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七 雙向威逼

“奶奶這臉是消了,今天是要把秦墨那丫頭放出來麼——!”

對着銅鏡,給三姨太太梳好妝,端着看鏡子裡的人兒,梳着華麗雍容的靈虛髻,腦後一盤青絲,而春娟手裡正那着一根簪子,對着那銅鏡比劃。

看這頭上,到底從那裡插進去才合適。

這三姨太對着那銅鏡也端了端那高高的髮髻,似乎在看那根海棠簪子從那裡插。

而聽見春娟如此一說,當下便壓了語氣

“不行——!”

頓了頓,又沉下臉

“我這臉上雖然好些,到底這禍還是她闖下的,還沒有痊癒,怎麼放她——”

春娟便站在旁邊再不說話了。想想這樣也是有道理的。

秦墨就這樣一直被關在柴房裡,今天又被關了整整一天,現在她倒不擔心自己,只是擔心香香。

這屋裡光線也不好,那黴臭的味一直在鼻尖縈繞。

百無聊賴,便盤了一隻腿,抓那草垛子的稻草玩。

“秦墨,秦墨,你快來看,這下午後,奶奶臉上的那些紅疹真得消很多了”

此刻,已經看天邊的那束紅色的光快要落下去,從窗外吹進風都能感受到那地面再沒有餘溫,反而有種幽涼

而此刻,春娟便從那排美人靠的長廊跑來,然後叫秦墨,讓秦墨親自去看那三姨太用地漿水擦臉後的效果。

而此刻的秦墨,已經興致泛泛。

出門,迎頭面前竹籠,青翠欲滴,那枝頭迎着晚霞的風隨之輕擺。如飄起的綠絛,空氣中有泥土的芬芳。

三姨奶住的這個院子是很納涼的…

秦墨跟着春娟去看。

看此刻春娟口中說的三姨太的臉…

走進小院,三姨太的房間,秦墨在門口愣了一下。

擡頭,那進入鼻尖的一抹桂花的香,依然甜膩的讓人沉醉。

紅漆漆成的小方格的門,臨窗的地方,妝臺上面的一副妝奩,銅鏡旁,三姨太旁邊,還有兩個小丫頭,約摸才十來歲的小丫頭服侍在兩邊,都看着鏡子裡三姨太的臉。

“奶奶的臉是好了呢。立馬就可以完全復原了。!”

“胡說,奶奶的臉又沒怎樣,只是起了些紅疹,消了自己就好了,又不是帶傷,復什麼原——!”

本來是一個小丫頭要拍馬屁,可是被另外一個小丫頭厲聲打斷。

這三姨娘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便看見春娟帶着秦墨來了。

一時,啓開的朱脣也閉了口。

“春娟,你讓其他下人都下去吧,我有話要對秦墨說——!”

此刻,見春娟進來,三姨太便鄭重了臉色,對春娟說道。

春娟機靈的樣子看看三姨太房間,又看三姨太左右的兩個小丫頭。

“都下去吧,這裡不要你們侍候了,我來就可以了。你們先都下去——!”

春娟便搖着帕子對左右的人擺手說道。

而房間了的丫頭子便一個個低頭行了禮出去。

隨後,見這些丫頭都走光了,三姨太又瞟了瞟門外。

才坐下來,拉了拉裙邊坐上牀榻,纔對低着頭的秦墨說道…。

“你靠近點——!”

這三姨太如此說着,便朝秦墨看了一眼。

秦墨低頭,謙卑畏縮的站在原地,聽三姨太如此說,並不靠前。

“我說了讓你靠近點——!”

見秦墨不動,這三姨太便以爲秦墨是害怕,語氣裡便不耐煩。

秦墨終於動了動腳,又向前跨了一步。

這三姨太見秦墨這樣,彷彿終於是滿意了些。

脣角便抿了笑意。

今日的她已經能將那臉上的面紗揭掉,然後用正臉對人了。

此刻的她,再看秦墨,臉卻嫣然的笑了起來。

放在桌子便的手指,輕動了動。

“我知道,我昨天打你,將你嚇着了,怎麼,你現在還怕我?!”

