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點了點頭:“謝謝!”
花逐月這個人身上有江湖兒女的俠情豪義,經歷了對付唐天一的同仇敵愾,兩人之間的交情也加深了許多。
花逐月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回東州之後,你不能擅自做主,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江湖事江湖了,如何處置你得聽我的。”
許純良道:“只要我爺爺平安無事,我什麼都聽你的。”
花逐月對這句話持有保留態度。
高新華回到東州之後第一時間去了回春堂,回春堂店面部分臨時被封,許長善在東州也沒有其他的房產,他交了一萬塊錢的保證金,到分局接受調查之後回到了家裡。
大冷的天,許老爺子也不進屋,一個人坐在後院,望着池中的錦鯉呆呆出神。
鄭培安得知消息之後馬上過來陪他,擔心老爺子想不開。
許老爺子表示自己想一個人靜靜,趕鄭培安走,鄭培安堅持沒走,高新華到的時候,他在廚房裡給老爺子下面條呢。
高新華先去跟鄭培安打了個招呼,鄭培安小聲道:“心情不好,你去勸勸他。”
高新華把帶來的鹽水鴨遞給他:“純良讓我捎來的。”
“他知道嗎?”
高新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說。
鄭培安道:“剛纔許家文打電話了,她乘今晚的飛機回來,我待會兒還得去機場接她,你來了就好,他身邊最好有個人。”
高新華向小院走去,來到許長善身後,故意咳嗽了一聲。
許長善回頭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來了!”
高新華道:“剛到,純良還讓我給您捎來了一隻鹽水鴨。”
許長善的目光亮了一下,旋即又黯淡了下去:“這件事沒告訴他吧?”
高新華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個字都沒提。”
許長善道:“虎骨,犀角都不是我的,我回春堂從不做違法的事情。”
“叔,我相信您。”
許長善道:“那膏藥是回春堂的不假,可其中的成分有人改動過。”
屋漏偏逢連夜雨有人在這種時候向警方舉報回春堂售賣虎骨膏藥,同時還提供了購買的發票和部分膏藥,經過初步鑑定,膏藥裡面含有虎骨成分,等於給這次的事件提供了佐證。
高新華道:“什麼人如此歹毒,這樣陷害您?”
許長善搖了搖頭他心中有所懷疑,但是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說。
鄭培安下好了雞湯麪,過來喊老爺子回去吃點。
在兩人的勸說下,許長善回去多少吃了點面,剛吃了幾筷子,就放下道:“飽了,你們回去吧,我沒事。”
鄭培安和高新華對望了一眼,高新華道:“我沒事,多陪您聊一會兒。”
此時後門響了一下,鄭培安出去看了一眼,卻看到許純良走了進來,鄭培安愣住了:“你……”
許純良向他擺了擺手,大步向房內走去。
許純良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許長善雖然嘴上不想讓孫子回來,可發生了這種事情身邊沒有個親人總覺得無依無靠,看到孫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溫暖無比:“純良,你怎麼回來了?”說完瞪了高新華一眼。
高新華苦笑道:“我可沒說。”
許純良道:“高叔,您可真夠意思,我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瞞得住嗎?就您這覺悟真不知道怎麼當上書記的。”
高新華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自己肯定裡外不是人,得嘞,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見到孫子許長善心情頓時好多了:“你吃飯沒有?”
鄭培安道:“我這就去做,純良,陪爺爺吃飯。”他悄悄朝許純良遞了個眼色。
許純良頓時明白了:“行,鄭叔,也給我來碗麪,跟爺爺一樣的。”
許長善明顯心情好多了居然把那碗麪給吃完了,其實從今天事情發生到現在,他是一點飯都沒吃。
看到許純良回來,高新華也安心了,他回來後還沒顧得上回家,現在總算能放心離開。
鄭培安跟高新華一起離開,他得去機場接許家文,許純良聽說小姑回來,內心多少溫暖了一些,至少證明爺爺的三個子女還有人記掛着他,事發之後,大姑的表現有些涼薄,兩相比較小姑還好。
許長善吃過飯之後,拉着孫子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其實他剛剛在警局已經說過一遍了,可老人家還是覺得心裡憋得慌,有些事情不吐不快。
許純良問起膏藥的事情,許長善想說什麼,可話到脣邊欲言又止。
這時候陸奇來了,許純良本想跟陸奇去外面說,可許長善以爲陸奇是衝着自己來的:“小陸,是不是又要找我調查?”
