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上次問詢的時候姜潮給我留下的印象並不好,以至於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異常的反感,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今姜潮的語氣我不喜歡,自然不會有好臉色:“耳朵壞了就去治,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是公墓自己搞得鬼,自己報的警?”
“行了姜潮。”姜潮旁邊的老警官之一制止了他,隨後面色溫和的看向我,“姑娘,姜警官是新警察,脾氣急了一些,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姑娘的意思我們也聽出來,既然您說不是姜潮說的意思,能不能給解釋下?”
我笑着看向老警官:“我當時看到血被清理了,腦子裡有冒出了兩種想法,第一,也許是公墓的人自己搞的鬼。”
“你看,還說沒有?”姜潮勾起嘴,亮如星子的眼睛滿滿的嘲諷。
兩個老警官一個拽了一下姜潮,一個瞪着他,姜潮才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我。
我聳了聳肩膀,不再看他:“第二,我懷疑那個清潔血液的人一直跟着我,因爲當時水並沒有幹,我記得當時是五月五號吧,因爲我記得我是五月三號回的學校,五月四號回的小區,轉天才去祭拜,那個時候我們穿的是大半袖,甚至長袖,天氣還沒有這麼熱,也就是說既然感覺到有溼潤的感覺,卻不是特別溼,也沒有幹,而我當時去了公墓管理員那裡再回來也最多就有十分鐘的時間,試着推算一下,這麼短的時間內,誰能擦乾淨血液?”
“謝謝姑娘,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是有人跟蹤你,就是怡靜園的工作人員了。”老警官皺着眉頭,隨後伸出手錶示感謝,我客氣的笑笑和老警官握手,隨後兩個老警官帶着姜潮離開,走的時候還聽到姜潮一聲粗氣,顯然是冷哼。
我不屑的笑了笑,回到屋子裡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很詭異,警察局查了將近有一個月了沒有查到端倪,我拿出行禮箱,將烏龜殼子和銅錢拿出了出來,將銅錢放在烏龜殼子裡,來回搖晃,心中想着要卜卦的事情,將銅錢倒了出來。
叮噹幾聲響,銅錢落下,此時四枚銅錢全都疊加在陰位,所謂陰位,乃是陽駁之位,以陽乘陰,這是大凶之兆,而我卜算的正是怡靜園死人這件事情與老葛的牽連,這個卦實在不是什麼好卦象。
我嚥了口唾沫,再次占卜,三次下來,卦象相同,這位於陰位的卦象又稱作九四之卦,九四同諧音九死,九死一生,可謂有多麼兇險,而我這次占卜的是相關聯性,可是我卻不明白,老葛已死,這件事情就算是有關聯性又是什麼?
想着,腦袋有些疼,實在是想不明白,緊接着自己做了飯,下午收拾了一番,季珊催了好幾個電話,說問我什麼時候回學校,她現在在警局安排的宿舍,不敢回去,等我一起,我回答季珊:“我大概明天晚上晚飯的時候就到了,到時候肯定有新室友,一起去吃個飯,你先回去吧,怕什麼。”
季珊被我這麼一說好像才恍然有新室友,我被她的呆傻打敗了。
掛了電話,我看着和老葛的家,想着又要離開,心裡很是難受,推了推老葛的房間依舊緊鎖着,想拿一張老葛的照片都不行,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在這裡呆了二十多天,也沒見到來這裡打掃的人,不免有些遺憾。
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脖子有些疼,睡落枕了,活動一下,收拾了東西趕去天津站坐上城際回了北京,路上我越發的覺得不對勁,昨天晚上我故意睡得很早,也就是八點多吧,平時十一點左右才睡,早上照樣八點多起來,可是昨天睡得這麼早竟然一睡睡到下午三點,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不對勁。
到了QS的時候已經才五點出頭,學校里人還是很多,大學一般要到七月份才考試。
到了老樓門前,才發現老樓安了樓道里的燈,宿管阿姨正在看着電視,我走上二樓,發現了走動的人,看來是新來的學生,到了228,擰門走了進去。
入目的是三個女孩坐在我的牀上打着撲克。
“你你你,放下,別耍賴,我這有詐,來來,五塊錢,哈哈哈哈哈哈。”魔性的哈哈的笑聲傳來,我定睛看去,只見那女孩虎背熊腰的,背對着我,留着一個荷葉頭。
