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的一頓罵也只在心頭忍着,便聽秦墨的話去煮飯,一想今天這口袋裡就這樣就多了十五文錢,十五文錢對窮人來說,還是有不少用處的,真是活菩薩,心裡想想便歡喜,也就挽了袖子,拾掇拾掇了去給秦墨他們炒菜。
“嗯——!”秦墨進入那間屋,蹲在新收的一堆稻穀裡,從裡面撿了幾顆稻穀,細細觀察,後,又將一顆生的稻穀放入口中,牙一嚼開,秦墨便自顧點頭。
又側臉對旁邊的小桃說道
“小桃,你覺得這稻米內裡如何,長的飽滿麼。!”
小桃低頭,其實這一年多,秦墨一直有意無意的冷落自己,只因爲上次犯的事兒,小桃自己也知道是錯了,在秦墨面前也總是默默的,頭也不敢擡起來,心裡便有些自卑。
卻不想,今日秦墨卻主動帶了她進來跟自己共事兒,並且還主動和自己說話。
可是,對這,她真不懂,而且,也不明白,秦墨爲什麼總會對這麼糧食瓜果類的東西這麼留心。
她先前幾次就注意到了,那陳剛大哥每次送了那蔬菜稻米來,這姑娘都要撿着那些蔬果捏在手裡細細觀察,看個半天,還有幾次,她注意到姑娘不知道去了哪裡,回來一趟,手裡就拔了幾顆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來的小秧苗。
那秧苗,細看又彷彿不等同那田間栽種的能吃的稻苗。
秦墨最後大多都會把這些東西帶到平日裡那間她吩咐誰都不許進去一樓那潮溼的小屋子裡。
秦墨吩咐誰都不許進那間屋子,店裡的人都很配合,也沒有人會擅入的。
秦墨平日裡不僅對秧苗這些感興趣,還有好幾次,把那蠶豆的根和杆子都一起握在手裡,也帶進過那間小黑屋。
除了這秧苗,豆子。
還有一次,她在小院裡挪花盤的時候,看見那小屋門口散落出來的奇異的土壤,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那不是縣城土地周圍的土壤,小桃從小長在城郊自然知道這城郊的土壤是呈半黑色,可是那土是偏黃色…
那時,小桃就時時疑惑這姑娘到底是各種怪癖,做的這些事兒,很奇怪的,就覺得像個腦子有病的人,但是,按照一個能在臨水縣開幾家鋪子,而且這最賺錢的鋪子都在她的名下的這樣的能力的人來說,腦子有病斷斷是做不到的。
所以,由不得小桃不服,雖然看不懂,看不慣秦墨的無厘頭。
但是也不敢輕慢。
而且,秦墨這次主動開口拿她感興趣的事兒詢問自己,小桃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說明秦墨有重視她,再不是那麼漠視自己。
要甘於做一個對主子來說有用的人。
沒用,就是一顆可以隨時丟棄的棄子。
其實,她早就已經改了,當初那次是不得已爲之,既然在那之後,自己被賣入這紅妝,那就是秦墨的人,秦墨後面發現了這事兒的真相,要趕她走,但是,當時的她真得是不想走。
而且,內心已經做了選擇,既然她被派到這裡,爲了報之前那養父母的恩,出賣秦墨的事兒她一定要做。
但是做了之後,那麼便會對秦墨效忠。
她小桃從小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棄養孩子的運命就是一條狗,狗是衷心的,對每個主人都衷心,誰給她飯吃,她的主人是誰,她就會對誰衷心。
而秦墨現在是她的主人。
“姑娘,小桃不懂。!”
看秦墨掌心中的那幾顆金黃色的還沾着溼氣的稻穀,那毛毛的殼,小桃一看了就擡頭懵懂的看秦墨直搖頭。
而秦墨看她那雙眸裡略帶黯然的水氣。甚至擡頭那一剎那,眼低有些驚愕,又有些隱隱的欣喜。
只看了一眼,秦墨自己都嘆氣了…
“唉…!”
合了那幾顆穀物在手中,秦墨嘆氣。
到底,又還是勾起了去年那段陰霾的事兒。其實秦墨本來都不想再提。
只是…
秦墨便站起來,粉紅的裙裾便輕輕的落在地上…
一眼看到外面,自己的眼眸便有些空靈。
“小桃,那心結你還沒過去是不是…!”
