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會賓主盡歡,考慮到沒有對日本人提出邀請,這麼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酒會結束坐上妻子的座駕返回,艾倫威爾遜習慣性的開始盤算,這被帕梅拉蒙巴頓看見,知道丈夫的老毛病又犯了,“想什麼呢?”
“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艾倫威爾遜沒有隱瞞,這已經成爲他的習慣,作爲一個鍵政專家,這都快成了他的本能了。
“天天總在算計累不累!”帕梅拉蒙巴頓嗔怪道,“你就沒有什麼什麼重要的是麼?”
“長生不老算不算?憑藉現在的科技還是難了一點。”艾倫威爾遜帶着玩笑之色唉聲嘆氣,說着古今中外有權有勢者的共同願望。
不提中國的歷代皇帝,後世很多世界富豪都在大力投資生物製藥領域。這固然是因爲人人都怕死有利可圖,可這些富豪就沒有一些真實想法漏出來?
往往越有權利的人就越不願意放棄自己生前的成就,歷代君王更是如此。現在距離那個把自己冷凍起來的富豪,還有十四年的時間。那個富豪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最後一個。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不切實際的願望。”帕梅拉蒙巴頓被逗笑了,兩人年齡不大,想這些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天長地久纔是權力啊。”艾倫威爾遜長嘆,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
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澳大利亞,而是想要到處走走,也不是要考察什麼項目。澳大利亞是一個頂級資源國的基礎,發展什麼都不如老老實實賣礦。
這不代表澳大利亞就無法發展高科技,只不過無法持續對好科技進行投入。事實上很多後來所謂的高科技在開始階段,是任何國家都能進行的,開始不是問題,問題是過程。
就叫那光刻機來說,光刻機的原理其實像幻燈機一樣簡單,就是把光通過帶電路圖的掩膜投影到塗有光敏膠的晶圓上。早期六十年代的光刻,掩膜版是一比一尺寸緊貼在晶圓片上,而那時晶圓也只有一英寸大小。
光刻那時並不是高科技,半導體公司通常自己設計工裝和工具,日本開始進入光刻機領域的時候,光刻機一點都不比照相機複雜。
後來,荷蘭飛利浦研發實驗室的工程師們製造了一臺機器:一臺試圖像印鈔票一樣合法賺錢的機器。但他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創造了一個“怪物”,這臺機器在未來的二十年裡除了吞噬金錢沒有做任何事情。
幾十年的投入卻沒有市場,這是任何公司都無法接受的,但堅持下來的公司,經過一代一代的投入,最終把門檻不高的光刻機,變成了世界大公司都依賴的源頭,那個時候就到了收穫的時候。
所以說光刻機乃至於整個半導體行業,都需要海量的資金和更迭技術。其實並不是一個能夠躺着賺錢的行業,和九九六流水線沒有區別,誰也不會想到高投入沒收入幾十年後,會變成後世那種卡着各種巨頭的行業。
艾倫威爾遜心裡很清楚,一旦選擇把半導體行業抓在英國的手中,那麼從十年後開始,英國就要不斷的在這個行業進行大量投入,至少要投資到撒切爾時代,纔會看見一些成果。
相比較於幾十年如一日的投入,澳大利亞只需要賣礦就能過上好日子,就算是剛開始有這個心,時間長了怎麼會賺這種辛苦錢。
帕梅拉蒙巴頓見到丈夫無聊,想了半天,決定把丈夫帶到武麥拉發射場考察。當然也沒有忘記攜帶大量的藥物,畢竟澳大利亞這塊大陸和其他大陸相比,簡直就像是一個外星世界,很多不起眼的東西,都足以致命。
“這種謹慎的性格,就和你的丈夫很相似了。”艾倫威爾遜很開心,覺得帕梅拉蒙巴頓在慎重勇者這一路途上,還有證道的機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帕梅拉蒙巴頓可是他從小培養的女人,每一次兩人思維一致。艾倫威爾遜的心中都會出現滿腔成就感。
武麥拉發射場是英國在澳大利亞修建,源自於英國本土實在是沒這個條件。名義上是英澳合作使用,其實澳大利亞除了提供場地之外,幫不上什麼忙。
