢。
否則,這人是不是最後連他也會一塊兒殺死
“出去——!”
轉頭過來的白衣男人臉色漲紅,目眥欲裂,那駭人的眼珠。
彷彿下一秒劈的對象就是自己。
那店小二也是被嚇着了,連滾帶爬的拿着那托盤就退開了。
“咳咳——!”
雖然被掐住了脖子,可是肺中沒法呼吸,秦墨依舊想要拼命的吸點新鮮空氣,便這樣乾咳着。那手用力的想要抓着些什麼,可是,這次,似乎他自信滿滿,而秦墨也知道,她的手腳,根本使不上力,一擡手,得到的不是力氣,而是無力和錐心的痛楚。
“我先廢了你雙手雙腳,然後再挑斷你的腳筋,讓你這輩子都無法行走——!”
男人在耳邊粗暴的氣息。
秦墨人被死死掐着,根本沒法迴應。
她只寧願,她此刻暈過去。
噩夢,當今天的一切,都是夢吧,醒來了,一切都好了
秦墨奄奄一息,這麼小的屋子,估計自己是要死於非命了。秦墨被掐的快斷了氣,那一刻,頭有些輕微的暈,肺部漲的快要爆開。
太久沒有呼吸,手腳除了痛,沒有其他力氣,整個身體只傳來微微的痙攣之痛…
身體掙扎無力,只是手腳彷彿被吊在半空中,徒勞的掙扎兩下,秦墨覺得自己實在不行了。
她已經嗅到了深深的死亡味道。
可是下一秒。
整個身體又被狠狠的砸到地上,頭被摔的悶響一聲。
啊。痛,好痛。
這一摔,把秦墨兩邊眼淚輕輕的無聲的流了出來…
“不能讓你死的這麼便宜——!”
說完,男人已經自己又重新回到那座位上。
手卻開始慢慢的剝蝦。
“我說過,再讓我找到你,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肺突然可以呼吸了,她緊緊的捂着,然後腦袋也開始一點點清醒。
“那你幹嘛不拿——!”
秦墨聽聞這話,雖然力氣已經是微乎其微,連說話的音量都小的可憐。
苟延殘喘的躺在地上。
此刻的她,狼狽的無法形容。
男人剝蝦,很嫺熟的動作,撥的很快,隨後又將那撥好的蝦肉放到碟子裡蘸上一蘸,將蝦肉咬了一口直接放口中細細嚼着。
“因爲你犯了太多的事兒,這樣就讓你死了我真得太不甘心——!”
“你欺騙了我,騙取了我的信任,弄傷的我人,把我要運送到北疆販賣的那些人都放跑,每一條都可以要你死,可惜,我想了想,的確不能讓你死的這麼輕易。!”
“我心中的憤恨不就平息不了麼——!”
“你何必那樣,那些人本來就很無辜,你爲什麼要抓他們,他們都是有親人有父母的,你可知道,爲了你的私慾,你將那些人販賣到塞北那苦寒之地,你可有想過這些人的感受麼,你知道他們身上承受的傷痛麼——!”
很難得她現在沒有顧忌自己的遍體凌傷,還有力氣在這裡教導他。
“不要你說這些——!”秦墨的諄諄教語便被那人一下子暴怒的打斷。
“他們原本就是難民,就是奴隸,我賣他們那是解救他們,他們活在這世上,就是來受苦的,既然是受苦,何必在乎多這一舉——!”
“就算是難民,是奴隸,也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權利,你不能這麼對他們——!”
“閉嘴——!”
一聲爆喝從頭頂落下,秦墨擡頭,看見一張帶殘暴的臉孔。
俊顏就應該這聲呵斥已經曲扭的不成形式。
閉嘴就閉嘴,其實她秦墨從來不是這麼不會看場合的人,人吶,到任何地方都必須懂得看場合,看臉色,否則就易命不保。
而且,她現在是真沒有氣力再說什麼。
現在的她,自身難保。
反正,他現在沒有殺了她,其實這也是自己意料之外的吧,她一直都知道,但凡被他抓住,自己一定死定了。
正奇怪,慕容莊看她,躺在地上的人,那一張清麗可人的小臉,怎麼看那會兒怎麼都狠不下心去。
要知道在這之前,但凡他手下有誰多犯錯一點,他就能立馬要了別人的命。
對他來說,似乎人命從來不值錢。
他心中的恨,是多久,知道她耍弄了她後,他只恨的要一把將她捏碎,他慕容莊半生,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耍過,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有這個本身兒。
可是就從遇見她後,他以爲當時自己能同意她離開地牢是自己心軟,而後,她竟是繞着彎兒讓自己一再的吃癟,受辱。
竟敢放那批人走,斷了他的財路,還竟敢自己駕馬而跑,弄傷他的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該死。
“可是我不會讓你死——!”
“不會讓你死的這麼輕易——!”
