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君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幫她戴了上去:“你就當幫許家保存着,若是你們以後無緣走到一起,你再將鐲子還給他。”
許純良在前面聽着,心中真是無語,這老媽實在厲害,讓梅如雪拒絕都找不到藉口,不過大過年的這麼說話是不是有點不吉利?
馮明君握着梅如雪的手,梅如雪肌膚雪白細膩,這翡翠鐲子青翠欲滴,戴在她的手上越發好看,馮明君道:“人長得白,戴上去就是好看,這鐲子戴在我手上就遠不如伱。”
梅如雪道:“阿姨保養得很好,剛纔我見到您的時候,真的被您吸引住了,如果不知道您的年齡,我還以爲您就是三十出頭。”
馮明君道:“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我都四十六歲了,歲月不饒人,無論怎樣保養,肌膚的狀態也大不如前了,女孩子一定要趁着年輕好好打扮。”
梅如雪雖然也喜歡這鐲子,可她還是覺得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不妥,輕聲道:“阿姨,鐲子您還是留下吧。”
馮明君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是吧純良?”
許純良被她點名,只好道:“小雪,既然如此你就收下,反正你早晚也是我們許家的媳婦。”
梅如雪俏臉羞得通紅,這廝當着他媽媽的面居然這樣說。
還好到達了目的地,司機停好車,許純良下車幫忙拉車門,司機去拉另外一側,梅如雪從左邊下車,馮明君從司機一側下車。
梅如雪有些嗔怪地看了許純良一眼,小聲道:“太貴重了。”
見到許純良和梅如雪一同出現,甄純恍然大悟道:“表哥,難怪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大姨家裡,原來偷偷跑出來和美女約會來了。”
“太好了,那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媽媽在南江有房子的。”
許純良道:“或許是你吃慣了西餐,自己的口味改變了呢。”他覺得白斬雞的味道還不錯。
梅如雪笑道:“你可別瞎說,我們是在路上遇到的,我住在四季酒店。”特地強調這一點,就是怕甄純誤會,她和許純良住在一起。
許純良暗歎,老許啊老許,你還真是不安分,這玩意兒是定情信物無疑,一定是陳碧媛臨終前委託女兒轉交給他。
許純良雖然覺得父親表現得非常奇怪,但是他並沒有追問原因。掛上電話,馬上收拾行李,按照許家軒的吩咐退房,然後打車前往沐恩堂。
雖然飯店還在,但是味道和過去已經有了很大的分別。
許純良道:“你這顆腦袋裡面整天琢磨什麼?房間開好了沒有?”
許純良道:“我明天要跟你雪姐去南江。”
馮明君聽說這件事之後,決定儘快結束,將他們送往酒店。
許純良讓她別亂跑,把酒店位置發給了她,等會兒自己就回去。
馮明君點了幾樣特色小吃,雞粥春捲和記憶中已經不同,馮明君不由得感嘆道:“二十多年沒來,一切都變了。”
兩人走入酒店,看到甄純坐在大堂裡等着他回來。
許純良緊隨其後,自己居然成了多餘的一個。
梅如雪笑道:“你想她怎樣?抱着你痛哭流涕,訴說思念之情。”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老許搞得跟特工似的,居然還有什麼接頭暗號,他該不是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吧?不過這水晶吊墜怎麼看也不像太珍貴的東西,可他既然這麼重視,就證明這東西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這麼簡單。
甄純道:“你們不住在一起?”
現在的滇南路已經和馮明君記憶中有了很大不同,馮明君記得附近有家小紹興,裡面的白斬雞特別好吃。
許純良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如果不要,我送給別人。”
許純良嗯了一聲,從父親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中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許純良按照他的指示排查了一遍,並沒有在室內發現隱藏的攝像頭,感覺老許太謹慎了。
許純良明白梅如雪的意思,讓甄純親眼見證,他們兩人可沒住在一起,省得這小妮子胡說八道。
“你敢!”