春娟一直站在牆邊一角,看自己家主子的笑,總覺得,今日這主子跟往日便有些不同了,以前的主子,春娟覺得從來未發覺自己的主子露出這樣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墨不敢——!”

秦墨躬了身,恭恭敬敬的說道,依然語氣謙卑,裡面卻有一絲正氣,讓人感受到她內心並不是那麼怯弱。

“其實,我這人嘛,就是一個急脾氣——!”搖頭想想,那三姨太尾角挑起的媚眼,出來了一絲寥落笑意“其實,我們這些大宅裡的人,如你看着,就這樣,都是外頭風光,這是這內心的苦啊。!”

這三姨太似有若無的在感慨。

而且很投入的一番感慨。

而秦墨不語,就站在那裡聽着她繼續說。

反正她要打自己也打過了,說罵也罵過了,此刻,應該也不會再對自己存多大的恨意,只是不知道她都要表達什麼…

“其實,昨天我把我的臉交給你治,也是在試你。!”

片刻,這三姨太太反轉了話題,突然轉頭,垂眸,久久的別有深意的看秦墨一眼。

而秦墨聽見她這話,倒是忽的一愣。

這點她當時倒沒有察覺。

而且,‘試你’這語味蠻重的兩個字,對自己,這三姨太太腦袋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再試你,到底對你這做出來的東西瞭解多少,而且,也在試你,肚子裡還有多少東西,是別人沒有挖掘出來的。!”

這到這點,這三姨太倒是一副頗爲自得的語氣。

而秦墨一驚,肺裡倒抽一口涼氣,這點,她當時倒是沒注意。

現在再覺得,果然這生在高牆大院裡的女人,有哪個又是省事兒的。

這三姨太太,只是表情看着豁達爽朗,內裡還是有肚腹的。

“那麼三姨奶奶從秦墨的身上試出什麼了呢——!”

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

而秦墨的這一出聲,卻讓這本來表情裡還有些得意之色的三姨太太一愣…

眉宇都緊了緊,再看秦墨。

恍然間,又怎麼覺得,面前這個據說才八歲的丫頭,怎麼看也不像是八歲孩子的心智的樣子啊…

此刻,她居然還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難道她不知道,這弄傷了自己的臉,自己是縣官太太,處罰一個鄉民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兒嘛。

“你倒還問的出來。!”

那一刻彷彿跟自己對話的,不是一個八歲的丫頭,而是靈魂裡住這一個惡魔的人。

“三姨奶奶自己說的,要試秦墨,秦墨也只想知道,三姨奶奶現在覺得秦墨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這三姨奶奶被秦墨這樣問的一愣。

似有些震驚,許久才反應過來,便拍了桌子。

“有趣。有趣…!”

“果然,你懂的應該不只會是做這美肌露一行吧,你會醫術,還有什麼!”

這姨太太的語氣便有些壓迫。

秦墨便擡頭,果斷回覆道。

“三姨奶奶次此言差矣,其實秦墨就只會這些,就像你的說的,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秦墨的話一出。

這三姨奶奶便端坐在牀榻上,那姿態,自然是盛氣凌人。

眼眸裡便有抹幽幽亮光。

一直在不停閃爍,變換。

“那好,既然你如此說,我也不勉強你,我只是想問一句,你以後可不可以留在我身邊幫我。幫我美容,幫我做臉,因爲我喜歡你的這些手藝,並且,有機會,幫我對付我府中還有些賤人。!”

賤人?!秦墨愣了一下,回想,面前的這位,都是姨奶奶了,自然在她口中的賤人,當然不是其他姨奶奶就是那大太太了…

秦墨回想了下,然後才作揖回到。

“秦墨不願意——!”

