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陳卓在西雅圖語言學校見到了在那裡學習的周潤發。
“發哥,《和平飯店》還在香港上映,你就匆匆的跑到美國,不想看看自己最後一部電影的票房麼?”陳卓和周潤發抱了一下肩頭。
“不了,再怎麼樣也不會超過《賭神2》,這部《和平飯店》其實表達的正是我當時的心境,人到一定程度,如果不想趴在功勞簿上睡大覺,就得忘掉以前的一切,從頭來過。”周潤發笑道,在西雅圖能有朋友來看他,他也很高興,美國這裡他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太少了。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獎盃捐給了香港影聯博物館?”陳卓笑道:“能把榮譽看的這麼淡,我應該說不愧是發哥麼?”
“哈哈哈,放下過去才能重新開始,我要在好萊塢這裡也獲得和香港一樣多的榮譽!”周潤發自信滿滿道。
陳卓對此不置可否,但他知道,周潤發此後在好萊塢十幾年,只有三次當主演,就是《替身殺手》裡的華人殺手、《安娜與國王》裡的泰國國王、《再戰邊緣》裡演一個華裔警官。這部電影投資2500萬美元,最後的票房卻連1500萬美元都沒到,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當主演的機會。
之後要麼是在《防彈武僧》裡演過番僧,要麼在《加勒比海盜》裡演配角海盜,要麼在《七龍珠》裡演龜仙人。最後無奈回到國內,才重新煥發了光輝。
周潤發的演技是毋容置疑的,但爲什麼在好萊塢混不開?除了他華人身份這個最大的障礙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的英語不過關。嚴重的口音影響了他演技的發揮,即便他在鏡頭前賣力的表演,大家關注點卻在他蹩腳的口音,並因此而齣戲。
陳卓其實對學英語也是深惡痛絕,當年上學時就是咬着牙在學,考過六級之後把英語書都撕了,事實證明,工作之後英語基本沒有用處-----除了玩英文遊戲的時候修改後臺數據和輸入秘籍。
所以陳卓在財富值足夠的時候,直接用系統兌換了英語lv5,將其變成了一種本能,根本就賴得去學習。
“真的很羨慕你阿卓,你有這麼流利的一口英文。我年紀大了,不像你們年輕人能很快入門,我估計自己三年後纔有能有足夠的語言能力接拍電影。”周潤發遺憾道。
“別這麼說,語言可以慢慢學,電影卻不能一放三年不露面,現在的觀衆很現實的。發哥你今年剛剛四十歲,正是人生的黃金年齡,可不要爲了學語言浪費三年時光啊。”陳卓勸道:“你可以先接臺詞少、動作多的角色,而且語言也可以後期配音嘛。”
“配音?在美國這裡,動畫片才用配音,真人電影都是用原聲的。所以演員臺詞功底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周潤發有點無奈。
“shit,誰管他什麼狗屁規矩。我們就用配音怎麼了?”陳卓滿不在乎道:“並非所有演員的音色和音準都吸引人,反而是通過配音之後賦予了演員一種特殊的魅力。”
陳卓最反感的就是國內從老謀子《英雄》開始帶動的演員必須用原聲的破規矩。當時在《英雄》裡聽李傑一口娘化音差點讓他噴出一口老血,這跟印象中血氣方剛、語帶磁性的李傑差距太大了。
後來還有一口港臺腔的周小倫演西北漢子;一口河北方言的王寶寶裝南方特工;粵語腔嚴重的港星演北方豪傑;還有那個大冪冪本人挺漂亮,一開口必定出戲;演技出色的迅哥,演的黃蓉一口沙啞嗓,你是抽菸抽多了麼?
找個配音怎麼了?很多經典角色就是在配音幫助下得以完善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周星星的御用配音石班瑜。劉得華的的御用配音葉清。
“這樣好了,我給你推薦一部戲,動作比較多,語言比較少,你能說就用原聲,如果不行就用配音。電影名叫《殺出個黎明》,導演叫昆汀塔倫提諾,是個熱愛港片,對動作片有很深理解的鬼才導演。你可以去試試鏡。”
面對陳卓的推薦,周潤發也頗感興趣,道:“我在裡面演什麼角色?”
“兩個男主角,第一男主是喬治·克魯尼,這個人是好萊塢老牌明星,以前一直演電視劇,在美國有很高的人氣,你很難爭得過他。所以我推薦你演第二男主。”
“喬治·克魯尼?我知道他,是個很有魅力的傢伙。能跟他合作我也很開心。但這個第二男主不知道我能否爭取到,我讓我美國的經紀人去接洽一下。”
“不用,你和你的經紀人直接去找導演昆汀就行,我在這部片子裡有投資。”陳卓簡單提了一句。
“阿卓。”周潤發感激的拍了拍陳卓的肩頭道:“謝了!”
“機會有了,多和這裡的演員接觸,一邊接觸一邊提高自己的英語水平,兩不耽誤。”陳卓笑道。
“謝謝,我會的。”
陳卓說道:“對了,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想去祭拜一下李小龍先生,你是否熟悉這裡,能帶我去一下嗎?”
