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古帝墓?”
五凰高空,雲朵輕飄,有三道身影懸浮其上,猶如仙人凌空,衣袂飄飄。
青靈聖主一身青衫,看着瀚海上,那神輝沖霄,光芒萬丈的墓葬,眼眸中流露出驚異之色。
“那是古之大帝墓葬……”
拓跋聖主肩膀上趴着縮小的猛禽,壓制下面上的激動之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取出了一塊令牌,卻見原本收斂了光輝,古樸無奇的令牌之上,竟是綻放無窮輝芒,顯然是因爲復甦開啓的古之大帝墓葬的緣故。
“沒有想到,陸公子竟然將這墓葬挪移到了這個新生的高武世界……真的是大手筆啊。”
拓跋聖主可是親眼所見,心中滿懷驚歎。
那可是疑似古之大帝的墓葬,這樣的墓葬都能搬遷走……
這等手段,簡直神秘莫測。
拓跋聖主反而越發的相信,陸番背後,定然是站着可怕的虛無天的至強者。
否則,如何能夠搬挪的了這等可怕的墓葬?
“真是古帝墓?”
青靈聖主駭然。
目光中竟是爆閃出璀璨光華,盯着那懸浮在瀚海之上的墓葬,深深吸氣。
虛無天中有無數的傳說,雖然是個沒落的天地,但是,在遠古時期,虛無天可是極盡輝煌。
齊六甲平靜的看着兩位聖主,他並沒有開口。
他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帝墓不可入之類的話語。
因爲,陸番並沒有提及阻止。
既然陸番安排讓齊六甲來招待兩位聖主,並且允許引入五凰,自然也就不存在阻止入帝墓的說法。
畢竟,兩位聖主一旦入了五凰,帝墓的消息根本就隱瞞不了。
而陸番沒有阻止,那自然就沒有打算隱瞞帝墓的消息。
不過,兩人畢竟是衍七級高武聖地聖主,竟是壓抑住了內心的激動。
他們掠下,出現在了漂浮在海面的冰塔前。
冰塔中,一位位聖子聖女神色頹然。
忽然,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冰塔外有強橫的氣機,皆是擡起頭,看到了兩道身影。
“是拓跋聖主和青靈聖主?!”
冰塔內的聖子聖女們興奮了起來,聖主降臨,是來救他們的嗎?
拓跋聖主負着手,眉宇蹙起。
因爲,他沒有在冰塔中看到他的兒子。
青靈聖主也同樣蹙眉。
“聖主,救救我等!”
“聖主大人,這個世界殘暴不仁,求覆滅之!”
“聖主大人,請助我等脫離苦海啊!”
一位位聖子聖女完全無法控制自身的情緒,他們被關押在冰塔內,幾乎要瘋了。
而之前拓跋聖子和青靈聖子的逃離,更是深深刺激着他們。
嘭嘭!
黑白聖地的金童玉女臉死死的貼在冰塔牆壁上,呼救着。
拓跋聖主看着這兩人,不由嘆了一口氣。
黑白聖主的屍體,此刻還在虛無中冰冷的飄着呢。
可以說,黑白聖地是真的悽慘。
不過,平陽天本就是競爭十分激烈的天地,隨着黑白聖主的隕落,黑白聖地很快就會亂了。
沒有理會被封困的聖子聖女們,對拓跋聖主和青靈聖主而言,這些人,根本算不得什麼。
“拓跋聖子和青靈聖子應該是脫離了冰塔,入了古墓吧。”
齊六甲擡起手,手捏陣紋,隱隱感覺到了遺留的波動,滿是溝壑的臉上不由笑了起來。
“也是……”
青靈聖主笑着點頭。
對於自家兒子,他似乎清楚不少。
“走吧,既然如此,我等也去古墓中看看……”
兩位聖主道,爾後,他們的視線落在了齊六甲的身上。
他們對齊六甲頗爲恭敬,主要因爲如今的齊六甲代表的是陸番。
陸番強勢斬殺了高武佛界的尊者,又將黑白聖主釘死在虛無中,這等霸氣無雙,讓他們震駭。
沒有再理會冰塔。
他們此行來,本就是爲了救出自家的聖子。
可是,拓跋和青靈聖子結伴逃離,那他們就沒有必要多生事端。
能夠成爲聖主級,都是足夠謹慎之輩。
轟!
