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早晨。
天空陰沉沉一片，一朵朵烏雲籠罩在陳家家園整個上空。
雨水像一條條絲線從天空飄落而下，垂落在琉璃瓦片上，院子裡。
小艾天矇矇亮就起牀，開始梳洗打扮，穿上統一的女傭制服，暖玉色的襯衫，黑色褲子。
她打開門，準備到廚房端老太太的洗臉水。
穿過走廊，還沒有走到廚房，從東廂房處跑過來，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傭，驚慌叫喊：“不好了，出大事了，張姨，張姨她上吊了。”
“什麼？不，不可能！”小艾不相信，不相信張姨會上吊。
自己記得她說過退休後要回家幫媳婦帶孩子，怎麼可能上吊？
小艾心驚膽戰的跟着女傭跑到東廂房大門口。
東廂房大門口依舊關着一扇大鐵門。
鐵門柵欄出每一根鐵都爬滿了猩紅色的鐵腥，透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小艾穿過鐵柵欄，往裡看，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穿着暖玉色的襯衫，黑色褲子，被一條長長的白綾拴住脖子吊在大樹上。
她的雙腳沒有穿鞋，沾滿了棕色的泥土，腳底下是一張被踢翻的墊腳木凳子。
小艾這輩子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死在她的面前。
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兩腿發軟。
癱倒坐在地上。
胡善忠急匆匆的跑過來，詫異的看了一會，低頭看向小艾大罵：“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起來去服侍老太太，待會警官會來處理，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
旁邊女傭人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子扶起小艾，道：“小艾，快點起來吧。”
急促的催促聲把小艾從驚慌中喚醒，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任由女傭拖走。
回到房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後。
小艾端着一個木盆，盆子裝滿乾淨的溫水，來到老太太的房間。
她推開門。
就看到一位老人，披頭散髮，坐在梳妝檯前，身穿一身孔雀藍長袖純棉睡衣，鑲金邊繡花鞋。
每天天矇矇亮陳家老太太就醒來了。
每天，她進門，總會見到她坐在梳妝檯前。
剛開始，小艾會很疑惑，後來就習以爲常了。
小艾端着水盆，走到梳妝檯旁邊，放到架子上。
然後把乾淨的毛巾放進水裡，侵溼，擰乾。
“老夫人，我幫您擦一下臉。”說着，小艾捧着熱毛巾，往她臉上一點點擦拭。
老夫人眉頭微鄒，問：“你的手怎麼在發抖？”
“........”小艾不敢坦白說，低下頭。
老夫人垂下眼眸，低頭着她羊脂玉般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心裡更加心神不寧。
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左右看看，問：“張姨呢？”
“她，她.......”小艾支支吾吾，不敢繼續說。
“你們是不是見我老了，欺負我？什麼都不告訴我？”她氣得站起來，“我到底還是不是這個家的主人？”
一連串的質問，讓小艾嚇得根本不敢擡頭看她，猶豫好久才說：“張姨在東廂房上吊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老夫人兩腳發軟，雙手扶住化妝臺才勉強站穩：“她還是回來了，她回來報復我了。”
她驚恐的一步一步走到房門口，前腳剛踏出還沒有落地，又收回來。
好像在畏懼爲什麼，不敢出去。
小艾連忙跑過去攙扶陳老夫人，“老夫人您小心一點。”她都70多歲了，可經不起摔倒，磕磕碰碰。
小艾臉龐貼近陳老夫人身體，鼻翼間嗅到一陣濃郁的汗臭味。
她不明白，屋內明明開有舒適的空調，怎麼會出那麼多汗，薰臭衣服？
難道又做噩夢了？
而且，她剛剛一直叨唸的她是誰？
小艾小心翼翼把她扶到牀上，看到她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連忙去拿手帕一點點擦拭。
陳老夫人臉色陰沉，想了好一會，囑咐道：“你快點去，快點去叫陳佩蘭過來，快去！”
“是。”小艾快速回應，麻溜地跑出去。
....................
來到西廂房門口。
小艾敲門，往裡說：“胡夫人，老夫人急着找您過去一趟。”
聽到是老夫人找她。
陳佩蘭穿着睡衣，連頭髮都沒有梳，披頭散髮，慌忙開門。
“找我有什麼事情？”
小艾如實回到：“我也不知道，我是按照吩咐過來的。”
“你在外面等一下吧。”說完，她轉身回屋。
小艾站在門口等着。
過一會引領着陳佩玉到老夫人屋子。
然後，她被打發出去了。
小艾跑到廚房，想找點吃的。
還沒有進到門口，就聽到廚師和女傭人談論張姨的事情。
“我聽剛來的法醫鑑定說張姨是凌晨兩點鐘自殺的。”
“昨晚十點鐘我還看見她笑眯眯的，不像想不開自殺的啊？”
“我也看着不像，但是她身上放着遺書，初步推斷的。”
兩個人談論着，看到小艾站在門口，連忙招呼：“小艾，是老夫人叫你過來的嗎？想吃什麼菜？”
小艾走進去，搖頭，“老夫人那邊暫時不用我伺候，我自己過來的。”
說完，廚師特別機靈的從廚房鍋裡盛了一碗混沌給她，特別說：“這個混沌是我的拿手菜，你嚐嚐，很鮮很好吃。”
小艾猶豫了一下。
今早自己沒有吃早飯，連忙跑去伺候老夫人，見她跟胡夫人談話，想找點吃的填包肚子。
廚師見她表情猶豫不決，知道她心中所想。
解釋道：“這不是做給主人們吃的，是我們的大鍋飯，今天你沒有來吃早餐，剩了好多混沌。”
聽完，小艾才放心吃。
她找了個桌子，端着一碗鮮香的混沌細嚼慢嚥。
旁邊女傭人看着她，眉目善良，一副乖巧模樣，心裡十分喜歡。
廚師問：“小艾，昨天你見到張姨，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小艾想不明白道：“張姨不會自殺的，她退休了要回去帶孫子。”
“孫子？”女傭瞪大眼睛，反問：“她，她是這樣跟你說的？”
“對啊。”
“呃………”女傭臉色難看，看了一眼廚師才說：“她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