“當然沒問題”周潤發說道。
之後陳卓和周繪敏都換了一身黑色肅穆的裝扮,買了兩捧花,跟着周潤發一起到了西雅圖湖景公墓。
湖景公墓是一片常年青翠如茵、綠樹環抱的半山坡地,美麗寧靜的華盛頓湖就位於山腳下,這裡面積非常大,跟着周潤發一路向裡,走了好一會兒纔到位置。
那裡豎立着一紅一黑兩座墓碑。李小龍和他的兒子李國豪長眠相伴於此。
陳卓和周繪敏將兩捧花一個位置放了一個。靜靜的默哀了一會兒。
“人生就是這麼莫測不是嗎?”一個老頭的聲音從附近傳來。
陳卓三人扭頭一看,是一個七十多歲的RB老人。
“木村武之先生?你又來掃墓了。”周潤發認出了來人。
“是的,周先生,很感謝你再來祭拜師傅。”老人說道。
周潤發道:“您客氣了。阿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讓人尊敬的七十歲老人,是李小龍先生權威弟子木村武之先生,同時也是李小龍先生的守墓人,從1973年開始,每週都要來爲先生打掃一下墓地,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您好。”陳卓和周繪敏低頭鞠了一躬。陳卓雖然討厭RB人,但對於有節操的RB人還是非常敬佩的。
周潤發將陳卓和周繪敏一引道:“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香港電影圈人士,陳卓and周繪敏。他們對李小龍先生非常尊敬,是專程從香港趕來想要去墓前祭拜一下的。”
“你們好,兩位年輕人。”木村武之也彎了彎腰,然後看向陳卓道:“我覺得你似乎有點面熟?但是人年紀大了就有些記不起來,你是叫陳卓?”
“是的。”
“我的朋友還是一名武術家,在香港被人稱爲拳皇。”周潤發介紹道。
“哦,我想起來了,就是前段時間新聞上非常火爆的那個東方小子。美國人都說你很狂妄。”木村武之笑道。
“狂妄?不,那只是基於自身能力的自信。然後被一羣不懂武術的人誤解罷了。”陳卓答道。
“我的恩師李小龍說過,有些人熱衷沽名釣譽,卻因爲貪婪而失去了自我警醒;有些人驕傲自滿,一味以爲自己了不起,失去了上進心。沽名釣譽與妄自尊大均不足法,所以人生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瞭解自己。小夥子,你瞭解自己嗎?”木村武之想試探一下陳卓。
“人之自信在於行動,在行動中表現自己的才幹,在行動中不斷取勝獲得自信與尊嚴。我對自己的瞭解就在一場場戰鬥中產生,我的自信也在一場場勝利中奠定。所以,老人家,你沒必要用語言來試探我,這是沒用的。”
陳卓的自信讓木下武之有些驚喜,到了他這個歲數,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但對於武道他還是有些執着。
李小龍人生三個武術階段:詠春、振藩功夫、截拳道。
李小龍師從葉問,對詠春很有研究。但真正讓他形成自己的武術流派的是振藩功夫和截拳道。
其中振藩功夫的代表人物就是木村武之,他是李小龍當年在西雅圖時最得意的弟子。至今一直經營着李小龍當年所創辦的第一家武館“振藩國術館”。
而截拳道的代表人物則是菲律賓人伊諾山度。伊諾山度聲稱自己全面繼承了李小龍的武道與哲學,他亦將自己最拿手的雙節棍與短棍技法傳授給了李小龍,從而幫助李小龍進一步完善創立了截拳道格鬥系統。
伊諾山度的這種無限拔高自己的行爲,引起了李小龍其他弟子的不滿。爲了平息這種紛爭,弟子們將振藩功夫和截拳道融合,成立了“振藩截拳道核心”。
但在今年年初,伊諾山度第四次榮獲《黑帶》雜誌評選的“傑出武術家特別獎”之後,伊諾山度聲稱,振藩功夫只是截拳道的原始版本,而真正的截拳道是一種以無形對有形,以無招對有招的哲學,任何人的功夫都可以是截拳道,所以他決定退出“振藩截拳道核心”,以自己“伊諾山度武功學院”的名義開始傳授截拳道。連帶着將原核心中的核心弟子克里斯.肯特、蒂姆.塔基特、伯頓.理查遜、保羅·凡奈克都帶走了。
這引起了木村武之的極大憤怒。認爲伊諾山度這是對恩師李小龍的背叛,但卻毫無辦法,因爲李小龍的弟子中以伊諾山度的名氣最大,武藝最高。
這次分裂,也成了李小龍截拳道由盛轉衰的一個標示性事件。以至於到了新世紀之後,在傳媒那麼發達的時代,截拳道都快銷聲匿跡了。
“拳皇陳卓,你對振藩功夫感興趣嗎?我保留了師傅不少的武術手稿,想不想去看一看。”木村武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