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五識神通,波夷識

“原來如此,從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回事!”

王佛兒猛然張開雙睛,暗金色的真火噴射出三尺遠近,視線所及,一切事物的色彩變化,都豐富了百倍不止。

“先天巺兀宆,十變魔佛陀!竟然是給天劫高手模擬荒神位的功法。”

渡過天劫,肉身,魂魄,就會發生質的變化,甚至可以說,跟原本的人族,妖族,已經不是同一種生命。天劫高手,初期還跟第一品武者,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隨着時間的推延,身上就會出現所謂天劫五異的五種能力。

第一種異變,就是百脈歸化,破除了宗族血脈限制,可以運用其他族別的武學。第二種異變,是勾連天地,真氣異變。天劫之後,真氣屬性發生某種奇異變化,天劫高手可以直接運用,吸納天地間跟本身真氣性質相近的能量,功力可以百倍,千倍的躍升。

第三種,便是神念合一,千里御兵。渡過小天劫之後,陰識陽神就會產生異常變化,結合到一起,就算不曾專門修煉過法術,念力,也會擁有一些奇異的能力。比方如同大挪移念法一樣,隔空操縱武器,雖然未必有御兵千里之能,但是數裡之外斬殺敵人,卻已經是神乎其神的技藝。比起姬落紅那樣的武者,粗糙的陰識陽神合一,只能讓武技圓融無暇,差距道計不可以裡。支孝龍這樣地武道高手。可以悟通長生御魔經這樣近乎妖法的神通,便是爲此。

第四異變,就是戰意元神。按武功源流,血脈成分,就算同一宗族,修習同樣武學的人。也可能會形成自己獨有的戰意元神,戰鬥時有不可思議的妙用。不過,這已經非是小天劫高手可以擁有的能耐。

第五異變,六道輪迴。同樣非是小天劫高手可以擁有地能力,這能力可以通過先天六道,撕裂虛空,瞬間出現在千里之外。

而荒神位武者雖然沒有天劫五異這類的異能,卻有另外一些天劫高手也沒法擁有的能力。首先就是肉身強橫,力大無窮,身體可以隨。心變化能大能小。更有原祖真身可以提升數十倍的力量。《先天巺兀宆,十變魔佛陀》從第一變,到第七變,要旨都是在鍛鍊肉身,最後突破至返祖境地。只是這武功神通精奇無比。修煉到最深奧處,可以任意變化成任何妖族的祖先原身。

王佛兒一直把十變魔佛陀大法,當作輔助來用,便是因爲這門神通,在跟人打鬥中用處不大。現在他才知道,這門功夫根本就是給超品高手用的,就算是第一品的武者也沒法發揮其中的威力。

識海中的紅日消失。那是代表王佛兒已經徹底悟通了大日經的真髓。而如今識海中,太古魔猿形象消失,則代表先天巺兀宆,十變魔佛陀這門神通,他也已經掌握。

當王佛兒從武功神通地體驗中驚醒,看到的是拜伏一地的飛雲騎戰士……巺兀宆筆記所凝聚的太古魔猿形象崩潰,這門神通蘊含的凶煞暴戾意念,已經完全滲透到了王佛兒地識海之中,此刻王佛兒身上散發的。是濃烈到沒法形容的殺意,恨意。反而是他自己,沒法感覺到這些飛雲騎戰士發自內心的恐懼。

“哼,都起來吧,今日先紮營休息,明天開始捕獵飛雲駝。”也不知怎麼,王佛兒對這些手下,產生了該當如此的感覺,似乎每個人都害怕他,纔是正常地表現。

聽到王佛兒的命令,這些飛雲騎的戰士無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在蒼耳湖邊的一塊空地上,搭起了營房。大部分的飛雲騎戰士,並未見過王佛兒六歲孩童的模樣,但是卻根本沒人想到質疑他的身份。

蒼耳湖水質依舊十分清澈,王佛兒身形一長,又恢復了十六七的模樣,想起在這裡曾經跟三大節度使斗的激烈,又遇到了淚傾城的種種,他不禁臉露微笑。

距離飛雲騎紮營處不遠,是一羣銀旋角羊。這種異獸,性格溫順,雖然速度也介乎精駿,靈駿之間,卻是上不得戰場的。它們亦是趁着春曖十分來此交配,孕育幼崽。

眼光掃中這些銀旋角羊,王佛兒地識海中,頓時出現了這種異獸的種種資料,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燦爛一笑,掉頭去看稍遠處的一羣鈴蘭虎。

“波夷識,果然是五識之一的波夷識!”

