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晗陪許純良在商場逛了兩個小時,在這期間,他把欒玉川送得五萬元購物卡花得乾乾淨淨,已經入秋了,自己得添置幾身衣服,墨晗在時尚方面頗有研究,給他提了不少合理建議。
許純良給爺爺買了兩雙內聯升的圓口布鞋,還買了老花鏡和菸斗。
隆基百貨很大,如果沒有墨晗這個免費嚮導,許純良肯定要跑不少冤枉路。
下午四點,許純良已經將五萬元的購物卡全部揮霍一空,樂呵呵對墨晗道:“辛苦了,我請你喝茶。”
“算了,遠來是客,還是我請你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也好,早知道我那天就該把三張卡都拿過來。”
墨晗心說這廝可真夠貪心的,如果那天晚上他真這麼幹,所有人都會鄙視他,年輕輕的怎麼一點節操都沒有?
墨晗帶着他來到附近的一家茶館,要了一個雅間,叫了一壺金駿眉。
許純良逛了那麼久商場的確有些渴了,喝了杯茶,剛放下茶盞,墨晗就幫他續上,發現她倒是沉得住氣,今天來黨校找自己肯定有事,可從見面到現在已經快三個小時了,都沒有提起。
既然她不主動提許純良也不問。
許純良打量着對面墨晗的俏臉,秀色可餐,喝茶看美女別有一番滋味,只要日子過得舒坦,何不遊戲人間,管他虛度多少年。
墨晗沒看許純良,一邊倒茶一邊道:“知不知道盯着別人看很不禮貌?”
“我這是職業病,打小我爺爺就教我望聞問切,所以我跟別人打交道的方式也是按照這四個步驟來的。”
墨晗擡起雙眸,清冷的目光直視許純良的雙目,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羞澀,望聞問切?怎麼感覺這廝有點不正經呢?耍流氓都這麼冠冕堂皇。
我阻止不了你看我,也阻止不了伱聞我,但是我可以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你更休想碰我的手腕一下。
“本來我以爲五萬塊已經不少了,可今天逛商場才發現,錢根本不禁花。”
墨晗秀眉微顰:“你很缺錢嗎?”
“你覺得呢?”
“可能我的表述不夠準確,應該是你對錢看得很重。”
“你是說我財迷?”
墨晗不置可否。
許純良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這樣的人,不可能缺錢。”
“長興醫院的一個普通科員,就算把工資獎金都算上也就是一萬塊吧?”
“你調查我?”許純良放下茶盞,望着有備而來的墨晗,看來她已經將自己的資料調查清楚了。
“算不上什麼秘密,你來南江黨校參加培訓,所有的資料都已經報備過,不用花費什麼功夫。”
許純良向前欠了欠身子:“什麼原因讓你對我如此上心,你該不是看上我了吧?”
墨晗冷冷望着他:“許先生,開玩笑也要有分寸。”
“我沒開玩笑,應該是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有所誤判,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你沒看上我,對吧?”
墨晗有些不適應他說話的方式,太直白了,缺少內涵,她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點頭,如果不點頭豈不是意味着自己看上了他?這廝挖坑的水準一流。
許純良又道:“幸好,我也沒看上你。”
墨晗波瀾不驚的明眸泛起一絲漣漪,馬上收回了自己剛纔的想法,許純良這個人太聰明,而且步步爲營,隨時醞釀着反戈一擊,充滿套路。
許純良敏銳把握到她呼吸節奏出現了紊亂,不過墨晗又迅速調整了過來,能讓這位心態沉穩的美女情緒隨着自己波動頗有些成就感。
墨晗道:“我不會喜歡比我小的男人。”
許純良微笑道:“難怪你喜歡跟欒總在一起。”
墨晗雪白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慍色,她呼吸的節奏再次紊亂了,這廝是故意在氣自己,她甚至生出馬上解釋清楚的念頭,可她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又讓自己兩難的一句話,否認則證明自己不喜歡欒總,不表態豈不是等於默認他的這句話是正確的?這個人太狡猾了。
墨晗今天來找許純良的確有事,而且在見面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正見面之後,許純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亂了她做事的節奏。
當一個男人開始故意用言語刺激你的時候,證明他很可能對你有意思,墨晗認爲許純良也是如此,如果繼續跟隨他的節奏起舞,那麼自己只會更加被動,即便是在商務談判中,墨晗也少有如此被動的經歷。
“欒總讓我找你的。”
“他爲什麼不自己來找我?”