三人邁步,下一刻,瀚海起波瀾。
剎那出現在了古墓之外。
無字墓碑高聳入雲,釋放着可怕而壓抑的氣機。
流光溢彩,靈氣喧囂。
古老的城闕之上,一道道陣紋像是活過來似的。
城門打開,黝黑的城洞中,似乎有嗚咽聲傳出。
“古之大帝墓……”
拓跋聖主盯着黝黑的城洞,不知不覺,肌體生寒。
隱隱間,竟是有股可怕的危機,瀰漫在全身。
原本被古墓所吸引的他們,一時間,冷靜了下來,在古墓之外,安靜的佇立着,似乎在猶豫,是否要跨入其中。
……
北郡。
小樓昨夜又東風,掛在門簾上的鈴鐺被吹動,輕輕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澹臺玄展開了信件,目光微微一凝。
“古墓開啓了……”
澹臺玄站起身,在殿宇中踱步。
對於澹臺玄而言,他經歷過太多的仙緣。
從臥龍嶺秘境開始,到如今的古墓遺蹟,澹臺玄很清楚,每一次遺蹟的出現,都是一次大機緣,是天下大變的起始。
他不斷的踱步着,大玄國派遣往古墓的,除了上千的玄武衛,還有江漓,陸九蓮,以及大玄學宮總部的諸多天才。
由不得澹臺玄不心驚肉跳。
萬一這些人全部折在了古墓內。
那大玄國怕是會元氣大傷。
所以,澹臺玄命人時刻關注着古墓中的情況。
……
古墓之內。
第一城闕。
幽靜無比,只剩下了每個人有條不紊的呼吸聲。
穿着粉色衣裙的骷髏坐在搖椅上,扭動骷髏腦袋,黝黑的眼洞直視着陸番靈氣匯聚的分身方向。
陸番平靜的與這骷髏對視。
“咯咯咯……”
忽然。
骷髏笑了。
下一刻,這具骷髏竟是搖搖晃晃站起了身,身上的骨骼不斷的碰撞,發出咔咔聲。
骷髏朝着陸番微微欠身,宛若大家閨秀。
陸番微微一愣,輕輕頷首。
就彷彿是兩位老友在大街上遭遇,互相打招呼似的。
這畫面,有幾分古怪和詭異。
哪怕是陸番,都忍不住內心犯嘀咕。
跟一具骷髏打招呼……真的是頗爲怪異的體驗。
打過招呼後。
陸番視線橫掃,看了一眼底下盤坐修行的衆人。
那骷髏似乎察覺到什麼,彷彿羞澀少女一般,掩嘴似乎輕笑。
眼眶中飄蕩出一朵鬼火。
鬼火很快飄到了陸番的身前。
陸番一怔,元神擴散,將鬼火給吞沒。
轟!
爾後,陸番心神劇烈震動。
竟是有一部經文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而出。
經文的內容無比的深奧,猶如天卷一般在陸番的腦海中展開,每一個金色文字似乎都活過來似的,不斷的竄動着。
宛若要鐫刻入陸番的靈魂深處。
不過,很快,陸番就從玄奧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經文的內容也全部在他的腦海中消失。
“這是一部古經?他們要做的……便是參悟這經文?”
陸番擡起頭,看向了骷髏。
骷髏頷首,猶如少女掩嘴,眼眶中的鬼火一陣跳動,竟是發出了酥人的少女聲音。
“公子請放心,第一城闕對於虛無天的生靈頗爲安全……”
“也是對入墓者的一次篩選。”
“古經若是能夠參悟到第三層,便擁有入墓資格,參悟不到,虛無天的生靈只會被抹去古經記憶,但仍擁有再度入墓的資格,非虛無天生靈,參悟古經失敗,直接抹殺。”
骷髏道。
陸番倚靠千刃椅,手指輕輕的點在護手。
“不過,若是選擇繼續前進,哪怕是虛無天生靈,也會死亡。”
骷髏道。
“這古經……誰創的?”
陸番問道。
“將軍所創。”骷髏鬼火跳動,似乎在笑。
“這不是古帝墓?”
陸番眉宇一挑,好奇問道。
“帝墓?”
“古之大帝,蓋絕天地……其墓一旦現世,九重天都要引起軒然大波,有至強者會登臨,有上古傳承至今的大教會傾巢而出。”
“就不會如現今這般平靜,只吸引了些許的小魚小蝦而至。”
骷髏道。
果然,不是古帝墓,陸番心中早有猜測,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對於這問什麼答什麼的骷髏,陸番還是頗爲感興趣的。
“所以說,這是將軍墓?”
