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航在巍山島投資的溫泉酒店項目自開業以來一直處於虧損狀態,最近經濟形勢不好,酒店業生存壓力也比較大,他和父親詹愛華商量了一下,決定收縮經營規模,關停一些虧損和短期內見不到效益的酒店。
巍山島的溫泉酒店就是其中之一,沐天集團早就有意收購他的酒店,但是溫泉酒店的另外一位大股東佟廣生不同意,不爲別的就因爲沐天集團的日資背景。
可詹家父子又的確面臨資金壓力,最後佟廣生決定全盤接手,今天王金武和詹天航過來就是針對這件事通知一下濱湖新區方面,雖然是雙方交易也需得到官方首肯。
許純良讓王金武還是改天再來,梅如雪去市裡開會了。
王金武有些詫異道:“不會啊,我剛剛跟她聯繫過,她就在辦公室等我們。”
許純良下意識地擡起頭來,看了看梅如雪的辦公室,心中這個鬱悶吶,估計梅如雪一早就看到他的那輛商務車了,交代下去讓人告訴自己她不在。
許純良暗歎,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在梅如雪身上一點就沒體現出來呢?畢竟是揮汗灑血的情義,咋就連個面都不給見呢?
詹天航是個明白人,猜測許純良和梅如雪之間可能鬧了彆扭,他也沒點破,邀請許純良一起進去。
許純良琢磨着自己反正也來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梅如雪到底什麼想法,自己也得問個清楚,於是許純良跟着他們兩人一起混了進去。
梅如雪其實一直都站在窗口看着呢,許純良開着那輛商務車一出現,頓時就勾起了她那晚臉紅心跳的回憶,她現在的想法就是能躲則躲,本以爲那晚過後算是給他們之間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可現在看來難免又墮入了藕斷絲連的俗套。
難怪古人云,斬不斷理還亂。
許純良跟着他們兩個進入了梅如雪的辦公室,這次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梅如雪如果再讓人把他拒之門外就顯得有些太刻意了。
假惺惺跟梅如雪打了聲招呼,許純良去沙發上坐着了。
詹天航和王金武把他們之間商量的結果說了一遍,梅如雪心不在焉地聽着,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值得推敲的地方,只要雙方手續合法合規,區裡肯定是支持的,梅如雪對巍山島的情況又是非常瞭解的,她提出了一個問題。
詹氏之所以選擇退出的原因是溫泉酒店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現在他們把股份轉讓給佟廣生,可以說除了股權結構之外,所有的管理工作人員一概留用,也就是說換湯不換藥,這樣幾乎不能稱之爲改革,誰又能保證轉讓後的溫泉酒店可以扭虧爲盈?
梅如雪希望看到的不是股權方面的變更,而是溫泉酒店從根本上變革,實現扭虧爲盈。
旁觀者清,許純良作爲一個局外人旁觀這件事,發現梅如雪考慮問題非常周到,明顯比起過去又成熟了許多,不知是不是有了那晚雪野經歷的緣故,梅如雪在許純良的眼中平添了許多嫵媚和風致,難怪都說,女人的成熟通常在一夜之間。
想想這都是自己的功勞,許純良難免生出一些成就感。
雖然梅如雪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但是她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製造障礙,說完之後讓王金武他們去相關科室簽署一些手續。
王金武起身的時候難免向許純良看了一眼,許純良笑道:“你們先忙,我和梅書記再聊幾句。”
梅如雪心中抗議,誰樂意跟你聊?可眼前的狀況下總不能對許純良公然下逐客令。起身禮貌地和詹天航兩人告辭,送他們出門之後,還故意將辦公室的門拉開一條縫,主要是某個人的存在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剛一轉身,發現許純良就站在自己身後,嚇得梅如雪差點沒尖叫出來,許純良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順勢把房門給關上了。
梅如雪有些憤怒地掙脫開他的手,壓低聲音道:“你幹什麼?”
許純良道:“沒幹什麼,你不是去市裡開會了嗎?”