陸奇笑道:“許老先生,您別擔心,我不負責您這件案子不過我剛纔瞭解了一下,回春堂的這件案子的確存在很多的疑點,首先盜竊案是真實發生的,您也丟了一些東西,偏偏這麼巧,就有人舉報回春堂售賣違禁製品。”
許長善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嘛,回春堂要是真有那些東西,我也不敢讓警方隨便搜啊。”
許純良道:“目前我們的書房被臨時給封了,我也有一些東西在裡面,爺爺並不清楚,我想看看是不是自己也丟了東西。”其實他回來的途中就告訴了陸奇。
陸奇道:“我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今晚七點他們會過來再勘查一遍現場,你可以在警方的監督下檢查一下私人物品,看看有無失竊現象。”
許純良先勸爺爺回去休息,把陸奇叫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空調。
陸奇進屋跺了跺腳道:“今天夠冷的,你們爺倆又不缺錢,應該買套商品房住。”
許純良道:“我正考慮在附近買一套呢。”他給陸奇倒了杯茶。
陸奇道:“你也不用擔心,估計問題不大,現在正在查周圍的監控呢,只要找到嫌疑人,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辛苦了。”
陸奇喝了口茶道:“這件事最麻煩就是膏藥,人家舉報你們回春堂售賣虎骨膏藥,還提供了證據,膏藥就是你們回春堂的。”
許純良道:“我爺爺不是說有人在膏藥上動了手腳。”
陸奇道:“八十年代,你們回春堂最有名的就是膏藥,當時裡面可都有虎骨成分,那時候不違法,可現在不一樣了,93年以後,國家已經立法,明令禁止售賣虎骨製品,包括各類中藥製品。”
“從那時候起,我們回春堂已經響應國家號召了,我爺爺向林業局上繳了所有違禁製品,你們可以去查記錄啊。”
陸奇道:“肯定會去查,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虎骨膏藥是你們回春堂的獨家配方,別人也不知道啊,如果說有人用你們許家的秘方製作虎骨膏藥來坑害你們許家,這件事好像說不通。”
許純良道:“也許有人破解了我們許家的秘方呢?”
“這膏藥就是你們回春堂出的。”
“也許有人在膏藥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改動呢?”
陸奇道:“這就得問你爺爺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仇人?當年是不是還把配方傳給其他人了?”
七點的時候,負責回春堂失竊案的警察來了,在他們的監督下,許純良去書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物品。
他發現這次還丟了幾張拓片,其中就包括白慕山還給他的幾幅。
不過他用來充當書籤的龍骨並未丟失,他也沒說實話,表示自己丟了一些甲骨文的拓片,還有一塊用來充當書籤的龍骨。
事情既然發生了,他就要利用一下,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他要借勢將矛頭指向白慕山,讓警方重新關注這起塵封二十年的舊案。
警方再次勘查現場之後,表示現場取證完畢,他們可以在回春堂內自由活動了,只是回春堂暫時還不能恢復營業。
鄭培安從機場接來了許家文,許家文先去探望了睡着的父親,沒有打擾他,回到書房,許純良已經送走了警察,正在清點有無其他物品丟失,看到許家文進來叫了聲小姑。
許家文道:“東西丟了沒什麼,只要人沒事就好,破財免災。”
許純良笑道:“也沒丟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次的盜竊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栽贓陷害。”
許家文怒道:“真是可惡,這樣陷害一位老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鄭培安幫襯道:“要是讓我查出是誰,我一定饒不了他。”
許純良問起爺爺過去有沒有什麼仇人,鄭培安搖了搖頭,許老爺子一向與人爲善,樂善好施,還真沒聽說他有什麼仇人。
許純良望向小姑,許家文努力想了想,搖了搖頭。
許純良道:“再想想,比如說醫患糾紛啥的。”
鄭培安道:“你爺爺讓我最佩服得就是這一點,行醫大半輩子就沒發生過醫患糾紛,我因爲這件事還專門向他取經,他說這其中的秘訣並不是因爲醫術高明,而是因爲以誠待人。”
許純良道:“同行呢?”任何行當都有同行相忌的現象,回春堂的招牌這麼亮,引起同行的嫉妒也是正常,從被人舉報,以及提供的證據來看,陷害爺爺的人肯定也是內行。
鄭培安道:“我沒聽老爺子說過。”
許家文皺起了眉頭,忽然道:“如果說仇人,倒是有這麼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