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身後一道光照亮了進來,我詫異的回頭,卻發現是吳博打開了手電筒:“給你一個。”
我接過手電筒打開,四處照着,剛纔工人挖的洞是慢慢在闊大的,很有水準,到了青石板的時候,又慢慢變窄,但高度能容得下一人高,我還好,吳博卻要稍稍低着頭。
眼前的青石板果然一道裂縫,吳博低着頭走到我身前,將刀拔出來就要插進裂縫中。
我趕忙攔住:“等等。”
“怎麼了?”吳博疑惑。
我將吳博拿着刀子的手放開,然後將手放在距離青石板還有幾釐米的地方,一股子陰寒的氣息從縫隙中不斷的鑽進手掌心,又從手被透過來,透骨的陰寒,我哆嗦了一下:“情況不妙,還是不要隨便動的好。”
“那怎麼辦?”吳博問我,“總不能不進去吧?我試試。”
“你如果想像那個順子一樣隨意。”我聳了聳肩膀,示意吳博。
吳博頓住問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奇,我點頭:“挖墓是有門道的,顯然你我並不專業,我雖然能將所有的風水墓穴方位背的滾瓜亂熟,但是對於挖墓,典籍中並沒有詳細的記載,但是卻記了幾條禁忌。”
第一,忌找錯入口,第二忌,雙數人,第三,忌光。
“三個禁忌我們全佔了?”吳博倒吸一口涼氣,“那我們還進去嗎。”
我堅定的點頭,昨天我用烏龜殼子占卜,得出的卦象並非顯示兇或者吉,而是堅定果決:“我一個人進去。”
“你一個人?”吳博顯然不同意,“不行。”
“你在外面放風,然後將洞口做好遮掩,最好將土掩蓋住,如今那七個工人都走了,一旦你口中的高人來了,我們就會受困,本來雙數入墓就是大忌,記載中曾說雙數入墓,必死一個,你在外面能保證我的安全,如果一旦攔不住,他進了墓穴,那你可以跟着進來。”
被我勸說半天,吳博才勉強答應,不甘心的出了洞穴,不一會就傳來了鏟子填土的聲音,我見狀專心致志的看着青石板,感受着裡面傳來的陰氣不禁膽寒,不讓吳博進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已經確認了絕不是簡單的墓穴,而是風水局,墓葬中的風水局一旦被動,險象環生,很有可能從風水局變成風水劫,而現在的情況像極了風水劫,不然不至於那工人敲碎了石板就昏迷了過去,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不然這次肯定是要上新聞了。
我一邊調侃着自己一邊收回手,將刻刀從脖子上拿了下來,像這種風水劫,只能用法器對付,我不知道刻刀是不是,但是如今手上厲害的東西就只有刻刀了,此時我心中是百味雜陳,如今要麼完成考覈,去看看那個季珊口中能讓我過上與衆不同人生的世界,要麼放棄,過平靜而又被仇恨包圍無法抵抗的日子,我咬了咬牙,堅定的拿着刻刀插進了裂縫中,同一時間刻刀劇烈的顫動了起來,一股子陰風使勁兒的要從裂縫中鑽出來,卻被刻刀全部吸收,我握着刻刀,手上一片陰冷,不是被陰風吹的,而是被刻刀冷的。
“開!”我大喝一聲,手上用力將刻刀轉開,裂縫越來越大,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刻刀竟然有這等威力,隨着刻刀的轉動,周圍的石頭竟然都碎了。
“天吶。”此時青石板已經稀稀拉拉全都碎了,我看着罪魁禍首刻刀,不由得感嘆,“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想着,刻刀依舊震動着,我像是抓住了救命法寶緊緊握着刻刀不肯撒手,另一隻手拿着手電筒,從缺口鑽進去,地面溼溼的,土質很黏,一股難聞的酸味傳來,我將防毒面具帶上,纔打着手電筒四處打量,這裡頂部距離我只有二三十釐米的距離,而我腳下是土質的臺階,隨着一步一步下移,視野也開闊了很多,光照所及之處,竟然是全是黏黏的溼土,我不禁咋舌:“不對勁啊,怎麼下來沒看到棺材,或者是密室什麼的。”
可是如果這個房子底下真的有斷層空間,就帶便一定是有墓室,越發的好奇,往裡面走去,不知道順着溼溼的粘土走了多久,腳底下全是泥濘的泥巴,越來越沉,腦子也有些眩暈。
到了這時我才發現了不對勁,眼前有些晃,我趕忙拍了拍腦袋,應該是缺氧了,雖然帶了防毒面具,但地底的空氣稀薄,人沒了空氣就會產生眩暈感。
