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胡來,你們老闆知道麼?你們那個征途酒吧的教主行宮,也是故意引我去搗毀的吧,來,給我說說,爲什麼要這麼做?不怕你家教主發現麼?”人性的醜惡啊,在這些組織裡的爭權奪勢中真的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怕?當然怕,不過那是陳教授自己做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兒?就算被發現了,教主也只是找他的麻煩,而不是找我的。對我來說,行宮被搗毀,教中的中高層被抓,我可以更快上位,或者,我直接去把教主的乾女兒救出來,讓教主高看我一樣。”
“那陳教授爲什麼願意給你化妝呢?如果是他一手陷害的行宮那些人,他還能讓你去救人?”他們這都是什麼思維方式啊,完全搞不懂。
“哼。”花筱悠冷哼了一聲,眼神之中全是怨毒的神色,“我和陳教授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們男人,從十八歲到八十歲,喜歡的東西也無非就是錢、權、女人,滿足他一些就好了。而且,讓我這樣一個人上位,我會不遺餘力的增加自己的權柄,和派系內的其他人鬥爭,他樂得作壁上觀。”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搖了搖頭,當初她就是不願意被男人所欺辱才加入這個教派的吧,結果到頭來,卻依舊是在用自己的身體換取利益。唉,這是否也是一種悲哀呢?有夢想,卻在實現夢想的途中做一些違背初衷的事情……
“好吧,那我們來說說其他事情。”這個話題沒有什麼深挖的必要了,甚至於陳教授的其他藏身之所我也沒有去問。即便是我這種榆木腦袋,放在陳教授的位置上,也知道之前暴露過的藏身處一定不能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控制一心姐的人是誰?”
“你是說那個雙魂一心?”花筱悠的眼睛向上微微翻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我和雙魂一心並沒有什麼交集,我不知道是誰控制着她,但是鐵料峭那個死老鬼給我說過,他懷疑操縱雙魂一心的就是女王。而且……”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你能夠活到現在,據說也是女王的意思。”
“你說什麼?我活到現在是女王的意思?”這個意外的消息真的是讓我吃驚了。雖然我也懷疑過他們很多次可以殺我卻爲什麼沒殺我,但是從花筱悠的嘴裡得到證實的時候,我還是吃了一驚。
“沒錯,陳教授是這麼說的,不然最初安排在江東市的人也不會是金此曦。也正因爲這個,他纔敢肆無忌憚的下手陰水教主那一面的人。因爲我們心仁教這邊,或者說鐵料峭帶領的心仁教江東分部沒有收到任何不準要你小命的消息。一開始的時候,除了郭萍顧忌男朋友的安全,我們都是盡全力的。唉,多半是被人當做了試金石吧。真不甘心。”花筱悠又在吸管上嘬了一口,潤了一下喉嚨。
“那你們女王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我的手掌中又吐出了一些水靈氣,讓她舒服點,我知道的也許能更多點。
花筱悠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瞟了一眼我的手掌,把她自己的手鬆開了,任由我的手貼在她的臉上。“如果我知道女王的目的,那麼我就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辱的小聖女,而是女王面前的頂級心腹了,不過我一直有一個猜想。你知道麼,在對付你的同時,我們接到了一個古怪到讓人難以理解的命令。”
“什麼命令?”
“你肯定想不到,按理說,我們跟你,也算是水火不同爐吧,我一直認爲對待敵人,要無所不用其極,可是我們接到的命令卻是不允許傷害你身邊最親近的那幾個女人,只可以利用,不可以殺死。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麼?”
花筱悠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看得我有些發毛。“代表着什麼?”
