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日間手術中心。
總計5間手術室一字排開,全是新造的建築,大量的不鏽鋼材的使用,超量的燈光的照射,以及超過20名的醫護人員,可以看得出祝同益對此地的重視。
旁的不說,光是以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規模來說,20名的醫護人員就已經很誇張了。
加上不斷推進推出的病人,凌然一行人乍入日間手術中心,首先感受到的竟是熱鬧。
緊接着,以銀白色爲主的手術室,更是令人大開眼界。尤其是最大的一間手術室,直接嵌在隔壁小房間的CT機和弧度美妙的C臂X光機,以及標着Smith &Nephew的關節鏡,就差明晃晃的將土豪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凌然用慣了普通型號的關節鏡,此時抓着手感舒適的施樂輝,不覺也是開心,讚道:“祝院士還是很會挑選設備的。”
呂文斌在旁做着整理,也順便熟悉手術室,且道:“人家是有錢。”
凌然點頭:“握持感真不錯的。”
“咱們也有施樂輝的設備啊。”
“沒有他們安裝在手術室裡的感覺方便。”凌然道:“這邊應該是有專門設計的骨科手術室了。”
“是院士太有錢了。”呂文斌又只能嘆一聲。
“我們應該也有錢吧。”凌然突然來了一句。
遲疑了幾秒鐘,呂文斌道:“我們的有錢,和人家祝院士的有錢,不是一個概念吧。”
“哦?”凌然繼續把玩着關節鏡的細管子,散發出愛不釋手的氣息出來。
“咱們有錢,是纔開始有的,科室裡的利潤,要買儀器設備,要給發獎金,還要上繳給醫院啥的,開銷大,積累少。祝院士人家肯定是有補貼的,從國家到醫院一級,一年不知道得多少。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又是分院,經費也多。而且,祝院士這麼多年的積累,肯定和咱不一樣了。”呂文斌竭盡所能的找着理由。
回頭要是讓霍主任知道,是他攛掇着凌然買新儀器和設備,八成會被扒皮吧。
呂文斌這麼想着,只覺得肌肉外的附着層都要疼起來了。
好在這時候,凌然緩緩的點頭了:“有道理。”
呂文斌被讚的激動了起來,裝模作樣的謙虛道:“我也就是知道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冷知識而已。”
“知識就是知識。”凌然再評價了一句。
呂文斌愈發的興奮起來,道:“我父親也常說開卷有益,多學些東西,總是不會錯的。”
“說明工作量還是小了……”餘媛自下方幽幽的來了一句,像是飄蕩在手術室裡的靈魂。
呂文斌那張得意的肌肉臉瞬間就溶解了,整個人也像是要住進ICU一般僵硬:“我沒有……”
“呂醫生平時滷豬蹄,健身,還有時間看書,這個時間管理水平,真是強的像是神話一樣。”餘媛順手補刀。
呂文斌嘴脣都在顫,偷瞥一眼凌然,忙道:“我只是是把上廁所的時間都擠出來做豬蹄了……”
凌然不置可否的點頭,也看不出態度心情來。
餘媛抿嘴一笑,緩緩道:“腳凳。”
“哦……哦,對,忘記了!”呂文斌趕忙露出諂媚的笑容,一口氣搬了四個踏腳凳過來,給餘媛美美的鋪平了。
“讓病人進來吧。”凌然看着一切齊備,己方的醫生護士們也都熟悉了儀器設備,就下令開始。
呂文斌不由鬆了一口氣,趕緊招呼着去端病人,希望大家能進入到繁忙的工作中,暫時忘記自己。
須臾,女運動員何佳,進入了手術室。
按照規定,她是坐着輪椅進來的,接着自己爬上冰涼的手術牀,再看着潔白潔白的天花板,以及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金屬臂,漸漸進入了惶恐狀態。
“凌醫生,您要親自給我做手術啊。”何佳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她遲遲不做手術,堅持保守治療,無非就是擔心手術的後遺症,而這場手術,也確確實實的會影響到她的職業生涯。
手術成功,則運動生涯繼續,手術失敗,則運動生涯結束,如果不是相信凌然的技術的話,何佳興許還會再拖一段時間。或者,找其他知名的醫生來做手術。
凌然點頭應了,道:“我親自來做。”
“一定哦。”何佳依舊緊張。
凌然還是點頭。
旁邊的麻醉醫生蘇嘉福跟着道:“你放心吧,我給你弄點藥,你睡一覺,睡醒以後就是新生活了。”
何佳偏頭看了一下微胖的蘇嘉福,略嫌棄的扁扁嘴,心道,竟然插話……這個話,如果是凌醫生給我這樣說還蠻有意思的。
“對了,你是搞什麼體育的。”蘇嘉福被看出了談性,一邊打電腦一邊問話。
“足球。”何佳道。
“你是女足的?蘇嘉福驚訝了起來。
何佳無奈道:“我是市隊的,和你們看的女足不是一回事。”
“男足我都不看的。”蘇嘉福搖頭:“其實我讀書的時候,有段時間還挺喜歡足球的,就是後來要準備高考嘛,學校把我們的好些體育項目都給停掉了,其實還不如不停呢,也沒有高多少分。”
他是想要引出高考成績來聊一聊,和女孩子聊天嘛,學生時代總是有共同點的。
何佳卻只是看看蘇嘉福的小肚腩,道:“做醫生更好。”
蘇嘉福吹牛道:“那是你沒見我踢球的技術,也是國內一流的。”
“國內一流的踢球技術,那不就男足?”呂文斌聽不下去了,又有腰又有腿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留給蘇嘉福一個人聊呢。
何佳果然美美的笑了起來。
蘇嘉福一看,天聊不下去了,怎麼辦,只能在電腦上啪啪幾鍵,又起身拿了喉罩,直接掛給了何佳。
細腰長腿女動員就此翻了眼皮,誰都聊不成了。
“跟腱修補術,做的細一點。”凌然拿起了手術刀,卻是又吩咐了呂文斌一句。
凌治療組裡,主修跟腱修補術的雖是馬硯麟,但這麼長時間下來,呂文斌的技術也是相當有保證的,主刀的臺數也漸漸起來了,凌然反而要擔心他太過於嫺熟,以至於不能跟上自己的節奏。
呂文斌連忙再應一聲,且問道:“今天的手術,也是要細化的?”
“對。”
呂文斌和餘媛對視一眼。凌治療組的小醫生們都知道凌然在改進技術。儘管說,他們對這一系列術式的理解尚不足夠,但是,知道細化後的手術更復雜了,是沒問題的。
呂文斌不得不提醒道:“祝院士搞日間手術中心,估計還是想提高手術檯數的,咱們細化手術的話,會不會太花時間了?”
“這樣……”凌然想了想,道:“問問看他們的平均手術時間,咱們儘量比他們快就好了。”
“他們這邊主要都是做微創的。”
“實在快不了,就以勤補拙了。”凌然定下調子,再不多說,直接開始了手術。
一直候在跟前,沒有說話的一名201斤的醫生,聽到此處已是汗如雨下,很快就瘦到了200斤。
他退到角落裡,偷偷的拿出手機,打開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的羣聊,打出一行字:“凌醫生剛纔說,爲保證手術進度,他要以勤補拙。”
羣員甲:?
羣員乙:?
羣員丙:?