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連的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原本以爲是有什麼邪物纏着他,現在看來,則必須要弄明白兩個問題——第一,那個雙瞳人到底是誰;第二,女孩的鬼魂爲什麼可以在正午出現,又爲什麼要讓他繼續把店子開下去。
我總是覺得那個少女有點當日的紅衣女鬼的味道,也分不清她是要給雙瞳人幫忙,還是要守株待兔等那個雙瞳人出現。千頭萬緒,究竟從哪裡入手好呢?
“你是說最近的這幾起看似意外的人命案子都是跟他有關係?”白冰有點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椅子上一直低着頭的艾連,車禍死人那是經常的事情,可是在一個地方連續撞死三個人就很是少見了,畢竟艾連的店鋪門口是一條筆直的公路,根本就不存在急轉彎之類的特殊地形。放在從前,白冰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卷宗的,如今,她對意外死亡事件也開始上心了。
“沒錯,那幾起事件的死者都是在他店裡配了眼鏡,被他在眼睛裡看到過死相的人。我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那個第一個被車撞死的女孩變成了鬼,在根據他看到的東西而害人,我現在想要找出那個害人的鬼就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白冰的身子突然向後縮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樣。
“其實你早就想到了不是?看過山村老屍二吧,就用裡面抓變態色魔的方法唄。”我聳了聳肩,沒辦法,艾連的問題要是不解決,說不定要死多少人,雖然他自己有努力剋制着不去看別人的眼睛,但總有一些時候會出現意外,比如我當時那樣。如果再有人利用他來害人,那麻煩可就更大了。
白冰的臉上很明顯的掛上了黑線,“古人果然說的沒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她從桌子上的塑料袋裡摸出一個桃子,很爺們兒的在警服上蹭了蹭,一口就啃了下去,這妞兒還真是……平時你看着她怎麼看怎麼高冷,可是跟熟人在一起,各種女漢子加無賴啊。“你這商人真是沒白乾,幾斤桃子就來收買人命,說吧,準備怎麼幹?”
“唉,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其實具體的法子我也沒想過,因爲沒法可想,還要看艾連看到的是什麼。”我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這事情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只能按圖索驥的被動進行。
“我倒是可以作誘餌,可是瞎子不在就你一個人行麼?”
“表嫂,還有我,還有我呢!”一旁的靜兒似乎對自己被忽略的事情非常的不滿,就跟小孩子似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跳到我倆中間,對着惡婆娘賣了個萌。
“別胡說,她(我)纔不是你表嫂呢!”我和白冰幾乎是同時吼了出來,連一直低着頭不停哆嗦的艾連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鬧騰了好一陣子,我才把我和惡婆孃的關係給她解釋清楚,可是這丫頭不知道哪根筋走錯了,就是一口咬定,我有了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女人肯定是我表嫂,我勒個去的,其實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小詩好不!
計劃就這麼草草的定下了,不過說實在的,我並不是很擔心白冰的安全,那個女孩的鬼魂雖然可以在白天出沒,卻明顯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否則的話,她完全可以像那個紅衣女鬼一樣附身殺人,而不是用這種最低級的鬼遮眼。
“那,我真的看了啊。”艾連在白冰站在他面前後最後確定了一次,這才擡起頭,凝視着白冰的眼睛。可是當他擡起頭之後,他的表情卻有些發愣的樣子。
“喂,艾連,你看清楚沒有,惡婆娘是怎麼死的?”我用手指捅了捅艾連的胳膊,緊接着頭上就是一痛,這惡婆娘也太不給爺面子了吧,怎麼說敲腦袋就敲腦袋啊……
“很,很奇怪的樣子。”艾連突然說了一句,把我和白冰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很奇怪的樣子,有多奇怪?死相通常都是恐怖吧,什麼叫奇怪啊?“我……我看到這位女警官的影子,臉上一副安詳的神色,頭髮四處飄着,就好像電影裡的女妖那樣。”
我和白冰相顧愕然,很安詳,頭髮飄飛,那是什麼死相啊?“會不會是他看錯了,看不到我的死相?”白冰一向很聰明,現在卻開始撓頭了。
“不會的,白警官,如果是看不到死相的人,比如沈大師,我只能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說的奇怪是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一副慘遭橫死的樣子。這麼安詳飄逸的,你還是第一個。”
四個人商量了半天,卻沒商量出任何的結果。好在被艾連看到死相的人沒一個是隔了十天八天才死的,都是當天暴死,我們只要整天都在一起,相信很快就能遇到那個索命的惡鬼。
下班時間很快就到了,我們四個人在一個小餐館裡吃了點東西,然後買了一堆零食,在附近的如家開了一間雙人標間,整了一張桌子一副麻將牌上去,邊吃邊玩邊等鬼。
打到第四圈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不停的詛咒那個鬧事的鬼了,你丫的平時殺人那麼積極,怎麼今天就消極怠工了呢?總不會是在馬路上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被車撞壞了不能上班了吧,我勒個去的,靜兒麻將打得好,贏我錢就算了,白冰今天可是第一天學打麻將,她贏得比靜兒還猛,就連艾連這個倒黴鬼居然都在贏我的錢,我的手氣是有多臭啊。照這麼打下去,再來四圈,我之前在公安局領的見義勇爲好市民獎金就都要進這三位口袋裡了。
當我身上的最後一枚硬幣被白冰收走之後,這惡婆娘非常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哎呀,我說爲什麼那麼多人愛賭博呢,這玩意兒來錢是快啊。不打了不打了,見好就收了,再打下去,估計整個冰玉齋,都要跟我的姓了。”
“好像現在不是似的……”我和瞎子每次想起那個招牌都是滿臉黑線,所託非人啊這是。
“嘀咕什麼呢,叫什麼瞎蛤蟆,難聽死了。”白冰從錢包裡抽出十塊錢,丟在我面前,“本姑娘今天玩得開心,賞你的,拿着明天吃早餐吧。我可是要去洗澡了,你們兩個誰要是敢偷看,哼哼……”這惡婆孃的笑,還真是滲人啊,不過……以她的身材和相貌,只要打不死,偷看還是值得的。
白冰關上衛生間的門,舒舒服服的去洗她的熱水澡了,我則開始跟小艾同志商量明天的早餐要他請我去哪裡吃。無奈,惡婆娘剛進去,靜兒就以大男人不能吃女人的嗟來之食爲藉口收走了那十塊錢。我勒個去的,偶爾吃吃軟飯我不介意好不。
三個人湊到一起,聊聊天,看看電視,其實也挺愜意,尤其是靜兒也是個標誌的小美女,養眼的很呢。衛生間裡嘩嘩的流水聲就沒斷過,近在咫尺的美人沐浴圖啊,看不到太可惜了,要不……去找個機會看看?
唉,田甜,你要原諒我,我從你走了以後,就再沒碰過女人了,嘿嘿,我也不幹別的,真的,就去偷看兩眼,這不算偷腥吧。其實摸都摸過了的……
“噹噹噹”,我在衛生間的門上敲了幾下,“惡婆娘,我內急,你要是還早,就把簾子拉好,讓我先解決一下。”衛生間裡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嗯嗯哦哦聲,可能是在洗頭髮什麼的吧。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嗯嗯哦哦也算是一種表示吧,手腕用力,擰開了衛生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