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卻是他的表妹甄純,甄純尖叫着:“表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許純良把手中的那箱酒順勢交到她手裡:“驚喜沒有,驚嚇倒是有了,幫我搬二樓去。”
甄純抗議道:“表哥,你怎麼忍心讓一個弱女子做這種粗重的工作?”
溥建看到他家裡來親戚了,也就沒好意思叨擾,將手中的另外一箱酒遞給許純良:“得嘞,我也得趕緊回家看我爹媽去,小姑我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們。”
許純良也沒送他,朝他揮了揮手。
甄純把那箱酒扛到樓上,許純良抱着另外一箱酒隨後跟了上來:“爺爺呢?”
甄純道:“出去遛彎了。”低頭研究着那兩箱酒:“表哥,你這麼年輕都要進補了。”生活在國際大都市,她的性格有點大大咧咧,說話是一點都不忌諱。
許純良哭笑不得:“伱懂個屁,什麼時候回來的?”
甄純道:“昨天!”
“什麼時候走?”
許純良對鄭培安非常信任,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請他來打掩護。
“甄純說喜歡吃我做得紅燒鱖魚,我這就去。”鄭培安是個明白人,想跟許家文修成正果,甄純是關鍵,只要這小丫頭不反對,他們的事情就基本成了,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在甄純面前表現,但凡甄純說過的話他都牢牢記在心底。
甄純驚歎於她的語言學習能力,感嘆道:“蘇小姐要是去競選港姐肯定是冠軍。”
蘇晴把後備箱打開,將禮盒拎出來:“鄭主任,這些東西給您嚐嚐。”
鄭培安和許純良都領教過她的廚藝,她不會做纔怪。
她是真沒想到許純良居然回來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許純良,你回來都不說一聲。”
蘇晴笑道:“過獎了,我可不行。”
此時看到蘇晴開着甲殼蟲在門前停下,眼看就要過年了,蘇晴單位發了不少的福利,特地過來送給鄭培安,算是趁着這個機會表達一下感謝之情,其實她知道鄭培安不會帶走,最後還是要留給許老爺子。
如果只有他們一家人,也就當個笑話,可今晚多了蘇晴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許長善看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你買這東西幹什麼?”
甄純撅起嘴脣:“外公,表哥想趕我走!”
鄭培安道:“小蘇,你跟我這麼客氣幹啥?”他是個明白人,無功不受祿,蘇晴這丫頭也非常聰明,是打着給他送禮的旗號感謝許純良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出蘇晴應該是喜歡上許純良了。
這時候許長善他們也下樓來了,看到蘇晴,許長善也非常喜歡,邀請她一起去吃飯。
這時候許純良溜達過來了:“鄭叔!剛纔看您忙沒敢跟您打招呼。”
甄純這才知道蘇晴是東州電視臺的主持人,其實她見到蘇晴的時候就頗爲驚豔,感覺蘇晴身上有股子明星風範。
許家文道:“不用,你都累一天了,咱們回頭出去吃。”
甄純還沒走出大學校門,做事有些冒失,許純良讓她帶兩瓶酒過來,沒想到她直接拎了兩瓶五鞭回春酒。
許純良道:“我沒有,是他自己推得。”
鄭培安聽他這麼說就不再考慮去買菜做飯了,趁着許家文上去換衣服的時候,鄭培安低聲告訴許純良,他之前去京城幫忙會診的事情對家裡人沒提一個字,這也是許純良的要求。
甄純道:“外公,表哥欺負我。”
甄純跟蘇晴聊了起來,她一會兒國語一會兒粵語,還時不時地夾雜着英文,可蘇晴跟她交流毫無障礙。
“就是!”甄純不失時機地補刀。
許長善感嘆道:“大老遠來了,我應該請人家吃頓飯的。”
甄純道:“你就那意思,我不走了,我回來過年,我陪外公過年!”
鄭培安笑眯眯望着許家文:“謝謝啊!”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軟了,可以說這貨這輩子的溫柔都給了許家文。
許純良敬了爺爺一杯酒:“爺爺,高爺爺邀請您去京城做客呢。”
“他敢!”
