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和普金帶着兩個小女孩很快離開了謝爾蓋幫駐地,臨走時把大門關的緊緊的,至少可以拖延個半天時間。
之後從後門翻越而出,打車趕到了火車站附近的匹斯堡酒店。
柳米德拉見到兩個女兒沒事,喜極而泣。
“我的女兒們,你們受苦了。”
“媽媽,我們好餓。”
“他們每天只給我們喝一點牛奶,一片黑麪包,我們都快餓死了。”
讓客房服務叫來一些吃食,大家都一起吃了些,讓小丫頭洗個澡,換身衣服。陳卓擡手看了看手錶道:“下午三點趕往莫斯科的火車不要耽誤了,立刻出發吧!”
“柳米德拉,你帶孩子們先走,還有這些錢,到了莫斯科去找我的朋友丘拜斯,他會爲你們安排好一切。”普金對妻子和女兒們說道。
“弗拉基米爾,你不走嗎?”妻子擔心道。
“不,我要留下來幫卓,他是爲了我纔去冒險拯救老師,如果我走了,那我算什麼?將朋友和恩師至於險地而不顧的無恥小人麼?”普金堅定道。
妻子看到丈夫態度這麼堅決,知道他已下定決心就絕不會更改,無奈的點了點頭。
陳卓笑道:“這次去郊外莊園,我們的敵人可不只是一些剛拿起槍的小混混,而是精銳的警方人員,甚至可能還有阿蒙。你不怕嗎?”
“你都不怕,我當然也不會退縮。卓,雖然我許多方面都不如你,但我的勇氣絕不遜色。”普金拍了拍胸膛道。
“好吧,你讓我看到了你的決心,我批准你加入,戰士。”
“爲您服務,指揮官!”普金堅定道。
陳卓點了點頭,轉向柳米德拉道:“女士,請你放心,我會讓你的丈夫毫髮無傷的回到你的身邊。這是我,拳皇陳卓對你的承諾!”
“謝謝,謝謝你,陳先生,你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柳米德拉拉着兩個女兒向陳卓鞠了一躬,道:“我的丈夫就交給你了。”
陳卓應了下來,擡手看了一下手錶道:“趕緊出發吧。”
在火車月臺上,看着妻子和女兒平安離去,普金也長舒了一口氣,道:“接下來怎麼辦,卓,我們要去採購一批軍火嗎?我還有點門路!”
“不。”
陳卓搖了搖頭道:“上次對付的是黑幫,一些社會渣滓,死了也就死了,可莊園外圍的是正規警察部隊,能不殺人儘量不要殺人。”
“那我們怎麼潛入?”
“當然是悄無聲息的潛入。”陳卓笑道。
當夜,十一點左右。
“卓,這就是你說悄無聲息?”普金看着面前被陳卓輕鬆摘掉下巴,打倒在地昏迷過去,捆住手腳的幾個警衛道。
“他們沒有發出聲音不是嗎?”
陳卓點頭道:“我說的悄無聲息,可不是不與對方接觸啊。我可不想撤退的時候帶着累贅,然後被一羣人給圍住。”
普金無言以對,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但是,精銳的俄國特警阿蒙們,什麼時候成了被人一推就倒的弱雞了?他們可是聖彼得堡阿蒙啊!