陸番道。
骷髏再度欠身。
“將軍爲誰?”
然而,這一次,陸番的問題,骷髏保持着欠身的姿勢,沒有回答。
一會兒後,骷髏在城闕樓閣上起身,微微側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公子,將軍有請。”
骷髏眼眸跳動。
卻是讓陸番眼皮一跳。
這話爲何聽着這麼不對味?
嘎吱……
卻見第一城闕下的城門,轟然開啓。
有可怕的氣機,彷彿一片古戰場在他的面前浮現而出。
陸番眯起眼。
靈氣分身,不緊不慢,千刃椅的輪子碾過地上的塵土,揚起飄蕩封存了悠久歲月的塵埃,順着第一城闕,進入了其後。
樓閣之上,穿着粉色長裙的骷髏再度欠身,爾後,城門閉合,隔開了她與陸番。
第二城闕之間,是一片呈現灰敗之色的古戰場。
有斷裂的長戈,壞損的鐵甲,更有滿地異獸殘骸,冰冷的土地上,有着沉重的煙塵滾滾……
彷彿封塵着悠遠往事。
陸番端坐千刃椅,一席白衣,在這灰敗的古戰場中是那麼的顯眼和格格不入。
驀地。
在灰敗之間,煙塵滾滾中。
有三道身影佇立,近了,便發現,這同樣是三具骷髏,當然,也不單純是骷髏,他們的體表包裹着乾癟的人皮,看上去與骷髏無異。
不過這些骷髏體內似乎都流光溢彩,有着雄渾的能量滾滾。
三具骷髏皆是穿着各異服裝,有旌甲,有布衣,有道袍,他們恭敬的朝着陸番躬身。
爾後,似乎是在給陸番引路,帶着他徐徐前行。
灰敗的古戰場中,灰塵滾滾。
滿地的灰敗中,輪椅碾過的兩道痕跡漸漸被風塵所掩。
而隨着前行。
陸番的耳畔,逐漸的……響徹起了喊殺聲。
……
嘎吱,嘎吱……
輪椅搖動的聲音,驟然在霸王的耳畔響徹。
霸王睜開了眼,目光中迸發出璀璨的精芒,呼吸急促。
忽然,霸王的身邊,一具紅粉骷髏出現。
幽深的眼眶,直視着霸王。
“古經參悟第三層,可繼續入內。”
骷髏眼眸中鬼火跳動,下一刻,城闕的門陡然打開。
一股磅礴的吸力驟然爆發,將霸王的身軀不可抗拒的吸入了其中。
這待遇,與陸番是天差地別。
不僅僅是霸王。
接下來,一道道人影,紛紛甦醒。
有人蔘悟過古經第三層,有人卻是沒有。
參悟過的都如霸王一般,被吸入城闕之後,而沒有參悟的,一陣頭暈目眩,當清醒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出現了古墓外,佇立在瀚海上,腦海中對古經的記憶被刪除的乾乾淨淨。
這些被挪移出來的人,修爲有高有低,有的是金丹境,但同樣有元嬰境的修行人被挪移而出。
甚至還有跨入了陰神境的修行人被挪移出來。
有尋常修行人,也有曾經的人榜天驕。
鍾南佇立着,面容上滿是不可置信,他被淘汰了麼?
他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那古經到底是什麼來着?
他此時此刻,記不起任何古經的內容。
那些被挪移出來的人,不甘心。
一個個迸發出氣機,使得海水翻卷,再度衝向古墓城闕。
然而。
這一次,他們剛剛入城闕的黝黑城洞。
密密麻麻的陰靈陰兵衝鋒而出。
這些修行人躲避不及,甚至抵抗不住,被陰兵衝鋒而過,踐踏成了模糊血肉。
古墓外。
拓跋聖主和青靈聖主目光不由一凝。
齊六甲滿是溝壑的臉上,也微微抖了抖。
果然,上古時代的墓葬,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
虛無天外。
扛着青銅戰船飛遁出很遠的北宮聖主,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回首。
目光彷彿望穿了虛無,看到了五凰大陸外,擴散着的濃郁血腥,以及被釘死在死寂大陸上的黑白聖主。
這廝,太慘了啊……
北宮聖主嘴角抽了抽。
幸好這次他做好了準備,跑的足夠快。
那白衣少年,猶如魔神,特殊體質強悍無邊,一拳竟然打爆他的肉身,這樣的狠角色,他不想遇到第二次。
“沉寂了這麼久的虛無天怕是要出大事了。”
“與虛無天接壤的平陽天定是要發生大震動。”
深吸一口氣,北宮聖主目光閃爍,心中計較着。
古墓現世,虛無天誕生高武,神秘白衣少年出現在虛無天……
這一切的種種都透露着讓人頭皮發麻的訊息。
“難道……沉寂亙古的虛無天,要開始搞事情了?”