她從穿越過來的志向,一直就是做個山野鄉民,種田,搞雜交水稻,發展生產力什麼的,對這些大府大院的這些鬥來鬥去的關係網沒啥興趣。

聽見秦墨這樣一句不願意,這三姨太太也有些慌了,連放在矮几上的手指都忍不住一縮

“你就敢拒絕我拒絕的這麼幹脆,你就一點不怕我麼,我好歹是縣長的姨太太,你只是鄉民,而且你還有一個還不滿四歲的妹妹!”

這三姨太太語氣便有些厲害。

秦墨作揖,恭恭敬敬的回到“正是因爲秦墨鄉民,所以不懂這些大府大院裡的這些人情糾葛,縣姨太太自然是縣長夫人,是秦墨等小民的父母官,愛民如子是太太和縣老爺的恩惠,朝廷若知道這臨水縣的老爺太太如此的愛戴子民,定然會欣慰備至。”

這三姨太太只聽秦墨這後面兩句話,便氣的臉色都變了。‘啪’的一聲,憤怒難當,一掌拍在那木幾桌上

“你敢拿朝廷來威脅我——!”

秦墨眼不眨的搶聲道“當然敢…!”

“臨水縣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對整個焱國來說只是巴掌大的地方,夫人你也不過是朝廷七品官姨太太夫人,如何要這樣強行逼人…!”

秦墨擡起來的臉,臉色沉冷,眼底看似無波。

“好。好。!”這三姨太只聽秦墨這一番話,又見秦墨的這副氣勢高傲的態度,變又一次氣的整個臉變了色,便一連說了兩個‘好’字。

“你倒有膽量。!”

秦墨不語,春娟在牆角聽的面上直髮急,而這三姨太太被氣的再說不出話來

半晌,寂靜中,似乎這三姨太太的情緒又平復了下來。

“如果我要你依舊給我配這些東西供我使用呢。!”

秦墨便隨即行禮,叩拜下來。

“這是小民的榮幸…!”

這三姨太太好似暗暗的空氣裡,長長的疏了一口氣。

便揮手道。

“春娟,帶她下去,記着,今晚還不能讓她走,除非的我的傷完全好了,現在依舊將她關進柴房裡——!”

三姨太太說完便轉了頭,長久間,手撐了臉,凝着眉,一副無奈的模樣。

秦墨看了她的一眼,便轉身離開

“等等——!”

隨後,身後又傳來一道緩緩的沉沉的話語。

秦墨頓腳。

“今天我給你說的這些話,你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

秦墨頷首,又躬身行了個禮,才默默退下去。

“對了——!”走出去兩步的秦墨復又返回來。

“奶奶可否把你那美肌露剩下的部分給秦墨看看——!”

“你要這個幹嘛——!”

這三姨太太突然來了精神,眼眸睜大,只是那語氣一如既往的沉。

秦墨只淡淡回到

“對秦墨有用,說不定這個以後對三姨太太也有用。!”

“哎呀。嚇死個人了啊。!”

“剛纔在那裡裡面可把我嚇的。”

領着秦墨纔出了院子,這香娟便激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又回頭誇張的表情看秦墨,喋喋不休的說道

“剛纔你怎麼都沒有反應啊,我都嚇有嚇到了,我們姨奶奶以前也不這樣的。!”

在路上,繞過那片竹林,春娟還在拍胸脯。

“春娟姐姐,你不知道,其實人都是會變得。!”

