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向他微微一笑,旭東也跟着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就忘了唱歌,腦子裡空白一片,甚至不知自己身處何方。站在臺上拿着話筒笑得跟個二逼似的,嘴巴都沒動一下,音樂歌聲照樣走起。
現在所有人都看出這貨在假唱了,許純良輕輕踢了盛朝輝一腳低聲道:“他假唱!”
盛朝輝馬上領會了精神,指着舞臺上的旭東道:“我們花這麼多錢請你過來,怎麼假唱啊?”
盛朝輝今天是代表恩恆製藥而來,他一出聲,恩恆製藥前來參加錄製的員工紛紛嚷嚷起來,其實大家都看出來了,只是礙於節目效果沒說,現在老總都站出來了,大家趁機要宣泄不滿,得虧不是演唱會,不然礦泉水瓶子早就砸到旭東身上了。
旭東雖然有幾十個粉絲,可畢竟羣衆基礎還是不夠,看到這陣仗,導演趕緊讓主持人蘇晴去救火。
不等蘇晴登臺,旭東就在大家的起鬨聲中狼狽不堪地逃到了舞臺下,原本不多的粉絲因爲假唱又流失不少。
盛朝輝認定旭東今天的意外狀況和許純良有關,肯定是他悄悄動手腳了,千萬別得罪許純良,否則絕沒有好下場,他有經驗。
旭東連座位都沒回,就帶着助理狼狽離開了。
蘇晴趕緊登場,她控場能力很強,幾句話就將尷尬的局面給拉了回來,導演在後臺磋商,將後面的一個雜技節目提前,這個節目叫花式飛刀。
這種節目大家多半都看過,通常是一男一女兩位演員上來表演,女的先站在木板前,男演員負責扔飛刀,一般來說兩人都是經過長期訓練,彼此配合默契。
這對演員還是把傳統的節目玩出了點花樣,先讓女助手站在門板前,然後她舉起一張大白紙,把自己的上半身遮住。
雜技師拿着一大把飛刀,在兩米外投擲,伴隨着觀衆的一聲聲驚呼,一柄柄飛刀穿透白紙,刺入背景板上。
不得不說這樣的表演方式還是非常新奇刺激的,因爲隔着一層紙,所以提升了未知性,雜技師看不到女助手的身體,要憑經驗和感覺擲飛刀,這是要建立在雜技師對女助手身體非常熟悉的前提下,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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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技師投擲完九把飛刀,身姿窈窕的女助手將白紙一扯,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現場歡聲雷動,觀衆的情緒被成功調動了起來。
這時候雜技師要從現場觀衆席中邀請一位熱心觀衆參與表演,如果是變魔術,肯定現場非常踊躍,可現在是擲飛刀,而且不是讓你擲,是當靶子。
現場這麼多觀衆無一舉手,誰都不是傻子,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這雜技師失手了怎麼辦?飛刀戳身上輕則受傷,重則沒命。
那位雜技師表示讓攝像師決定,鏡頭指到誰就選誰,鏡頭來回晃動,大家都緊張地盯着大屏幕,當鏡頭最終定格的時候,許純良一臉壞笑的面孔出現在大屏幕上。
蘇晴也沒想到會這麼巧,許純良這運氣也沒誰了,怎麼就剛巧把他給選中了呢?
雜技師大聲道:“現在請一排09號嘉賓上場!”
許純良這才意識到大屏幕上是自己,趕緊收斂一下壞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一不留神表情管控出問題了,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笑得猥瑣。
現場掌聲無比熱烈,只要不是自己,樂得看這個熱鬧,不過大家也都清楚,無非是幫着活躍一下氣氛,就算上去,人家不一定真丟飛刀,應該是比劃幾下,嚇嚇你,逗逗樂就可以下來了。
許純良也覺得夠巧,想起自己現在坐得是盛朝輝的位子,應該是事先安排好了要請這貨上去互動,結果陰差陽錯變成了自己。
盛朝輝攤了攤手,意思是跟自己沒關係,之前電視臺倒是通知他有這個互動環節,可盛朝輝今天見到許純良這個剋星有點緊張,剛纔只關注他和旭東的事情,把這茬兒給忘了,現在當着這麼多觀衆也不好換了。
蘇晴看到許純良上來了,頗感詫異,按照事先的節目安排應該是盛朝輝,她還得介紹一番。看到許純良坐得位子,頓時明白了,肯定是鬧了烏龍,可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將錯就錯,介紹也免了,畢竟那套詞是針對盛朝輝準備的。
許純良登臺之後,雜技師熱情地跟他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讓許純良做了個自我介紹,本來這是盛朝輝宣傳恩恆製藥的時間段,許純良當然不可能幫他宣傳,既然來了就幫着長興醫院做做宣傳。
趙飛揚在臺下犯起了嘀咕,這種露臉的互動不是應該讓長興醫院的一把手上去嗎?許純良是不是私下塞錢給電視臺了?