梅如雪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去體會,轉身回到辦公桌旁坐下,接着整理文件穩定一下情緒:“許純良,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沒事不要來工作單位找我。”
許純良道:“我有事啊。”
梅如雪手中的文件停滯了一下,然後在桌上重重一頓:“有事就說。”
許純良笑道:“梅書記官威很大啊。”
梅如雪沒好氣道:“那得分對誰。”
許純良點了點頭:“得嘞,看來我不受人待見。”他先把恩恆集團的事情說了。
梅如雪聽完皺了皺眉頭道:“這件事沒得商量,市裡對濱湖新區是有明確規劃的,原則上拒絕一切高污染企業,恩恆集團的這個第四藥廠和我們新區總體發展規劃不符,是不可能得到通過的。”
許純良道:“你大概還沒有搞清楚,他們的建設藥廠其實已經批覆下來了,早在濱湖新區正式成立之前。”
“我知道,這個規劃是我給打回去的,市裡也同意我的做法。”
許純良道:“沒得商量?”
梅如雪道:“沒得商量,不過劃給他們的地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地收回,歡迎他們投資符合標準的醫藥產業。”
許純良道:“醫藥生產基本上都和污染脫不開關係吧?”
梅如雪搖了搖頭:“不盡然,他們完全可以在這裡建設研發中心,至於廠址可以去符合規劃的區域建設,這方面我會盡量幫忙。”
梅如雪的這番話也算是給了許純良一個臺階,他對盛朝輝那邊也就有了交代。
許純良來到梅如雪身邊。
梅如雪看到他向自己靠近,頓時警覺起來:“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這裡是辦公室。”
許純良嘆了口氣道:“梅如雪,你什麼時候對我戒備心這麼重了?”
“你還有其他事?”
許純良道:“你和墨晗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梅如雪搖了搖頭:“莫名其妙,我跟她能有什麼過節?還是通過你認識的。”
許純良繞到梅如雪身後,梅如雪越發緊張了:“許純良,你真想我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許純良的手輕輕落在她肩膀上,低聲道:“小雪,你對我是不是有些不負責任?”他眼疾手快地從梅如雪肩頭捏下一根長髮,迅速塞入自己的口袋。
梅如雪道:“許純良,那晚我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嬌軀突然一緊,卻是被許純良從身後抱住。
“放開我!”梅如雪掙扎着。
許純良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更用力地將她抱在懷中:“有些事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混蛋……”梅如雪嘴上小聲罵着,內心中對他卻沒有絲毫的仇恨,只是感覺緊張,在許純良的力量下,她的反抗是這麼的虛弱和無力,興許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反抗過他……
許純良昂首闊步地走出梅如雪的辦公室,來到商務車前,上車之前不由自主回頭看了看梅如雪辦公室的窗口,看到梅如雪驚鴻一瞥的俏臉,和迅速被拉埋的窗簾。
許純良笑了起來,下身忽然感覺冷風襲來,低頭望去,匆匆將拉鍊拉好,回到車上,手機信息音響起,卻是梅如雪給他發來了一條消息——卑鄙小人!
許純良沒有迴應,他知道梅如雪是在乎自己的,無論她嘴上如何強硬,可身體是誠實的。兩人最近在工作上配合雖然不怎麼樣,可在身體上卻非常的默契。
許純良這次獲取了不少的樣本,在南江和墨晗見面的時候,墨晗的那番話引起了他的懷疑,他意識到汪建成和梅如雪婚姻的背後一定隱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獲取汪建成的血液樣本並不困難,許純良回來之後,幾乎每天都去探望汪建成,主動提出給汪建成鍼灸。
汪正道雖然更願意相信黃有龍,但是汪建成卻對許純良的接受度更高。
面對汪建成,許純良多少還是有些歉意的,畢竟現在梅如雪已經答應了汪家的提親,在名義上已經是汪建成的未婚妻。
連許純良自己都鬧不明白,他和梅如雪之間怎麼就稀裡糊塗地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汪建成精神恢復了許多,他主動提及了他和梅如雪訂婚的事情,還告訴許純良等他出院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和梅如雪去領證。
許純良認爲汪建成之所以透露這個消息給自己也不是出於善意,就算汪建成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還是有好勝心,他是想證明在法律上自己和梅如雪的關係終究還是勝過了許純良。
許純良從汪建成腦袋上拔針的時候,汪建成明顯感覺到比往常疼了許多,他呲牙咧嘴道:“你是不是很不高興?”
許純良把銀針和頭髮一起納入針盒之中:“怎麼?你還打算讓我祝福你?”
汪建成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脖子:“還別說,你幫我鍼灸後我感覺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