秦墨一隻手搭在那門框,從門口射進來的那光,秦墨站在那光影裡,半大的身軀被拉長。
她身後的小桃聽她這句話,忽然心中一驚,也很明白秦墨是指什麼
“咚”的一聲跪下,本來也知道秦墨又沒有責罵自己,偏偏那淚水就心酸的從眼眶裡奪目而出。
“回稟姑娘,姑娘多慮了,那本來當初就是小桃的過錯,姑娘不應該再帶着什麼心結。!”
秦墨便不看小桃,只是從心裡又嘆了一口氣。
一仰頭,自己內心竟然也略有些酸澀。
心中有一種繁複的感情,當初的背叛,出賣,那時的自己,難過,憤懣,到底對小桃也沒有到恨的程度。
既然她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她也就利用了她,相互利用,只是到最後,只輪到自己大義凜然的斥責了小桃。
她是恨背叛,但是,也覺得小桃可憐。
所以,纔會那一時軟了心腸沒有趕她走。
就這一年多,她雖然留在紅妝,可是秦墨故意冷落,忽視,甚至是暗侮於小桃,她到底還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年多,一大家子人的一衣服,包括雋娘有時候在店裡換下來的衣物,都是小桃去洗,冬天,那水結成冰。
那小桃一雙手在那冷水裡泡的非紅,秦墨是看見了,有幾次淡漠的從她木盆的腳邊跨過,都沒有去哀憐她,心疼她半分,那是因爲她覺得自己心裡還有氣。
平日裡,搬花,掃樓,打掃小院,整個後院的清潔衛生都是小桃包下來了。
秦墨不過問,念兒有時候脾氣還漸長,偶爾看見那樓板來不及打掃,髒了,自己倒不提掃帚打掃,也只欺負小桃。
當然,念兒本來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兒,秦墨出去狂街買什麼零食時也帶着她,格外寵她些。
她嬌氣一些倒也沒什麼。
只是,這之後的小桃人倒是越來越沉默。
真真是任勞任怨,如果不是她的這份執着,秦墨也不知道,其實自己當初還真是錯看她了。
以爲小桃脾氣大,只是那辛苦勞累的事兒幹上三五天就會自己走人,卻不想,她竟是堅持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的辛苦,執着,秦墨是看在眼裡。
所以,她今日打算原諒她了。
“當初,小桃是自己對不起姑娘,姑娘一開始對小桃當自己人般,小桃做了錯事兒,所以姑娘漠視自己,甚至就算是處罰小桃,小桃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小桃對不起姑娘,也不求這輩子還能當姑娘把小桃當人看待,只是讓我跟着你,就跟在你身後,爲你打掃屋子,洗洗衣服,煮煮飯,報答姑娘當初把小桃買下來這份恩情,小桃只要能把姑娘的恩情還上一二,小桃就算是以後死,下了黃泉路,到了孟婆面前,那也才能落個心安理得。!”
秦墨轉頭臉,連連點頭。
面帶滿意。
“你起來吧,當初還不指望你是個有血性的,如今,我也就當我這十兩銀子沒有全然被扔到那水裡打了水漂,以後,你跟着我,便侍候我近身的事兒,念兒小些,有些事兒你主動教她,對你,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只要你記得我當初這十兩銀子買下你,不要再做些世道不容的事兒,更不要因爲我因爲今日再次寬免你後,日後後悔。!”
秦墨的眼眸垂下,那長長的睫毛,藉着那門口斜划進來的光線,壓下一排暗影。
小桃乾涸了眼角的淚水,只是那一排密集的睫毛上零星的淚珠兒顫了顫,雙腿一直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給秦墨磕了個頭,那一臉鬱郁的神色都隱在暗影裡。
“小桃既是姑娘人,以後斷然事事以姑娘的利益爲重,以姑娘的利益安危爲前提,小桃錯過一次,但是那是逼不得已,姑娘原諒,以後小桃就是爲姑娘肝腦塗地。!”
秦墨見她字句堅毅,那臉上也有股倔強的勁,又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擡手。
“起來吧,我想我可以信你。!”
小桃便起身來。
秦墨便又帶着小桃走到那堆新谷前,秦墨又把手中選出來的一些穀米,一一交給那小桃品嚐。
“這幾顆,嚐出什麼了麼。!”
秦墨便笑等小桃給出結論,笑意裡有另外一種東西
“嗯。這幾顆,姑娘剛剛給我的這幾顆,裡面一嚼下去比較軟,有漿水出來,而最後兩顆,卻比較硬。!”
