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長老,靈山長老!曇光大師,曇光首座……佛馱什長老,這風雷殿是你清修之地,你想去哪裡?”
這孵蛋的勾當,母雞可以樂此不疲,但是八大長老卻沒有如此耐心。孵了七天之後,靈山心浮氣躁,想起以後或許被人稱作靈山孵蛋,便按捺不住,不辭而別。
之後曇光也想到了曇光孵蛋之類的典故,找了個藉口,遁出風雷殿。眼看八大長老走了七個,最後耐心最佳的佛馱什也要離開,王佛兒實在按捺不住,出口挽留。
佛馱什苦苦一笑,腳下不肯半點停留,嘴裡說道:“老僧最近心浮氣躁,有走火入魔之徵兆,這孵蛋之舉是沒法進行下去了,還請佛兒住持原諒……”
眼看佛馱什老僧運起乘龍念法,化作一道金光,走的無影無蹤,王佛兒破口大罵:“一羣賊禿,你們就留我一個人孵蛋麼?等蛋熟了我一個人獨吞,不給你們吃!”
大罵之後,王佛兒也沒法,只能把六枚比自己還巨型的蛋,放在自己身邊,排成一圈。然後運起大日如來加持神變,通體綻放金色焰光,把六枚龍鷲蛋包圍了其中。
進入第四品境界之後,王佛兒已經察覺自己真氣進步速度已經開始放緩,便提早開始了大日經的修煉。大日經的神通,以佛門咒法,念力,真言,心訣相激相生,修行起來比無限光明火繁複百倍。
王佛兒修煉時候還淺,目前大日經神變也只到了第八品的修爲。不過大日金焰用來孵蛋倒是溫度正好。
大日真火溫暖和煦,正氣凜然,對修行者尚有祈禱,驅邪,卻病,強健之類的靈效,對敵之時號稱能破一切法,除一切邪祟。光明正大,雄渾強猛。
剩下了自己一個。王佛兒反而漸漸入定,他把精神念力,沉入識海,體外的大日金焰越來越是明亮,越來越是精純。焰光之中隱隱有一圈佛光籠罩了王佛兒的全身。佛光中無數金色的梵文真言,隨着焰光飛舞,隨生隨滅……
也不知沉寂了多少時候,龍鷲的蛋上黑金色的蛋殼,漸漸轉爲金色,無數的梵文真言,一層一層地浮現在蛋殼之上,已經許久沒有動靜的龍鷲蛋,開始微微抖動起來,一縷縷黑金色的火苗,開始跟王佛兒身上地大日金焰一起一伏。
八大長老先後溜出了風雷殿,各自回所執掌的主殿,只有佛馱什沒有地方可去,想了一想,就漫步往後山而來。
南荒城雖然名字大氣,但是木寨實在簡陋,那些流民分別散在大雷音寺後面各地,只有少少一部分搬了進去居住。不過南荒城跟新開墾地荒地,比較近一些,一些農具,雜物都放在裡面。
佛馱什平生苦修念法,極少雜念。但是限於天賦,修爲到了第四品就再也上不去,一直也有些苦惱。不過自從入住大雷音寺之後,王佛兒千變萬化,有無窮故事,生活的多姿多彩,遠非爛陀寺的安逸生活可比。
他看到五六個年輕的僧人,正驅趕一羣青兕,在田間放牧歸來,微微一笑,錯開了道路。風波了等衆僧,看到是風雷殿首座,立刻躬身施禮。
“你們短短月餘就能把青兕獸馴養的野性盡去,倒是勞苦功高。開墾之後,這些青兕獸可以用來耕田,你們要好好餵養!”
風波了點頭稱是,正要驅趕青兕回寺。突然天上一道紅光自南方而來,聲勢極端猛烈。佛馱什大叫一聲不好,立刻喝道:“所有人都聽了,趕快找隱蔽處藏身,有極大危險來了!”
這些養青兕獸地和尚,首次見到一向拙於言表的佛馱什長老,七情上臉,大驚失色,四下裡扯開脖子高喊,驚訝之後,立刻趕了青兕往寺內青嵐院去。
鳳雛本來還在醉酒,突然被人拎起,輸入了一道真氣,激的氣血翻涌,醒了過來。他擡眼一看,見到是佛馱什這老和尚,驚慌失色的對他說道:“快叫流民四下躲避,龍鷲來尋蛋了!”
他激靈一下,立刻清醒,王佛兒率領八大長老偷蛋之事,他是知道的。至於王佛兒怎麼瞞過了龍鷲,鳳雛也有耳聞。這麼久了龍鷲居然還會找上門來,實在令他有些意外。
沒用多久,大雷音寺中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天上那道紅光,紅光中一頭硃紅龍鷲,翎毛散亂,身上地焰光黯淡,似乎吃了極大的虧。八大長老倉促間,也忘記了自己偷的不是這頭龍鷲,只是讓本寺所有僧兵,都進入主殿避難。
那頭硃紅龍鷲飛臨大雷音寺上空,低空徘徊,悲鳴不已。忽然收攏雙翅,在風雷殿上空落了下來。八大長老匆忙從寺中各地趕來,生怕這異獸發威,龍鷲威能無邊,相當人類妖族的第一品高手,毀去這間大殿輕而易舉。王佛兒尚在裡面孵蛋,若是受了損傷,他們都負擔不起。
當然他們更怕被這頭龍鷲毀去了風雷殿,看到那些賊贓,六枚巨蛋。那後果比王佛兒給龍鷲幹掉,更加讓人沒法承受。
八大長老還沒趕到風雷殿前,天上又是兩聲長唳,兩條黑火長虹,也飛舞到了大雷音寺上空。
“三!三頭龍鷲?佛祖啊,怎會有這麼多的兇物?大雷音果然不是善良之地,才驅了屍妖,就碰到龍鷲,日後還不知有多少禍端……”
冰象殿首座木蓮長老大自在院出身,一向以靈山長老馬首是瞻。這次見到如此兇厲景象,頓時哀怨連連。心中有些後悔來大雷音寺。
“如果能渡過此番劫數,我一定跟住持請求,去荒木大將處聯絡,就此脫身。”木蓮下了這番主意,向風雷殿趕奔的腳步,也略略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