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而眠,互相依偎着直到凌晨,隨後投入到緊張的婚禮當中。
出於當前歐洲局勢的緊張氛圍,以及艾倫威爾遜的工作考慮,帕梅拉蒙巴頓做出了妥協,並沒有準備大張旗鼓的宣揚。
一如二十九年前,這一場婚禮在帕梅拉蒙巴頓父母選擇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舉行。
“艾倫,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尤其是這麼多客人在!”圖靈有些侷促,他不太習慣這種場合,更何況他還是艾倫威爾遜的伴郎。
“哦,我的朋友,你就幫一下忙吧。”艾倫威爾遜拍着伴郎的肩膀,雖然知道圖靈的取向有問題,卻故作不知,“白廳像是我這個年紀的公務員並不多,沒結婚的就更少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找一個誰都不認識的人做伴郎。”
這對圖靈是有好處的,哪怕是在取向的問題上,階級不同也有不同的後果。
伯吉斯、麥克林都有這樣的問題,甚至算是半公開,可誰敢找麻煩?圖靈就被抓住迫害,歸根到底還不是出身不同,存在人脈上的差距。
“不過,艾倫,今天對你而言絕對是一個幸福的日子。”目光從不遠處的白廳公務員羣體收回來,圖靈笑呵呵的表達恭喜之意。
“還好!”艾倫威爾遜一伸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臉上帶着得意的表情道。
艾倫威爾遜的迎賓員都是白廳公務員,每個人都西裝革履,帶着矜持不失禮貌的微笑。
另外的羣體,則是一羣穿着海軍禮服的軍官,這些人是蒙巴頓將軍的朋友。埃德維娜?阿什萊則在一羣商界朋友的簇擁當中。
至於更大的羣體,則是帶着公爵伯爵頭銜的貴族羣體,加在一起超過白廳、海軍和商界人數全部,齊聚的賓客包括王儲夫婦代表的王室,以及林林總總的公爵伯爵,海軍、白廳、商界、一共有八百多人。
當然艾倫威爾遜的邀請的兩個朋友也是存在感頗高的,麥卡錫議員就在白廳的羣體當中進行人脈建設工作,巴迪亞公主則在王儲夫婦旁邊閒聊。
國會廣場的圍欄外面,還有不少倫敦市民在駐足觀看。帕梅拉蒙巴頓和伴娘瑪格麗特公主出現,穿着潔白的婚紗,頭紗下的帕梅拉蒙巴頓面帶羞澀,相反還是做伴娘的瑪格麗特公主很淡定,陪着新娘完成一個個環節。
艾倫威爾遜和帕梅拉蒙巴頓步入教堂,向已經等候的蒙巴頓夫婦點頭致意。
蒙巴頓夫婦則笑着迴應,帕特里夏夫婦也在一旁笑看着這一幕。
“親愛的,我當時好像表現得體的多。”約翰·布拉伯恩小聲對着妻子帕特里夏蒙巴頓道,“現在回想一下,是不是這樣。”
“你當時傻乎乎的!”帕特里夏蒙巴頓瞥了一眼丈夫,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已經站在神父面前的艾倫威爾遜輕聲對帕梅拉蒙巴頓詢問,“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
“你想幹什麼都行!”帕梅拉蒙巴頓目不斜視的打趣着,繼續聆聽神父的教誨。
下一刻艾倫威爾遜就抓住了帕梅拉蒙巴頓的手,既然沒什麼講究就沒問題了。
兩人手牽着手在神父面前宣誓,整個教堂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將兩人包圍在其中。
“親愛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對我含有惡意,恨不得立刻就取代我的位置。”艾倫威爾遜歪着脖子,用一種勝利者的口吻道,“那根本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帕梅拉蒙巴頓一唱一和,和艾倫威爾遜肩並肩站在一起,表示贊同身邊男人對她本人的所有權。兩人微笑着接受着所有賓客的祝福。
兩人各自帶着伴郎伴娘向過來的賓客表達感謝,原則上每一個來的客人都要握手。幸虧不用每一個人都敬酒,不然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帕梅拉蒙巴頓爲自己的丈夫介紹着每一個前來的貴族,艾倫威爾遜則爲妻子介紹前來的白廳官員,兩人帶着永不消失的笑容,開啓了這一輪的感謝。
一直到下午,兩人已經握手五百次,還有四百多個賓客沒來得及,忙得不可開交。
幸虧有瑪格麗特公主在幫忙,至於艾倫威爾遜那個伴郎圖靈先生,早已經不知道哪去了,可能已經離開了婚禮現場。