夜之梟雄,近戰之王,在黑暗中,陳卓就是無敵的強者,一路搜索,一路抓住敵人弄昏迷過去,不殺一人,卻完美潛入。
“卓,我覺得你的電影根本就是你的自傳,你太神奇了。”普金驚歎道,他一路手裡端着手槍,還沒有機會放一槍呢。
索布恰克所在莊園佔地不小,是一種俄羅斯貴族風格的莊園。
古羅馬人學會了奢華,就有了名利的莊園;
英國人看透了工業,就有了鄉村的莊園;
法國人創造了葡萄酒,就有了飄滿酒香的莊園;
俄國人得到了農奴,就有了貴族的莊園。
從古到今,一座莊園就有它的一種文化和制度,莊園裡的秘密可能藏過幾個世紀。
俄羅斯莊園產生於15世紀,特點就是廣闊,一片領地及其森林湖泊,大量的傭人,建有宮殿、小教堂和各種家居使用。
索布恰克所在的莊園建於斜坡上。正房是一座三層兩側帶有廂房的小樓,門庭有粗大的白色柱廊支撐。莊園的大門沿着筆直的大道直通主樓。主樓的正門前開闢有帶花壇和噴泉的草坪。花園中則錯落有致地分佈着亭臺、假山、噴泉、木橋,還點綴着各式各樣的雕像。花園小徑的兩旁都有爬滿攀緣植物的樹籬。
“這座莊園起碼價值200萬美元!你的老師很懂得享受。”陳卓小小諷刺了一句。
普金嘆了口氣沒有多言。五年市長任期,老師最少積累了千萬美元的財富,怎麼來的,他心知肚明。但作爲自己政途上的引路人,普金無法指責他什麼。
進入莊園之後,兩人小心的避開了莊園內的武裝安保人員,來到了索布恰克的書房。
“老師,我們來救你了!”普金進入後第一句話如此說道。
陳卓也第一次看到了這個被普金和梅德尊稱爲恩師的男子。阿納託利.索布恰克身材高大,略胖,相貌體面,看起來相當有威嚴。
“哦,瓦洛佳,我的弟子,我知道你會來的。但如果你真想幫助我,我不要你這樣追隨我,更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而要學會韜光養晦。”索布恰克短暫的感嘆之後說道。
他又看了看陳卓道:“我聽梅德過了,你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中華來的傳奇人物陳卓,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這沒什麼。你有兩個好弟子,而能把弟子調教的這麼好的人,一定也不是一般人。我對你也很感興趣,索布恰克先生。”陳卓伸手道。
索布恰克也伸手握住道:“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老師,具體的事情我相信梅德也已經跟你說過了,趕緊收拾好東西,我們一起離開吧。”普金催促道。
“真的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索布恰克有些遺憾道:“我原本以爲我退隱在莊園,波波維奇不會再找大家的麻煩。”
“不,老師,波波維奇心胸狹窄,他是不會容忍你繼續活在國內的,除非出國去!”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們只能離開了。”
索布恰克也是果斷之人,立刻召集了手下護衛和妻子、女兒。
索布恰克的女兒克謝尼婭今年14歲,卻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材火辣。面對被迫離開家鄉的情況,充滿了仇恨。這也造成了她長大後仇視俄羅斯,成爲普金政敵的一大誘因。
要不要幫普金除掉她?讓她在半路上出點意外?
還是不要了,留下這樣一個麻煩人物給普金搗亂未嘗不是好事。貧窮、分裂、內鬥不休的沙俄,纔是好沙俄。畢竟,他們離我們太近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還是讓他們整天失眠好了。
1995年4月16日,凌晨1點30分,索布恰克莊園一行人離開。隨行的除了索布恰克一家三口,還有五個武裝護衛人員。
他們通過陳卓和普金進來時打通的道路,順利逃出莊園監控區,坐上來時準備的大巴車,一路向彼得堡港口而去。
這一行順利的出乎衆人的意料。
2點20分,衆人到達了港口,下車準備去尋找赫爾辛基駛來的芬蘭貨船。
“抱歉,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原本護衛索布恰克的五個武裝人員突然把槍指向了索布恰克、普金和陳卓等人。
“爲什麼?潑留希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麼,你竟然背叛我!”索布恰克將妻子女兒攔在身後怒斥道。
護衛隊長潑留希金端着槍冷笑道:“吝嗇的老東西,你每月纔給我200美元,而波波維奇先生給我們500!”
“就爲了這點錢,你就背叛我?”索布恰克怒道。
“就這點錢?你說的容易。這點錢對你千萬美元家產當然不算什麼,可對於我們這些拿命來拼的人,可是救命錢。我當年在阿富汗戰鬥那麼多年,結果就給了我一點點錢打發了。憑什麼我們努力爲國家流血犧牲,卻讓你們這些腦肥肚圓的傢伙輕鬆獲得千萬家產!”潑留希金也吼道。
“這都是葉利青的錯.......”
“閉嘴,你這個偉大蘇聯的掘墓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都幹了什麼!”潑留希金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那你呢?”普金站出來斥責道:“你當年是戰鬥英雄,可現在呢?不但背叛了自己的僱主,還做了波波維奇的走狗,他難道就清白嗎?”
“閉嘴,混蛋!”被揭了傷疤的潑留希金最不願意被人說自己是走狗,擡槍就射。
“砰!”
在普金被槍擊的臨危時刻,陳卓一步上前將普金擋在了身後,胸前一下冒出了血花。
“啊!”索布恰克的妻子和女兒嚇得尖叫。
“卓,你怎麼樣?”普金眼睛紅紅的叫道。
“愚蠢!”潑留希金再次擡起了槍。
陳卓深吸了一口氣,在對方擡槍的剎那出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扳機,手腕一用力奪過手槍。
“砰砰砰砰”
連開四槍將對四個武裝小弟幹倒,最後一槍指着潑留希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卻錯在不該與我作對。”
“砰!”
