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武沒料到真讓許純良給說中了,咧着嘴笑道:“薛小姐,您怎麼又回來了?”
許純良真是無語,這位老大哥在對付女人方面還真是天生的短板,事雖然是這個事,可話不能這麼說,人家薛安寧不要面子?丫就不會委婉點?
薛安寧道:“你亂給我發那些照片是什麼意思?”
許純良一臉無辜地望着王金武:“金武哥,你發什麼了?都是朋友,你這樣可不好。”
王金武心說不是伱讓我發的嗎?就是些盜洞土坑,我又沒發什麼少兒不宜,這貨的語氣搞得跟我騷擾薛安寧似的。
王金武道:“我……我……”他又朝許純良望去。
這下連薛安寧的目光也投向了許純良,這貨蔫壞,什麼鬼主意都是他出得。
許純良道:“薛姐,剛剛不好意思啊。”
薛安寧道:“沒關係,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沒真生氣,你們考驗我,我當然也能捉弄捉弄你們,你倆該不會以爲我真生氣了吧?”
桌上的三百塊錢還放下那裡,薛安寧伸手又拿了回去。
許純良暗忖,這女人是想開了,打算白吃白拿,她回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盜洞產生了興趣。
許純良轉給王金武的圖片可不僅僅是盜洞,還有幾張命簋的圖片。
王金武讓服務員倒酒,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他的粗枝大葉,至少也要徵求一下薛安寧的意見,都不知道人家喝不喝白酒。
不過薛安寧並未拒絕。
王金武舉杯道:“歡迎薛小姐光臨,咱們同乾了這一杯。”
薛安寧一飲而盡,酒風頗爲豪爽。
許純良陪着喝了幾杯酒,王金武就用腳踢他,這是嫌他礙事了,許純良暗自好笑,看來王金武是真喜歡上了,怕自己跟他競爭,自己對薛安寧壓根沒有興趣。
剛好有個電話,許純良裝模作樣地出門去接,回來就藉口有件事要去緊急處理一下,讓他們兩人先喝着,自己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
薛安寧看出了他的用意,卻沒有點破。
許純良走後,王金武拿起酒瓶又給薛安寧倒酒。
薛安寧道:“王總,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給灌醉了?”
王金武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呢?”
薛安寧道:“最好沒有,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我喝酒千杯不醉。”
王金武呵呵笑道:“打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是個女中豪傑。”
薛安寧道:“不敢當,今晚這場局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王金武道:“沒有其他意思,就是大家在一起坐坐,交流一下,加深加深感情。”
薛安寧道:“你發給我的幾張照片是在哪裡拍攝的?”
“巍山島啊。”
薛安寧道:“方便參觀嗎?”
“方便,別人不方便咱們還能不方便嘛。”
薛安寧主動敬了王金武一杯:“那這件事就麻煩王大哥了。”
王金武聽她主動叫自己王大哥,樂得眼睛都眯縫起來了:“沒問題,不是我吹,巍山島就沒有我安排不了的事情……”
許純良並沒有走遠,來到附近湖邊走一走,吹吹風,想起今天遇到濟州文旅局考察水下沉城的事情,這件事應該向東州相關部門通報一聲。
許純良聯繫了範理達,在文旅局他最熟的就是範理達,而且現在國家級旅遊度假區建設指揮部還是由範理達分管。
不過說起這個指揮部現在也是名存實亡了,只剩下劉德順帶着幾個臨時工留守,基本上也沒多大權力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東州文旅建設的方向有變,汪建明來到東州之後,打造東州歷史文脈,市裡在文旅方面的投資是有限的,政策發生了變化,投資側重點自然隨之變化。
汪建明並未否認巍山湖度假區的長遠戰略意義,但是巍山湖度假區太大,需要的投資額度也是極其驚人的,同樣的錢可以將位於東州市中心的歷史龍脈打造起來,如果投向巍山湖,可能也就翻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而且最重要是巍山湖國家級度假區是前任領導打造的項目,任何人也不可能幹爲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
範理達告訴許純良,文旅局出大事了,副局長肖東目前已經被請去喝茶了,據說當年建設嘉年廣場的時候,也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但是肖東並未重視。
這次張老太公開喊冤,這件塵封十餘年的舊事重新出現在人們眼前,那個時候文物局還是獨立單位,肯定要找出相關責任人,很不巧,肖東被牽連了進去。 範理達現在的心情非常忐忑,過去覺得文旅部門好混,怎麼都沒想到自從東州三局合一成立文旅局之後,風波就接二連三,此前傅國民就因爲東州燒烤的事情背鍋,搞到最後辭職走人。
這次嘉年廣場破壞歷史古蹟,盜竊文物的事情性質更嚴重,剛剛成爲正職不久的李玉山估計也是在劫難逃,今天已經辦理了入院手續,雖然不知他生病是真是假,可李玉山毫無疑問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在壓力面前他選擇了逃避。
在目前的狀況下,範理達哪還有心情去管水下沉城的事情,他嘆了口氣道:“老弟,那片水域本來就是模棱兩可的事情,東州濟州誰都說不清,人家考察只要手續正規咱們也不好說什麼,咱們自己不當回事兒,還能不讓人家重視?”
