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將我送上了車,司機穿着一身綠色軍裝,車開得很穩,到了兵器庫我下車往裡面走,熟悉的地點已經物是人非了,槍庫附近有人站崗,看到我過去連忙攔住問我是誰,我說來拜祭一下親人,守槍庫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後知後覺的冷笑,還好司機走了下來,對着衛兵耳語幾句才矇混過關。
其實就是一片空地,上面建了房子,如今房子變成了倉庫,而我家就那上面,槍庫建的很高,遮住了一些陽光,顯得略微陰暗,槍庫的另一邊橫着一座小房子,從風格上來,建造的時間就相隔甚遠,上面帶着一把鎖。
我走到小房子跟前,上面灰撲撲的土,長時間沒有人打掃,尤其是一把落了灰的青銅鎖,鏽跡斑駁。
“陳曦小姐,您還是節哀吧。”一旁的司機安慰。
我點頭,節哀?其實並不是多難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我可以接受親人死去,只是不能承受不白之冤,伸手就要去摸這把鎖,卻不料司機突然伸手製止。
“怎麼了?”我不接的看司機。
誰知道司機訕訕一笑:“我也是爲了你好,這個小屋子之所以不拆是有緣故的。”
“哦?”我有些詫異,讓他說說。
司機緩緩道來:“我是認識陳曦小姐的,我在部隊開了二十年的車了,你小時候很可愛,不過陳老職位很高,我一般都無法接近。”
我恍然,原來是個老司機:“你不是一直給崔年叔叔開車嗎?”
“當然不是。”司機笑道,“是這二年纔來的,要說你崔叔叔也是有運氣,當年所有的人都被陳老發生的事情嚇壞了,他卻憑着陳老的事情往上走了一個臺階。”
“等會。”我不明所以,“你是說崔叔叔升職和我爺爺有關係?”
我緊了緊眉頭,連忙問詳情,司機似乎很驚訝我不知道:“這個不是秘密,當初陳老死的很慘,似乎是你崔年叔叔發現了蛛絲馬跡,然後才改的槍庫,不過至於這個小屋子,當然我也只是聽說,不過八九不離十,都是真實的血案,一開始是部隊裡負責打掃的士兵,他沒天替陳老打掃房子,包括這個小屋子。”
他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內心卻波濤迭起,豎起耳朵聽着:“不過這些話也是調查加上傳言在那個士兵死後開車傳出來的。”
“什麼話?”我追問。
司機嘆氣:“打掃的人一開始只是一個小士兵,死後又派來一個,但是還是死了,這件事情引起了重區的重視,但最後只說是意外死亡。”
原來,當時很多人都不信,因爲這兩個士兵雖然是前後去的,但他們回到宿舍都說了相同的話,無一不是對這間有鎖的房子的描述,很恐怖,晚上還會做噩夢,兩個人的相同點就是身體日漸衰敗,沒有精神,要知道重區的生活相當正常,每天都鍛鍊,一個個身體好的和牛一樣,怎麼會出現衰敗之象。
“然後這還不是我們都不信的最重要因素。”司機指着槍庫,“緊接着上面就下命令,將房子改了,不少老人說是爲了壓邪,但重區的官方解釋並非如此,不過這個決定和兩個士兵的死相隔了一年,這一年期間再也沒有士兵被派來打掃。”
我心裡一沉,這還真是讓人懷疑:“可是這和崔年叔叔有什麼區別。”
“當年第一個發現陳老發生意外的就是他。”司機指了指這一片,“然後算是立功的開始,自從槍庫建造好,他就升了職,這個是機密,我在重區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升職沒那麼簡單,大家也都知道,不過既然能稱之爲機密,那就是不能說的,重區只需要會遵守命令熱血愛國的士兵,不需要好奇心,所以沒人敢問,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因爲他那段日子只做了這一件事。”