一槍了賬之後,陳卓將槍丟進了附近的海里。捂着胸前道:“黑夜裡的槍聲太明顯,很快就會有人來的。趕緊走!”
索布恰克一家剛從震撼中緩和過來,連忙點頭。
普金則攙扶着陳卓,一行人找到了芬蘭商船,讓索布恰克一家登上。
離別之際,索布恰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你曾在克格勃工作過多年,蘇聯垮臺時,你也沒有參與奪權,葉利青需要你這樣的人。要知道,幫助我的最好辦法是你趕快成功。這裡是我寫給葉利青的推薦信,雖然我們是政敵,但也是心心相惜的政敵,他會接納你的。”
“謝謝你老師。”普金接過推薦信,點了點頭。
很快,貨船開走了,普金扶着陳卓趕緊離開了碼頭。坐上來時的汽車,普金一直在加油門。
“我們需要儘快去醫院,卓,你一定不要有事。”普金焦急道。
“不,我們不去醫院,直接去火車站。”陳卓搖頭道:“我的傷沒什麼。儘快逃出聖彼得堡纔是關鍵。”
“可是你的傷!”
“沒事,我堅持的住。”陳卓胸口的傷看似嚴重,其實彈頭嵌在了肌肉上,剛纔一番運動,彈頭早掉下來了,傷口正在快速的癒合。
基本功lv6的特殊功效看來遠超過自己的估計。
但是,爲了不表現的太過妖孽,陳卓依然在裝虛弱,同時也是在邀功,我都爲你傷成這樣了,你還不內疚?將來我的人情你不得還?
所以陳卓發揮了自己超凡的演技,一副忍受傷痛,卻爲朋友着想的高尚人士。
“卓,比起我們的逃離,你的安危更重要,我一定要救你!”
結果憑藉陳卓怎麼花言巧語,普金鐵了心非要去醫院,哪怕他會因此被抓住關進大牢也在所不惜。
陳卓第一次發現這死心眼的人那麼難纏,但要到了醫院,自己這裝傷豈不曝光了?
於是陳卓只好演技大爆發,一把抓住方向盤,一腳踢開普金的右腳,踩住了剎車道:“弗拉基米爾!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去醫院!你知道,去醫院,你會多麼危險。我答應過柳德米拉,一定將你平安無事的帶回去給她,你想要我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嗎?你要我放棄一個男子漢的承諾嗎?”
普金感動的熱淚盈眶,道:“可是,卓,你爲了我.......”
“我這點傷不算什麼,一把小刀,一塊繃帶就能解決。記住,我可是拳皇陳卓,無所不能的拳皇!”
普金被陳卓的強勢壓服,最後只得答應不去醫院,而再次回到了匹斯堡酒店,陳卓避開普金到衛生間裝模作樣的挑出彈頭,打上繃帶,走了出來。
“你真是鐵血硬漢,卓,你是我的榜樣。”普金感激道。
“這不算什麼,我們儘快出發去莫斯科和你的妻女匯合。到了莫斯科,我就會轉飛機回國了。我相信你到了莫斯科,一定會轉運的,也許一飛沖天也說不定。”
普金笑着搖了搖頭,拿出索布恰克的推薦信,三兩下撕成了碎片丟盡了馬桶沖走。
“爲什麼?”陳卓好奇道。
“我當他是恩師,救他只是因爲恩情。但就像潑留希金說的,他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如果我當政的話,這種人就應該被槍斃。現在,我救他,恩情已經還完了。我不想再欠他什麼,而且,他沒在莊園裡給我推薦信,而是上船的時候纔給,這種帶有懷疑的信任,我不需要。”
普金說的有點傷感,陳卓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以安慰。
之後,兩人在凌晨六點的時候坐上了前往莫斯科的火車。在羣雄崛起的俄國,逃到另外一個城市,很大程度上就難以再被追查。更何況,莫斯科是葉利青的地盤,波波維奇也沒有辦法。
1996年4月18日,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陳卓準備登上直飛香港的飛機。
“兄弟,一路平安。”普金和陳卓擁抱了一下。
“陳先生,謝謝你將我丈夫平安帶回來,希望你將來再來莫斯科旅遊,我們一定好好接待你。”柳德米拉說道。
“叔叔再見,這個泰迪熊是我們親手縫製的,送給你,祝你一路平安哦。”兩個小丫頭將棕色的小熊玩偶塞給陳卓道。
“再見,我的朋友們,未來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