隔着電話許純良都能聽出他情緒低落,勸道:“範哥,文旅局的事情您也不要太擔心,您過去一直都在旅遊局,就算倒回頭去追責,也追不到您的身上。”
範理達道:“希望如此吧。”
許純良掛上電話,心中琢磨着東州文旅局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看來汪建明要趁着這次機會調整文旅局的領導結構了,按照範理達的話,肖東肯定會被拿下,至於李玉山年齡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本來也不是汪書記提拔起來的,估計這次也是凶多吉少。
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王金武沒給他打電話,證明晚宴還沒結束,他和薛安寧把酒言歡還算愉快。
許純良準備先行一步返回遊艇休息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卻是薛安寧打來的電話,告訴他王金武喝高了。
許純良有些哭笑不得,這王金武真是個人才,他請薛安寧喝酒,可不是要奔着把人家給喝趴下去的,現在倒好,薛安寧沒事,王金武自己趴下了。
等許純良趕到地方,薛安寧已經走了,只剩下王金武一個人趴在桌子上。
許純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酒店打烊了。”
王金武睜大了一雙迷濛的眼睛:“薛……薛安寧呢?”
許純良笑道:“你還好意思問?人家被你給喝飄了唄。”
王金武道:“她酒量不錯……我喜歡……”
許純良點了點頭,扶起他:“好嘞,知道你喜歡。”
王金武摟着他的肩膀道:“你說她是不是喜歡我?”
許純良道:“這你得問她本人的意思,我說了不算。”
王金武道:“走,找她問問去。”
許純良笑道:“太晚了,別打擾人家休息。”
王金武用力點了點頭:“對……不打擾……”
許純良來到門外,準備叫車的時候,看到一輛車在他們身邊停下,薛安寧從酒店裡出來了,原來是她幫忙叫的車。
王金武看到薛安寧,眼睛又密縫起來了:“薛……小姐……海……海量啊。”
薛安寧道:“我也喝多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許純良把王金武塞上車,又下來向薛安寧道別:“薛姐,謝謝啊,我王哥沒跟你胡說八道吧?”
薛安寧笑道:“沒有,人挺實在的。”
車裡傳來王金武的聲音:“薛小姐,我……二十九……我真二十九歲……你看我……身份證……”這貨對薛安寧說他四十多仍然you'xi
許純良和薛安寧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清晨葉清雅醒來,看到母親早已起牀了,正坐在牀邊看着自己,葉清雅揉了揉眼睛:“媽,您這麼早啊?”
林思瑾點了點頭,昨晚女兒緊張自己,一晚上都沒有安睡,時不時關注她的情況。
“傷口怎麼樣?”
林思瑾道:“已經好差不多了,許純良的蛇藥非常靈驗。”
葉清雅起身幫母親換藥,順便檢查了一下傷口,確信已經消腫,這才放下心來。
母女兩人有太久沒單獨在一起了,如果不是許純良精心安排的苦肉計,她們和好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葉清雅去洗漱之前,打了個電話,讓酒店將早餐送到房間裡來,主要是考慮到母親腿上有傷。
林思瑾拉開窗簾,望着晨光中的太白窪,今天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以後她一定要多抽時間陪陪女兒。
葉清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從洗手間裡出來,拿起電話,電話是許純良打來的。
葉清雅這才知道他昨晚沒走,就在遊艇上住的,許純良打這個電話主要是問她是不是要跟着船一起回去,葉清雅讓許純良稍等,她要先諮詢母親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