當然英國在火箭領域也不是什麼強大存在,至少和美蘇是無法相比的。不過艾倫威爾遜知道,戰後一段時間美國雖然有龐大資金和從德國掠奪的技術,卻不知道火箭領域有什麼用。
既得利益者總是保守的,遠沒有挑戰者捨得在新領域投入,這就是所謂的後發優勢。
對美國而言維持就是佔據優勢的最好辦法,所以對航天的興趣其實不大。這就是蘇聯首先把人類送上太空的主要原因,美國是在加加林上天之後,才如夢方醒的依靠鈔能力追趕。
武麥拉發射場現在的主要作用,其實是試驗英國的導彈項目,其實倫敦對導彈在未來的發展脈絡,估計也和美國差不多,覺得應該發展,但還沒有想好怎麼發展。
“親愛的,這個發射中心,有沒有你的一份。”艾倫威爾遜挽着妻子的手,在這座南半球唯一的航天發射場漫步,德哈維蘭公司就是現在英國研究導彈的公司,帕梅拉蒙巴頓可是入股這個彗星客機的母公司了。
“有,德哈維蘭先生的項目需要這座發射場。而且我的重要產業本身就在澳大利亞。”帕梅拉蒙巴頓對丈夫從無隱瞞,一五一十的道,“現在項目的資金全靠國家的撥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投入。”
“這是保命的東西,當然值得繼續投入。至於民用方面,也是有作用的。”艾倫威爾遜一聽就明白,英國對怎麼軍民兩用還是一腦袋漿糊。
不過沒關係,天不生我鍵盤俠噴道萬古如長夜,既然武麥拉發射場以及這個發射場的項目有自己家的一份,他就可以鍵政一番。
什麼衛星電視、衛星電話、可能現在還不適合說出來,但是有一個大概的認識。用話術包裝一下,輔助以科學的名義,爲妻子指出一條堅定的證道之路還是可以的。
帕梅拉蒙巴頓聽着丈夫雲山霧罩的話術,還是做出了配合的樣子頻頻點頭。她現在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姑娘了,對這個男人一些不好直說但又想要達成目的的想法,已經心知肚明。
反正是她的丈夫,就算是沒聽見什麼乾貨,只要他覺得這個領域重要需要發展,先投入也沒什麼,就當是買一個大玩具好了。
“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艾倫威爾遜掐着腰不詫,他只不過是無法把未來的發展明說,怎麼從小培養的女人竟然對他有所質疑?
“別說你說的還有道理,就是完全沒道理,就憑你是我丈夫,我也要幫忙。”帕梅拉蒙巴頓白了艾倫威爾遜一眼,也從側面表明,她並不相信丈夫的話術。
“我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傷心。”艾倫威爾遜皺眉,直接伸手拍在了妻子臀部,啪……,一聲脆響,帕梅拉蒙巴頓差點跳起來。左右一看紅着臉小聲道,“你瘋了,這可是發射場,被沒人看見怎麼辦。”
“看見怎麼了?你是我妻子!”艾倫威爾遜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眼中彷彿有日月流轉,一副頂天立地的傲然之色,真想大喊一聲,鍵來……
澳大利亞正在夏季,還是比馬來亞的氣候舒適多了,兩人決定到處轉轉,入住珀斯的一處莊園當中,帕梅拉蒙巴頓的足音在大廳中迴盪,注視着領路女僕頭上的黑髮髻,心卻專注於小心地邁出每一步,以溫暖的保證逗弄着她冰冷的四肢。
衆多僕人在佈置精美的大廳中來去,他們樸素的衣服使她想起在話劇中見到的服裝。
“我真沒想到,你和公主在澳大利亞,幾乎過的是十九世紀的生活。”艾倫威爾遜雖然是這個莊園主人的丈夫,卻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艾倫威爾遜想象了一下自己要是一個英國貴族會怎麼樣,他一定是個油頭粉面、穿戴華麗衣服和珠寶,以掩飾其已經酒色過度事實的花花公子。
想到這不由得咧嘴,他已經決定還是馬上回到吉隆坡造福馬來亞的帝國臣民比較好。他是真的沒想到,帕梅拉蒙巴頓竟然把國內古堡那些講究,帶到了澳大利亞,好像很多澳大利亞人還吃這一套。
“瑪格麗特是公主,總是跟着我到處跑,我總要爲她想想。”帕梅拉蒙巴頓否認自己沉迷於虛僞奢華的貴族生活,表示這一切都是爲了讓公主殿下,別時間長在外把宮廷禮儀忘了。
艾倫威爾遜狐疑的看了妻子一眼,暫且相信了這個解釋,點頭道,“我就說你不是這樣。”
“不過跳一支舞,和繁文縟節不相關吧?”帕梅拉蒙巴頓主動提出邀請,期待的看着丈夫,她振奮起來,在內心竊笑。她將優雅地屈膝行禮,他會不經意地瞧她一眼,然後伸出裁着手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