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我問。
張薇點頭:“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張楠殺了我爸爸,他也是死有餘辜,雖然不應該殺我,但我能感受到她從小希望人父親的那種無辜感,我就算替我爸還債了,兩條人命換兩條人命,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楠詫異的擡頭,張薇突然輕笑出聲:“楠楠,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是真的心心相惜纔會玩到一起,我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瞭解你,你所說的後悔殺了我爸和我絕對不是懺悔,而是你覺得與其殺了我們,還不如將事情公諸於衆讓我們活在陰影下……”
“對。”張楠毫不掩飾,“我媽死的太憋屈,我本來沒想殺你的,但……”
“什麼都不用說了。”張薇搖頭,伸出手扶着張楠兩個人站起來,周身的屍氣散去一些,尤其是怨氣,漸漸的,張薇看上去竟然和正常人無意。
我覺得驚訝,正巧這時刻刀一陣,裡面傳來溪師父的聲音:“這叫龍氣活屍,被龍氣侵染本來就沒了屍氣,但由於怨氣,等到恢復了記憶,終究壓制不住,現在她自己想通了,怨氣自然就散了,龍氣蓬勃而出,雖然只是一點點但足以驅趕屍氣,陳曦,我不得不佩服你,果不其然是命定的人,就是這麼好的運氣,這個張薇身魂俱在,又沒報仇,是自己相同的,陰魂不散,這就是現成的活死人。”
聽起來的確是不錯,但我還是沒太明白:“具體有什麼作用?”
溪師父笑罵我笨:“這一具活死人和陰司刀裡這個怪物死體比起來要好一些,而且這件事情又是你幫了她,而她又自己的思維,以後可以聽命於你,算是一大助力了。”
我心思一緊,倒是有些高興,隨後腦子嗡的一想,看向張楠:“張楠,你說的讓你下定決心的人是誰?”
張楠一愣:“我……那個人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沒找到,哦,對了。”
張楠說着從包裡掏出來一個金屬的器物遞給我:“這個那個人掉的,我和他就只見過一次面,而且他還帶着鴨舌帽,唯一的印象就是身材略高,但是很瘦了,只是這身材這麼多年了,肯定有所變化,只有這個……有用處嗎?”
我聽着將器物接過來,這東西竟然是金的,不是鎏金,而是純金,是個鏤空的圓球,圓球裡還有一個實着的小球,上下繫着流蘇,一看就是掛在身上隨身攜帶的:“先放在我這裡,張楠,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既然張薇作罷,也就這麼算了,至於你心中的怨氣,也該散了,張薇應該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說完只見張楠和張薇相視一笑,我趁機說道:“既然如此,張楠,張薇,我會幫你們將這個人找出來,順其自然,只要抓住線索絕不姑息,但張薇,你因爲特殊緣故陰魂不散,屍體不腐,所以以後跟着我,意下如何?”
“我願意。”張薇眼帶笑意,“我能有今天多虧了你,跟在你身邊也看了不少恩怨,其實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解決了紛爭又是一道輪迴,所以我想開了,更何況她是我親人。”
我點頭,隨後讓張楠先回去,並且給她留了我的電話號碼,告訴她如果想張薇了或者有了那人的消息會告訴她。
等到張薇將張楠送走,我才準備回城,張薇沒有身份證自然是買不了車票,好在這裡距離天津很近,直接打車回去,也沒有人會發現什麼,出租車司機也自然好找,我直奔天津老葛的房子,給了出租車司機一筆大額費用,兩相滿意,張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本來我是想讓張薇進入刻刀中的,但溪師父說什麼都不願意,用她的話來說,張薇身上有不穩定音素,陰魂倒是沒問題,但是屍體就不能保證了,畢竟當初是屍體和她分開了這麼久,又在那風水寶地呆了這麼長時間,中間發生了什麼又或者被人做了什麼手腳都不得而知。
但是溪師父的意思是,不能放歸不能放的,但是也不能捨棄,畢竟是一種外援力量,我走到門前敲着門,算着時間老葛和徐青應該到了,但是令我驚訝的是,竟然沒有人應門,無奈之下自己拿出鑰匙打開房門,裡面竟然空無一人。
我將張薇接近去,收拾了沙發出來讓她睡:“你自己休息一會,半夜如果不用睡覺,不要發出聲音。”
張薇點頭說好,等到剛要進入房間的時候喊住我:“陳曦,謝謝你,還有,以後我這個麻煩就要跟着你了,我……”
“你別太擔心。”我安撫張薇,“等以後讓老葛幫你弄個身份證,放心吧,總能活下來,活下來是造化,不能耽擱,再說了張楠只剩下你了。”
“我懂。”張薇彎起嘴角點頭,隨後讓我去忙。
我回到房間將屋子的門關了起來,拿出手機,進入兔子羣。
我:你們在哪?
姜潮:在醫院啊,這兩天季珊有甦醒的跡象,你在哪裡?
我:我在天津。
姜潮:你回來了!我去找你!
我:……你看好珊珊。
姜潮:有龔烈了,放心吧。
突然,徐青從羣裡冒了出來:呆着吧,你別動了,小曦,你在家裡暫時也不要出去,陳老哪裡傳來消息說,東山亂了,正在整合勢力,我需要龔烈的幫忙,重區裡面的勢力盡量輸送一些,還有那個假龔家得整治一下了,陳老說有脫軌的跡象。
龔烈:不可能!
徐青:哼,怎麼不可能,沒有人甘心情願爲人做替身的,知道嗎?別傻了,趕快回去整頓,這次東山亂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願意亂。
姜潮:這不合理。
我沉吟半天,手指敲擊手機鍵:亂了就能重新洗牌,敢讓東山亂,說明底蘊已深。
老葛:沒錯……都休息吧,抓緊時間行動。
我一陣哽咽,不知道說什麼好,關上手機,躺下睡覺,一覺多夢,夢境從七歲那年一直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像是全都走了一遍。
第二天早晨起來,我只覺得渾身發冷,這夢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哪裡。
想到徐青說的話,大早晨起來有些堵得慌,倒不是說怕東山亂,而是爺爺洞悉這一切付出了什麼代價,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此處,猛然電話嗡嗡的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竟然是霍華的,吐着舌頭接了電話:“喂?”
“你退房了?”霍華那邊淡淡的笑聲。
我點頭:“對啊。”
“半夜退房了?”霍華驚異。
我淡然:“對啊。”
“丟下我自己走了?”霍華不淡定了。
我撅嘴:“對啊。”
“你爲什麼自己先走?”霍華嘲諷的冷笑。
我一陣不耐煩:“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想回來就回來,我告訴你啊,東山亂了,如果不想陰司被洗牌就趕緊回來。”
“你怎麼知道?”霍華一愣,隨後頓了半天,囑咐我道,“你現在立馬回東山,就說是我讓你回去主持陰司大局的。”
我想起徐青說過的話,剛想拒絕,只感覺刻刀一震,青衣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暖意:“小曦,答應他。”
我懵懂的點頭:“好,我答應你。”
直到掛了電話,我還有些發懵:“青衣,爲什麼要答應他?我覺得不是等洗牌之後再進去更好嗎?”
“利用霍華控制陰司,小曦,霍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青衣提醒我到,“你忘記客廳裡的骷髏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