“嗚嗚……嗚嗚……”突然,一陣陣女人的哭聲傳進我的耳朵裡,眩暈的腦子一個激靈,強打起精神,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剛纔工人說,順子敲青石板的時候聽到有女人的哭聲,但是他們沒聽到,如今我也聽到了。
我站在原地,仔細聽着,不多時將方位確定在了左邊,手電筒照過去,依舊只能看到幾米的距離,腳底下越發的沉,低頭一看,鞋子上帶着的泥巴多的很,拿出刀子將鞋子上的泥巴颳了刮才輕鬆了很多,緊接着朝着左邊走去,別說還真是奇了,越往左邊走,腦子越是清明,剛纔那種缺氧的症狀竟然消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這邊氧氣充足。
“嘶!”突然,前方一個披散着頭髮的女人停在路上,我倒吸一口涼氣,將刻刀迅速護在身前,一陣陣嗚嗚的聲音在鑽進耳朵裡,那女人身後又是一個青石板。
“你是誰?”我斗膽問着。
而女人只是哭,似乎充珥未聞,這可難壞了我,最後一咬牙想着昨日佔卜的卦象向前走去,突然那女人似乎有所感應,竟然慢慢回過頭來,身上的灰色衣服已經腐朽,衣不蔽體,眼睛被空空挖去一個,另一隻眼睛暴突,鼻子上一條長長的疤痕,再觀嘴巴,竟然是沒有上嘴脣,一口雪白的牙齒露出來,暴突:“還我命來。”
“我沒殺你,冤有頭債有主,發什麼瘋。”我渾身一抖,拿着刻刀的手異常堅定。
“還我命來,你殺了我,怎麼不還命了?”女鬼亦步亦趨的走向我,身上破爛的袍子還虎虎生風,“小曦,你殺了我,爲什麼不承認。”
“尼瑪。”我被她這一聲小曦叫的汗毛倒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還我命來!”女鬼突然眼中爆發出深深的怨恨,一雙手就要伸到我面前,恐怖的臉幾乎貼近我,我咬着牙迎了上去,將刻刀狠狠的插進女鬼唯一的一隻眼睛。
女鬼嗚咽一聲亂叫,直直的倒了下去,不多時就見一隻穿着藍色衣服的女鬼從女屍身上鑽了出來,那不正是從桃木劍中逃出去的女鬼?竟然到了這裡。
“大膽!”我的怒火蹭蹭往上漲,她一定是從崔戶口中知道了我的名字,如今附在女屍身上只爲了阻止我進去,但剛纔那一聲小曦簡直讓我嚇丟了魂,我拿出刻刀就要念咒哦,卻見那女鬼奮力往後一飄,不見了蹤影。
“欸!”我氣餒的嘆氣,只是這女鬼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想着就邁過女屍走近青石板,將手電筒打亮仔細看着,這塊青石板顯然不是唯一的路,這是一面牆,手電筒所及之處細細的紋路呈現在眼前,不過紋路只要集中在四塊青石板上,仔細看去,才發現這上面一共畫了四個奇奇怪怪的柱子,而後在西邊兩個柱子跟前畫了一個女人,畫中女人貌如天仙,怎麼想也無法和眼前的女人聯想到一起,但我心中卻堅信這個畫中的女人是倒在地上的女屍,從第一塊青石板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兩根相同的柱子,只是不太清晰,我以爲是石頭,現在看到這個圖終於可以確定了。只是這個圖上的畫是什麼意思?我十分不解。隨後卻被女人身上的圖案吸引住了,竟然是一件八卦衣服。
反觀地上女屍已經腐朽的衣服,一陣心塞,很難想象是同一件衣服,仔細看去,這衣服上所畫的陣法是震爲主兇的八卦陣,還是陰陽八卦陣,八卦陣一聯繫上陰陽,便有逆轉之法。
“果然是風水大局。”我喘了口大氣,心中不由得叫苦,“看來要到達主墓,有我忙乎的了。”
剛纔因爲我的進入風水陣已經成了風水劫,如今需要破劫之法,這衣服上的八卦陣既然有陰陽,便可逆轉,也就是說,首先要找到這個密室的陣法所在然後調轉陰陽即可。
現在思路已經很清晰了,我看着青石板上的紋路,四根柱子,可以當作是思想,那麼八卦陣法在哪裡,陰陽又在哪裡?突然,幾處細微的白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仔細一看,將其連成線,竟然真的是陰陽八卦震,而女屍就是在震位。
我用手機將青石板上的線路照下來,尋着圖上的位置找到臨近的一個白點,蹲下一摸又黏又溼,我疑惑的用手將泥巴挖開,挖着挖着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手上頓住下意識的往外一拔,突然,一個灰黑色的骷髏映入眼簾,嚇得我渾身一抖將骷髏遠遠的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