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兄弟齊聚

夜間的戲不好拍,一場“令狐沖祭馬”後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左右。導演終於喊咔,大家回家休息。

7月3日,上午十點才上工。

拍攝地點之所以選在西貢,就是看中了這裡的草木茂盛,而且溝壑、湖泊較多。

如果按照故事順序,“野店笙歌”之後,就應該扶桑浪人“夜襲野店”了。

但“夜襲野店”需要到晚上才能開拍,所以白天時間就先拍攝“兄弟齊聚”這個場景。

陳卓今天也在化妝師的打扮下,戴上了假髮,穿上了一身華山弟子服,手中再提一把寶劍。

和陳卓一起扮演華山弟子的是程曉東門下的五個武行,一共湊夠了六人。分別是大暴牙、傻屁.股、樑大發,施戴子,高根明和陸大有。

唯獨少了一個勞德諾,也許導演覺得,這個二五仔沒有存在必要吧。

“燈光調暗,演員就位。”

“第五場第三幕開拍!”

“啊,大師兄,那裡好多死屍啊!”小師妹大叫道。

“我們過去看看”令狐沖提劍就要上前,忽然看到小師妹只在肩頭搭了一個包袱,卻兩手空空,“嗯,你的劍呢?”

“留在馬墳沒帶來,退出江湖嘛!”小師妹說的理直氣壯。

“唉,跟着來吧!”小師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兩人到了苗區野店,看到屋前好多死屍,有蒙面人,也有苗人。這麼匆忙,連屍體都沒有顧上收斂?看來任盈盈果然出事了,否則絕不會放着自己族人的屍體不管。

兩人摸到野店牆根,正要進一步行動。

“蠍子!”小師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出聲,驚覺不對,急忙壓低聲音。

“嗯,這可是稀有之物啊,拿來泡酒是我的首創,一定能大醉三天吶。”令狐沖擋在師妹前面,抽劍扎住蠍子放入了酒壺中。

“師兄,你小心點啊,劍鞘拍到胸,劍柄打我臉了!”小師妹喃喃道。

有了好酒喝,令狐沖纔不管小師妹的抱怨呢,晃了晃酒壺,聽見裡面的聲響,樂在其中。

令狐沖,你這樣無視小師妹,如此下去,會注孤生的啊!

“小弟,我們一起進去!”

令狐沖和嶽靈珊運用輕功,翻入房頂,上了橫樑。

明明外面已經陽光普照,野店也是四處漏風。

可導演卻告訴大家,屋裡面是漆黑一片。大家誰也看不清誰。

陳卓躲在屋內一個籮筐後面,看了看屋頂那碩大的窟窿,和從窟窿出射進來的粗大光柱。

喃喃自語道:“這屋裡還真是漆黑的可怕呀。”

令狐沖從房樑上跳下去查看,忽然看到幾個人影,於是衆人搏鬥起來。令狐沖一身華山劍法爐火純青,面對六人圍攻,依然不落下風。

“啊,華山劍法,小心劍氣!”陳卓扮演的陸大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臺詞,同時也是一句大廢話,既然知道是華山劍法了,還不趕緊喊停,說什麼“小心劍氣”的廢話啊!

衆人又搏鬥了幾招,可能令狐沖也感覺到了不對。

“龍歸大海!”令狐沖大喊一聲做出試探。

“運轉七星!”六人做出迴應。

“華山劍法?”

“對,你是誰?”六人齊聲道。

明明都看到臉了,還問我是誰?真是一羣塑料兄弟啊!

“我是令狐沖啊!”令狐沖只能裝出一副興高采烈地模樣道。

小師妹也從屋頂跳了下來,雖然有點誤會,卻有驚無險。

“大暴牙、傻屁.股、樑大發,施戴子,高根明,陸大有,是你們啊!”小師妹嶽靈珊看到衆人,興奮的喊道。一年前分離,現在相聚,一個都沒有少,真是太好了。

“自己人也打起來啦”

“江湖同道見面就是這樣打招呼的呀,不打不相識嘛。”令狐沖強行解釋了一波。

“烏鴉嘴,你每天都吃什麼呀,怎麼才一年就長這麼高!現在我們的褲子不能借給你穿啦!”衆師兄感嘆道。

扮演嶽靈珊的李嘉心身高172釐米,穿上鞋差不多有175釐米高了,衆師兄弟中,也只有陳卓扮演的陸大有比她高一些。

甚至李傑扮演的令狐沖跟李嘉心站一起時,攝影師只能跪在地上,從下往上拍。

導演問我爲什麼跪在地上,因爲我們沒有高跟鞋給李傑穿啊。

“長矮點啊”衆師兄充滿感嘆和羨慕的拍了拍小師妹的腦袋。

“你們才應該長高一點,長高一點啊。”小師妹也不示弱,一個個的回拍過去。

“我還沒打呢?”一隻黑手又悄悄的伸了過來。

“還來,都打第二次了”

“哈哈哈”

衆兄弟一番打鬧,關係越發融洽。

令狐沖在野店內轉了一圈,說道:“陸大有,你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嗎?”

