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日舞影展
聖丹斯國際電影節,這個名字是按照英文音譯的,直譯的話應該是日舞影展(Sundance.Film.Festival),這個創辦於1984年的獨立電影節,今年已經是第十七個年頭,早已成長爲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矚目的獨立電影節。
一月十八日,位於美國猶他州大鹽湖山谷的帕克城,再次因爲電影而變得熱鬧非凡,聖丹斯電影節的創立者羅伯特-雷德福在這裡等待着全世界每一個心中藏有故事要訴說的獨立電影製作者。平靜的帕克城原本只是鹽湖城旁默默無聞的滑雪小鎮而已,但經過十七年的發展,已經成爲了獨立電影的聖地。身懷各種夢想的人們再次齊聚帕克城——電影人渴望被發現,同性戀渴望被承認,大明星渴望被追捧,追星族渴望遇到喬治-克魯尼,在“上帝之城”聖丹斯里散發的光怪陸離,絕不僅僅是電影的光彩。
“北,你確定我們不去觀看開幕影片‘不倫之戀’?”泰迪-貝爾嘴裡雖然如此問着,但步伐已經跟着顧洛北在往前走了。
聖丹斯電影節的舉辦地帕克城,佔地面積着實太小,無法容納世界各地的影迷,所以大多數人是住在鹽湖城的。顧洛北和泰迪-貝爾爲了參加聖丹斯電影節,兩天前就坐火車來到了鹽湖城。全世界的獨立電影人,來自世界各地的影迷,這讓寒風肆虐的鹽湖城成爲了狂歡的聖地。昨天,聖丹斯電影節就以“不倫之戀”這部影片拉開了爲期十天的狂歡大幕。
聖丹斯電影節分爲兩個部分,前九天播放參展影片,讓所有電影愛好者領略這場視覺盛宴,同時也是獨立電影人和電影發行公司之間互相尋求機會的一個過程;最後一天則是由頒獎典禮落下電影節的帷幕。
顧洛北和泰迪-貝爾也參加了昨天的開幕儀式,不過他們並沒有觀看開幕影片,而是和昨天認識的新朋友們一起去喝酒了。今天進入帕克城之後,顧洛北就帶着泰迪-貝爾一起去看心水的電影了。
“昨天聽說‘不倫之戀’廣受好評,口碑十分不錯的。”泰迪-貝爾來之前也有打聽消息的,一邊還翻看着舉辦方發放的電影放映安排手冊,上面清楚地寫着每天每塊大屏幕所播放的電影清單。“死亡幻覺”是明天舉行首映式——這也是這部電影在所有公衆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顧洛北看完今天的電影安排,心中早就有數了,“聖丹斯這裡好看的電影肯定有很多,如果要看,我們從早看到晚,也不見得就能夠全部看完。”日舞影展就是獨立電影愛好者的派對,想看要看值得看的影片絕對是數不勝數,今天可以有超過七十部影片進入了電影節的正式播映環節。這也是影展的工作人員從兩千多部報名影片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可謂是部部精品,要全部看完絕對是一項艱難的任務。“所以我們還是挑選着看吧,還記得上次我給你推薦的那部‘記憶碎片’嗎?我們上午看這部,然後下午去看這部。”說完,顧洛北在泰迪-貝爾的電影列表上指了指下午三點的那場電影,赫然是“信徒”。
“啊,就是聖誕節前,你和安妮一起去看的那部?”泰迪-貝爾印象還是很深刻的,當天顧洛北和安妮-海瑟薇回來以後,都對“記憶碎片”讚口不絕,而今天顧洛北居然又再次推薦,還決定再進電影院看第二次,也讓泰迪-貝爾不由對電影期待起來。“當初你投資了兩百美元的就是這部電影吧?”得到了顧洛北肯定的回覆之後,泰迪-貝爾就把宣傳手冊收了起來,堅定不移地往前走去。
不同於顧洛北上次去電影院時的冷清,今天來觀看“記憶碎片”的觀衆有很多,站在人羣裡,就可以看到有不少人都和顧洛北兩兄弟是前往同一個方向。在影院門口的右側,聚集了一小堆人,約莫有十幾個人的樣子。顧洛北往人羣那兒望了望,克里斯托弗-諾蘭的身影立刻進入了視線之內。
在聖丹斯電影節上,電影人和觀衆、影評人之間的交流,一向是電影播映前後最值得期待的環節。獨立電影人,雖然抱負各不相同,但是渴望經過交流拍出更出色作品的心,卻是相同的。
雖然“記憶碎片”在聖丹斯電影節之前,就在美國、法國和英國上映了,並且獲得了專業影評人的一片好評,但這並不影響克里斯托弗-諾蘭和觀衆交換意見的想法。
顧洛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拉着泰迪-貝爾一起朝克里斯托弗-諾蘭走了過去,能夠有機會和導演進行交流,對於忠實影迷來說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這也算是參加聖丹斯電影節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了——比“死亡幻覺”的上映還更讓顧洛北上心。