雜技師然後把許純良交給女助手,女助手帶着許純良來到木板前,示意他在那裡站好,然後雙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變出了一個大蘋果放在許純良頭頂上。其實這種表演都爛大街了,表演者也清楚,所以才引入觀衆互動環節,這樣才顯着有趣味。
現場觀衆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個個笑逐顏開,只要目標不是自己就一點都不緊張。
臺下的裴琳用胳膊肘碰了碰趙飛揚道:“那位演員該不會真用飛刀射蘋果吧?”
趙飛揚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伱緊張啊?”
裴琳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白了他一眼道:“你乾醋還沒吃完?”心中卻有些高興,吃醋證明他在乎。
趙飛揚一點都不在乎,他是故意說給裴琳聽,就是要讓她覺得自己在乎,他現在的心態變得越來越奇怪,裴琳在他心中的存在感越來越弱,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古怪的想法,就算裴琳真的跟許純良有什麼,他也無所謂,剛好給了他擺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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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技師來到許純良面前問他緊不緊張,許純良搖了搖頭,就自己這心理素質什麼危險場面沒見過,他就不相信這耍飛刀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真把自己給插了。
許純良示意他只管來。
雜技師拿了一把飛刀,在距離許純良兩米的地方站定,笑眯眯道:“你千萬不要緊張,更不要動,萬一動了,紮在身上可怨不得我。”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看緊張的是你,趕緊來吧。”
音樂響起,鼓點的節奏將氛圍烘托得無比緊張,現場觀衆的心情也隨之緊張起來,剛纔兩位演員是經過長期訓練,配合默契,許純良可沒有任何舞臺表演的經驗,如果雜技師投擲飛刀的時候,他因爲害怕動一下,那就是一出慘案了。
蘇晴知道這種表演的套路,雜技師請觀衆上來只是爲了舞臺效果,他不會真的把飛刀投擲出來。
果然雜技師第一次出手就是虛招,作勢投出飛刀,可動作做出來了,飛刀還在手中,一般來說請上來配合的觀衆會嚇一大跳,十有八九會蹲下,甚至會發出惶恐的大叫。
可許純良一動不動,笑眯眯望着那雜技師,這下雜技師有些懵逼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你應該害怕啊,你一害怕,觀衆就笑了,舞臺效果就達到了,我跟你握握手錶示下感謝,就放你下去了。
又揚了一下手,飛刀飛了出去,這次還是沒有飛向許純良,而是甩向身後,紮在那個大圓盤上。
許純良穩如泰山,打了個哈欠道:“你到底射不射?我都快睡着了。”
現場觀衆紛紛大笑起來,佩服許純良膽色的同時,又爲雜技師感到尷尬,遇到了一個不配合的,接下來不好演了。
雜技師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貨是個憨大膽啊。
許純良指了指自己頭頂的蘋果,示意飛刀師抓緊表演。
雜技師也被這廝給激起了好勝心,他向後退了一步,準備正式投擲。
其實射許純良頭頂的蘋果相對還是安全的,因爲就算許純良害怕,他也只能蹲下,不可能跳起來,這是人躲避危險的正常心理。
雜技師也是有些本領的,三米之內百發百中,只要目標不移動,他肯定能夠射中,但是過去從來沒有把互動嘉賓當靶子真射的經歷,不是他水平不行,而是擔心嘉賓心理素質不行。
他瞄準了許純良頭頂的蘋果,倏然一刀射了出去。
現場發出一聲驚呼,裴琳嚇得捂住了嘴,趙飛揚偷偷看她的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麼緊張幹什麼?
飛刀準確射中了蘋果,將蘋果一分爲二。
雜技師鬆了口氣,這廝厲害啊,紋絲不動,這膽色絕不是普通人,現場掌聲雷動,不但是爲了飛刀師高超的技藝也是爲了許純良過人的膽色。
雜技師走過去向許純良表示感謝,請許純良下臺。
可許純良沒有馬上下去的意思,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飛刀,表示要跟他來個位置互換。
雜技師頓時頭大了,今天怎麼請上來這麼一個難纏的嘉賓,居然讓自己當靶子,他來投擲飛刀。
許純良笑眯眯道:“你害怕啊?”
雜技師低聲道:“別玩啊,我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許純良道:“我也經過專業訓練啊。”
身爲主持人的蘇晴過來打圓場:“感謝嘉賓許純良先生的熱心助演,讓我們再次爲他們的精彩演出喝彩!”
大家一起鼓掌。
許純良今天被激起了表演慾,主動找蘇晴要話筒,蘇晴笑道:“看來許先生還有感想要對大家說。”她以爲許純良要藉機宣傳一下他們醫院。
可許純良壓根沒這個意思,他對着話筒道:“我們的節目只表演了一半,剛纔我和這位老師商量了一下,我們來個位置互換,他當靶子我來投,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舞臺下山呼海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雜技師心中暗罵,這特麼都是什麼觀衆?我是專業的,他是個普通觀衆,我能射準,他哪有那個本事?
你們就這麼想看一出舞臺慘劇,大過年的也不吉利。
蘇晴把話筒遞給雜技師,她認爲還是舞臺效果,大不了導演回頭給剪掉就是了:“楊老師,您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