“啊。”春娟錯愕的轉過頭來,卻不想,給她說這話的,居然是這麼一個不滿十歲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可能以前的三姨太是性格單純,活潑,開朗。

可是,女人一旦嫁了人,夫君獨寵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自然不說,但是,這接連的四房,五房太太擡進門,自己的恩寵被分了,自己又年齡漸長,一天天這樣老去,到底還能單純到幾時呢。

封建社會,不只是這三姨太太的心境如此,很多女人都這樣。

又在這縣府裡的柴房裡睡了一晚。

直到這三天,這縣姨奶奶的臉終於全好了。才把秦墨從府裡給放了出來。

彷彿是好久沒有感受到外面的世界了。

一被放出府的秦墨,只是被關了兩天,便彷彿隔了一個世紀。

感受到外面都廣大天地,真好,又是自由身,又可以自由的呼吸新鮮空氣,又可以做個自由的人。舒舒服服的回村了。

一回到村裡,兩天,一切的景物,人,是和非,似乎在秦墨腦子裡一切沒啥變化。

但是,似乎,一切都又變了。

回到自家房前的院中,那柵欄裡的雞依然咯咯的叫,泥土地上,有孩子腳板留在上面的印。

甚至在院落的中間,還散落些秦墨走的時候,香香和別人在地方抓石子散落的那些石子。

秦墨走上臺階,去碰那門上的鎖,門沒鎖,是掩着的。

門吱呀一聲推開,裡面黑洞洞的,屋裡沒有香香。

秦墨惦記着香香,便扔下房門四處去找。

從村尾,到處叫秦香香的名字,最後還是在村中的黃奶奶家找到。

找到香香的時候,香香正在黃奶奶家門口的石磨旁扣着鼻孔玩。

秦墨走的時候,身上還是一身紅色的花襖子,半髒的,可是等回來就差不多是黑色了。

地上有很多村裡的其他小孩子都聚集在黃奶奶家的院子裡,黃奶奶家的後院有一個泥坑。這地方倒是大的,那些小孩子都蹲在地上抓石子,而只有香香,在這些孩子中個頭年齡都算是小的。

那眼窩下面,明顯就是哭了落下的淚痕,黑乎乎的,髒髒的,看的出來哭了很久,新的舊的淚痕,跟着那鼻涕就混在一起。

其他小孩子抓石子,她便在旁邊倚在石磨上看。

黃奶奶在香香面前地上一方板子上用菜刀宰豬草,那些豬草秦墨定了神看是從外面打回來的野菜。

也是,這黃奶奶就是孀婦一個,這麼多年來,家裡又沒啥勞力,這一畦菜,一方地,還不是靠自己自個,家裡沒勞力,誰又能替她種菜,哪裡還有從菜園地裡打回來的豬草呢。

但是,這老婦人到底還是心慈,她走這兩天,便主動把香香帶過來照顧着。

當時那馬車出現在村頭,那麼多人看着,秦墨是被人帶上馬車呢,這一走有去無回來說不定。

到底這老人心慈。

她被帶走那天中午,這些人還不知道怎麼在背後議論呢。

香香的表情悶悶的,看得出很沮喪的樣子。

一雙小手扣着手臂,那眼睛彷彿總是在到處幌的樣子。鼻涕掉的老長

“香香。”走近那院中的兩株萬年青樹下,秦墨隔着幾米長的距離對那站在一羣孩子前神情落寞的香香招手。

而一羣玩鬧的孩童聲音喧譁,而香香似乎聽見了這聲音。

那神色一震,眼睛猛的睜大,身子凝着,腦袋便到處轉。

下面圍着一圈抓石子的孩子們有人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可是香香的腦袋卻一直在轉,在到處看。

然後,她終於看見一個青色的背影。

那大眼睛忽的都亮了起來,那一刻,璀璨的如同天上螢光閃閃的美麗星辰…

香香的那胖乎乎的小身子立馬就越過人羣跑朝秦墨跑了過來。

那大圓臉笑成一朵花。

“姐姐。!”

看見秦墨,就飛快的撲過來。

這村頭的小孩子才忽的轉頭過來,一愣。

黃奶奶看見秦墨,眼眸裡有驚訝,隨後放下了切菜的刀。

“秦家大丫頭回來了。!”

“是呢,黃奶奶我回來了。!”

