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他什麼都沒留下,也什麼都沒帶走。
嬴抱月抱着小龍,定定望着他離開的方向。
四周靜謐,螢火蟲飛舞,嬴抱月低下頭沉默不語。
“娘……親?”
小龍從她懷裡擡起頭來,冰涼的小爪子貼上她的臉頰,聲音軟軟的,“你……怎麼了?”
“沒什麼,”嬴抱月眼角有些發紅,“是孃親的朋友,遇上了麻煩。”
“朋……友?”
小龍一字一頓地重複着這個詞,它剛想說什麼,卻忽然睜圓了眼睛。
嬴抱月也察覺到了這個氣息,猛地轉身,“誰?”
“我只是來看看,有人是不是已經掉入禪院的陷阱了。”
男人涼薄的聲音傳來,嬴抱月吐了口氣,無言地望着十步開外扶着樹的淳于夜。
“你來做什麼?”
“誰規定我夜裡不能出來溜達了?”淳于夜冷笑了一聲,“我只是散步剛走到這裡。”
行吧。
嬴抱月有些無語,但她現在沒心情和他鬥嘴,抱着小龍默默地向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就在經過淳于夜身邊的時,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站住。”
嬴抱月擡起眼皮看他,“什麼事?你不繼續散步麼?”
淳于夜目視前方,“楚彥那傢伙人呢?”
“回去了,”嬴抱月平淡道。
淳于夜碧瞳微冷,“他和你說什麼了?”
你管得着麼?
嬴抱月在心中嘆了口氣,換了個溫和的說法,“那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嚯,你倒是和禪院長老之間有秘密了,”淳于夜目光譏諷,“別被人家賣了還幫着數錢。”
別說,這人如果和楚彥遇上,大概他被楚彥暗算的可能性更高。
嬴抱月有些無語,她記得她剛遇見淳于夜的時候,他化名赫連晏,精明狠毒異常,怎麼不到半年的時間,卻好像變了個人呢?
不,好像也不是這半年變的,就是從西嶺雪山回來後變的。
嬴抱月有些走神,胳膊上傳來痛感,她連忙掙脫淳于夜的手掌。
“我要回去了。你想散步你繼續散吧。”
說完她手足並用向山坡上爬去,小龍吊在她的脖子上。
淳于夜站在山下,看到她爬到了半山腰,繞了圈,從山後面向山上爬去。
……
……
李稷和姬嘉樹等人都沒再睡,都睜着眼在坡頂上等她。
草地上重新點起了篝火,看到火光,嬴抱月眼中浮現出歉意。
“你們繼續睡就是了。”
“沒事,天也已經快亮了,”姬嘉樹走來,上下打量了一遍,發現她身上沒有外傷,放下心來。
“該說的都說完了?”
嬴抱月點點頭。
李稷也走了過來,伸手把了把她的脈搏。他和姬嘉樹一樣,都默契地沒有問她和楚彥說了些什麼。
“天快亮了,昨晚的獵物還剩了一些,我們把剩下的烤了作早飯吧。”
陳子楚提議道。
嬴抱月點頭。
衆人就又都圍坐到了篝火邊。
這時,嬴抱月望着一個坐在離火堆較遠地方的身影出了神。
他其實一直都在。但從在沙城她和姬嘉樹李稷等人重逢之後,這人不知爲何就不再靠近她,也不怎麼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隊伍的邊緣。
嬴抱月走到他身邊,沒有坐下,她望着火堆上跳動的火焰,輕聲喚道。
“阿恆。”
抱膝安靜地坐在草坪上的慕容恆肩膀微微震了震,怔了片刻後,他微微擡起頭。
“怎麼了?”
嬴抱月抿緊脣,不知該如何開口。
慕容恆心中一沉,眸光閃了閃,“哪裡出事了?”
他低下頭,“是丁零還是堅昆?”
嬴抱月一愣,她沒想到慕容恆猜得這麼快,這麼準。
慕容恆從她的沉默中已經得到了答案,抿緊了脣,“看來是丁零。”
他擡起頭,看向眼前熊熊燃燒的烈火,“是杜家出事了?”
看着慕容恆臉上微顫的睫毛,嬴抱月心中黯然,不知該和他如何說起。
“沒事,你說吧,我受得住。”
慕容恆望着火舌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火焰,“杜前輩怎麼樣了?還有桑蘭和烏恩其,還活着嗎?”
“他們……”
嬴抱月還沒來得及說,慕容恆的眼睫顫動得更厲害,“都死了?”
“沒有,”嬴抱月拉起一個屏障,吐出一口氣,“杜前輩落入了禪院之手,桑蘭和烏恩其被杜前輩的朋友帶走,禪院正在找這三人。”
“朋友?”
在杜子卿家中住過時間最長的慕容恆聞言卻愣住了,“誰啊?”
他在杜子卿的帳篷裡住了半年,卻從未見過這人去見什麼朋友,或者有什麼朋友來找他。
“我也不知道,”嬴抱月摸了摸胸前的狼頭項鍊,“我只知道,禪院正在全力搜尋此人。”
楚彥今晚只是來通知她,烏禪閭畢竟是他的同僚,來找他借的人,他還是會借給烏禪閭。
她不知道楚彥的手下本事如何,但一般主子厲害,手下也差不到哪去。
有了楚彥的人幫忙,烏禪閭找到那個同夥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西戎草原上,反抗禪院極爲困難,就算杜子卿那位友人是個蓋世英雄,可帶着一個小孩一名婦人,他註定走不了多遠。
慕容恆聽明白了,他站起什麼,拍了拍袍子上的草屑。
“抱月,我可能無法陪你一起走到最後了。”
慕容恆看向遠處的山脊,輕聲道。
他本來還想親眼看到嬴抱月得到騰蛇翅膀的那一幕的,可按現在看來只是奢求。
“沒事,”這個決定雖然是她做的,但看到這一幕她還是
在西戎草原上,反抗禪院極爲困難,就算杜子卿那位友人是個蓋世英雄,可帶着一個小孩一名婦人,他註定走不了多遠。
慕容恆聽明白了,他站起什麼,拍了拍袍子上的草屑。
“抱月,我可能無法陪你一起走到最後了。”
慕容恆看向遠處的山脊,輕聲道。
他本來還想親眼看到嬴抱月得到騰蛇翅膀的那一幕的,可按現在看來只是奢求。
“沒事,”這個決定雖然是她做的,但看到這一幕她還是“沒事,”這個決定雖然是她做的,但看到這一幕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