看到我的樣子,花筱悠居然又笑了,喂,這算是嘲笑麼?“這個命令是女王下達的,這代表着女王或者女王的親信很可能就在你身邊的那幾個女人之中。所以纔不準殺人,”
女王就在我身邊?這一次,已經不是震驚那麼簡單了。之前說心仁教真正的教主水冰凌就在我附近,還被我救過,這就很讓我驚訝了,如今花筱悠居然告訴我女王可能也在我的身邊,難道我纔是心仁教真正的統治者,而這些女人都是在打磨我,準備扶我上位不成?額,這想法似乎有點腦殘。
“呵呵,如果讓我放開手腳去幹,我第一時間就殺了白冰,讓你沒辦法對警察系統如臂使指,然後我就殺了林逸,斷了你的財路,讓你不得不分心。殺死周薰紅,讓你和黑幫勢力脫節,少掉很多助力和眼線……多麼正常的手段啊,可是因爲女王的命令,這些事情我都沒法去做,真是遺憾。”
她的話讓我的心頭不由得發涼。原來我身邊的這些女人們,已經被人惦記了這麼久了,之前讓石頭保護林逸的舉動絕對是正確的。好在,這個花筱悠沒有不顧一切的下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靜兒的嫌疑已經洗脫了,我最關心的就是白冰的問題,可是當我問到那天在醫院裡讓小女警變成人肉炸彈,白冰自己則去樓下報假警讓人來“抓”我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花筱悠卻說她不知道。
當時她在洪嬌嬌的控制之下是沒有多少自主權的,我們在麗坤小區受傷的事情也是洪嬌嬌搞出來的,那個時候她就連晚上在什麼地方睡都不能自己說了算。事後她從某些渠道聽說了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兒是文西亞辦的,文西亞屬於金此曦勢力的,和她們並不是一脈,所以很多事情她並不清楚。
至於頭幾天晚上,白冰突然舉匕首要殺我,她也表示自己並不知情,因爲她現在勢單力孤,並沒有制訂出什麼用來針對我的計劃。如果在我身邊發生了什麼,那麼不是意外,就是別人做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之後,在我問起三祖堂和軒轅夏禹劍的時候,花筱悠也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而且她很肯定的告訴我,這件事兒和陳教授那老東西沒關係。她這段時間基本都和陳教授在一起,那老頭子最近很消停,他就是等着看心仁教的好戲,並沒有外出去做什麼事兒。
另外,花筱悠也從來都不知道陳教授和火語家裡的人有什麼關係。照這麼看來,偷走軒轅夏禹劍的根本就不是陳教授,而是另有其人了。
那之後,我又把我所有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個遍,花筱悠還真是很耐心的爲我一一進行了解答。可惜的是,從陳教授和鐵料峭再往上,她並不知道任何一位高層的相貌和確切身份,這個組織還真是有夠神秘,剩下那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她倒是完全沒回避。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麼?
一天的時間,就在我們兩個的問答和閒聊中過去了,其間我還親手喂她吃了午餐和晚餐,以及讓護士幫忙買回來的,她最喜歡吃的櫻桃。
在晚餐的時候,她問我能不能點餐,然後要了好幾個菜,糖醋里脊、紅燒肉什麼的,一邊疼的流淚,一邊在我的餵食下開懷大嚼。她說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暢快的吃肉。以前在家裡,肉都是弟弟的,之後做了明星,又要保持身材,通常都只能吃一些水果。她曾經做夢都想放開了狠狠的吃一頓肉。沒想到,卻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這樣一個境況下達成了心願。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晚飯結束後,也是我們的談話該最終結束的時候了。我問值班的醫生要了一瓶安眠藥,擰開瓶子放在了花筱悠的牀頭,殺她什麼的,我終究是不太想親自動手,還是選擇這種最沒有痛苦的死法好了。對此,花筱悠沒有表示反對,雖然她之前說想讓我下手的,不過能選擇毫無痛苦的死,誰又會去選擇被掐死或者被燒死什麼的呢?
“如果有來生,好好做人吧,其實不是每一戶人家都會重男輕女的。”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爲她全身釋放了一次水療術,我轉身走向了無菌病房的門口。
在我即將踏出病房的時候,花筱悠叫住了了,“之前,我們說的,都是我知道的事情,在最後我想告訴你一件我猜測的事情。關於水冰凌,你還記得鍾紫和金此曦的關係麼?再多的我就不說了,希望你能自己推斷出來吧。沈浩,謝謝你,雖然我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今天真的很開心……有緣的話,來生做朋友吧。”
“恩,來生,做朋友吧。”
獨自走在醫院冰冷的走廊上,心中充滿了落寞的味道。都說死去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可是在敵人死去的這一刻,不知道古時候的那些英雄人物們有沒有像我一樣感到一種異樣的落寞。
其實,這一天之內,我好多次都想跟她說,別再執迷不悟了,投到我的麾下,我給你植皮,我給你整容,我讓你恢復到以前那種讓男人們癡迷不止的美豔模樣。你要你肯跟着我,給我出謀劃策……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出來,從燒火丫頭變成肌肉怪物的那天開始,我們兩個,就已經註定了要有一個倒在對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