秦墨便點頭笑到。

“姐姐,這兩天去哪了,想死香香了,他們說姐姐被人帶走了,說香香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然後,撲進懷裡,抱着秦墨雙腿的香香,卻哇哇大哭起來。

黃奶奶又復拿起菜刀,坐在地上的小板凳,眯着眼看秦墨道。

“你回來就好了,那天你匆忙走了,家裡沒大人,我怕這孩子餓着,就將她牽了過來,開始她還不肯走,一直要找你,最後我好說歹說,騙了她說是你說叫她來我家的,說你有了事兒暫時出去了。你回來就會來我家找她,這丫頭纔跟了我走了,可憐兮兮的毛丫頭,家裡娘又去的早。又沒有爹,連個大伯大嬸都沒有照顧的,說給她一碗熱飯吃…!”

“第一天晚上來我這裡睡,不習慣,一直叫‘姐姐’,晚上就一隻哭,哭的跟個什麼是的。到了半夜我才把她哄好。!”

“昨天一天也不說話,就愣愣的,一直站在這門口在看。今天我叫了村裡的一幫小子來這裡陪她玩。你看,這不,這羣丫頭小子現在就在我這門口呢…!”

黃奶奶就昨天前天這幾天的發生在香香身上的事兒,給秦墨講了一大堆。

秦墨自己也是知道麻煩了這老人家,便帶着香香一個勁的道謝…

自己欠了別人這麼大人情,光是兩句道謝還不夠的,待會把這幾天,那柵欄子裡的母雞生的蛋,湊着之前的,湊二三十個來還人家這人情。

秦墨把香香領了,便一步三道別的從黃奶奶家走了。

路上,秦墨牽了香香的小手,這樣淡然的走着。

香香低着頭,走一路跨三步的蹦蹦跳跳的跟着秦墨…

“姐姐。你這兩天都去哪兒了。爲什麼你走的時候不告訴香香。!”

抓着秦墨的手,才感覺那溫熱,香香整個人又彷彿才活過來一般,生動了起來。

一邊走,一邊那鼻涕‘呼呼’的收着響…

秦墨便不知道怎麼開口…許久纔開口道。

“香香,可能以後姐姐便不能經常在你身邊,但是你自己要做個小小的女漢子。你知道女漢子的意思麼,就是要獨立,堅強,不能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哭鼻子…!”

“香香已經要快長大了,快五歲了,不能再這樣每次朝着四處要找大人。”

秦墨便嘆了一口氣道。

“姐姐要離開香香麼——!”

小人兒似乎聽懂了秦墨的弦外之音,便頓下腳步來,再不走了,偏着腦袋問秦墨。一張小臉蛋上滿是戚色的看秦墨。

那一種表情,突然看的秦墨心碎。

“是的,姐姐以後還有事情要做,咱們沒有爹孃,香香就要儘早的長成一個大孩子,像姐姐這樣…!”

“不。我不要。爲什麼我沒有爹孃。我不要失去姐姐,我不要。我不要…!”

出秦墨意料之外的,小丫頭居然突然哭了起來。

那哇哇大哭的聲音,卻嚇着了秦墨。

秦墨連忙蹲下,將她小小的身子抱住。

“香香,你不會失去姐姐,姐姐只是希望你獨立,希望你快點長大,能獨立一點,做個小大人,不要哭。爲姐姐分憂,你做的到麼。!”

抱着的小小身體,還有淺淺的溫度。

而秦墨將頭埋在香香的懷裡,輕輕的靠着,聞着香香衣服上的那股臭臭的也不知道是抹了什麼東西在上面的腥味。

“嗯嗯。”

香香聽秦墨如此說,便收住了淚涕,主動回報了秦墨,乖乖的點頭。

“走吧。!”

又把香香在懷裡緊抱了一下,秦墨才起身,拉着香香便朝自己家門口走去。

回到家,將家裡的廚房整理了下,沒在這屋子裡兩天,這廚房裡便到處有從房頂上吹下來的柏樹渣。

秦墨舀水洗鍋,準備住午飯。

香香便又一個人在外面地上興致勃勃的玩抓石子。

秦墨瞟了一眼外面,把手上的水在圍裙上擦了擦。

“香香,秦墨便叫了香香。!”