“又輸了五塊錢,晴姐好厲害。”這個被叫做晴姐的女孩身邊,側坐着看起來很安靜的女孩子,從我這個角度看,她臉頰紅撲撲的,雙手拿着五塊錢,很規矩的放在了胖女孩晴姐旁邊。
“我去,小曦?”在被她們兩個擋住的角落季珊蹭的站了起來,因爲太激動,頭一下子磕到房頂,哎呦一聲,“嘶,好痛。”
季珊捂着腦袋跳下來,一把將我的手抱住,靠在我頭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你再不來我可就要餓死了,鄭晴,於靜,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葛晨曦,你們可以叫她小曦,她把我拋棄了二十多天,今天她請。”
我客氣的和室友打了個招呼:“鄭晴你好,於靜你好。”
“哈哈哈哈哈,你好。”鄭晴晃晃悠悠的爬了下來,這女人至少有一米七五,當然熟悉了之後晴姐一直說她一米七二,不過我們愣是沒相信過,她此時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中午沒吃飯,一會靠你了,哈哈哈哈哈。”
“你好,小曦姐,我叫於靜,你可以叫我靜靜。”於靜也跟了下來,這小丫頭看起來也就只有十五六的樣子,安靜可愛,我木訥的點點頭,一時間還沒有從鄭晴那句中午沒吃飯中清醒過來。
四個人這就算是認識了,關了宿舍的門就往外面走,好在現在生活費還很充裕,倒不至於真的害怕,季珊這些天雖然沒住在宿舍卻把學校周圍的小店吃了個遍,最後總結說有一家烤魚最好吃,所以我們這次去的就是烤魚店,季珊自來熟的直接要了兩條麻辣味黑魚。
女人是奇怪的生物,從陌生到熟悉可能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再加上大家都在一個宿舍,很有可能以後是要朝夕相處的,所以大家都在表達着友好,在這種環境下不開心都難。
不一會烤魚就都上來了,我們一邊吃一邊介紹着自己,然後開始說着閒白,不一會季珊將話題引到的二樓公廁鬧鬼的事情來。
鄭晴顯示出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興奮,將筷子啪嗒一下放在桌子上,眼睛冒光:“什麼鬧鬼?”
“你不知道嗎?你不是說已經在學校呆了幾天了,沒聽說?”季珊詫異的看像鄭晴。
一旁的於靜睜大了眼睛,一臉的疑惑。
季珊見狀才說出了雲南老師的事情,誰知道鄭晴一聽哦了一聲,沒了興趣。
倒是於靜眨了眨眼睛似乎很害怕:“我比晴姐早來幾天,我晚上聽到過男人哭。”
我聽到,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鄭晴的筷子頓了一下,季珊也傻了:“不可能吧,只是傳說,我也住過幾晚,沒發生什麼異常啊?”
“真的!”於靜臉色有些發白,“我聽到的時候還不知道你說的這件事,季珊姐姐,你沒騙我吧?”
季珊搖頭,於靜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抖得不像樣子,筷子一根一根的掉到地上,我握緊她的手,觸手冰涼,於靜嗚咽的留下眼淚看向我:“怎麼辦啊,我是不是真的遇見鬼了,那天已經來的學生好多都聽到了那個哭聲,因爲是女生宿舍,所以大家都沒當回事兒,以爲是外面的聲音,可是我當時覺得不對勁……”
於靜說到這裡抖得更厲害,眼睛裡帶着恐怖:“當時我覺得那個男人是在我門外哭,門開有些響。”
鄭晴皺起了眉頭:“咱們宿舍是防盜門,不使勁兒拽不會出聲音。”
這話一出,於靜臉色一白,向後倒了下去,我快步上前將於靜接住,趕緊將她送去了最近的醫院,醫生說是精神過度緊張驚嚇過度所知,等病人醒來讓我們不要讓她有所焦慮,我,季珊鄭晴,都說,於靜是嚇壞了。
三個人聽了醫生的話在外面等着,一直到十點多於靜才醒過來,臉色慘白,也不說話,將頭一側不停地流眼淚,我們左勸右勸也不行,將近哭了一個多小時,她才紅腫着眼睛坐了起來,一雙杏眼已經變成了核桃,眼睛裡帶着恐懼:“晴姐,小曦姐,季珊姐姐,我想回家,不讀了。”
“你是因爲那件事?”季珊問她,“其實你不用害怕的。”
“我保護你!”鄭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哈哈,你以後就知道你晴姐是個胸中有溝壑,手上有本事的人了。”
我聽着鄭晴和季珊勸說她,我卻說不出一個勸慰的字,此時醒來的於靜,雙眼驚恐,臉色發白,神情恍惚,雙眉間印堂發黑,明顯就是撞鬼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