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識覺醒

陳卓扮演的九門提督進門之後,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上。胖知府、雷老虎、李小環三人作陪。

然後就是靜靜的看方家三人的耍寶表演了。

一番耍寶之後,方世玉道行不如老爸老媽深,露出了馬腳,被九門提督抓了個現行。

場面頓時陷入一片尷尬之中。

“他是你女婿?”鄂爾多一指方世玉責問道。

“雷當家的,你沒告訴大人世玉是你什麼人?”方德這一句話可把雷老虎坑死了。

“他是我女婿啊!”雷老虎自豪道。

鄂爾多怒道:“那你就是當家的了!”

“對啊,這裡當然是我當家呀。”雷老虎傻乎乎的說道。

鄂爾多豁然而起,從懷中抽出一柄短火銃,指向雷老虎。

自從昨夜在染布坊被方世玉和苗翠花聯手打了一頓之後,鄂爾多便開始隨身帶着短火銃。功夫不夠,武器來湊嘛!

“大人,您這是幹嘛?”胖知府也懵了。

李小環看到鄂爾多怒氣衝衝的用槍指着雷老虎,一個飛撲過去,擋在了雷老虎身前。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李小環有了外遇的心思,但遇到危機時刻,她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保護自己的丈夫。

鄂爾多一槍打中了李小環。

這麼珍貴的一槍,爲什麼不先擊殺方世玉或苗翠花,而胡亂浪費在別人身上呢?

我怎麼知道!我只不過是個英俊、帥酷、武功高強的九門提督罷了,導演可不給我解釋這麼多。

一場混戰就此開始,方世玉幾人趁亂逃走,只留下腿部受傷無法逃走的方德。

可是名冊卻不在方德手上,被方世玉給帶走了。

鄂爾多一怒之下燒了雷府,並四處抓捕跟方世玉有關的人物。

方世玉一直有兩個小跟班,大寶和小寶。

小寶爲了求生,說自己不認識方世玉。而大寶卻不願意屈服,不願向滿清走狗下跪,被官兵活活打死,還垂屍在菜市口示衆。

方世玉以前頑皮搗蛋,好勇鬥狠。爲了父親敢和官兵戰鬥。但那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血氣。

可大寶的死,卻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知道了生離死別的痛苦。

在這一刻,方世玉長大了。

以前好勇鬥狠只爲自己,今天我爲兄弟兩肋插刀,縱有刀山火海,勇往直前!

夜深人靜的菜市口,方世玉拿着麻繩悲憤獨行。

十幾個守屍的官兵正圍着火堆烤雞翅膀。看到有人過來,呵斥道:“是誰?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來收屍的。”方世玉沉聲道。

“大膽!竟敢來給反賊收屍,你是什麼人!”一個把總怒道。

“方世玉!”

“啊,竟然是他!”官兵大都是本地人,自然聽說過方世玉的大名,他連欽差大人都敢打!是個狠人!

“方世玉,你竟然還敢來這裡,你不怕死麼?”把總色厲內荏的喊道。同時也給自己壯膽。

“我朋友都不怕死,致死不肯給狗官下跪。我方世玉難道不敢來爲他收屍麼!殺!”早已憋足了怒氣的方世玉手中麻繩如同長鞭,頃刻間打倒數人,將大寶的屍體從木杆上卸了下來。

方世玉將大寶的屍體綁在自己後背。

“大寶,我們並肩作戰!”方世玉眼中含淚。

以前比武打擂,總是你們馱着我。今天讓我最後馱你一次!

我會將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經歷了生離死別的方世玉這才真正覺醒。手中麻繩如鞭,殺入官兵羣中。

那些毒打你的,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那些欺壓百姓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殺!殺!殺!

殺的這些狗官兵人仰馬翻!殺的這些害民賊片甲不留!殺的狗朝.廷永無寧日!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陳卓今夜沒有戲份,一直在旁觀這段劇情。

影評人一直說武打明星沒有演技,程龍、洪錦寶、李傑的演技也一直被影評人詬病。

可他們真的沒有演技嗎?

陳卓看到李傑飾演的方世玉背屍血戰這一段,看到方世玉哭泣時,他也有種壓抑想哭的感覺。

什麼叫演技?難道只有精通幾十種表演方法,一個臺詞可以做出十幾種不同的反應才叫演技?

陳卓覺得,只要你飾演的角色能夠引起觀衆共鳴,能夠讓觀衆與你感同身受,那就是演技!

李傑的這段背屍血戰做到了。

拍完這段,已經到了半夜。大家這才收工。

“阿杰,一起宵夜啊!”一個形容古怪的半老中年人向李傑走了過來說道。

“好啊。”李傑笑道,又一指陳卓道:“阿卓一起來吧,反正要一起回家!”

