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梅拉蒙巴頓找幫忙的就是正統派貴族、奧爾良派貴族,波拿巴派貴族當中的,奧爾良派在政府當中的人。
很快帕梅拉蒙巴頓就和對方見面,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她和法國貴族階層的關係,在於通過利比亞石油捆綁關係。
“我最希望的是,通過法國國民議會的非洲議員對恩克魯瑪提出邀請。如果能夠和法共關係良好的話,那就更好了。”帕梅拉蒙巴頓捏着裝滿葡萄酒的高腳杯請抿了一口,面帶笑容的道,“這件事非常重要,不論是從私人角度還是從國家角度來說,我們都有理由採取共同立場。”
以帕梅拉蒙巴頓現在的事業發展,提出這麼一個請求讓法國幫忙是合情合理的。要知道現在蒙巴頓石油公司正在進軍波斯灣。
雖然說因此在波斯灣,引發了英國和伊朗之間的不愉快,但已經跟着帕梅拉蒙巴頓喝到湯的法國貴族們,還是對未來的日子十分期待。
“我認識一個和戴高樂關係很好的事務官,叫吉斯卡爾-德斯坦。通過他聯繫一下在巴黎的幾個非洲議員,共同對這個人提出邀請。”路易菲利普想了一下答應下來道,“不知道帕梅拉你,要和這個人見面麼!”
“如果可以的話會的,還有路易!”帕梅拉蒙巴頓帶着笑容提醒道,“我結婚了,叫我威爾遜夫人比較好,我的丈夫很介意這一點。”
有了初步的共識,帕梅拉蒙巴頓就讓助手往尼日利亞發電報,讓自己的丈夫等待好消息。
隔了一天,又通過電報傳來了邀請人選,讓自己的丈夫判斷。列奧波爾德·塞達·桑戈爾,塞內加爾籍法國國民大會議員,政治光譜爲社民。
費利克斯·烏弗埃-博瓦尼,科特迪瓦籍法國國民大會議員,曾經和法共長期交往密切。戰後在法共的幫助下,烏弗埃-博瓦尼把非洲農業工會改建成科特迪瓦民主黨,並任黨的主席。之後巴馬科會議,他與艾哈邁德·塞古·杜爾等人創建了“非洲民主聯盟”,並很快成爲法屬非洲最強大的政黨,博瓦尼任該聯盟主席,科特迪瓦民主黨成爲非洲民主聯盟的地方支部。
隨着法國國內法共遭到遏制,費利克斯·烏弗埃-博瓦尼也可以轉換門庭,和法共劃清界限。
在行政公署的艾倫威爾遜接到了妻子的電報,在兩個人選中有了一個瞭解。然後回覆了一個和稀泥的電報,這兩個人誰都行。
艾倫威爾遜記得,法國除了在越南和阿爾及利亞吃了大虧之外。在整個法屬非洲是沒怎麼吃虧的,絕大多數在法國做過議員的人,最終都被法國送上了獨立之父的位置。
當然這也不是白來的,法屬非洲的很多國家並不算真正獨立。獨立之後也長期跟着法國的政策走,他覺得這兩個人選應該是不意外,就算出了一個意外,也不可能兩個都出問題。這一點對歷史有所瞭解的他,還是相信法國的力度。
有的時候格雷斯不明白,艾倫威爾遜哪來的自信,還是這種沒有根據的自信。
就比如這一次,艾倫威爾遜本人都到達了英屬西非,距離黃金海岸已經一步之遙。卻留在尼日利亞不過去。卻捨近求遠更加相信法國培養的黑人政客,而不相信英國本身培養出來的人,這真是太奇怪了。
“我是搞不明白你們這些當官的是怎麼想,難道你相信法國人勝於相信英國?”格雷斯一臉無奈的道,“這是不是有些不對。”
“如果你指的是在殖民地這個問題上,我可以告訴你是的,我相信法國人。不相信倫敦!要證據麼?法國還在越南打仗呢。”艾倫威爾遜拿出來煤油火機把電報燒掉,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最相信的是,我的妻子。”
這可能就是養成的樂趣吧,經過多年的言傳身教,兩人的思維已經高度一致。帕梅拉蒙巴頓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直接就帶着腹中才剛剛出現的人質,就跑到巴黎來坐鎮。
這種雖然是爲了大英帝國利益着想,但卻不能公之於衆的事,當然要找到一個最可靠的人來配合自己,毫無疑問帕梅拉蒙巴頓就是那個最可靠的人。
經過幾封電報的交流,看不見的電波在地中海兩岸匯聚,整個計劃已經成行。
“薩維耶維奇,你認識的,我這一次派他去阿爾及爾等待,關鍵問題是,一定要這一次的航班在阿爾及爾停靠。”格雷斯去而復返,“我是沒這個能力收買航空站的,這個環節要是不出錯的話,就沒問題了。”