秦墨點頭。
“穀物成漿,意思就是裡面的米不成形,一種是收割的時間稍微提前了,米粒不飽滿,還有一種情況則是稻子栽種的太密了。!”
“啊。!”
秦墨見小桃那一副吃驚的模樣,自己忽然正了正色,然後把手中握着的稻穀一把扔下。
淡淡的嘆了口氣,便搖頭。
“算了,你不懂。!”
“姑娘,開飯了,姑娘。”等到秦墨這邊檢查完了這稻米的收成,而那邊的念兒一個勁的用力大聲叫着,然後那腳步聲,從廚房踏着那黃土地踏的蹦蹦的響,秦墨早就已經聽到。
便叫那還滿臉疑惑的小桃…
拍拍手上剛摸過穀粒的灰,道
“走吧,開飯。!”
“噢。!”小桃一埋頭答應,從地上站起來,前面的秦墨那路走的慢吞吞,她也就在這後面跟上。
剛纔姑娘口中說的什麼?!
開…開飯…。?!開飯是什麼意思。
而秦墨一個人走在前面手捏着下巴思考,按照土質,這城郊周圍的土壤可比那赤水村中的土地好的太多了。
赤水村中的土壤,她曾經從那地兒帶回來一剖土,拿回縣城自己來養。
當初,她第一眼看見那蠶豆也就是胡豆的根系以爲只是缺鉀和缺水,缺水會使植物的養分,尤其在開花結果時土壤中的養分扯不上來,從赤水村帶回去的土壤,她後來用自制的石蕊試紙檢測過,ph的值還是正常的,ph的值正常,但是根系短小,按照秦墨以前書上所學的,應該就是缺鉀。
她將那土放進那培養皿裡面,自己又種了植物上去。
按照計量澆水,結果發現那土壤種出來的蠶豆,那莖葉依然細小,最後測試出來,土壤裡缺的不僅是鉀肥——氮肥,磷肥都非常的缺。
她平日到處採集臨水縣其他地方土壤的營養養分情況,要充分的認識這朝代那土壤裡大致含有哪些礦物質,而又有哪些缺乏,到時,纔可對症下藥。
土壤的養分,水分,光線足了,才能產出十足量的糧食。
而通過觀察糧食的正常生長週期,需要的養料,莖葉的大小,最後收成,來給一種植物定性。
要培育雜交出來的水稻種子,首先是要有不同品種的水稻…
雖然在秦墨的前世,現代社會裡,各國都嘗試過改變物種內外部結構,指選用兩個在遺傳上有一定差異,同時它們的優良性狀又能互補的同類品種——雜交,或者就是通過人類的技術手段將外源DNA整合到載體上(一般是細菌質粒),然後由載體將這些外源DNA轉入目標細胞的DNA上,讓這些外源DNA和宿主細胞的DNA一起表達產生蛋白質——轉基因。然後讓農作物改善或者改變自己的物種基因而大幅度提升農作物產量,達到增產的目的從而服務人類。
而秦墨現在想試着做的就是雜交。
能跟着學現代社會那些偉大科學家亦是前輩們,看看能不能按照自己所學的,自己經過親自嘗試,培養出能增產的雜交品種的農作物來,就算做不到最好,那麼儘自己的努力去認真試驗。
現尋的雜交水稻這就是兩系法雜交水稻
兩系法雜交稻是利用光溫敏不育系水稻爲基本材料培育的。
光溫敏不育系水稻非常神奇,他的生育能力是隨着光和溫度的變化而達到一系兩用的目標。
具體地說:這種水稻在夏季,長日照、高溫下,表現爲雄性不育,這時所有正常品種都能和他生育,生產雜交種子,這個種子就是兩系雜交水稻的種子。
這種光溫敏不育系水稻在秋季、短日照、低溫下又變成了正常的水稻,自己繁殖自己,也就是自己接種。因爲水稻是屬於雌雄同花的自花授粉植物。
這種雜交水稻因爲只有不育系(母本)、和恢復系(父本)、而不需要保持系(中間體),所以稱兩系法雜交水稻。
兩系稻,品質更優,產量更高
在秦墨所學裡,雜交水稻首先是要找到雄性的不育植株,也被稱謂雜交水稻的母本。
只是,現在的秦墨,在這赤水村,並沒有看到任何雄性不育植株。
雜交,往往是母本父本差異越大,而後代的效果越好。
而秦墨只是知道這原理,如果真得要自己配種出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兒。
看了糧食收成,便去吳婆婆家的飯桌上去…
秦墨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卻是後屋前面一個小小的前廳。
吳婆婆家裡那桌上炒了幾盤青菜,一盤素黃瓜,卻是幾碗白米飯,那木製的圓桌斑駁的漆已掉落,黑黢黢的一個板,而因爲衆人都餓了,對着那幾盤菜,一碗粗糙的白米飯卻是很有胃口。
念兒的手指抓着那筷子頭,紅色的衣袖就在那桌子擦來擦去。
“飯食不好,原不知道東家今日要來,這米是家裡囤了半年的口糧,之前我們夫妻並不捨得來吃。一年到頭就這麼幾十一百斤稻穀存在這裡,家裡潮溼,所以,你看,這米都發黑了。!”
