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健聽到閆方明的大罵聲,表情變得有些尷尬,這貨的嘴是真夠破的,有這些錄音當證據,人家抽他也是活該。
秦正陽發現錄音是個好東西,不過許純良用得也太熟練了,以後還得防着這小子點兒,保不齊哪天用在自己身上。
許純良道:“這是你說的話嗎?”
閆方明怒吼道:“是我又怎麼樣?許純良,就許你陰我害我坑我打我,就不許我有反對意見了?”
許純良道:“沒說不許,可你這不是意見,伱是罵人,你罵我一個人就算了,還捎帶我大爺,還罵了我們整個湖山鎮的領導班子,我們秦書記招你惹你了?你居然連我們領導一起罵?”
秦正陽知道許純良肯定要把自己給捎帶進去,表情嚴肅道:“賀總,你們集團對我們有意見可以提,但是公開辱罵就不好了。”
賀行健暗罵閆方明個蠢材,你捱打沒證據,罵人被錄音,這下有理也變成沒理了,賀行健道:“秦書記,我會好好批評他,以後一定要注意工作方式。”
許純良道:“你們是應該注意工作方式,手續都不齊全,就過來勘探,不注意保護環境,不在意周圍居民的感受,搞得雞犬不寧,我們巍山島過去挺平靜的地方,自從你們過來就亂套了。”
賀行健道:“許副鎮長是不是對我們公司有什麼偏見。”
反正溫泉概念還是要繼續做下去,不過要想好辦法,如何能夠蹭到這波紅利。
許純良道:“那還是我幫你擦屁股吧。”
秦正陽道:“我們過去一直都是這樣做工作,也沒遇到什麼問題,可能賀總不適應我們的工作風格,我看雙方合作前景黯淡,你們還是慎重考慮吧。”
秦正陽指着許純良道:“你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好好的解決不行嗎?非得把事情給鬧僵,非要搞得劍拔弩張,你不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
許純良道:“今天我也把話撂在這裡,你們集團不符合我們的招商標準,馬上收拾東西離開巍山島,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賀行健他們離去之後,許純良把房門給關上,向秦正陽道:“聽到沒,他威脅你。”
賀行健道:“我們生態環境建設投資集團是東州唯一一家有權開發溫泉項目的企業,我想你應該知道唯一的含義。”
許純良笑道:“賀總,你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搞清一個問題,溫泉在什麼地方?溫泉屬於國家的我們絕無異議,但是並不代表我們就同意把溫泉的開發權交給你們。”
秦正陽道:“你有本事你能耐,你過去在醫院的事情我不管,可你現在是在湖山鎮,你的一舉一動代表着我們湖山鎮全體幹部的形象,你打人自己痛快了,到最後大家集體爲你買單,你知不知道,賀行健的岳父是東州人大的陳副主任?在東州很有影響力。”
巍山島酒廠短短的幾天內已經成爲湖山鎮衆所矚目的焦點,有前瞻性的老百姓,已經開始在溫泉上做文章,旁邊的兩間小旅社已經改名爲溫泉旅社。
兩人說着說着已經放出狠話,彼此對立,現場火藥味漸濃。
秦正陽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難道讓我幫你擦屁股?”
許純良道:“您反正平時心思也不少,也不差我這一個。”
許純良道:“不就是個副主任,有啥了不起的?他敢徇私,咱們連他一起給辦了。”
許純良道:“溫泉這件事您是打算自己處理還是我幫您處理?”
許純良不但給他安排了幾個工程,還拓展了他的思路,比如說入股醫院這件事,如果不是認識許純良,他怎麼都不會跟醫院搭上關係。
賀行健道:“你好像沒聽明白,東州只有我們集團纔有開發利用溫泉的資格。”
附近賣茶葉蛋的大媽也在硬紙板上重新寫了幾個歪扭七八的大字——溫泉茶葉蛋。
許純良道:“我對貴公司既不瞭解也不感興趣,怎麼能談得上偏見。”
許純良道:“就是壟斷嘍,我過去只知道菸草專賣,沒想到溫泉也興這個,咱們國家也有溫泉專賣局嗎?”
賀行健道:“未必吧湖山鎮沒有上級單位?市裡的命令湖山鎮可以不執行?”
許純良道:“賀總,你看上去是個明白人怎麼有點糊塗啊?酒廠的承租合同早就簽署過了,誰讓你們來接這個項目了?誰讓你們過來開發了?你生意做這麼大都是靠強買強賣得來的嗎?”