艾倫威爾遜雙手掐腰道,“這個問題不大,其實阿爾及利亞的法軍和本土的法國人想法不太一樣,而且通過之前利比亞石油的捆綁,帕梅拉和當地法軍的關係不錯。其實這件事,我只是提供一個計劃,很多細節需要她來做。”
“哦,是這樣!”格雷斯眉毛一挑,發出一聲由衷的感嘆,“羨慕你和夫人的深厚感情。”
“感情需要漫長的培養,一定要下手早。”艾倫威爾遜一聽來了精神,準備傳授一些經驗給切特尼克的下一代首領,雙方合作的機會還多着呢。
格雷斯可以確定,艾倫威爾遜確實是一個願意分享的人,只不過願意分享的人數不太多,恩克魯瑪恰好不在其中,從這個角度上,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
又過了兩天,在巴黎坐鎮的帕梅拉蒙巴頓,通過兩個巴黎重量級的非洲議員,以及法共對黃金海岸的獨立運動領袖恩克魯瑪發出邀請。
邀請其前往巴黎出席一場,關於非洲獨立運動的講座,甚至還有巴黎大學的邀請演講。
艾倫威爾遜斷定恩克魯瑪是一個泛非主義者,和一個社會主義者,爲其量身定做了一個行程,很快這一份殊榮就到達了黃金海岸首府阿克拉。
英屬黃金海岸專員戴維斯,一直注意着恩克魯瑪的動靜,雖然知道了恩克魯瑪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沒有恩克魯瑪的確切反應之前,他只能把這種焦急藏在心裡。
這幾年黃金海岸之所以沒有發生大的動亂,就在於在殖民地國企計劃出現之後,黃金海岸吸收了大量退伍軍人,和這些軍頭結成了利益聯盟。
可是這種利益聯盟也不是無往不利,有高達七萬的黃金海岸士兵在二戰中入伍。全部收買不現實也沒有意義,他只能依靠這些退伍士兵當中的一小批人對恩克魯瑪進行壓制。
恩克魯瑪一直鬧下去的話,戴維斯也擔心,已經被收買的退伍士兵羣體還會鬧事。
他面對的問題可比英格拉姆要大得多,在得知艾倫威爾遜開始對黃金海岸進行關心之後,他就希望這個兼職的副秘書長,能夠把令他頭疼的問題解決。
此時在阿克拉的人民大會黨總部,關於巴黎的邀請也在熱切的討論當中。
邀請者列奧波爾德·塞達·桑戈爾和費利克斯·烏弗埃-博瓦尼兩人,都是在法國國民大會很有影響力的議員,在歐洲發出了屬於非洲的聲音。
這一份邀請的初衷表明,兩人對恩克魯瑪的邀請,是得知了恩克魯瑪剛剛被英國殖民者解除了監視,在這個時候發出邀請,也有助於恩克魯瑪提升影響力。
在私人信件上的解釋中,兩人認爲,一旦黃金海岸獨立也可以有助於兩人在法國的鬥爭。英國殖民地和法國殖民地在追求獨立的問題上可以互相聲援。
幾乎就是慢慢的曲線救國之意,再加上法共也表達了對恩克魯瑪的友好。黃金海岸人民大會黨的總部,擴大泛非主義的影響力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其實最讓恩克魯瑪動心的,就是法共對他的看重,雖然他並沒有明顯的表達過傾向。但心裡對社會主義是有好感的,只是現在獨立還沒有完成,爲了避免英國人的敵意才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恩克魯瑪絕對不會想到,他寥寥幾次的口風泄露,已經被艾倫威爾遜想起來了。洞悉了他亮右燈往左轉的企圖,並且制定了重拳出擊。
恩克魯瑪願意接受巴黎的邀請,已經定下日子前往巴黎的消息,很快經由黃金海岸專員戴維斯,轉達給了艾倫威爾遜。
得到消息的艾倫威爾遜,在格雷斯面前主動打開了一瓶紅酒,爲對方倒了一杯,“我的朋友,北羅德西亞是否可靠,就看這一次了。不能再猶豫了,一定要出重拳。”
接過酒杯的格雷斯點了點頭,把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面帶思索的道,“艾倫,其實你完全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其實以你現在的職務,就算是一時疏忽,誰能追究你的責任呢?”
“格雷斯,我的朋友。”艾倫威爾遜緩慢的把紅酒喝完,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輕飄飄的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愛國這回事,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