克里斯托弗-諾蘭,三十歲的傳統英國男子,骨子裡還帶着英國的陰暗和矜持,從他拍攝的電影中就可以看出那濃郁的黑暗風格。其實,克里斯托弗-諾蘭並不是一個善於和人打交道的男人,在這點上,大多時候都是由他的妻子艾瑪-托馬斯來負責。但如果是爲了電影,克里斯托弗-諾蘭還是願意克服自己的缺點,努力和觀衆交流、獲取更多意見的。“記憶碎片”的拍攝資金就是由影迷一美元一美分積累起來的。
今天聖丹斯電影節上,“記憶碎片”受到了極高的追捧,這並沒有讓克里斯托弗-諾蘭沾沾自喜,依舊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反饋,但可惜,現場觀衆的提問並沒有讓他眼前一亮,反而都是一些無盡的讚揚,還有對劇情的追問,這讓克里斯托弗-諾蘭有些沮喪。
忽然,人羣中傳來了一個清澈的聲音,話語的內容讓克里斯托弗-諾蘭把視線投了過去,“諾蘭,萊昂納多的妻子是他被自己注射致死的吧?”這應該是一句疑問句的,但話語裡的肯定語氣卻讓克里斯托弗-諾蘭刮目相看。
眼前的男生穿了一件翠綠色的夾克外套,拉鍊沒有完全拉起來,可以看到裡面白色的圓領線衫,一頭精神的短髮在風中隨意凌亂,雖然沒有看清楚五官,只感覺到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張揚的自由感,“你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克里斯托弗-諾蘭嘴角僵硬的笑容終於稍微鬆泛了一些。
“電影在最後的時候,萊昂納多的妻子靠在他胸前,那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有刺青了,在心臟處寫着‘我已經完成了’,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這是萊昂納多心中的理想畫面。也就是說,他希望自己爲妻子報仇了,而妻子又沒有死,依靠在自己懷裡。”來人正是顧洛北,其實這個謎團他以前也沒有弄清楚,上次和安妮-海瑟薇又看了一遍之後,仔細琢磨琢磨,才覺得應該是如此的。
克里斯托弗-諾蘭已經逐漸疲憊的精神頓時振奮了起來,這纔是真正看懂他電影的人。在他的電影裡,每一個畫面每一個細節都是有作用的,如果不認真看不仔細看,是沒有辦法真正描繪出他腦海裡整個世界的。
克里斯托弗-諾蘭此時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男生的樣貌,湛藍的眼眸在午後的陽光映射下,倒影出清澈的光澤,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卻帶着一種痞痞的不羈,那種肆意洋溢的青春和狂放,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證據,你可以舉一些證據嗎?”克里斯托弗-諾蘭接過了顧洛北的話,興致盎然地問到。這下,周圍十幾個人都興奮起來,剛纔克里斯托弗-諾蘭還無精打采的,現在瞬間就振奮了起來,而且兩個人討論的還是關於“記憶碎片”深層的問題,讓這些忠實的影迷也都激動了。
“其實電影裡出現了兩次妻子被害的場面,兩次是不同的。”顧洛北說的很有自信,其實他不是導演也不是編劇,對電影中謎團的解答都是自己的推測,今天能夠有機會和克里斯托弗-諾蘭直接交流,自然要堂堂正正地進行討論。對,是討論,而不是請教。“第一次萊昂納多沒有拿槍,進入衛生間後馬上被打暈,並且有裝有藍色物質的瓶子摔碎;第二次萊昂納多拿槍了,進去後先開了一槍,然後被人推撞到鏡子上。”
伴隨着顧洛北的話,周圍的觀衆都在回憶電影裡的細節,而克里斯托弗-諾蘭卻是一眼認真地看着顧洛北,認真傾聽着。站在一旁的泰迪-貝爾,因爲還沒有看過電影,此時就好像是在聽天書一般,不過臉上卻沒有泄露自己的想法,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聽着。泰迪-貝爾對顧洛北總是愛護、佩服的,自信、張揚、不羈、自由,但卻不盲目、驕傲,對於弟弟,泰迪-貝爾心中一直都有一種盲目的相信,彷佛所有難題都會迎刃而解一般,彷佛所有規則都不屑一顧一般。
“除此之外,這兩個場面還有一個細節需要注意,”顧洛北的眼神卻是在和克里斯托弗-諾蘭進行交流,嘴角那抹痞痞的笑容又大了一些,“第一次是他是掐了妻子的屁股,而第二次則是打針。至少我們可以得知,萊昂納多的思想是混亂的,甚至可以大膽猜想,萊昂納多在排斥真實記憶!”
顧洛北擲地有聲的話,讓克里斯托弗-諾蘭的眼睛裡綻放出了激動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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