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文身形靈動,動作酷似李小龍,將中華許多武術招式進行改編之後應用在了擂臺比賽上。是國內武術家中少有的實戰派。他穿着紅色短褲,赤着的上身,雖然已經38歲,但肌肉還是條理分明。
而弗格森則是搖頭晃腦,背部一闊,背上紋的黑色羽翼紋身如同夜魔展翅一般來回扇動。
數年前,弗格森在教練室觀看到陳卓登上拳皇寶座比賽時,那神聖六翼熾天使潔白紋身,讓他羨慕不已。
後來他參加正式比賽前,便專門跑到紋身店,想要模仿陳卓,在背後紋個天使,但紋身店老闆告訴他,陳卓的模仿者太多了,這樣一點個性也沒有,不如紋一個惡魔!
於是弗格森就這樣傻乎乎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後來隨着他戰鬥勝利場次越來越多,他“黑夜惡魔”的外號也傳遍了ufc擂臺。
“Old man,old cock!”
弗格森嘲笑一聲,率先發動了進攻。一個低掃腿過去,被李建文輕易躲過。
但弗格森這個傢伙的技術特點就是神經質,經常不按常理出牌,按說這時候應該是雙方謹慎的後撤半步,重新組織攻防。
但是他不。
弗格森見李建文躲過一掃,不但不退,反而梗着腦袋一頭朝李建文撞去。
對於職業拳手來說,這樣將腦袋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對手拳下,簡直是自尋死路。但弗格森偏偏這麼幹了。
“找死!”
李建文身形靈動,後撤半步,右手蓄力,一個擺拳朝着弗格森的腦袋打去。
“刺啦!”
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出,卻被弗格森如同泥鰍一樣一低腦袋,讓拳頭擦着他的腦袋劃了過去。
“不好!”
一拳落空,先機已失,洞門大開,弗格森卻已經趁這個機會靠近了他的身體。
李建文雙腳點地,急向後退,卻晚了半步,被壓低重心,低垂着腦袋的弗格森身體一晃,擊中了左肋下。
“腎擊!”
李建文一陣岔氣,左腎處疼痛難忍,卻不敢放下防護腦袋的雙手去揉。只能急向後退。
“這麼簡單的V字躲閃技巧竟然都看不破,嘿嘿嘿,龍族老傢伙果然老了!”
弗格森心中暗喜,趁你病,要你命!縱身攻了上去。
“中華飛龍剛纔大意了!”
司馬徽道長點評道。
“蠢貨,他沒想到夜魔的反映速度會這麼快,被對方引誘出招,一招失手,自然落入了下風。”
三島一八冷哼道。
“李建文年紀有點大了,過了黃金巔峰期,在反映速度上開始走下坡路,這是一個武者不可避免的悲哀。”
坤青先生年輕時也獲得過泰拳最高榮譽,但是年紀大了之後不可避免的神經遲鈍,耐力和爆發力不足,後來退出拳壇從政,也闖出了一片天地。
“飛龍,飛龍,加油,加油!”
“守住守住!雙手別放下來啊。”
“堅持住,洋鬼子沒什麼好怕的。”
“反擊,反擊!”
現場的亞洲觀衆大聲呼喊着爲李建文加油。
“Come on,給他致命一擊!”
“夜魔降臨吧,顫抖吧!”
“這纔是我們西方的搏擊高手!”
歐美觀衆則大聲爲弗格森吶喊。
現場數萬人的吶喊在場館內迴盪,即便以平常心看比賽的人也被這種熱烈的氛圍帶動了起來。
“江辰,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連我這種不喜歡野蠻運動的人都激動起來了呢。”
白鳥麗次手中的熒光棒早已丟下,跟着周圍人羣一樣,緊握着拳頭瘋狂的揮舞着。
“是啊,大家都像瘋了一樣狂喊。跟暖場活動時揮舞熒光棒的溫情截然相反呢。”
少年江辰也揮舞着手臂道。
擂臺上,成功抵擋住弗格森進攻,利用靈活的腳步擺脫對方糾纏的李建文長舒了一口氣,剛纔的大意差點讓自己落敗。果然,在實戰擂臺上,一點點的大意都不能有啊。
通過這一回合的較量,李建文也大概衡量出了自己和弗格森的實力。行動越發謹慎起來。
“愚蠢,你以爲這樣就能躲開我嗎?”
弗格森改變了作戰策略,他沒有再急於搶攻,而是非常謹慎的緩慢靠近。
“這個姿勢動作是.........詠春橋手!”
飛龍李建文看到夜魔弗格森的靠近動作不禁吃了一驚,因爲對方使用的不是傳統的西方搏擊姿勢,而是詠春的橋手!
什麼時候西方拳手已經開始精通中國武術了?我這四年到底錯過了什麼?
