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武俠小說,總是看到某人某人得到一塊萬載玄冰,如何如何牛叉,當時我就想,在怎麼牛逼閃閃,不也就是一塊冰麼,今天也算是報應了,讓我見識到冰到底有多難纏。我和高亭兩個人,對着堵路的冰塊瘋狂的砍着鑿着。我的雙刃矛也算是重兵器了,他的巨劍也是威力非比尋常,可就算是這樣,我們兩個也足足用了十分鐘,纔開闢到冰層中的第一個雪女妖那裡。不過好在雪女妖爲了製造這些堅冰,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在高大哥的巨劍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被斬成了一片雪沫。
病房門口那裡,依舊有火苗在往外噴,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火苗噴射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了,不知道是裡面的戰鬥接近尾聲,火語已經用不着使用火焰了,還是敵人已經要得手,火語已經快失去反抗的力量了。老實說,這次我們面對的敵人比以往的都要狡猾,在我心裡,雖然不情願,卻依舊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白冰靠着牆站在樓梯間門口,遠遠的看着我們兩個在這裡破冰,她的拳腳功夫在這裡是沒什麼用處的,而且她的體力也不允許她做類似的事情了。看到我和高亭越來越焦急的樣子,她把小詩的那個小瓷瓶從衣兜裡拿了出來,“蛤蟆,要不讓小詩先過去看看情況,幫幫忙。”
“好主意。”我點了點頭,小詩是屍煞,冰塊應該擋不住她,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出其不意的出手來那麼一兩下,說不定憑火語的本事就能翻盤。“小詩,過去幫幫忙。”
“恩。”我的命令出口,小瓷瓶裡立刻就冒出一股青煙,聚成一個朦朧的人形,對着我們面前的冰面鑽了過去。“砰”的一聲,化作了人形的小詩就好像一個活人撞上了牆壁一樣退後幾步跌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按在腦袋上揉了起來,嘴裡還發出了低低的“哎喲”聲。
“小詩,怎麼回事?”鬼也會撞在冰塊上撞傷麼?
“過不去。”小詩略有些鬱悶的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揉着額頭,一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出她的死神鐮刀。說實話,我一直覺得這丫頭和哆啦a夢一樣有個四度空間袋,不然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死神鐮刀放在哪裡了呢?至少那個小瓷瓶是肯定裝不下的。
小詩過不去,可能是因爲這些冰也是有法術力量在加持吧,沒辦法,那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繼續破冰了。
兩個人,外加一個屍煞,掄着各自的武器,瘋狂的攻擊着冰塊,有了小詩的加入,我們破冰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二十分鐘後,隨着小詩斬殺了第四個雪女妖,通往病房門口的冰牆終於在我們的努力下化成了碎片。至於病房門口那裡,則是被裡面不停噴出的火焰早就燒出了一個大缺口。兩人一屍煞,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衝到了門口,說實話,一路破冰過來,我們的體力都消耗的很嚴重,課時沒辦法,總不能丟下火語和玉思言不管吧。可是當我們衝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裡的樣子卻讓我和高亭都是一驚。在病房中間正對門口的地方,有一張由扭曲的人體組成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身上還穿着警服,應該是本地的公安局爲了保護玉思言而派出來的警察,只不過現在他年輕剛毅的臉上卻充滿了冷漠與殺意。年輕人的手邊摸着一隻蹲坐在地上的和人差不多大,身上的毛足有二尺長的火紅老鼠,老鼠的嘴裡還不停的噴吐着小火苗,顯然,剛剛我們看到的火焰並不是火語在戰鬥時候弄出來的額,而是這隻大老鼠弄出來的。而在青年人的坐一旁一左一右站立着兩個人,左邊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精瘦漢子,尖嘴猴腮的,應該就是歐照口中的日本猴子,叫木下什麼的那個,而在年輕人右邊的那個女人則是讓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她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黑色和服的齋藤歸蝶。
“沈浩君,好久不見,汝來的比吾預料的還要遲上幾分。”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拿腔作勢的說着,他的頭微微擡起,用下巴指着我,顯然是想做出一副上位者不拿正眼看人的樣子。