許純良道:“您的意思是我們和氣,他們生財,天下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瞧那個姓賀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覺得自己有幾個臭錢,仗着有點關係來咱們巍山島耍威風來了,我操他大爺,我把溫泉給填上也不便宜他。”
丁四認爲許純良就是自己的貴人,這個人能力出衆,智勇雙全,想要以後有發展,就要跟緊許純良的腳步。
賀行健向秦正陽道:“秦書記,想不到你們都是這麼做工作的,你們對待外來投資商都是這樣的態度?”
丁四其實早就想請許純良好好喝一場,這兩年建築行業不景氣,他的鼎立建設也進入了發展的瓶頸,丁四個人文化所限,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發展方向,自從認識許純良之後,丁四有種突然搭上順風車的感覺。
賀行健點了點頭:“行,既然大家都把話挑明瞭,那咱們就往後看,我倒要看看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敢接這個項目。”
許純良心中暗樂,秦正陽在這一點上比趙飛揚要強多了,誰都有私心,但是關鍵時刻秦正陽站隊從不含糊。
和丁四抱有同樣想的還有張海濤,許純良借調到湖山鎮之後,張海濤在巍山島醫院也失去了靠山,雖然分院暫時沒動他,但是張海濤也清楚自己就算留在長興也不會有什麼大發展,他本身就是個合同制,說不定哪天領導不高興,分分鐘就把他給解聘了。
大恆溫泉頤養小鎮過去沒有溫泉,現在也沒有,但是巍山島發現了溫泉,所以他們多少能夠擦點邊,過去的廣告語也做出了一些調整,做推廣的時候,統一口徑,重點宣傳巍山島的溫泉,表示他們正在和相關部門談判中,爭取溫泉早日入戶。
賀行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該我們承擔的責任你休想安到我們的頭上,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酒廠溫泉項目必須我們來做。”
秦正陽哭笑不得,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再聊幾句恐怕都要罵人了。
秦正陽提醒他注意用詞。
許純良道:“就算我們同意開發,也未必選擇你們集團,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集團的實力還有所欠缺,還沒正式開發,勘探就對地下文物造成了破壞,真交給你們還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麻煩。”
秦正陽徹底無語,拿起保溫杯咕嘟咕嘟連灌了幾大口,發現許純良笑眯眯看着他,沒好氣道:“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啊?”
賀行健擠出一絲笑容,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方根本不買他的賬,看來林書記的電話也沒起到作用,他向秦正陽道:“秦書記,您再慎重考慮一下,我先走了。”
許純良道:“秦書記,您在我心中的形象可是不畏強權剛正不阿,您該不會打退堂鼓了吧?”
許純良道:“惹火了我連他一起揍。”
秦正陽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小子來湖山鎮壓根就是來鬧事的,前面的事情還沒平復呢,這又給我折騰一出,我是招你惹你了你給我添這麼多的心思?”
許純良道:“首先你們得明白一件事,溫泉在巍山島,在湖山鎮,開不開發我們說了算。”
賀行健道:“主要是避免自然資源被無序開發,過度開發,破壞環境,所以必須要由專業團隊來完成。”
大恆集團巍山島事業部重新開業迎賓,過去的經理劉嘉琪被調離,來了一位名叫李元文的新經理,他過去是張恆陽的助理,可見張恆陽對這邊的重視。
秦正陽道:“你是你,別連累我。”
丁四安排的地方在魚水情,魚水情飯店經歷了上次煤氣罐爆炸,當時的小樓被夷爲平地,飯店老闆徐永健本來想在原址上重建,可後來不知道聽了哪位風水先生的建議,認爲那塊地不吉利,於是在附近買了一棟小樓另起爐竈重操舊業。
魚水情這次開業之後,生意明顯不比往常,清淡了許多,當然這和當前愈演愈烈的杜絕公款吃喝有關,許多機關單位都不再公開出來吃飯,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許多單位都開始秘密發展自己的小食堂。
徐永健這兩天日子也不好過,因爲酒廠地下發現盜洞的事,盜洞通往酒廠古窖池下面,另外一邊的入口在魚水情的舊址。
徐永健被警方傳喚,通過調查基本洗清了他的嫌疑,現在疑點都聚集在過去的廚師劉海餘身上,不過自從爆炸發生後,劉海餘就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