“大概欒總認爲年輕人之間更好交流。”墨晗喝了口茶,調整了一下對話的節奏,試圖重新拿回主動權:“你應該清楚欒總的狀況,如果你可以將他徹底治癒,我們可以付出一筆讓你滿意的報酬。”
許純良笑眯眯望着墨晗:“我救過他一次,他也給了我一些回報,只是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我不是醫生,所以沒有悲天憫人救死扶傷的情懷。欒總對我也欠缺信任,否則坐在我對面的不應該是你。”
許純良明察秋毫,如果欒玉川對自己的醫術深信不疑,絕不會僅僅用一張五萬面值的購物卡來表達謝意,身患頑疾卻不肯親自前來,表明他欠缺誠意。
墨晗道:“是你自己沒有把握還是你懷疑欒總的誠意?”
許純良搖了搖頭道:“兩者都不是,我懷疑這件事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欒總可能根本不知道你來見我。”
墨晗心中一驚,此人非同小可,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揹着欒玉川來見他?這個人表面玩世不恭,可心思縝密到可怕的地步。
“我對他的生死不感興趣,我對你和他的關係也沒有任何的興趣。”許純良飲盡面前的那盞茶:“你們的感謝我受到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下午的耐心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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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純良離開的這一週裡,長興醫務處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最麻煩還是趙曉慧的糾紛,她在索賠金額上拒絕讓步,雙方的第一次談判以失敗告終。
代表院方談判的黃立德在這次談判中充分暴露了太多的短板,業務不熟練,準備不充分,在患者家屬的質問下節節敗退,甚至連反駁之力都沒有。
至於楊振剛,他壓根就沒參加調解會,不是他不想參加,而是院裡擔心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患者家屬給長興醫院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下週三之前還不肯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就會把這次的誤診事件曝光,趙曉慧特殊的身份讓這起醫療事故變得極其敏感。
有了佟美麗的前車之鑑,長興醫院可不想因爲這件事再成爲社會輿論關注的焦點。
副院長嚴回意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是分管醫務處的副院長,如果這件事壓不下去,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肯定要承擔主要責任。
新院長趙飛揚本來就看他不順眼,不排除利用這件事將他邊緣化的可能,他在長興就快無路可退了,嚴回意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可目前還沒有合適的去向,他已經放棄了跟趙飛揚緩和關係的努力,不是他不想,而是不可能。
更讓他頭疼的是,婦科副主任於茉和功檢科主任王兆剛因爲責任劃分問題鬧得不可開交,兩人輪番來找自己評理,嚴回意不勝其煩,乾脆請了病假。
嚴回意能躲則躲,醫務處可躲不開,黃立德這段時間倒是沒敢脫崗去打麻將,本來覺得許純良外出培訓是個證明自己能力的大好機會,但是沒想到趕上這次的麻煩,被弄得焦頭爛額。
醫務處現在的三個人,程小紅一直沒多少存在感,楊振剛又是出了名的少根筋,醫院內部都以爲黃立德是現在的負責人,黃立德來醫務處之後也一直以負責人自居,不找他找誰?
看到於茉進來,黃立德跟她打了個招呼,讓程小紅先接待一下,自己得去病案室一趟。
程小紅明白他是找藉口開溜,於茉因爲這件事都有些魔怔了,幾乎每天都要來一趟醫務處,說來說去還是老一套,程小紅準備硬着頭皮繼續接待。
可於茉表示不找程小紅,就找黃立德。
黃立德告訴她自己已經跟病案室約好了,要不等下午再談。
於茉態度非常堅決,必須馬上談。
黃立德無可奈何地坐了回去,告訴於茉,她想反映的事情自己已經全都清楚了,但是他也做不了主,讓她去找副院長嚴回意。
於茉一聽就火了,要是能找到嚴回意自己還會來找他?當即就指責黃立德有意推諉,根本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她這幾天本來就壓力極大,看到黃立德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所有的鬱悶都發泄出來。
黃立德剛接手醫務處的工作,他認爲自己這幾天都是在爲於茉的事情奔波,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現在還要被於茉抱怨,也覺得非常鬱悶。
兩人話趕話,都變得有些不理智,黃立德提醒於茉不要挑柿子揀軟的捏,本來這件事就是她惹出來的,要搞清楚醫務處是幫她解決問題,連幫她是人情不幫她是本份這種沒水平的話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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