香香也轉過身看了眼秦墨,立馬小腿發着忙的直奔過來。

“來——”秦墨便去屋裡將那籃子提了出來,伸手給了香香。“這籃子裡的雞蛋,是之前撿着的三十個,你快去村中,拿給黃奶奶。!”

秦墨便囑咐道…

那手上的水,又在圍裙上擦了擦

“你記着啊,要道謝,謝謝人家黃奶奶這兩天照顧你。!”

香香便高興的點頭,接着那籃子雞蛋,邁着小腿飛奔的朝村頭跑去。

而秦墨,站在臺階上,看香香那高興的奔跑起來的勁,笑着直搖頭。

“這孩子。!”

吃過午飯,秦墨回到了村中,從秦墨前兩天被帶走村中開始,就各種流言紛紛…

有的說秦墨是做生意得罪了縣城裡的大人物。

便有人專門帶去審問呢。

還有人說,是縣城裡那位大人物看上秦墨的身上的神力,要來找秦墨進城了。

總之,說各種版本的都有。

半下午,村長家中就有人來請。

來請的是村長的一個侄兒。

據說是堂族,那村長的堂哥的兒子。

秦墨就去了。

不知道這次他的好閨女對自己做這種事兒,他這個當父親的知不知情…

可是一見面,這村長就跟前面幾次一樣,對自己,那是又摻茶,又倒水的。

那神情卻看起來無異樣。

還細問了秦墨被請去縣城這幾天是怎麼回事兒。

秦墨將一些要點,該刪的刪,該說的說。

只說那縣姨奶奶用了那美肌露出了問題,這村長還驚的睜大了眼睛,一杯茶水遞攏嘴邊,卻差點沒喝下去。

而對秦墨,不管這村長是真不知情,還是這父女倆穿插在演戲。

但是,今日這樑子,也算是結了。

就算秦墨日後不報復,也再不會用心爲他們幹事兒了。

“秦墨,叫村民用人畜的糞便,用爛的蔬菜,草木,芡在土壤裡來種地的是你吧——!”

村長又喝了一口茶,然後看秦墨,那兩隻眼睛瞪的大大。

秦墨微愣,隨即自己也喝了一口茶水,略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對面的村長。

那略帶黃色的眼珠,目光卻精亮。

心裡也略有點搗鼓,四目相對。

秦墨喝了茶水後淡淡放下茶杯,然後纔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是的。!”

“你說你。!”這村長便抽着冷空氣,攤了手。眯了眼,欲言又止道“你說你,就一個九歲的丫頭,你咋就懂這麼多啊。!”

“那是我平時種菜自己發現的。!”

秦墨頓了一下,然後復着動作又拿起面前茶杯。

“你自己發現的。!”

村長的眼珠兒鼓的大,話了的尾音便高上去,明顯不相信。

“是的,秦墨閒來無事兒,過年時候將屋檐後滿的那坪草從鋤頭鏟了,也不知道怎麼安置,就將他們放在那裡,最後下了雨,爛在了地上,秦墨覺得很髒,就把它們都移到地裡,那知道,那都勾到地裡後,菜苗卻長的好。隨後秦墨又用了這辦法,將家裡的一些不用的人畜的糞便,那草木灰就倒在地裡,那知道那蔬菜竟然比之前還好。!”

“嘖嘖嘖。”村長便搖頭“你說爲什麼你之前的那些人竟然沒有發現呢。我就看那些村名家家戶戶都在地裡弄什麼糞料,將秸稈弄碎了翻進土裡,那劉家二嬸子裡的苞米,那苗子就是比我家的大,我內人十天前也叫我這樣做,我就今上午一看,那杆子還真粗了。!”

“是麼。!”秦墨反問了一句,皮笑肉不笑的喝茶。

“現在很多村民到說你是神女。說是受神點化。!”

