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能編個正經點的名字出來麼?”我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這貨撒謊也撒的太不靠譜了吧。
“你別衝動!老夫可以跟你證明!”說着,這個自稱文德瑪的傢伙從兜裡掏出一部手機,翻開通訊錄,找了一下,最後指着一個名叫“茅坑”的聯繫人給我看,額,茅坑,又見茅坑,好像在被毛大師救了以後我很久都沒喊他茅坑了,這會看到這個名字居然有點親切的感覺。“這老傢伙你認識吧,他能證明老夫真的是文德瑪,不是你要找的文西亞!老夫的弟弟真的已經死了。”
說着話,文德瑪按下了通話鍵,一串熟悉的古箏曲調過後,聽筒裡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但是那邊說的那句話怎麼聽都是那麼不着調啊,他說的是……“人在塔在!”
“毛,毛大師,是,是你麼?”那句華麗麗的人在塔在讓我有點無法面對電話對面那位大神。
“額,你是?沈浩?你怎麼拿上這個老東西的手機了?”毛大師那邊頓時也尷尬了起來,“那啥,你……你剛纔什麼都沒有聽到對吧。”
“好吧,我沒聽到。”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老頭還有這麼不靠譜的一面。“毛大師,這個手機的主人真的不是上次李兆龍那案子裡的文叔?”
“嗯,他不是。”毛大師說的很肯定,“他確實是叫文德瑪,和那個上吊死了的文西亞是兄弟,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這事情的,不過你要注意那老東西,嘴尖舌利的,在那個遊戲出來之前,我吵架就從來沒有贏過他。”
“那,毛大師,我可以相信他麼?”
“嗯,老文和他的弟弟不一樣,是個正直的修行者,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相信他。”毛大師說的依舊很肯定,顯然他對這個叫文德瑪的非常信任。
“好了,我知道了。”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就聽到病房裡傳來了一聲槍響,我的手就是一哆嗦,光顧着抓文叔了,後來又被他們的無厘頭弄得我有點凌亂,都忘了在裡面還有一個孕婦鬼正和白冰對峙着呢。
沒時間廢話,把手機拋回給文德瑪,三步並作兩步竄回了病房裡,可是我剛一冒頭,就看到一塊血糊糊的東西朝我的面門砸了過來,我急忙往旁邊一躲,拿東西“啪”的一聲貼在了我身邊的牆壁上,回頭一看,竟然是一片兀自冒着青煙的腐爛皮肉,血淋淋的,貼在牆上顯得格外的噁心。再扭頭看看屋子裡,女鬼的左肩膀上已經是一片青煙繚繞,不過左手依舊死死的抓着那個嬰靈,嬰靈身上被女鬼抓住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看樣子,是那女鬼強行把嬰靈身上那塊沾染了赤硝的血肉給撕了下來。還真是夠狠的,不過他們現在的血肉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血肉,只是用陰氣凝結出來的,只要陰氣充足,想恢復還是很快的。
女鬼的表情非常的謹慎,白冰的嘴角卻掛着一抹笑容,剛剛誰吃了虧已經是一目瞭然了。不得不說,這娘們兒還真是厲害啊,用一把槍,加上一些特殊子彈就能跟鬼死磕,別的不說,就是這神經堅韌程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你們……你們讓我把仇都報完了,我保證不會再在你們的面前出現,不然的話,三天之後,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死!”雖然身處劣勢,女鬼依舊在開口威脅着我們,好像人就一定要害怕鬼一樣。
“死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就是變成個鬼,跟你一樣咯,有什麼好怕的?”再次抽出妙法千五村正,一步步走向那女鬼,剛纔我衝出去的時候沒用這把刀,是怕見到了文叔,再次起殺意被妖刀控制,對付這個女鬼卻不用害怕這些,我對她,只有一些道義上的譴責以及工作上的負責罷了。“你們不要欺鬼太甚!”