末那識能溝通陰陽,抵律識能揭示自心,波夷識能辨識諸物……作爲大爛陀寺一切念法的根源,從未有人能夠修成五陰識,王佛兒也只是聽佛馱什講述過,念力若是到了境界,五陰識打開的種種跡象。

而這波夷識是五識中,最爲奇妙的一種,跟大爛陀寺一百零八種念法中過去未來一切皆知念法二爲一,一爲二,習成之後,辨識諸物,博聞奧採。

當鈴蘭虎的習性,出沒,力量,都在識海中一一顯現,王佛兒知道,抵律識之後,他又掌握了五識之中的另外一識。

“也許,當某些秘密揭開的時候,我會後悔,不如不知。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忘記,未來可能有煩惱罷!”

飛雲騎紮營之後,立刻分出了數十股小隊人馬,去蒼耳湖邊捕獵,這些飛雲騎的戰士都是荒木軍跟大梁軍的精銳,武器齊全,配備有弓箭的不在少數。因此雖然有些異獸速度極快,卻也難逃殺戮。

半個時辰不到,飛雲騎的大營中已經架起數十堆篝火,陣陣撲鼻的肉香已經在大營中傳開。

身爲主將。王佛兒不用動半根手指,就有親兵送上烤熟地炙肉,飽餐之後,飛雲騎的戰士就圍上了大雷音寺的武僧,開始聽講本日傳授的武學。

王佛兒閉目打坐,將大日真火跟十方凍魔道交替運轉。細細體察最近的進境,蒼耳湖畔因這羣外來者而引動的些微騷亂,也漸漸平靜了下去,諸多異獸都來湖邊飲水,生活在湖上地水鳥,亦飛倦歸巢,景緻祥和,日落黃昏。

一名飛雲騎的戰士,正在調弄抓的一頭銀旋角羊幼獸,逗的周圍的將士。呵呵之笑。也不知怎地那頭銀旋角羊幼獸突然驚了,撒腿狂奔,那名飛雲騎的戰士急忙去追,這銀旋角羊雖然還未成年,但是腳程已經甚快。那名戰士又捨不得用弓箭去射,只能大聲吆喝,想讓其他人幫忙攔截。

突然一支利箭不知從何而至,把那頭銀旋角羊的幼獸,從腦門貫穿了身體。直奔後面追的飛雲騎戰士,那名戰士大驚,急忙運起腰刀打落了那支利箭。但是他的瞳孔中寒芒閃動,隨後而來的十餘支勁弩,卻是他想要避讓也避讓不開了。

“有敵襲!”

後面看熱鬧地飛雲騎戰士,這刻才感覺到不妥,立刻大吼起來,而迎接他們的是一輪無邊箭雨。幾十名飛雲騎的戰士,立刻就被射的刺蝟一樣。

王佛兒從入定中驚醒,伸手一按地面立刻飄身而起,他看到的是橫山遍野地大乾王朝士兵。而旗號招展,正是一個“姬”字。

“怎會給人闖入到這裡來?”

王佛兒心中大震,雙手一拉,十兇殺神棒已經在手,一步跨出,已經用上了十界縮地法,搶在了陣前。反手一推,十級龍捲風橫掃,把漫天的箭雨推開大半,狂喝一聲:“來者西歧軍何人?”

一聲爽朗長笑,一個十分俊逸好看的中年將領邁步而出,身後兩員武將,盔甲鮮明,殺氣沖天。

“在下姬炫,不知小兄弟可是王十方?”