陳卓扮演的陸大有立刻一臉嚴肅的回答道:“對,我們來的時候,炊煙還沒滅,可能是拂曉前受襲的。”

“那個苗族姑娘任盈盈呢?”令狐沖追問道。

“唉,沒有發現他的屍體,可能是被擄走了。”陸大有說道。

陳卓原本還想讓面部表情再豐富一點,表達出遺憾、可惜、憤怒、同情等表情。但是後來一想,我一個配角陸大有,跟任盈盈她們又不熟,哪來的這麼多感慨。所以,還是面無表情吧。

“師兄,你看這是什麼兵器?”高根明在搬運屍體時發現了異常。

“嗯?”令狐沖接過高根明遞給他的雪花形狀暗器,陳卓扮演的陸大有趕緊把腦袋湊過去,假裝想要觀看,其實是想要蹭令狐沖一個鏡頭。

“這不是中原的暗器!倒像是扶桑的六角手裡劍。”令狐沖審視了一番後作出結論。

“師兄,還有這個!”施戴子也撿起一柄武器遞過去道。

“這個不像刀不像劍的,有點像是扶桑武士刀。”

“師兄,這附近有個扶桑浪人營,是不是他們留下來的。”大暴牙說道。

“任姑娘會不會被擄到浪人營裡去了?”陳卓扮演的陸大有繼續跳出來刷存在感。可惜攝影師的鏡頭已經移開了,跟着令狐沖到了斷琴處,把鏡頭給了李嘉心扮演的小師妹。

“師兄,我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輩子啊。這種事還是不要摻和了。”陸大有道。

“但任姑娘是我們的朋友.....”大暴牙說。

“但江湖的事就是這樣沒完沒了的,我們都準備退出江湖了.....“樑大發嘟囔道。

小師妹悄悄的聽着,她其實也不願意不找那個任盈盈,但又知道大師兄心裡放不下,心裡很複雜,所以便閉口不言。

師兄弟們議論紛紛。令狐沖也是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參合進去。

而且自己行動,還可能把師兄弟們拉扯進來,到底值不值得!

“先不要吵了。”令狐沖拿出大師兄的威嚴,阻止道:“先填飽肚子再說,這個店裡一定有很多食物。大家分頭找找看。”

不一會兒,大家找到了一些食材,開始生火做飯。

而小師妹也偷偷躲在了二樓上,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化妝品,一盒珍珠粉,一盒紅胭脂,準備打扮一番。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有了危機感。將來萬一見到了那個苗區女人任盈盈,可千萬別被比下去了!

一番令人窒息的操作之後,小師妹從“烏鴉嘴”變成了頭頂兩個大包的“嶽靈珊”。讓一衆師兄弟大呼受不了。陰差陽錯之下,還將小師妹的紅胭脂換成了辣椒粉。

辣椒粉啊!這玩意抹嘴上還好,就當吃辣椒了。要是跟現代妹子一樣,畫個美美的桃花妝,往眼皮上摸一摸,那可就毀了容啦!

果然華山弟子都是一羣鋼鐵直.男。活該到現在一個個都沒有找到老婆。

“咔,大家中午休息一下,下午接着拍。”

隨着導演一聲令下,上午的拍攝工作結束了。演員和龍套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休息。

李傑、李嘉心、關芝林、袁潔瑩等明星都有保姆車,一些助理準備好了午飯。

而陳卓他們這些配角和龍套自己到劇務那裡去領盒飯。

“靠,又是這種沒油水的盒飯。”

“別說啦,這麼多年不都這樣嗎。”

“可做的也太過分了,肉菜裡連條肉絲都看不見。米飯還是半生的,都不熟!”

“有什麼辦法?劇務組的四眼田雞是副導演的小舅子,他管的盒飯,從來都是買十塊的路邊攤,然後回來報價說是三十塊的飯店外賣。等哪一天你成了大明星,就可以坐在保姆車裡吃大餐,不用受這個罪了。”

陳卓蹲在旁邊一邊聽着他們抱怨,一邊大口大口扒拉着盒飯。

雖然李傑邀請他一起去保姆車吃飯,但陳卓拒絕了。

兩人私交雖然很好,但在出外景拍攝的時候,陳卓還是自覺保持距離,維持李傑的地位。要不然,一羣主演之中混入一個龍套演員,會讓李傑受人鄙視的。

劇組的一些潛.規則,貪污吃回扣的問題,是香港非常普遍的現象,自己人微言輕,說了不管用,何必亂說!

抗爭的最高級,不是無用抱怨,不是一味叛逆,而是征服。

等有一天,自己可以完全掌控一個劇組的時候,一定會像美國的影視劇組一樣,制定完善的財務制度,讓那些蛀蟲、碩鼠,不能貪,不敢貪,讓普通的劇組成員都享受到公平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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