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道:“你回去吧,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還有,你這邊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喬如龍回到自己的車上,司機怯怯道:“喬總,接下來去什麼地方?”
喬如龍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爺爺,他揉了揉眉心,這才接通了電話:“爺爺。”
喬老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如龍,伱不要亂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相信警方。”
“爺爺,我知道……”他忽然咬牙切齒道:“是大伯,是大伯把我和齊爽和喬治的關係告訴了唐經緯。”
喬老在沉默中掛上了電話。
喬老獨自一人走向露臺,望着灰濛濛的夜空,沒有月也不見星,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面對命運的挑戰沒有了把握。
他還沒見過小喬治,這孩子不該成爲仇恨的犧牲品。
喬如龍讓司機啓動汽車離開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迎着汽車走了過來,司機閃了閃車燈,那人就站在道路當中沒有躲開的意思。
喬如龍藉着燈光認出那人是許純良,喬如龍有些納悶,這廝怎麼有點陰魂不散,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喬如龍讓司機停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你有事?”
許純良道:“唐經緯怎麼說的?”
喬如龍沒有說話,他並沒有做好許純良介入自己事情的準備。
許純良道:“時間對你們很不利,如果這次的綁架是報復,對方就沒想讓他們活着。”
喬如龍道:“我又能怎樣?現在整個南江的警力都出動了,可找人哪有那麼容易?”
許純良道:“唐經緯是個突破口啊,你明知道是他乾的,就應該讓他說實話。”
喬如龍道:“我沒有證據啊。”
許純良不屑道:“講證據?等你找到證據什麼都晚了。”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喬如龍不會在這兒跟許純良談話,他沒有時間去考慮許純良的動機。
許純良道:“有沒有辦法把唐家的監控給斷了?”
喬如龍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許純良道:“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事,這方面你不行,幫我把唐家的監控給斷了,我找他好好聊聊。”
喬如龍抿了抿嘴脣,內心中迅速做了一個決定:“好!”
他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回到許純良身邊道:“十分鐘!斷掉監控,如果有需要可以停電停水。”
許純良打量着喬如龍:“能量不小啊,我不想惹麻煩,咱倆把衣服換換。”
喬如龍道:“什麼意思?”
許純良示意他上車,讓司機慢慢開車,和喬如龍把衣服換了。
喬如龍道:“你這是要裝成我的樣子?沒用的,咱們不像,他們認得出來。”
許純良道:“到前面把我放下,然後你開車遛彎,對了,我回頭怎麼聯繫你?”
喬如龍拿出一臺老式黑莓手機撥打了另外的一個號碼,遞給許純良:“有事就用這個手機打電話,電話號碼都不是我的名字註冊的,警方沒辦法監控。”
許純良點了點頭:“成,我幫你跟他聊聊,希望還來得及。”
喬如龍道:“警方在跟着我。”
許純良道:“所以啊,咱們得分頭行動。”
他在前面下車,喬如龍讓司機繼續開車,從後視鏡看到有輛灰色捷達遠遠跟着他們,喬如龍自言自語道:“他想幹什麼?”
十分鐘後,喬如龍打了過去:“已經停了。”
此時許純良已經成功潛入唐家所在的高檔別墅區,現在的許純良穿着喬如龍的衣服,利用千肌變改變面部輪廓,看上去簡直就是喬如龍。
斷掉監控也不是萬無一失的事情,許純良幫忙救人,可不想留下證據把自己陷入麻煩之中。
警方展開全城搜捕,蘭花門和疲門全部動員,但是仍然無法保證及時找到齊爽母子,解鈴還須繫鈴人,在幕後真兇方面,許純良和喬如龍有着共同的認知,都認爲是唐經緯策劃了一切。
喬如龍剛剛已經和唐經緯交手,全盤落在下風。
許純良雖然沒有目睹全部的過程,但是他知道無論是警方還是喬如龍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唐經緯給兒子上了三炷香,默默望着兒子,此時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唐經緯愣了一下,他馬上感到了危險,迅速向書房的方向逃去,可沒等他走出幾步,一根球棒就狠狠擊中了他的膝彎,唐經緯雙膝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他想要呼救,感到頸部寒氣逼人,有人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黑暗中亮起了一簇火苗,有人點燃了香菸,打火機的火光照亮了潘天化陰森的面孔。
唐經緯有些詫異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快就來到了南江還潛入了自己的家裡。
潘天化抽了一口煙低聲道:“我乘直升機從東州趕到了這裡,就是想聽你說句實話,我女兒和外孫在什麼地方?”