衆人正吃着,那吳婆婆端着一個食盆,右手裡拿着勺子,是給這些人添的飯。
那吳婆婆走近,說完之後便拿着那勺子一邊給秦墨等人的碗裡添白米進去。
這米是粗糙,吳婆婆說的發黴就是穀米子葉處那一黑點,是當初收糧時沒曬乾然後儲蓄中又潮溼了的緣故。
但是就是這麼一碗白米,今日五六個人,這糧食,已經是一個鄉下人一個月的口糧了。
窮人的生活悽苦。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過來親眼看到,作爲前世現代那些吃着白米嫌米的品種不好,吃着饅頭吃到一半就扔的人來說也就應該親自來體會下這種苦楚,親自來嘗試就知道慚愧了。
“行了,大嬸子,別忙了,挺好吃的,這飯菜。你也坐下吃吧。!”
其實秦墨這句話倒不是恭維,雖然都是素菜,就一點油鹽,放點蔥,可能是餓了,吃着格外的爽口。
尤其是這黃瓜…
聽秦墨在說,那吳婆婆便用那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一面點頭對秦墨笑。自己便入座。
吃完了飯,已經是午後,秦墨她們就要整理了裙襬會城裡去了。
拍拍自己粉紅色羅裙下面還掛了一個帶瓔珞珠兒的荷包。
到底比起這些鄉下穿粗衣爛布的人,秦墨的身份便讓那些人覺得高貴些。
“大嬸子,就打擾了,我便就來看看。這次叫人帶了東西來看你們。!”
臨走,秦墨一邊拍着衫裙告別,一面回頭跟兩位老人笑着告別。
走的時候,這吳大嬸反而有些扭捏,依依不捨了起來。
“東家,你有空的時候就到這農家小院裡來玩,雖然都是粗茶淡飯的,但是,好歹也是換個口味,城裡的大魚大肉每天吃,多了也就膩味。!”
其實,她們也就是想想一下那肉味,也聽別人說這些詞,自己哪裡能嚐到肉味啊。
這些貧農,一輩子都難得沾到幾次肉末渣子。
秦墨便答應,見他們熱情又回頭客套了些話,最後纔在這兩夫妻的叨叨絮碎的尾話囑咐裡轉身上了馬車。
回到城裡,秦墨便是在店中休息了半日。
又過了幾天,陳剛便從鄉下來了,給秦墨提來了雞蛋,又摘了些新鮮瓜果,說這是秋末,這蔬菜的一批接近尾期,只過了這一季,黃瓜,南瓜的瓜類就要收藤了。
那一些茄子,菠菜,都摘了些新鮮的,都給秦墨送來…
來的時候,是用了那揹簍背來的,人走到縣城來的,未用牛車,那天秦墨起來時已經日掛三竿,見這陳大哥背的滿背的汗,又一見他對自己一直誠誠懇懇的模樣。
便叫雋娘去熱了那今早的飯菜來。
由雋娘引着,便去了後面。
那幾盤子肉菜,生的米飯,到底是大男人,三大五粗的就吃了個精光。
走的時候還一直點頭給秦墨道謝。
秦墨心裡其實這些天一直存着事兒,就在等這陳剛來…
恰好這秋收之後,他就忙完了。
在那陳剛有走之時,秦墨便將他帶到了巷子角口。
赤水村以致那周圍的土地,地皮板而土中的肥力或缺,秦墨從之前帶回來的土壤中,經過這一年多的研究,分析,甚至自己也在培養皿中栽種了植物還看這種土壤植物的成長情況。
結果發現赤水村的土壤裡,土壤必須有的氮肥、磷肥和鉀肥統統不足,有機質也明顯不夠。