在各隊的更衣室內,其他等待上場的選手也在緊盯着場上的比賽。專門爲選手而設計的更衣室,裡面的環境舒適、隔音,衝着擂臺的一面還是單面玻璃,能夠讓他們清晰的看到擂臺上的比賽進程。
“美國的詠春拳館很多,這種中路尋橋,快速進攻的武術在美國流傳很廣。想不到這個年輕選手竟然也精通此術。”
昂拉安塞出身緬甸,殘酷的緬甸拳讓他養成了堅毅的性格,但他爲人卻很謹慎,對中華武術和西方拳擊、自由摔跤、巴西柔術都有涉獵。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弗格森招式的變化。
“我們一直在學習西方,他們終於也放下臉面開始學習東方了。但我覺得他更應該學的是我們的班卡蘇拉,這纔是最強的拳。”
雅彥·魯伊安不住點頭道。
“沒有最強的拳,只有最強的人。”
曼尼·帕奎奧搖頭並不認同。他在心中暗暗衡量自己與擂臺上敵人的實力差距。
“我能贏!”
曼尼·帕奎奧最後得出答案。
在西方更衣室內,肩膀上紋着閃電標誌的“閃電俠”尤達赫無聊的玩着手中的撲克,不屑的說道:“夜魔這個傢伙真是笨拙。如果是我的話,上去五秒就能結束戰鬥。”
“被對方打昏過去,擡下擂臺麼?你還真未必是那個龍族人的對手,他的步伐一看就是靈活型選手。”
嘴炮麥克格雷格嘲笑道。他留着棕黃色的稀疏絡腮鬍,頭頂壺蓋髮辮,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帶把的壺蓋扣在頭頂上。
“閉上你的臭嘴吧!你的實力要有你嘴巴的一半強,早就成冠軍了!”
尤達赫無情的揭傷疤道。上賽季比賽,嘴炮在與梅威瑟對戰的時候,賽前一直各種吹噓,結果被梅威瑟擊敗,未能成爲冠軍,成爲了他最大的遺憾。
“Fuck,我就算只用一半力量也能讓你吃飽狗崽子拉出的便便!”
麥克格雷格怒道,從來都只有他的臭嘴罵人,何嘗被人這樣罵過?不在鬥嘴上壓過你,我還有什麼臉號稱“嘴炮”!
“夠了!”
衆人中實力最強的梅威瑟呵斥道:“你們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觀戰上和研究對手資料上,而不是無聊的鬥嘴,你們真以爲自己可以輕鬆贏過所有人麼?”
“爲什麼不能?”
尤達赫聳了聳肩,他對研究對手的資料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的風格就是上去一通閃電拳,Game over,帶着勝利回家。
“我也這麼覺得。”
嘴炮難得與尤達赫觀點一致。他總是喜歡比賽前挑釁對手,口出狂言,那是因爲他很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取得勝利!
“我覺得,你們還是研究一下好,比如............”
西方領隊出面想要緩解一下更衣室內的氣氛,結果尤達赫、麥克格雷格、梅威瑟三人只是瞥了領隊一眼,轉身做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邊戴着耳機聽音樂,一邊看起擂臺上的比賽來。
西方領隊尷尬的聳了聳肩,無奈的離開了更衣室。在這羣天才拳手面前,自己這個臨時領隊根本得不到他們的尊重。
擂臺之上,弗格森和李建文的搏鬥越發激烈,弗格森長手長腳,在攻擊範圍方面佔據了很大優勢。他忽然使出了一招轉身後擺手。
“佛爺發火!”
弗格森這一招轉身很突然,擺動的手肘幅度很大,李建文抵擋的力量不足,一下被打在臉上,鼻子立刻噴出了血。
“結束吧!”
弗格森大喜向前猛攻。
“飛龍擺尾!”
腦袋眩暈中的李建文做出一個轉身逃跑的動作,卻猛然一個回身彈踢,中正急於求成的弗格森小腹。
這一腳夠刁鑽,差三公分就踢到護弟鐵罩上違規,但現在踢打的位置尚屬於正常攻擊範圍。
“噢!”
弗格森雙腿下意識的就夾緊,額頭冷汗耍一下冒了出來。
“飛龍踢!”
李建文擅長騰空擊,但一直不敢用,面對高手使用騰空技無疑是找死,但現在趁着弗格森疼痛期,縱身躍起,一個高鞭腿就掄了過去。
“啪!”
一腿結結實實的掃中腦袋邊上防護的左手,弗格森側摔在地,在地上拼命的晃動腦袋,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
李建文縱身一躍,想要騎在對方身上連續擊打。卻被及時清醒過來的弗格森一個地面翻滾躲了過去。
弗格森縱橫ufc兩大絕招-----進攻時的轉身鐵肘、逃跑時的貼地老滾。這兩招他不知道練了幾千次,這一次,貼地老滾又救了他一命。
李建文見沒有便宜可佔,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中流出的鮮血,也收回了進攻態勢,再次開始謹慎對敵。對面的對手很強,不是一蹴而就能夠打敗的。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乾的漂亮,上啊,打敗他!”
“不愧是中華飛龍,那兩腳實在漂亮!”
“如果飛龍有陳卓的力量,這一招就能定勝負了,太可惜了。”
“再上啊,讓這些白頭鷹鬼佬嚐嚐我們龍族的憤怒與鐵拳!”