甄純隨同梅如雪離開之後,許純良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發現自己的揹包被人動過,檢查了一下里面的物品,並無丟失,可能是保潔清理的時候移動了他的揹包。
許純良和梅如雪對望了一眼,兩人的二人世界是徹底沒指望了,先是遇到母親,然後小表妹又找上門來,許純良一顆動搖的道心變得重新堅定起來。
許純良道:“我本來以爲她多少會有點歉疚,可見面才發現,她比我想象中堅強多了,可能人家認爲把我生出來就是大恩大德,壓根沒考慮養我的事情。”
梅如雪說完快步去了馮明君身邊,兩位氣質美女走在喧囂的滇南路上,頓時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甄純搖了搖頭:“大姨的公公婆婆太討厭了,他們給我甩臉子。”
許純良湊近看了一眼,看到急救人員將傷者擡上了救護車。
許家軒很快又發了一條消息,讓他關燈和拉窗簾,保持在絕對黑暗環境下,然後打開手機的攝像頭,對着房間的各個角落仔細掃描一遍,重點排查插座、煙霧報警器、遙控器、電視盒子之類,對於屏幕上的亮點進行重點排查。
許純良讓她不用着急,掛上電話之後,給甄純打了個電話,甄純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小妮子一肚子氣,卻是在大姑家裡受到了兩位老人的嫌棄,她哪受得了這個,趁着他們沒注意就溜了出來,正打算聯繫許純良呢,反正她是不會回去了。
許純良心中暗忖,從馮明君的日程來看,計劃中應該不包括前往東州和自己見面,這次的他們母子相遇純屬巧合,但是她一眼能將自己認出,證明她對自己一直還是有些關注的。
馮明君道:“明天就走。”
馮明君微笑道:“一言爲定。”她向許純良看了一眼道:“純良,你要好好珍惜小雪。”
許純良笑道:“老人家脾氣古怪,你多擔待着點就是,一聲不吭跑出來,還不接大姑的電話,把她可嚇壞了。”
從口袋裡取出錢純一給他的那樣東西,這是一個水晶吊墜,六棱柱的形狀,應該不怎麼值錢。
此時收到了許家軒的消息,問他是不是在酒店。
許純良和梅如雪並肩站在酒店門前,目送汽車遠去,梅如雪道:“你媽媽很不簡單啊。”
甄純道:“我這麼大人能出什麼事?就算出事也不要她負責,表哥,我明天跟你回去,纔不要去他家裡看他們臉色。”
馮明君道:“國外可沒有春節假期,有許多工作等待我去處理。”
許純良給他回了條消息,順便拍了張水晶吊墜的照片給他發了過去。
許純良道:“的確不簡單心理素質極其強大,換成我是她都做不到如此平靜。”當然不排除馮明君天生涼薄的可能。
沐恩堂原名慕爾堂,已有將近百年的歷史,新哥特式建築,教堂正中爲大堂,西南角爲鐘樓,十分顯眼,塔樓頂部裝有五米高的霓虹燈十字架,在夜色中分外奪目。
馮明君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馮明君將他們送到酒店後並未入內,下車和梅如雪道別。
“這麼急?”
吃飯的時候大姑許家安打來了電話,問他是不是和甄純在一起,這小妮子晚飯後不知去了什麼地方,連招呼都沒打,剛開始許家安沒覺得怎樣,可後來發現甄純的行李不見了,這纔有點慌張,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所以才聯繫許純良。
梅如雪提議讓甄純跟她去四季酒店住,她們兩個女生做伴也方便。
許家軒打來了電話:“兒子,你不要說話,你聽我說。”
許家軒道:“你現在馬上退房帶着這東西即刻前往沐恩堂,我會安排朋友在鐘樓下等你,你把東西給他,然後徹底忘記這件事,接頭暗號就是你爺爺的生日。”
梅如雪真是哭笑不得,都告訴你了還這麼問。
許純良笑了笑,看來她對梅如雪的印象不錯。
許純良還未下車,就看到塔樓前方警燈閃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正看到一輛120疾馳而來,卻是剛剛塔樓前方出了車禍,有人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撞飛。
梅如雪道:“阿姨這次回國打算呆幾天?”
重新開燈之後,許家軒讓他去陽臺說話。
梅如雪道:“可能她善於掩飾自己的感情,只是不願在你面前表達罷了。”
梅如雪道:“阿姨下次回國一定要聯繫我,到時候我陪您好好玩玩。”
許純良不知老爸爲何如此謹慎,不過還是按照他的要求來到陽臺上。
許純良高度懷疑那名傷者就是父親派來跟自己接頭的朋友,他裝成路過的樣子並未停留,快步經過了沐恩堂,然後從前方登上天橋,準備去馬路的另外一邊。
夜晚的天橋空無一人,許純良站在天橋上向出事地點望去,人們已經開始逐漸散去,現場除了警察,已經沒有路人停留,看到眼前情景,許純良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傷者就是許家軒派來的人。
此時他聽到了腳步聲腳步聲來自於兩側,天橋的兩端出現了兩名男子,左側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黑人,右側是一名中等身材的白人男子。
兩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許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