我恍然:“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先去車上吧,我在這呆呆。”
“不用客氣,大家都知道。”司機語氣關懷,“你這孩子也是苦,千萬別摸這把青銅鎖,那兩個士兵就是因爲摸了鎖之後纔開始做噩夢的。”
我點點頭,等到司機走遠,腦子裡不斷的運轉,崔年叔叔,司機……想着伸手去摸青銅鎖,只覺得渾身一震顫抖,像過電一樣,趕忙拉回手,愣是把青銅鎖的鏽皮弄掉了一塊。
“嘖。”我不禁咋舌,皺着眉頭乾脆低了身子觀察這把鎖,我並不害怕,因爲這把鎖按照鄒秦的話來說,是我爺爺鎖上的,半晌纔在鏽跡處發現了一個窟窿眼,仔細看着,則鎖眼很大,行狀頎長。
我疑惑的將刻刀摘下來,用刀劍和鎖眼對比,有些相似,隨後試着用刀劍捅進去,沒想到竟然真的相合,不過只末進去一寸而已,用力一轉,只聽到咔嚓一聲,我立時頓住了,刻刀竟然是鎖……默默的將鎖按上,沒有推開門。
然後朝着衛兵那裡走去,訕訕笑道:“我沒有帶祭奠的東西,能不能晚上過來,不過我就不讓那個車上的司機來了,你能放我進去嗎?”
士兵抱着槍點頭:“可以,他已經交代過我了。”
我聽罷恍然,隨後上了車,司機看到我一陣納悶,問我怎麼這麼快,我只說有時間還要再來看看的,其實主要是天色太早,如果我將屋子打開定然會引起懷疑,不過晚上就不一樣了,守槍庫的士兵都是新兵,哪裡知道那麼多事情,就算我打開屋子,他們也不會驚訝。
回到崔叔叔家中,崔嬸子拉着我問這些年的情況,上了年紀的女人大抵都是一套,在哪裡上學,有沒有男朋友,說到最後還是將話題拉到了小偉哥頭上:“我喜歡上一家姑娘,和我還有幾分親戚關係,不過是遠親,他們一家也在北京,是北京區書記的女兒,父親雖然官職不好,但是那姑娘優秀的很,跳舞的,漂亮穩重,小偉那小子說什麼不動心,人家姑娘喜歡他啊,還爲了他當了文藝兵,兩年滿了就回去了,我這心裡沒着沒撈的。”
“崔嬸子也不用自找煩惱,我養父一直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笑着。
崔嬸子拍着我的手笑,拉長了語氣:“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小曦啊,你和小偉年齡相近,你能不能幫嬸子去勸勸她?如果再不行我就不強求了。”
我看着崔嬸子認真的樣子,只能苦笑認命,晚上吃飯的時候崔叔叔和小偉哥問我今天怎麼樣,我只是說沒呆多久,飯桌上說說笑笑的,我幾次想問當年崔叔叔督辦這件事發生的事情,都嚥了下去,且不說司機所的是真是假,單單我提出這個話題就會讓崔叔叔爲難,畢竟是機密。
吃完了飯,崔叔叔和崔嬸子去休息,我和小偉哥負責收拾碗筷,想起崔嬸子的話問道:“小偉哥,你爲什麼不喜歡那個跳舞的姑娘?”
小偉哥拿着髒碗筷往廚房走,突然一頓,臉上露出苦笑:“我媽告訴你了?”
我笑嘻嘻的跟進廚房:“我覺得挺好。”
“得,快打住,你這丫頭才二十歲吧,懂什麼叫不能強求嗎?”小偉哥將碗筷房子池子裡,將膠皮手套遞給我,“看你幫我媽的份兒,這些葬碗筷交給你了。”
我嘿嘿一笑:“這倒是沒問題,我洗救我洗,不過崔偉同志,我也是奉命行事,崔嬸子說我勸不過你他就饒了你。”
“饒了我怎麼可能,王媛背後可是天津風家。”小偉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