高等植物所必需的營養元素包括碳、氫、氧、氮、磷、鉀、鈣、鎂、硫、鐵、硼、錳、銅、鋅、鉬及氯等16種元素。
可是,現在在這時空又沒有專業的檢測工具,秦墨自己也有些無力。
土地缺肥,肯定那農作物生長不好。
而現代所施的肥料有兩種,一種是有機肥,一種無機。無機肥料也叫做化學肥料。
秦墨目前是沒有辦法憑藉個人的力量做出來的。
但是可喜,她畢竟知道植物需要哪些養分。
無機肥不可以,但是有機肥便可以自己製作。
“你且回去,在你們家田頭地頭上,挖上一個坑,或者做一個大石缸,搬到那地頭上。平日裡,將廢菜葉、瓜果皮、雞和魚等下水、魚鱗、廢骨、蛋殼及黴變的食物(花生、瓜子、豆子、豆粉)人蓄的糞便等放入裡面,加水和草木灰進去並用東西蓋着或者廢物堆肥。選適當地點挖一土坑,淺一點,貼地面的墊爐灰末,將爛菜葉、禽畜內臟、魚鱗、雞鴨糞、蛋殼、肉類廢棄物以及碎骨等物,放入坑內,上面蓋一層半截手指厚的園土,平日不下雨便自己撒些水進去,坑內保持溼潤。!”
這秦墨的吩咐,陳剛是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那眼睛眨了又眨。
疑惑的表情,便舉起摸着腦袋說道。
“我說東家,這又是爲何,那挖的坑大麼,主要是我現在,一個人要種兩家人的土地,閒了還要去地主田裡做工,有時候還來看東家,這工程一耽擱來回也是一天,這個是必須要做的麼。!”
秦墨就見他撓了頭,這男人的確是辛苦,那雖然身體厚實,臉色又是銅錢色的健康膚色,但是一臉鬍渣子。
飽經滄桑的模樣。
“陳大哥,你且聽我的話,按照我說的做,來年,我教你怎麼將它們弄到地裡,有機肥的肥效是非常長的,耐用,只是你試,第一季你就能看見效果,你們莊稼人,一年種那麼幾熟收成也不容易,我就是整天看你們在風裡去,雨裡來,所以想幫您,陳大哥還不放心我爲人麼…!”
這陳剛聽秦墨如此說,便垂了頭。
沉吟
“我知道,東家自然不會騙我,我一家老小,孩子上學堂,都是東家接濟的,且不說今日的事兒,是東家吩咐我爲我好,就算是東家吩咐我是爲了東家的事兒,我一樣義不容辭,我雖然不懂那你說的那‘有雞沒雞的肥’是什麼,既然如此,等這兩天穀子一收,我就開始辦吧…!”
“嗯——!”秦墨點頭,末了到底還是不由得細細囑託“那裡面的東西,要發酵,所以,坑倒不用很大,只是,量少不得,平日裡,人蓄糞便,秸稈,什麼蔬瓜果的藤,草料,飯食吃不得的東西,都可以泡裡面,經過高溫發酵腐熟後,明天開春,地一翻耕,撒種,就用這加水了來灌地,那堆肥,在開春中麥子,玉米,豆子的時候,即可摻入培養土中作基肥;也可用那細篩子趁溼過篩搓成團粒,細的作追肥,粗的作基肥。!”
“東家。!”一聽到秦墨說的這一大長傳,那陳剛的腦袋又迷糊了,眼眨了眨,無措的手指就撓頭
“東家,你說的這些,什麼基肥,什麼追肥的,我都不懂,你現在跟我說了我也記不住。既然是要灌地的,你且來年開春給我親自說教,你也知道,我這人笨…!”
這陳剛便說那面就帶難色。
秦墨自己一想,這是一拍腦袋,眼底一亮,剎那間,尷尬的對陳剛笑笑,再一轉頭,只想對自己也做個鬼臉,對自己也是醉了!