神女?!秦墨笑,這些人還真相信了。如果她有神力也不至於坐這裡了。

村長又粘着秦墨叨叨絮絮說了一下午。

到了日落時候才放了秦墨走。

走到自己的那塊耕地上,卻見了幾天前陳剛耕種的那豆子發了芽,秦墨彎腰去撿了一粒起來。才發現是蠶豆。

給自己地裡種了蠶豆。

走着走着,又走到自家那塊菜園地裡。

一方方地全是綠油油的蔬菜。

那些楊大嬸,胡大嫂,果然都聽了自己的話,那肥施的比秦墨還勤…

然後整個菜地都是一片綠油油的長勢旺的景象。

秦墨地裡的那黃瓜,結的一個連着一個…芹菜也長的好,小蔥混着雜草在裡面,差點看成了大蔥。

秦墨將那黃瓜摘了兩個,今晚就拿回家去做臊子麪疙瘩。

一會去,香香和幾個小孩子在自己院子裡玩跳繩。

秦墨將摘了的黃瓜洗盡,菜刀取下來切成釐米薄的片,薑絲備用,從地裡打回來的小蔥洗淨。

切的寸長。

上次的修房子的木料,還有那後面的半山的竹子枝,已經能讓秦墨當柴燒燒個一年半載。

那些枝椏秦墨就拿砍刀宰了,挽成一攏攏的小把,放進竈膛裡燒的明旺旺的火轟轟作響。

既然竈裡放了柴,鐵鍋用水涮了,燒紅了放油。

竈膛裡的火風一吹轟轟的響,而秦墨,先把菜油放下去,然後擱薑絲,然後才把半筲箕的黃瓜‘垮噹’一下都放進去。

油燒的旺,菜扔下去爆響,秦墨拿了鍋鏟,反覆的翻炒,擱鹽,擱醬油,然後才放蔥段…

饒是佐料不多,但是聞起來還是很香的。

這些日子,秦墨明顯的覺得這具身軀,是長高了不少,這力氣也比過去好。

舉着鏟子竟然覺得不累。

菜炒的七分熟但是並不從鍋裡起鍋,直接摻水進去。

只聽的又一聲爆響,然後那聲音變立馬無影了…

秦墨去屋裡拿了一個土陶碗,去屋子裡裝糧的鬥裡挖了兩碗白麪。

然後用水調勻,那將大半碗麪用水和的幹稠幹稠的。

然後就像做麪疙瘩那樣,等鍋裡的開水滾了,將這碗裡的麪糰子用筷子夾成一顆一顆丸子大小形狀。丟進鍋裡。然後再調味,放醬油放醋,試試味道夠不夠。

如此,這哨子面就做成了。

最後,秦墨叫了香香吃飯,知道這妞比較能吃,便用了個土陶大碗,裡面紮紮實實的弄了大半碗麪疙瘩。

又叫了院子裡的那幾個玩耍的小丫頭。

知道這平日裡,這些丫頭家裡那糧食都不寬裕,是吃不起這白麪的。

就分了三四個碗出來,一個碗裡舀了半碗,最後,一張桌子挪到外面去,這些丫頭看見這白麪疙瘩。

一個二個雖然面上都有想吃,但是礙於家裡的家教又扭扭捏捏的。

秦墨也知道,這些門戶雖然窮,家家戶戶倒是把孩子管的緊實,怕她們去看鄰居的嘴。

都是在屋裡強行教育過的…

而秦墨又三請四請,又說了不告訴各家家裡。

最後那些小丫子才你看我,我看你,笑着爬上這秦家方桌子上。

就是因爲覺得屋裡光線暗,吃飯人多,秦墨才把桌子挪出來的。

後面,恰好那菜園裡從外面一望,卻地勢空曠,遠遠看秦家這裡便有五六個丫頭子坐在這裡吃飯。

這些丫頭平時難吃到白麪疙瘩,而此刻恰好有了。

一個個抱着碗,想跟得了那啥一樣…

大家一起笑笑呵呵,一起吃飯,那場景何樂。

而秦墨此舉,還是爲了香香,善待這些孩子,讓香香以後在村裡,又更多的小朋友和她玩,性子就更開朗些。

也再不怕孤單…。

等那些丫頭子吃完飯便又都到了晚上了。

大夥兒笑鬧着,一鬨而散。

就從秦墨家裡的菜園地外的那條路,一個個紅色的扎着辮子的身影消失在那兒。

而香香還看着那些朋友的身影占原地傻樂。

“呵呵呵。呵呵呵。”