就在這時候,白宗啓的屍體上冒出了一道道朦朧的白光,逐漸在屍體上空凝聚成一個朦朧的人形,想來這就是新死者魂魄離體的樣子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般來講,剛死的人的鬼魂會有一段時間的朦朧期,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白宗啓現在應該就是這種狀態,可能是同樣是鬼魂讓他感覺比較親近,那小子居然衝着孕婦女鬼挪了過去。
“白少爺!回來!”文德瑪這時候也跟了進來,作爲一個修行者,他也是能看到鬼魂的,此時看到白宗啓鬼魂的樣子,立刻張開嘴大吼了一聲,這一聲吼,在震住白宗啓鬼魂的同時,就連我都覺得心神一顫,白冰更是目光一滯。女鬼還真是夠狡猾,趁着這麼一個當口,拽着那個嬰靈就潛入了地板下面沒了影子。
幾乎是同時,我和白冰轉過頭來看着文德瑪,文德瑪那被我打出一個紅印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額,這個,這個,老夫,老夫不是故意的。要是老夫不用獅子吼震醒白少爺的鬼魂,他很可能就被那女鬼抓去吃了,當了補品了。到時候,就算那個女鬼不跑,以我們三人之力,想要對付她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文大師不解釋還好,他這麼一解釋,我的火立刻就冒了上來,“我說草叢倫,你以爲你家白少爺的鬼魂是速溶咖啡還是士力架?吃進去立刻能變成屎的就只有屎而已!就算女鬼把他吃了,也需要有一段時間來消化吧,現在放跑了她,你讓我們去哪兒再把她找出來!”
“額,這個……首先聲明一點,老夫不叫草叢倫。”老頭子的腦門上似乎掛上了幾條黑線,這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他爸媽給他們兄弟取得好名字。“老夫也不過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現在人都已經死了,老夫那還能在看着他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呢?”文德瑪說着,從道袍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一個小白瓷瓶子,拔下瓶塞,把瓶口對着白宗啓的鬼魂,嘴裡低低的唸叨了幾句,用手向魂體一點,再向瓶子裡一引,白宗啓的鬼魂就這麼飛進了那個小瓶子裡。這手法倒是跟當初毛大師收小詩的時候差不多。
“文大師,快讓少爺活過來吧,您法力高強,想必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少爺要是就這麼死了,我們跟白局也沒法交代啊。”身後,一個之前給白宗啓陪牀的人擠了過來,陪着笑臉跟文大師說着,剛剛打電話給文大師的人也是他。
“活過來?這個……”文德瑪這次明顯是犯難了,其實之前他說的也不算是什麼大話,被厲鬼索命的人多半都是嚇死的,只要及時出手收住死者的魂魄,在屍體還沒死去前讓魂魄歸體,然後再加以道法靈藥的作用還是能讓死人復活的,可是白宗啓不同,他是被女鬼扭斷了脖子,這可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師,你不會做不到吧!白局就剩這最後一個兒子了,要是他也死了,你讓我們怎麼跟白局交代?”那人一看文大師這樣子,也急眼了。
“這,這都怪他,不按時回到家裡,讓老夫沒法好好保護,現在他都後腦勺衝前了,老夫也是回天乏術,大不了老夫的報酬不要了,再給他好好做場法事也就是了。”文德瑪的這番解釋,如果是對我說的,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當然,白家的人也不會。
“打!打這個老騙子!”
“哎呀,小友,救命啊!”
……
“哎喲,啊,你們,你們把這個瓶子拿回去,供在神臺上,嘶,早晚上香供奉,可以早日消去他身上的罪孽,投入輪迴。哎喲……”看來我下手真的是很輕的了,剛剛白家的人一哄而上,把文德瑪這一頓好揍啊,直接把老頭打了個鼻青臉腫,道袍都撕爛了好幾個口子,直接從大師變成了遊方道士。最後還是白冰看不下去了,制止了那羣人的舉動,不然的話,這老頭估計也得在醫院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那羣人裡還就之前被我收拾那個大漢最兇。唉,要說這世道就是欺負老實人,你看我剛纔擺明了就是見死不救,他們也沒人敢來找我的晦氣,一羣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打歸打,罵歸罵,鬧完了以後,還得幹正經事,一羣人湊在一起先把白宗啓的屍體送到了醫院的停屍房,這倒是便利,我和白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準備回家睡覺了,沒想到那個文德瑪卻拉住了我不讓走,嘴裡口口聲聲的唸叨着這次被下了面子一定要找回場子才行。
“那,你想怎麼找場子?”其實,因爲文叔的關係,我不想跟他多說話的,但是這個老傢伙就是拽着我的衣袖不讓我走,非要我幫他一起把場子找回來才行。
“那還不簡單,只要小友和老夫一起把那個害人的女鬼收服了,小友也少了心腹大患,老夫也找回了面子,豈不是兩全其美?”文德瑪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捋自己哪點鬍子可是才捋了兩下就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了,剛纔他捱打的時候,可沒少被人拽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