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棲遲及影刺壓着他離開,再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暗影們開始着手處理着院中的屍體,沖洗血跡,井而有序的收拾着殘局。
素嬈站在廊下看了會,轉身就準備回自己屋子,冷不防言韞突然開口喚她,“你……”
“我這次可沒動手。”
她都是躲在外面等着諸事塵埃落定後才進來的。
她答得好似條件反射一樣,惹得言韞冷眸中染了笑意,“嗯,聽話就好。”
這腔調聽着有些古怪,素嬈也沒多想,“那我先回屋歇息了。”
審訊的事自有棲遲他們處理。
她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好好睡上一覺等明日起來聽結果。
“去吧。”
言韞點點頭,目送着她回了房間。
外邦死士來得太快,人數不少,這起碼說明他們在此處經營良久,除過這次抓到的人外,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細作。
言韞負手站在廊下,望着暗衛拖出去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這夜過的十分漫長。
等到天大亮時,院子裡的血跡已然被清掃乾淨,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素嬈難得起了個大早,披着外衣推開窗子,感受着清晨的美好。
院中小亭裡,已然煮好了茶。
言韞聽見動靜擡眸望來,很是意外:“醒這麼早?”
除非必要,否則她向來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方起。
“睡不着了。”
實際上昨晚素嬈輾轉難眠,她對於血腥味十分敏感,再加上院子裡一直有暗衛來回走動,灑掃擦拭的動靜,這對於她而言,就好比鈍刀子割肉。
哪怕困得腦子昏沉,她的身體依舊保持着高度警惕。
就這樣熬到天邊將明。
躺在榻上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思緒,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不賴牀了,沒想到正趕上世子爺喝茶用早點的時間。
“那就洗漱後來吃點東西吧,今天的茶點味道尚可,你定然喜歡。”
“這就來。”
素嬈簡單的梳洗一番,換了身月白色的裙衫,拿木釵將青絲挽起,任由兩鬢碎髮垂在臉側,快步走到小亭。
世子爺對品茶十分講究。
連趕路時乘坐的馬車上都隨時備着煮茶的泥爐,紫砂壺,還有一整套的茶具。
“這壺茶……”
素嬈輕聳鼻尖,笑着落座,“是君山銀針對吧?”
“你鼻子倒是靈光。”
言韞失笑搖頭,擡手給她斟茶,推到她手邊後,又將桌上的茶點往她那邊挪了挪,“這茶點初嘗略苦,餘味甘甜,配此茶正好,你嚐嚐。”
“多謝公子。”
素嬈捧着茶碗慢悠悠喝着,時不時捻起塊糕點咬上一口,果真如他所言,兩者相配,滋味無窮。
吃飽喝足後,她懶懶的支頜伏在桌上,對院外望了眼,“棲遲他們那邊怎麼樣?”
“收效甚微。”
經過訓練的死士心性尤爲堅定,想要撬開他們的嘴並不是太容易。
素嬈也明白這個道理,遂不再多問。
經過一日夜不間斷的拷打逼供,他們還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個外邦人的骨頭比想象中更硬。
“我去試試。”
素嬈直接找去了棲遲等人刑訊審問的地方,那是在伽藍院後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
暗衛駐守在此,見她過來,未加阻攔。
她遠遠就瞧見那人被四根繩索掛在兩棵粗壯的樹上,呈大字扯開,雙腳離地。
他一身黑衣看不出情況,走近了才發現他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手指根根斷裂,鼻樑塌陷,左眼珠被一根樹枝刺穿,汩汩的淌着血。
整個人氣若游絲。
但棲遲他們怎麼肯讓他鬆快的死去,熬了大半鍋蔘湯替他續命,折騰這麼久問不出一字半句,實在心生絕望。
“姑娘,你怎麼過來了?”
竹宴從地上爬起,快步迎了過來。
其他幾人也齊齊起身,對她拱手作揖,素嬈頷首還禮,三兩步就走到了近前。
“還是不肯說?”
她問。
竹宴搖頭嘆氣:“他嘴巴緊的跟蚌殼似得,屬下用盡渾身解數都撬不開,還不知道要怎麼跟公子交代呢。”
棲遲等人也是沉默不語,面露愧色。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們實在無顏去跟公子回話。
“讓我試試吧。”
素嬈說道。
幾人面面相覷,交換了個眼神,不知打了多少肚皮官司,竹宴才硬着頭皮說道:“姑娘,我們熬了這麼久都問不出來,你能行嗎?”
“畢竟……能用的手段我們都用過了。”
他不相信姑娘能比影刺這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更狠戾。
“是嗎?”
素嬈垂眸輕笑,手中寒光一閃,突然多了把短匕。
這匕首手柄處呈古銅色,鏤刻着繁複的花紋和一條三角腦袋的蛇,刃部用精鐵打造,紋路奇特。
一看就非凡品。
棲遲不經意瞥了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訝然道:“這是,蛟蛇刃?”
“離疆失落多年的蛟蛇刃?”
竹宴一聽這話目光也灼熱起來,“姑娘,快,快給我看看。”
素嬈將短匕遞給他們。
兩人翻來覆去的把完查驗很久,統一了意見:“的確是蛟蛇刃,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姑娘你怎麼得來的?”
“我師傅所贈。”
“你師傅……他好大的手筆啊,我也想要這樣的師傅……”
竹宴愛不釋手,武者對於兵器總有些癡迷,尤其是這種天下兵器譜名列前茅的神兵利器,有幸一觀,誰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沒機會了。”
素嬈微笑,出手疾如閃電般將蛟蛇刃從他手中取回,“我家老頭子收徒是要看臉的。”
“……這念頭學武要求都這麼苛刻了嗎?”
竹宴捂嘴險些哭出聲。
棲遲見他們還有心思玩鬧,忙打斷道:“姑娘你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你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素嬈眼中意味古怪,一一看過他們,隨即轉身往樹上懸吊的人走去,她這番姿態成功激起了棲遲他們的勝負欲。
笑話,她一個姑娘都敢做,他們有什麼不敢看不敢聽得?
“姑娘儘管審問,屬下等在這兒爲你壓陣。”
竹宴忙大喊一聲,與棲遲等人並排站在旁邊,腳下像是釘了釘子一樣,寸步不移。
天知道他們將來會有多後悔這一時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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