秦墨收拾了碗筷,擦乾淨了桌子,便轉身沉聲叫香香回屋…

那一身衣裳髒的跟什麼似得,還站在原地一個人傻笑呢。

秦墨叫香香進屋去,閹了門,然後又找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來給香香穿上。

這開春時,又給香香做了兩身衣裳。

這丫頭,現在每天吃的多,長的倒挺快。

“好了,我們奶奶說了,你可以進去了。!”

賀家大宅門口,黑色門楣上,黑漆的大匾額上掛了兩個字“賀宅”

這賀府的宅子當街中,倒是販夫走卒的人不少。

剛剛目送兩個買菜的,其中是一對夫妻,來到這賀宅的門口等着送菜。

而秦墨,被人傳口信了來,也讓她等在外面。

說是這賀姨奶奶要見。

秦墨便一早從村裡趕了來。

而到了門口後,還又等了兩個小時。

等到這兩位送菜的都走了。

從賀宅的門口才出來一個人。

並不是那賀五太太身邊那叫青兒的丫鬟,那丫鬟便叫秦墨入府去。

林家的府邸秦墨倒走過,尤其是那三姨太的側院已經很熟悉。

而這賀家的院子,反而是進的少。

細數起來,也就來了兩三次。

賀家的院子比縣太老爺的小,而且比較陳舊。

四處看着,除了東西院落,中間還有天井。

賀家的大夫人去世,這家裡主要是二姨太太在管事兒,二姨太太一向最受老爺喜歡。

而這胡家大姐兒是最後進門的,日子最短,也最年輕,寵愛還在。算是新寵。

胡大姐兒這就是五姨太太,住着的是東院的一個屋裡。

秦墨被領進去的時候那青兒正在炕頭給五姨太太挑絲線。

這五姨太太低着頭,捏着手中的針,手中捧了個絳紅色的彷彿是吊兜兒的東西。

繡的那圖案,卻是秦墨低頭細看了下彷彿是個圓壽之類的東西,應該就不是繡給自己穿的,那就是給這賀老爺繡的。

“你來了。!”

才半擡頭,仿若是看見不遠處有雙足頓在那裡。

這五姨太太便邊拉着絲線邊朝這邊瞟了眼。

“是我託爹爹託人帶口信給你,那次過後,你倒是有十天半月都不來我府上,我還想問問你現在如何了…是不是那三姨太姐姐臉上的紅疹已經治好了,所以遣人叫你來親自問一問。!”

呵,秦墨從心裡立馬泛起一聲冷哼,這姿勢倒託的大,只是來問一問,她就要從赤水村趕到這縣城趕半天的路…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命纔是命麼。

“對了,那三姨太姐姐的臉怎麼樣了,好些了麼。!”

似纔想起這秦墨剛遭遇的那樁事兒,這胡大姐兒一副懵懂的模樣,滿臉無辜的神情。

秦墨頓了頓,便站在地上,作揖躬身回到“還好——!”

“只是那事兒之後,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挺忙,如若不是,我早就應該過去看看——!”

“你當然應該過去看看——!”片刻,秦墨結過話頭,話中有話的說道。

這五姨太太,臉色一沉。那手中的針頓下,銳眼如鷹,冷冷的語氣

“你這說什麼意思。!”

秦墨輕輕朝那五姨太太的方向瞟了一眼。

“我這樣說的意思難道五姨太太您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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