陳卓也笑着答應,有宵夜爲什麼不吃?不過這個中年人,好像有點面熟,但是在劇場又見的不多。

“阿卓,這是這部片子的監製徐客。我們都叫他老怪。”李傑互相介紹道:“這是陳卓,我的大陸老鄉。”

“你好,徐導演的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陳卓知道這是李傑幫助自己拓展人脈,連忙主動伸手。

徐客顴骨非常突出,微微一笑,顴骨更明顯了,握住陳卓的手道:“你的名字我也曾聽多人提起。也觀摩過你一段表演。不愧是功夫片的後起之秀,我看好你!”

“哪裡哪裡!哈哈”陳卓謙虛道。

雖然話語謙虛,可陳卓卻知道,這個徐客還真的看好自己!在原本的歷史上,徐客爲陳卓拍了很多部戲。就算票房不好,也沒有改變徐客對陳卓的器重。

這又是一條金大腿,可得抱緊了!

三人驅車到了一處夜市,要了三份宵夜,幾瓶啤酒,邊吃邊談。

“阿杰,這部方世玉也快到大結局了,照我估計,最多三天時間就能拍完。拍完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徐客問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有片子就接嘍!”李傑現在正是大紅大紫的時候,可不愁沒有片子。

“是這樣,嘉禾的何先生告訴我,他們準備要開拍黃飛鴻第二部了,名字定爲男兒當自強。還是邀請你出演黃飛鴻這個角色。而我則是導演!”徐客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李傑的面部反應。

“沒問題。我和嘉禾簽過約的,只要他們有片子,我無所謂的。”李傑答應的很痛快。徐客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如今李傑大紅大紫,不愁沒有片源,可黃飛鴻少了李傑,那就變得不是滋味了。

黃飛鴻第一部壯志凌雲,是在2月份拍完的,但是還沒上映,嘉禾似乎是準備將片子放在八月份上映,正好跟永盛電影公司的《上海灘賭聖》打擂臺。

“對了,可以給阿卓在戲裡安排個角色嗎?”李傑還不忘提攜兄弟。

“哦,雖然重要的角色嘉禾都已經有了人選。但是一些臺詞不多的,我這個導演還是可以自主決定的。”徐客不想因爲這種小事讓李傑不快,答應的很痛快。

“阿卓有簽約的公司了麼?”徐客問道。

“還沒有!”陳卓搖了搖頭。

“有意向了麼?”徐客追問道。

“暫時沒有。”

徐客笑了笑,說道:“黃飛鴻2這部戲班組正在組建,估計六月份就會開拍。你如果有意,可以來出演一個角色!”

“多謝兩位大哥的關照,我在裡面演個龍套,當個武行也行。主要是想積累一些經驗。”

“阿卓的條件很好,不但身體素質好,長的也帥氣,一看就是一副主角臉。你別看香港到處都是電影公司,可真正的好資源卻有限。那麼有限的資源先給誰呢?當然是先給自己人!”徐客論述起當前的形勢。

“就比如這次的黃飛鴻,原本飾演樑寬的元彪是德寶公司的人,這次嘉禾爲了照顧自己人,就把元彪換成了嘉禾的莫少聰。還有幾個出彩的角色,也都是嘉禾內定好了人選。”

“那傑哥呢?”陳卓問道。

“阿杰和嘉禾籤的是部頭約,約定兩年拍攝四部電影。所以也可以算是嘉禾的人。”

徐客耐心的解釋道:“所以啊,阿卓,你要想在香港站穩腳跟,獲得優質的電影資源,就必須要籤一個好一點的影視公司。”

陳卓點了點頭,這話不假。

“嘉禾怎麼樣?有阿杰的關係,我想你簽約嘉禾應該沒有問題!”徐客介紹道。

嘉禾?還是算了,進入九十年代,嘉禾已經老態叢生,店大欺客,對藝人可不友好。

“永盛怎麼樣?項家兄弟近年來野心勃勃,很是有一番作爲!”徐客又推薦道。

永盛的黑榜背景讓人望而生畏,君不見周星星就因爲靠着永盛崛起,想要移民加拿大都被以黑澀會背景而拒絕麼。

“德寶如何?”

德寶電影公司是洪金寶、岑建勳、潘迪生創建,如今已經走入末路,按照歷史軌跡,再有一年時間就要倒閉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陳卓又搖了搖頭。

“這樣啊。阿卓,你總是需要有人來幫你的。這樣好了,我的愛人施南生現在正經營一家經紀公司,如果你還沒有選擇的話,不如先掛在她的名下如何?”徐客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意圖。

施南生可是徐客的管家婆,徐客又是未來二十年的影壇大佬,跟着他們似乎還不錯。

陳卓笑道:“那就麻煩徐哥南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哈哈哈,來來,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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