“歸蝶小姐,你爲什麼站在那邊,這個傢伙又是誰?”高亭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歸蝶他是認識的,於是很直接的向歸蝶詢問了起來。
“高大哥,不用問了,我知道中間坐着的這貨是誰。”能讓歸蝶以那樣恭順的樣子侍立在身邊的男人,除了她的丈夫,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還有誰呢?“織田信長,你從封印中出來了?”之前,織田信長一直試圖佔據我的身體,在展覽會的事情過後被火語用靈火圈給封印在刀身中,沒想到這一次,他卻跑了出來。
“是啊,出來了,這都是沈浩君汝的功勞,如果不是汝讓汝那個朋友去修復妙法千五村正,把捆着吾的靈火圈消融在了南海的烈焰中,吾也不能如此簡單的脫身而出。可惜啊,相對汝這個蠢貨,那個女人無論是腦子還是行動都快得很,本來吾等是打算奪取她手上的寶物的,可惜當吾等趕到這裡的時候,這間病房裡就已經沒有任何人了。不過,那也並不奇怪,對於一個孤身挫敗吾那麼多強力手下的女人來說,吾等應該給與其相對應的尊重。”年輕人,或者說織田信長的話語中充滿了傲氣。
“織田信長,這麼說,你已經是貝組織的走狗了是麼?”左手舉起雙刃矛用閃着森然寒光的矛尖指向織田信長的臉。而在我身邊的小詩則是一直盯着信長身邊的歸蝶。歸蝶察覺了小詩的目光,他顯得非常不自在,微微的側過頭去,讓目光離開了門口。
“走狗?哈哈哈哈,吾怎麼可能甘心做一羣凡人的爪牙!吾等和貝組織,已經達成了同盟關係,等吾等聯手滅掉汝等這羣隸屬於中原的修行者,汝等口中的華夏大地將被吾日出之國與古滇國收歸旗下,汝,覺悟吧,念在吾與汝相識一場,汝若是肯加入吾的帳下,吾必當分一國與汝,讓汝過上衣食無憂的一方大名的日子。”沒想到,還真是沒想到,自詡爲第六天魔王的織田信長身上居然還存在着人情味這種東西,念着和我的交情,想要招安我?
“我說,織田信長,你也是奔波了一夜,沒睡好吧,招安我,做好你的大名?人可以給人當奴隸,卻不會去給狗打工,你懂麼?即便我在這裡過得不好,也比在爾曹夷狄妖魔之類手下做個藩王來的舒坦,至少,我不虧心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那句話,雙刃矛突然顫抖了起來,似乎要脫手而出一樣,但是那種感覺卻讓我覺得它和我更加親近了,是共鳴麼?果然,這個傢伙最推崇的東西就是所謂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吧。還真是一把古怪的武器。
“既然如此,沈浩君,就不要怪吾心狠手辣了,吾與汝現在是敵人,只有死掉的敵人,纔是最好的敵人。”織田信長手一揮,歸蝶手中立刻出現一把長刀,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向我衝了過來,而那個猴子一樣的傢伙也從背上摘下一條三節棍,衝向了高亭。
“歸蝶……”我心中一痛,曾經的戰友就要兵戎相見了麼?因爲村正的這段,我曾經那麼傷心,法事要讓歸蝶恢復到過去的狀態,讓村正恢復完整,可是現在呢,妙法千五村正確實是恢復了完整,歸蝶也恢復了原本那充滿精力的樣子,可是刀刃卻是在向我砍來,這就是人們說的,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是麼?
“對不起。”刀矛相交的那一刻,一聲低沉的女生傳進了我的耳朵,歸蝶那一貫端莊雍容的面容已經不在了,換上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即便是刀魂,她曾經也是一個人,一個有感情的人,當我發誓要讓它復原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她,都已經不再把對方當成了武器或者持有者了。我能夠理解她對我兵戈相向的理由,更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可是,我不能輸。不管是貝組織,還是小鬼子,想要侵犯我華夏大地的,就要從我們這些陰倌,這些修行者的屍體上踩過去才行!
左臂瘋狂的舞動了起來,我沒學過什麼武術,只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揮舞,可是每一次舞動長矛,都能恰到好住的化解歸蝶的攻擊,並給以最沉重的反擊。只不過……雙刃矛好像只是對我的左手情有獨鍾,它所灌注的力量也只存在於我的左手上。隨着我和歸蝶的交手,除了左臂外,身體其他的部位都在不停的傳來痠疼的感覺。想想也是,這一晚上出了多少事情,在火神廟裡打,在橋上打,在路上打,又砸了近半個小時冰塊,身體不乏力,那才叫奇怪。扭頭看看高亭那裡,醫院樓道的地形本來就不適合他的發揮,體力方面,也存在着和我一樣的問題,即便有小詩在旁邊協助,他還是被那個拿着三節棍的倭寇猴子打的連連後退。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要想個辦法,辦法,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