行吧,反正她不是厲害麼,那麼,他就讓她看看到底最後她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明明他說話的語調是那麼的平靜,可是,聽在秦墨耳中,卻身體不受控制的打了幾個冷顫。
一想今天那運氣真得是不好,那店小二也真是的,給她什麼人沒帶來,恰好帶這麼一個閻王。
“呵,你的心態倒好,人都成這樣了還有心情看我吃蝦——!”
嘴角的血漬已經乾涸,秦墨輕張口
“那能怎麼辦嘛,我現在又不能動——!”
秦墨說着無心,可是半晌沒有聲音,再擡頭,看見那雙原本危險的黑色帶着精光的眸子突然停住。
秦墨不解,目光往上。
“啪——!”一盤鮮蝦,被男人廣袖一掃,杯盤碗盞,盤中的蝦連湯帶水,被掀下桌來。
男人快步下凳椅來,然後一捏秦墨小巧的下巴。
“你是不是以爲我真得不敢殺你——!”
突然,只是剎那間,秦墨的眼神迷濛,就是這雙眸子,突然讓男人的心神一凝。
“反正我現在怎麼說都是錯,我現在命在你手裡,我又不敢得罪你,要不,你乾脆殺我試試好了,反正我知道你厲害,多死一個人又不算什麼——!”
男人竟然沒話可說。
片刻,那精亮的眸光在秦墨身上掃了掃,隨後,秦墨只覺得自己胸上一痛,彷彿是有人給自己點了穴道。
等秦墨再開口想說什麼時,才發現完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直接被人抱着從房檐上飛出去…
夜裡的風太涼,涼的秦墨睜不開眼睛,幾個起落,秦墨最後發現。
她又回到了那個宅子,慕容山莊,那個她現在實在厭惡的地方。
她被人抱着,最後又進入了一個院落,這院子她還蠻熟悉的。
這是那慕容莊住的地方。
秦墨被平放在牀上…
可以聞到帳子裡男人身上帶有的各種獨屬於男人的氣味和其他東西…
真無聊。
“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身上無力,她幽幽看他。她已經能開口
似他也讀懂了她眼眸中的東西…
他坐在牀邊,低頭,很輕佻的捏住秦墨下巴,笑。
“別急,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殺你,而且,坦白說,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你,但是你知道我們賭場的秘密,我也不能放你走,不過,現在是因爲我也知道你的秘密,你的底我已經叫人幫我查清了,如果不是這次在賭場又遇見你,然後發現杭大人與你的關係,我可能還一時半會兒真查不出來呢…!”
他之前在秦墨才進宅子時就派人去查過秦墨的底,但是,那手下出去竟然連這丫頭的半分真實的訊息都沒有查出來。
連他當時都覺得她到底是何方高人。
秦墨一聽,眨眨眼,又是杭大人,她真得是從頭到尾被他給害慘了。
“除了秦墨這個名字,你還有一個身份,我找人細細查你的底,發現你手中的田莊,店鋪,比我想象的多很多,你是個不可多得的賺錢的能手,你是不是很懂怎麼賺錢——!”
“我相信你的確有過人之處——”
秦墨只聽的心驚膽戰,而慕容莊卻用拇指無謂的拂去秦墨脣角的乾涸的血跡。
最後,他歸總。
“我需要你幫我賺錢,我需要你在身邊幫我——!”
秦墨聽着這話咋然有些心驚。
“我沒有,你別聽別人胡說——!”
“你是不是還想讓你的手再斷一截——!”
秦墨哽住,片刻,她便又開口。
“那麼,就算如此,我也沒有義務爲你一個陌生人,把我打的支離破碎的人效命,你沒有這個權利,我也沒這個義務——!”
黑夜中,秦墨竟看見男人邪佞的脣角又勾了勾。
“如果拿你家妹妹的命,她才十歲,你不想她死吧,你家裡還有伯伯,伯母,祖母,舅媽一家是吧,你知道的,我殺人不留情——!”
黑夜中,秦墨眼卻出奇的幽亮。
她死死的盯着他,他也半點不偏移的看她。
“你真得想這樣做——!”
“你說呢——!”他有恃無恐
“好,你有種,之後我會讓你知道威脅我的代價——!”
其實,秦墨這次是真有些火了…
她最討厭別人用她親人的命來威脅她,更何況,威脅掉的還是她的自由…
她秦墨什麼時候是一個喜歡被別人經由控制的人。
“代價麼——!”
黑夜中,秦墨驚恐的發現男人的脣角又微裂的勾了勾…
一手按在秦墨頸脖,男人的身體突然的附在秦墨身上…
秦墨沒法動,她的手腳骨絡盡斷。
剎那間,雙腿任由他分開。
秦墨頭上的冷汗涔涔。
“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我都聽你的…。!”
男人終於收場,附在她身上滿意一笑,末了,還頭貼在她的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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