下午兩點,在英屬馬來亞的加班時間已經到了,兩人總算是完成了緊張的握手人物,平心而論,能記住的人寥寥無幾,兩人的資質畢竟只是普通人。
如釋重負的兩人相視一笑,在送別了王儲夫婦之後,算是迴歸了自由身。
“我去換一件便裝!”身着婚紗的帕梅拉蒙巴頓這麼說着,讓艾倫威爾遜等待。
“恭喜了,你把帕梅拉騙到手了。”留在這裡的瑪格麗特公主直勾勾的看着艾倫威爾遜,語氣複雜的開口。
“尊敬的公主,你要明白愛情這個東西單方面的付出是沒有結果的。還是我們互相吸引佔據大部分的因素,當然最重要的是,蒙巴頓家族對我的認可,這非常令人欣喜。只要帕梅拉的父母表達出來任何不滿的意思,都不會有這麼一天。”
艾倫威爾遜心情舒暢,對公主殿下的奚落全當是沒聽見,報以笑容迴應,“遲早公主殿下會有這麼一天的,不知道誰會這麼幸運。”
“誰會這麼幸運?”瑪格麗特公主喃喃自語,仰着頭撇嘴,“可能像是你這樣的膽小鬼。”
“我才知道我和膽小鬼這種詞彙有關係。”艾倫威爾遜一臉的震驚,從他成年開始好像就和這個詞無關了,因爲婚禮痛並快樂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低着頭對着公主比比叨,“我怎麼就是膽小鬼了?我乾的事情說出來能把你胸嚇沒了。”
“你藐視王室重要成員!”瑪格麗特公主不服不詫的迴應,“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艾倫!”人沒到,麥卡錫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已經傳過來。
艾倫威爾遜果斷終止了關於膽小鬼的話題,身體一動擋在瑪格麗特公主的前面,背對着公主面向麥卡錫。
瑪格麗特公主的腦袋從男人的背後伸出來,臉上還殘留着不詫的樣子。
於是麥卡錫出現之後就見到了,這樣略帶滑稽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約瑟夫,今天有些怠慢了,你也看到了客人非常多。”艾倫威爾遜身後沒長眼,自然是不知道有一個腦袋出來,帶着不滿的神色打量着麥卡錫。
“呃,公主殿下,我是艾倫的朋友。”麥卡錫議員少見的出現了一絲緊張,和在國會上口若懸河的樣子判若兩人,心想自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皇家秘密?
麥卡錫在不在醉酒狀態中,可以算是一個不錯的好人,待人和善,充滿了熱情。
艾倫威爾遜的主動詢問麥卡錫是否着急要回到美國,在確定了對方時間充裕之後,開口道,“約瑟夫,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分享,如果你的行程不緊迫的話,我們談談。”
“當然沒問題,總統巴不得我多在外國轉轉,可不要回到華盛頓給他找麻煩。”麥卡錫帶着很自負的笑容,表達對杜魯門的輕蔑。
“其實現在的環境已經變了,共和黨已經奪回了國會,你的指責就算是有道理。也應該降低一下措辭。約瑟夫,我這麼說完全是因爲我是一個英國人,和你們美國的政治沒有利害關係。”艾倫威爾遜面帶真誠的開口道,“這一次的大選之後,如果共和黨重新執政,你可不要和現在一樣。”
一九五一年的麥卡錫基本上,就是在指責杜魯門,尤其是在麥克阿瑟被撤職之後。
麥卡錫藉口杜魯門撤換朝鮮戰爭中的美方總司令麥克阿瑟,在國務院發表了平生最長的一次演說,直接指責杜魯門政府對外政策重要制定者,曾經擔任駐華特使、國務卿和國防部長,被杜魯門稱作“現今最偉大的人物”的喬治·馬歇爾將軍。
在這篇六萬字的演說中,他將叛徒和謀殺者的罪名安在馬歇爾頭上,說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極力反對在巴爾幹開闢第二戰場,使得蘇聯先於西方盟國到達東歐;在雅爾塔會議上矇蔽羅斯福,使蘇聯在領土等方面獲利;在擔任杜魯門總統派駐中國的特使調停衝突期間出賣炮黨。
在艾倫威爾遜看來,指責馬歇爾已經表現出來了麥卡錫危險的徵兆。只不過現在威脅還在可控當中,要是以後在對美軍當中的著名將領不斷指責,麥卡錫一定會撞牆的。
正好藉由麥卡錫現在正在倫敦,他豬呢比這幾天和麥卡錫談談。同時也是正好觀摩一下,蘇聯在柏林的危險動作是否有後續。
“尊敬的約瑟夫議員,聽艾倫說過你。”換好衣服的帕梅拉蒙巴頓出來,正好看見艾倫威爾遜和麥卡錫正在交流,帕梅拉蒙巴頓直接牽住了瑪格麗特公主的手,開口道,“我們先把瑪格麗特送回,然後一起坐下來聊聊怎麼樣。”
誰要回去!瑪格麗特公主的臉色一垮,心裡面不情不願的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