許長善道:“你高叔是高叔,我跟你高爺爺是老朋友,方田是他女婿,來東州我怎麼都要接待一下,你這次去京城,人家不也請你吃飯了。”
鄭培安差點沒說出你爸就是我爸,斟酌了一下還是謹慎道:“應該的。”
許純良笑道:“我今天剛到,行李箱才放下。”
許長善也聽說王方田來東州的事情,本以爲他會跟許純良一起過來,問過之後才知道,王方田留在了巍山島已經正式投入到工作之中。
許純良道:“我就事論事,喜歡搞地域歧視的是你們。”
甄純和蘇晴聊得頗爲投機,蘇晴大三的時候曾經去浸會大學短期交流過,對港島那邊的情況也非常熟悉,她的粵語就是那時候學習的。
許純良向爺爺保證等忙完這陣子一定請王方田過來吃飯。
蘇晴表示要回去照顧父親。
許純良相信爺爺不會說謊,那就是說陳千帆對他沒說實話,如此看來這個陳千帆有點不老實,聯想起他去巍山島考察的事情,許純良對他的動機開始產生了懷疑。
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涮肉店,許長善提前訂了位子,加上蘇晴也就是六個人。
鄭培安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去買點菜,回頭做幾道可口的。”
許純良道:“不用,咱們吃涮肉去。”
許家文道:“我還沒謝你呢,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我爸了。”
許純良本想回家去拿,鄭培安覺得反正其他人也不喝,這五鞭回春酒他也嘗過,沒陳千帆吹得那麼多神奇效果,當成普通酒喝也沒什麼問題。
許純良笑道:“人家又不是沒親戚,還有我高叔呢。”
許長善笑道:“做了還不敢認,你小子越來越沒擔當了。”
蘇晴道:“還有贊助單位送的,反正挺多的,家裡就我跟我爸兩人,根本吃不完。”
許長善樂呵呵走了上來,最近日子過得舒坦,小女兒許家文已經正式受聘去了南江大學,目前剛好在寒假期間,她放假後就來了東州,外孫女甄純也專程回來過年。
蘇晴道:“您幫我這麼多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都是單位發得福利,我也不會做。”
蘇晴雖然年輕,但是她在東州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了,涮肉店的老闆是她的粉絲,看到她光臨,樂得合不攏嘴,求一張合照,主動提出要給他們免單。
許家文道:“你別管她,那丫頭想一出是一出。”
蘇晴是中傳畢業,語言天賦相當了得,除了國粵英語之外,還精通法語、日語和韓語。
許純良看了一眼,有海鮮大禮包,有大閘蟹,一條金華火腿,兩瓶五糧液,笑道:“你們單位福利夠可以的,發得都是高檔貨。”
許純良也沒跟她客氣,把東西收了下來,問起蘇天宇的病情,蘇晴告訴他好多了,最近幾天已經可以拄着雙柺走路,雖然仍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是也可以看出他的情緒開朗了許多。
許純良把陳千帆的事情說了,許長善努力想了想,還是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幫人解決過生兒子的難題,他一向認爲生男生女都是自然規律,不會主動去打破,老許家倒是有生子秘方,但是他從未濫用過。
下面傳來許長善的聲音:“誰陪我過年啊?”
許長善道:“老高跟我說了,還說你幫他孫子推五經的事情了。”
許純良道:“沒有這麼糟蹋人的,這幾年的港姐那還能看?我不敢說全國範圍內,就把港姐前三扔到我們東州大街上都翻不起一絲浪花。”
鄭培安笑道:“我正說去買菜呢。”
許長善呵呵笑道:“都是一家人,誰歧視誰啊,那叫不懂事,不是歧視。”
許純良道:“一起吧,你家裡不是有保姆,跟她說一聲。”
許純良哈哈大笑:“我沒那意思。”
許家文道:“純良回來了,不去打聲招呼?”
鄭培安送走最後一個病人也結束了今天的坐診,許家文泡了一杯茶給他送了過去。
甄純過去挽住外公的手臂,趴在他耳邊告訴他那箱補酒的事情,她是當成笑話說。
甄純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表哥,這我外公家啊,你憑什麼趕我?”
他一開口蘇晴就答應下來,往家裡給保姆打了個電話。
甄純道:“你地域歧視!”
蘇晴以茶代酒敬鄭培安,他們之間早就達成了默契,不會在許老爺子面前提起爲蘇天宇做康復治療的事情。
許家文發現蘇晴這女孩也不簡單,畢竟是當主持人的,會說話,而且善於察言觀色,跟每個人都能找到共同的話題,而且談吐讓人非常舒服,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自己的女兒甄純雖然年齡比她小不了幾歲,但是待人接物方面要差出不少。想到許純良的女朋友好像是梅如雪,許家文頓時有些擔心了,自己這個侄兒該不會在玩腳踩兩隻船的遊戲吧,她在感情上遭遇了變故,所以對忠誠非常看重,不希望侄子在這方面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