現場觀衆高聲呼喊,發泄着自己的激情與憤怒。
前幾個回合,弗格森和李建文都所有保留,但隨着時間推移,三分鐘過後,兩人的搏鬥進入了白熱化。弗格森打法鬼魅,回身肘非常兇殘,而且兼具詠春拳的快速。李建文也毫不遜色,以豐富的經驗,總能及時化解對方的意外之拳。
到五分鐘的時候,李建文臉上已經被捱了三肘,鼻血直流,眉骨開裂。弗格森也沒好到哪裡去,小腹和腦袋上捱了兩腳,整個臉都腫了起來,像個豬頭。
“龍族老傢伙,你的耐力已經不行了,我感覺的到!”
弗格森也不管對方聽不聽的懂,嘴裡嘟嘟囔囔着說着垃圾話。
事實上,李建文聽的懂,他常年護衛領導外出訪問,會多國語言,尤其精通俄語和英語。
李建文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作爲38歲的老將,體力到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要敗了嗎?想不到自己連一關都沒有闖過。雖然不甘心,但再戰下去,自己只會越來越弱。
“既然失敗無法避免。那就盡最大可能削弱對方的戰鬥力,爲後來者鋪路吧。”
李建文自嘲的一笑,打破了戰勝對手的幻想,開始轉變戰鬥目標爲削弱對手實力上來。
“有什麼好笑的,老傢伙,該滾下擂臺,去上擔架了!”
弗格森快速的揮拳打來。
但讓弗格森意外的是,李建文並沒有再進行躲避,而是硬受他一拳,雙手猛然抱住了他的手臂。
“掰手指!”
李建文忍着肩頭的疼痛,抱住弗格森的手臂,不讓他抽回,順龍摸索,抓住他右手的中指,用力向後一掰。
天下武道會的比賽選手是不戴手套的,這也爲李建文的關節技使用提供了便利。雖然這招有些卑鄙,但非常之時,要用非常手段。
“啊!!!”
十指連心,中指被掰斷的感覺讓弗格森驚聲大喊起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打法。
“摘手臂!”
手指的疼痛讓弗格森驚叫連連,李建文緊緊抱住了對方慣用的右手,想要使用關節技讓弗格森的左臂脫臼。
可惜他的力量不及弗格森,感覺到危險的夜魔全力掙脫,又使用出“貼地老滾”的招數想要逃脫。
“蠍子擺尾!”
滾出兩米遠的弗格森剛站起來就發現自己的雙腿被李建文一個猛躥過來,低頭抱住,而李建文的腳卻如同蠍子倒鉤一樣蟄過來,一下踢在他的胸口。
弗格森“貼地老滾”招數被破,身體失去平衡又摔在了地上。
“霸王折繮!”
李建文一個咕嚕在地上抓住弗格森的慣用右臂,繼續進行拆關節。
“Release me!”
弗格森感覺右臂越來越不妙,在地面上翻滾,抽起左手拳頭照着李建文腦袋上就打。
“No way!”
李建文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戰敗前拆掉弗格森一條手臂,這樣他只能帶傷進入下一局,必敗無疑!
“原來你懂英文,鬆開,鬆開,該死的!”
弗格森一拳接着一拳,李建文已經滿臉桃花開,但仍在倔強的進行着努力。他有着必須戰下去的理由。
上個月的使館事件,國民憤怒值達到了頂點,對征戰此次擂臺賽的高手給予厚望。他揹負的不光是自己的榮辱,還有十幾億人民的期望。
“啊啊啊啊!”
再加把勁,再加把勁就能成功了!
“咔吧!”
弗格森最擅長使用的右臂終於脫臼。按照比賽規則,除非他能自己接骨,否則,即便他勝利了,也只能拖着一條手臂迎接下一個挑戰者。
“該死,該死!”
李建文在成功的那一刻,已經被打昏了過去。但弗格森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意,反而是憤怒之中帶有震撼。
這種自殺式的打法,即便戰敗也要給對手最大殺傷的精神,讓他震撼不已。如果東方每一個選手都是這種打法,西方真的能贏嗎?
“西方夜魔弗格森取勝,西方守擂,東方選手上臺挑戰!”
醫護人員衝上擂臺,將李建文擡上擔架,向後臺跑去。主持人高聲宣佈了比賽結果。
現場一片沉默,甚至有些女觀衆在小聲的抽泣。比賽的慘烈程度一開始便進入了一個小高潮。
“這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武者的精神和意志得到了充分體現。”
泰拳泰斗侖披尼感嘆道。
“東方的犧牲精神讓我動容。”
拳王阿里點評道。
“東方人,果然不能小看。”
梅威瑟眉頭微皺道。
“愚蠢的夜魔爲他的愚蠢付出了代價,他還在擂臺上幹什麼?一隻胳膊的他還想連勝嗎?”
嘴炮嘴下毫不留情,卻暗暗加強了警惕,將領隊發的東方選手資料拿在了手裡準備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