王佛兒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心中暗道:“怪不得姬落紅在南天門關外死守不退,原來這姬炫已經暗度陳倉,想抄我大雷音寺的後路。現在唯一可持,就是我的個人武力,若是能活擒姬炫,大雷音寺之災可解。”

想到這裡王佛兒哪裡還有興趣答他,姬炫是否弄懂王十方是怎麼來地,那是他家的事兒,王佛兒只要讓姬炫知道自己是怎麼沒的就成了。

一聲低吼,王佛兒冰晶巨棒已經挾帶無邊寒氣,直撲姬炫。這位大乾王朝十六鎮節度使中排名第一地名將,微微一笑,掌中的長劍已經脫鞘而出,在胸前劃了一個異乎尋常的圓圈,向王佛兒的冰晶巨棒套了上來。

而他身邊的兩位武將,正是他最得意的十六衛中的姬洪荒,姬弓聃,主公出手,他們又怎會坐視?亦各自左右踏開,形成了犄角之勢。

眼看棒劍相交,王佛兒這才冷笑一聲,突然加速,把原本只展現出來第三品的力量,猛然增到一品以上,姬炫縱然修養過人,臉上亦露出了駭然之色。他應變亦是絕快,不退反進,大喝一聲,劍光如蓮花綻放,力量亦催上了巔峰。

姬炫身爲中土七大名將之首,一身藝業亦是高明之至。他出身的白鹿洞書院,儒道雙修,三十六絕技,七十二仙術,博大精深。姬炫乃是當世含有地法武雙修的一品高手,這一招反擊包含了他四十年的深厚真氣,畢生苦修的劍術,跟六門白鹿洞書院的仙訣,存心想要一挫這名少年的銳氣。

兩人力量提升,真氣交拼的氣場,頓時把姬洪荒,姬弓聃兩人逼的不能寸進半步。王佛兒沉聲低喝,十兇殺神棒已經接住了姬炫名震天下的仙龍劍。

“嘿!”

王佛兒只覺得姬炫的劍式中,蘊含着猶如無盡汪洋般的潛力,猶如蛛絲一般把他棒上的無窮兇力,絲絲分化,然後再合併成一股,反擊回來,運勁之巧妙,簡直匪夷所思。

受了姬炫的這一劍,王佛兒這才消去了小覷之心,雙手握棒,借勢亦掄消去了棒上的潛勁,準備再度重組攻擊。

姬洪荒跟姬弓聃,哪裡肯再度坐視,兩人的兵刃已經趁着王佛兒回氣,指向了他兩肋。

“不愧是名傳天下的高手,明明他的力量比我要若很多,偏偏硬拼都佔不到便宜!”王佛兒心中思索,十兇殺神棒左右一分,就把姬洪荒跟姬弓聃逼退,不等他再下殺手,姬炫已經運劍殺來。

剛纔一劍已經試出王佛兒蠻力無窮,真氣渾厚亦不輸自己,姬炫雖然不知天下何時出了這麼一個少年高手,卻也臨危不亂,立刻想出了剋制之道。空出的左手配合劍招,使出了白鹿洞一脈,最爲精奧的仙訣,御魔縛妖鎖。

隨着他五指交叉,數個手勢之後,一條又一條纏繞着蒼白色火焰的鏈條憑空出現,縱橫交錯,擊向王佛兒的護身冰焰。

而姬洪荒跟姬弓聃,在被王佛兒逼退之後,互相對望一眼,突然齊齊出掌,拍在了姬炫的身後。

王佛兒運棒絞殺姬炫的長劍,當他看到無數纏繞着蒼白色火焰的鏈條,向自己揮來已經暗道不妙。當姬洪荒跟姬弓聃雙掌按在姬軒身後之時,御魔縛妖索的威力頓時大增,把王佛兒不偏不倚困個正着。

“區區雕蟲小技怎能困的住我!”王佛兒眼神餘光掃去,發現西歧軍已經跟他飛雲騎交戰起來,西歧軍人數約有三萬之衆,數目比飛雲騎多了十倍,兵員素質更是遠在飛雲騎之上,乃是百戰精兵。心中頓時大急:“飛雲騎乃是我挑選出來,起家的根本,若是給姬炫殺個精光,以後拿什麼來打仗?”他不敢再做保留,大吼一聲,變化了太古魔猿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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