唐經緯呵呵笑道:“我怎麼知道?”
帶着黑色膠皮手套的壯漢一拳重擊在唐經緯的鼻樑上,這一拳就把他的鼻樑打斷。 潘天化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這一拳是教訓,接下來就是刀子了,我可以保證捅你一百零八刀還讓你活着。”
唐經緯道:“你等着坐牢吧。”
潘天化道:“我女兒和外孫就是我的命,你和喬如龍有仇,你找他,別傷害無辜。”
唐經緯道:“潘天化,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你就算捅我一千刀,我還是這麼說。”
潘天化揮動手中的匕首一刀捅進了唐經緯的大腿,唐經緯痛得想要大叫,嘴巴卻被那名帶着黑手套的大漢捂住,隨着刀身的在大腿內的攪動,唐經緯的身體因劇烈的疼痛而抽搐着。
潘天化面無表情道:“我耐性有限,你告訴我他們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潘天化拔出匕首,接着又捅了一刀。
唐經緯的額頭佈滿了汗水。
潘天化道:“我女兒外孫要是有三長兩短,我滅你滿門。”
唐經緯望着潘天化咬着牙笑了起來:“潘天化,你以爲我是嚇大的?我……不知道……你殺了我還是找不到他們,我特麼連死都不怕,還怕你……捅刀子?”
潘天化點了點頭道:“有種,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潘天化再次舉起了匕首。
一個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你這樣是問不出結果的。”
潘天化和隨行的兩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已經放倒了唐家的所有人,怎麼還有人藏在暗處,不過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
舉起手電筒向說話的人照去,看到的居然是喬如龍。
潘天化愕然望着喬如龍,比他更加詫異的是唐經緯,唐經緯咬牙切齒道:“喬如龍,你等着……坐牢吧……”
其實這是喬裝打扮的許純良,許純良心說尼瑪的喬如龍,不過這也證明自己的千肌變功夫過硬,連他們都沒認出來。
許純良沒跟潘天化打招呼,徑直來到唐經緯面前,向他笑了笑:“唐總,想不到你這麼硬氣啊,認了吧,是不是你找人劫走的齊爽母子?”
唐經緯道:“我不知道……”
許純良向那名戴着黑手套的大漢道:“麻煩你把燈打開。”
大漢怔怔地望着潘天化,潘天化點了點頭,望着眼前的喬如龍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客廳的燈光亮起,許純良一把揪住唐經緯的頭髮,逼着他跟自己對視,唐經緯望着許純良的眼睛,感覺頭腦一陣眩暈,彷彿喝醉酒似的。
許純良道:“唐經緯,到底是什麼人把齊爽娘倆劫走的?”
唐經緯目光呆滯,舌頭也不聽使喚了,機械地回答道:“老耿。”
潘天化和他的兩名手下都驚呆了,打了一拳捅了兩刀還不如人家問一句話。
潘天化心中暗自奇怪,他對喬如龍還是有些瞭解的,沒聽說喬如龍有這個本事。
許純良道:“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能聯繫上老耿嗎?”
“手機……手機……在我書房的抽屜裡。”
潘天化使了個眼色,手下趕緊去唐經緯的書房找到了抽屜內的手機,這是一款老款的諾基亞。
許純良暗歎,這些老款手機都特麼變成犯罪工具了,犯罪分子對高科技通訊產品好像點排斥。
許純良把手機遞給唐經緯:“給他打電話。”
唐經緯解鎖手機之後,撥打了一個號碼,過了一會兒,對方接通了電話。
許純良把手機搶了過去,模仿唐經緯的聲音道:“老耿,事情怎麼樣了?”
他開了免提。
潘天化和兩名手下算是開眼了,這聲音模仿得也太像了,潘天化暗歎,這是喬如龍嗎?怎麼感覺氣質完全不一樣啊。
“順利,我馬上幹掉他們,把錄像發給你。”
許純良道:“不要。”
“什麼?爲什麼?”
許純良用惟妙惟肖的聲音道:“我要親自動手,我要親自爲我兒子報仇!”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
潘天化內心稍安,至少證明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還活着。
“明湯山農場水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