北宮聖主身軀微微一抖。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幾分糾結。
“這白衣少年出現在五凰,是否意味着,那古之大帝墓葬也坐落在五凰?”
北宮聖主眉宇一簇。
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巨大。
“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傳開?讓平陽天一些衍九衍八級高武聖地聖主們去探探虛實?”
北宮聖主重新盤坐在戰船上,陷入沉思。
許久後,他搖了搖頭,否決了。
“罷了……暫時還是莫要去招惹這個世界。”
“虛無天不是什麼好地方,遠古時期,那可是個絞肉場,尊者在其中都是炮灰……”
“先不招惹,暫時觀望……”
“況且,那少年斬殺了小雷音佛界的尊者,衍六級高武佛界,最好面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時候,不應該捲入旋渦中……”
北宮聖主吐出一口氣。
雖然心有不甘,可是有的時候,想要活命,唯有步步謹慎。
北宮聖主回首,便欲要操控着戰船離去。
然而。
驀地。
他的身軀一僵,卻發現,前方一朵金蓮綻放。
有普照的佛光灑落,佛音梵唱,縈繞不止。
有強橫的氣機瀰漫開來,引得北宮聖主,渾身僵硬,瞳孔緊縮。
遠處,一座金色蓮臺盤旋,在蓮臺上,一位肥嘟嘟的古佛,滿臉笑容飛馳而來。
在這尊古佛之後,則是有一位位沙彌頭頂圓盤,緊隨其後,飛馳着。
每一位沙彌頭頂上的圓盤中,都擺着珍藏和寶物,瀰漫着濃郁的氣機和勃勃生機。
這是……
小雷音佛界的強者,爲首者更是一位氣機強橫無比的渡劫尊者!
北宮聖主抿了抿嘴。
說啥來啥。
小雷音佛界的效率……有點快啊。
那尊者前腳剛死,後腳便有佛界尊者來報仇了?
難怪說,在平陽天,誰都能惹,千萬不能惹小雷音佛界。
獨坐金蓮的笑面佛,看到了北宮聖主。
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北宮聖主,別來無恙。”
古佛道。
北宮聖主趕忙在戰船上佇立而起,微微躬身。
“北宮聖主可是從虛無天歸來?”
笑面佛道,憨態可掬的模樣,卻是讓北宮聖主心驚肉跳。
北宮聖主本想搖頭,可是,那笑面佛深邃的眼眸,讓北宮聖主不由苦澀。
“見過尊者,在下的確剛從虛無天歸來。”
“哦?”
笑面佛笑容更甚了。
“在下得佛令,正要趕往虛無天,既然北宮聖主恰好從虛無天來,那便同行可好?”
北宮聖主麪皮子抖了抖。
他可以說不好嗎?
他可以拒絕吧?
然而,他剛剛張嘴,笑面佛便已經掠來,落在了青銅戰船上。
北宮聖主無奈,只好控制着戰船往虛無天而去。
他心中悲慼,這臭禿驢竟然挾持他!
“尊者,可以問一句,此行去虛無天作甚?”
北宮聖主深吸一口氣,默默問道。
如果這尊者是去報仇的話,北宮聖主立刻二話不說,棄船而逃。
“聽聞虛無天新生一座高武世界。”
“大尊說,新生高武,乃天大喜事,特下佛令,令貧僧攜禮賀之。”
笑面佛笑呵呵道。
原本神色緊張的北宮聖主,聞言,不由一滯。
他一臉懵逼。
不禁無言,懷疑自己是否是聽錯了。
攜禮賀之?
被斬了一位尊者,反而攜大禮慶賀?
這可一點都不符合小雷音佛界眥睚必報的風格啊?!
北宮聖主越發覺得不對勁。
PS:月底啦,求票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