這陳剛就是一古代人,肥料的基本體系都不懂,你現在跟他說什麼基肥,追肥的,他懂個啥啊…
雖然,因爲歷朝歷代的累計的人類智慧不一樣,古人會使用綠肥那也可以追溯到很久遠的年代。
但是,畢竟這些人對事物的認知有限,沒有對土壤和植物生長間的需要有系統的認識,很早人們的智慧就懂的用肥,但是,每個地區,一個朝代,認知並沒有達到統一,就是無法科學用肥。
比如什麼可以做肥,肥料要怎麼用,爲什麼肥料就會有用,棉花地裡多缺氮肥。玉米地裡多施磷肥。
而秦墨現在就是要用自己所學的知識,檢驗了土質之後,用現有的條件想出的比較可行的施肥方案。
秦墨發覺自己的又‘二’了一次,便一面點頭答應陳剛,然後又親自從店面口把他送走。
她相信自己的努力最後會有成效。
送走了陳剛。
秦墨才又回到店裡。
開始算計着明年自己手中的地,春季的播種,播種,首先是選種,肥料,都要按照自己以前所學的方式來。
秦墨正在內堂忙着,卻見雋娘從外面進來,那手中端着的銅盤裡,上面用紅帕子緊緊蓋着。
秦墨擡頭,看見了那銀錢的一角。
“上月的錢那麼快就結過來了。!”
一看見那整齊擺放的樣子,秦墨就猜着了是從那百花樓送來的上個月分利下來的錢。
“是啊,東家,上個月那銀子一共賺了一百多兩,這樣分下來,到東家頭上,還落了穩穩七十兩。!”
雋娘便面帶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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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埋頭下去,“個送到樓上去吧。!”
“哎…!”雋娘便應着,一邊端了那托盤上樓,這白花花的銀子,一看這質地都不錯,七十兩,普通老百姓怕是做一輩子夢也夢不得,可是,現在掌控這些的錢的,的確就是這麼個十多歲的小娃啊。
雋娘看到這麼多銀子,心裡都有種不平衡感。
想想自己那個家,一男到頭,自己和丈夫,再怎麼努力,能有個十幾兩就是一年保證吃穿,可是跟秦墨比起來,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但是,她心裡也還是感恩的,如果不是秦墨,她只怕連現在這就不愁吃穿,每個月還能存個幾百錢的小康的日子也過不到了。
就這麼饒算着,秦墨還想起了一件事兒。
就是秦家大房的事兒。
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秦墨如今身價不同了,說是發了財,便想讓秦墨幫忙給自家兒出點學費。讓自己兒子去學堂學學書。
你說這窮人家,倒不是真不想這後輩讀書識字,反而因爲自己窮了一輩子。
都想攢錢給自己家兒子上學堂去考取功名。
秦墨發跡之後,本來一直很低調,也沒讓那赤水村的村名知道什麼。
但是,就偶爾回去一次,那身上穿的絲綢的衣服也讓那些人隱隱的感覺到了什麼。
那秦大嬸子,就在她這已經出來一年半載之後,也不知道從何人口中打聽到秦墨現在的開在那東城的店鋪。
幾天前,就穿着那身青色的長布衣來到秦墨這店門口。
先是腆着臉笑,最後纔給秦墨講明由來。
說是知道秦墨發跡了,特意跑那麼遠的路,來縣城,希望秦墨能給點錢資助自己堂哥讀書…
幾百錢現在對秦墨是小事兒,可是,得要秦大嫂子一年從頭養到尾的一條豬。
秦墨只這麼聽着,當時也應下來了。
雖說對這秦大嬸子是沒啥好印象。
但是總歸是堂族一家人,二房這門沒男丁,到底還是缺個幫手。
以後生意越做越大,朝廷上沒自己的人也是不行的。
香香是女孩,斷不能出仕爲官。
這秦大嬸子一見秦墨點頭答應,人歡喜的跟個什麼似的。
在秦墨這裡,午飯也沒有留,準確的說是不敢留。
怕秦墨嫌她叨擾,這講完了事兒,之後便賊兮兮的揣着袖子走了。
那麼這以後的學堂裡,每個月就要支付三個人讀書的錢。
秦墨嘆了一口氣。
見雋娘已經從閣樓上下來。
“雋娘,再下幾個月,那縣令府的那二姨奶,三姨奶也都要生了,你提前備下兩份禮品,等孩子滿月了就送過去,最好分量一樣,免得被看到誰心裡又不舒服。!”
雋娘便點頭“知道了,東家。!”
“還有,香香喜歡吃的醬肉絲,記得每個半個月給那丫頭送過去一罈子,如果你時間忙,就找人派車送。!”
“是的,東家。!”
秦墨便埋頭繼續忙…
這立馬來年就開春,那養殖場也要開辦起來了。
要孵小雞,首先得找到足夠量多的受過精的雞蛋。
牆是泥牆,可以傳熱,保溫,總之,這些都得秦墨事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